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禮參加的那檔綜藝內容是讓明星體驗 20 種工作，這一期的主題就是咖啡師。
與其他藝人不同，宋知禮沒什麼架子，也會主動幫忙幹活。
「妹妹，這個配方是這麼調的嗎，我怎麼感覺味道有點怪？」
宋知禮端著一杯剛做好的咖啡問我。
我喝了一口，差點被甜得吐出來。
宋知禮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沒關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帥哥表現出了極大的耐心，「我來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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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店長親自認定的記性好，所有配方我都一天上手，不管怎麼說，總比文言文和化學公式好背。
幾天下來，宋知禮對我滿口誇贊。
「我們這位方妹妹真的特別厲害，不僅僅是做咖啡，」宋知禮對著直播鏡頭眨了眨眼睛，「人家的真實身份是大學霸哦。」
鏡頭識相地轉向了我這邊。
我大大方方地打了個招呼。
誰知道這時，角落裡的另一位女嘉賓突然出聲。
「是啊，小方特別自信，說她能考上清華，我們都拭目以待呢。」
宋知禮的表情變了變，和我對視了一眼，我們一起看向了那位女嘉賓。
她叫丁盈盈，是宋知禮下一部片子的搭檔。
宋知禮知道我是剛高考完過來兼職，也問過我的成績。
我隻告訴他，我經常考到年級第一。
從來沒有提過什麼清華的事情。
成績還沒出來，倘若在這種大型直播裡把話講滿，無疑會惹來觀眾的嘲諷。
宋知禮深諳這個道理，言辭有度，可同為藝人，丁盈盈不可能不知道。
她是故意想要為難我。
丁盈盈接收到我們的不滿之後，絲毫不慌，反而對著鏡頭挑釁般問我。
「小方妹妹，過幾天就出成績了，記得跟我們報喜訊哦～」
我眼尖，馬上看到直播界面的彈幕轉了方向，