反應過來後,他瘋狂地從山洞的一邊跑到另一邊。
最後急急地定在我的面前。
「為什麼?你難道喜歡那個蛇人,不可能,沒有雌性會喜歡蛇人,何況他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幼崽!」
「幼崽?」
我皺了皺眉。
怪不得說話口齒不清,整條蛇都呆呆笨笨的。
也沒見過他化形。
「對啊,幼崽怎麼能跟我比,我可是整個森林最強壯的獸人!我能讓你頓頓都吃一頭牛!」
黑熊說著,突然在我面前化成人形。
Advertisement
黑皮,八塊腹肌,身高起碼有兩米。
再往下。
不能往下了。
我尖叫一聲,捂著眼背過身。
黑熊更興奮了:「你也很為我著迷吧。」
說著,他便要朝我靠近。
我閉著眼就要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06
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來的黑蛇一尾巴將黑熊拍飛了出去。
和以往慢條斯理的吐舌聲不同。
他極其快速地嘶了兩下。
身體漲大了一倍不止。
鱗甲的顏色也由黑色變成了黑紅色。
明顯是生氣了。
他快速朝已經被拍出原形的黑熊遊去。
張開血盆大口就吞了他一整個熊頭。
「啊,別吃他呀!」
我趕忙制止。
「快吐出來,聽話。」
黑蛇很不情願,可還是乖乖將黑熊吐了出來。
呲牙哈了他一聲。
然後回到我身邊,將我緊緊卷進尾巴裡。
尾巴尖還掛著我的登山包和衣服。
一雙兇狠的豎瞳也變回了圓溜溜的樣子。
甚至還有點委屈。
黑熊癱坐在地上,一雙爪子不停扒拉頭上的黏液。
實在扒拉不掉,他抱著腦袋恨恨道:「你看到了,他要吃了我!他以後也會吃了你!」
我不悅道:「你別胡說,他是在保護我,誰讓你不說一聲就把我搶來了。」
「我沒胡說,蛇人根本就沒有感情,他們一出生就會吃掉自己的母親和兄弟,隻有沒有靈智的畜生才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我渾身一顫,下意識抬頭看向黑蛇。
他裹緊我的尾巴松了力道,吐字更加艱難了。
「沒……沒……有……」
我扭頭看向黑熊:「他說了沒有!」
黑熊快被我氣S了:「你信他?」
「我不信他難道信你啊。」
我拍了拍黑蛇,示意他快走。
天黑了,我們要趕緊找個能過夜休息的地方。
黑蛇卻不動,他看向黑熊。
「你走。」
黑熊不服氣:「為什麼是我走?這裡是我家。」
黑蛇的豎瞳一閃。
他又立馬抱住腦袋,聲音憋屈:「哼,走就走。」
路過我時,他堅定且小聲地說道:「看吧,他就是個強盜,你也是被他脅迫的吧?你放心,不要怕,他威風不了多久,我遲早有一天教他重新做蛇!我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包括你,我的小雌性。」
「嘶!」
黑熊悶著頭:「在走了,在走了,催什麼催。」
07
「哈哈哈哈,他還挺可愛的。」
我看著黑熊逃似的背影,輕笑道。
黑蛇不開心了。
尾巴煩躁地掃著地面。
「他,不可愛……我,可愛!」
「哈哈哈哈對對對,你最可愛。」
我抱著黑蛇的腦袋摸了又摸。
「那可愛的小蛇蛇,你告訴我,你真的吃了你的母親和兄弟嗎?」
黑蛇身體一僵。
他耷拉下頭,像是要把腦袋埋進鵝卵石裡。
「嗯……我不想……他們……會吃了我……我想活著。」
「你不吃他們,他們就會吃了你是嗎?」
果然。
我不理解他們種族的生存之道。
但是想要活著,不是一件錯事。
如果注定隻能活下來一個。
我倒覺得。
幸虧是他。
「那你會吃了我嗎?」
黑蛇猛地搖頭。
「我餓了……會打獵……不亂吃。」
我噗嗤一笑。
「那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你挑食啊?」
黑蛇卻很嚴肅:「不,不吃你,保護你。」
我收起了笑。
「好,那我也保護你。」
08
黑熊做的窩果然漂亮又舒服。
這一晚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睡得最好的一次。
除了黑蛇的尾巴要一直纏著我之外。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
雖然不知道這個山洞還能讓我住多久。
但本著日子不能將就過的原則。
我開始著手對山洞進行二次改造。
首先,我想給山洞做個門。
我搬來一堆石頭,又找到一根斷木。
對著山洞口比比劃劃,測量距離。
忙活好半天,我決定放棄。
算了,太難了,我不會。
像黑熊那樣用樹枝掩著挺好的。
我又去找了一堆幹草,洗幹淨曬了曬後鋪在樹枝床的最上面,讓床變得更軟和。
終於不用席地而睡了。
灶臺必須搭一個,做飯用。
總是架燒烤難免會吃膩。
我以前在家的時候最愛看荒野求生類綜藝節目。
也算學到過不少有用的知識。
灶臺可以用石頭搭一個。
大石頭我搬不動,黑蛇不用我說就會自覺搭把手。
鍋碗瓢盆和刀具可以用動物骨頭做。
我想起上回那隻兔子。
它的頭骨就適合做碗。
可惜我昨天吃飽後,剩下的兔子被黑蛇全咽進了肚子裡,連塊骨頭都沒有留下。
想到這,我回頭看向一旁的黑蛇。
「蛇蛇,餓餓。」
黑蛇立馬蹿了起來。
不一會就卷了一頭牛回來。
我都驚呆了。
「你是不是聽見黑熊說讓我頓頓都吃牛了?」
黑蛇撇過頭,假裝沒聽見。
一副很忙的樣子幫我剝牛皮。
他發現我吃肉不吃皮。
還怪貼心的。
對了,牛皮可以處理幹淨後鋪在我的床上。
睡在幹草上,皮膚多少會覺得痒。
牛皮會舒服很多。
我讓黑蛇幫我把牛皮拖到河邊。
我在書上看過處理獸皮的方法。
但手邊沒有工具,隻能弄得粗糙點。
我用磨好的骨刀剔除牛皮上剩餘的脂肪。
脂肪留著,可以熬成牛油,炒菜的時候用。
再用燒好的草木灰抹到牛皮上,一遍又一遍地搓。
草木灰可以很好地去腥,又能帶走牛皮上刮不下來的油脂。
處理完一切後,黑蛇幫我把牛皮拖到空地上。
牛皮曬了五天才全部曬幹。
第一次做獸皮,效果不太好,牛皮遠沒有想象中那麼柔軟。
但是用作床墊子綽綽有餘了。
曬牛皮的這幾天我也沒闲著。
用牛的頭骨做了鍋。
腿骨做了三角骨叉,以後叉魚用。
肩胛骨制成了兩隻鏟子,可以用來炒菜和挖野菜。
颌骨的骨頭最為堅利,磨成骨刀再合適不過。
剩下的骨頭沒有完全剔除肉,用來熬牛肉湯煮野菜吃。
做工具剩餘的邊角料給我磨成了大大小小的骨針。
冬天快來了。
總要給自己做幾件獸皮衣防寒。
一整頭牛被我利用得幹幹淨淨。
牛啊,你真牛!
我還給我自己和黑蛇做了骨筷子和骨勺子。
雖然他用不到。
黑蛇吃東西都是一整個吞下,連嚼都不嚼。
然後大著個肚子隨便窩在哪個地方眯眼歇息。
等食物消化後繼續纏在我身邊遊來遊去。
09
每天忙忙碌碌,日子過得飛快。
以至於小腹開始陣痛時我才猛地想起還有大姨媽這件事。
黑蛇也察覺到了什麼,總是對著我的小腹吐舌輕嗅。
我暗道不好,找借口支走黑蛇。
果然,我的褲子上已經沾了血。
包裡沒有衛生巾。
我隻能拆了一個內衣綁成月信帶的樣子墊著。
還好我的量並不多。
一件內衣可以做成兩個月信帶,用來換洗也是足夠了。
這兩天的黑蛇變得特別奇怪。
每天除了出去帶點食物給我,就是泡在水潭裡。
整條蛇都恹恹的,一連兩天都不吃不喝。
難道生病了?
我伸手去摸他的蛇腦袋,冰冰涼涼的。
不是發燒。
黑蛇吃力地抬頭蹭我。
嘴裡喃喃著:「芊芊……芊芊……芊芊……」
自從我告訴他我的名字後。
他沒事就喜歡這樣喊我。
隻是今天的叫聲比起從前,卻越發顯得纏綿。
「在,在,在。」
我一邊應著,一邊圍著他的身體打量。
終於被我發現了不對勁。
他腹部的那塊軟鱗上,起了一層白色的薄膜。
原來是要蛻皮了。
我好奇地用手摸了摸那層薄膜。
熱熱的。
黑蛇突然睜開眼,腹部猛地收縮了一下。
嗓音裡帶著難言的壓抑:「不要……」
「不要什麼?你很難受嗎?」
養爬寵的朋友給我發過蛇蛻皮的全過程。
這個時候蛇是十分脆弱和痛苦的。
黑蛇那麼大個,蛻皮肯定更痛苦。
我搬來一個多稜角的石頭,讓黑蛇能夠把蛻皮掛上去,這樣會輕松一些。
蛇蛻皮少則幾小時,多則要幾天。
我盤腿坐在一旁等候。
等了好久還不見黑蛇有反應。
我有點著急,又想上手幫他。
他卻先我一步鑽進水裡,隻露出一雙眼睛,局促地吐著水泡。
「現在……不可以,我還沒有成年。」
說完他又急急地補充。
「我馬上就會成年的……不會讓你……等太久。」
「?」
成年了才能把皮蛻下來嗎?
那麼麻煩。
我聽朋友說過,遇到蛇蛻皮困難的情況是可以手動幫忙脫皮的,並不會對蛇造成傷害。
「沒關系,不用等成年。」
我撸起褲管就下了水。
水潭不深,我也經常下來洗澡。
但可能是多了黑蛇的緣故,顯得異常擁擠。
期間不知道是踩到了什麼,黑蛇的身體猛然一僵。
隨後眼色一沉,他翻起蛇身。
濺起的水花眯了我的眼睛。
我下意識後退,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扯了去,重重地壓在水潭邊。
男人高舉著我的雙臂,低伏在我的頸窩。
聲音喑啞:「芊芊就那麼心急?」
10
我早就說過。
在這個世界待久了遲早會瘋。
剛剛還跟我 18 禁的蛇幼崽突然變成人形要和我交配。
我對著他的臉就狠狠來了一巴掌。
「你清醒一點。」
黑蛇被我打蒙了。
我趁機與他拉開距離。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黑蛇的人形。
和黑熊極具攻擊力的野性不同。
對於他,我隻能想到一個詞。
美。
烏發如緞,肌白如玉。
狹長冷峭的眉眼中心一點朱砂紅痣,奪魂攝魄。
讓我平白想到了佛子跟我玩湿身 play。
罪過罪過。
我輕咳幾聲。
帥。
但再帥也是非禮。
「你們獸人滿腦子都是下半身嗎?」
黑蛇委屈道:「是芊芊發Q了,想和我交配。」
「???」
「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他翻出我弄髒後還沒洗的小褲,對我微笑:「芊芊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
「我在很努力地長大,我厲不厲害?」
看到上面所謂的「證據」。
我一時頭昏腦脹,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黑蛇解釋我這是月經不是發Q。
接下來的好幾天,我都盡量躲著黑蛇。
對於他的親近也不做回應。
我開始反思自己。
一直以來,我都在自作主張地把黑蛇當成自己養的寵物。
把他當作這個陌生世界裡唯一的陪伴。
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在黑蛇心中,我究竟是處在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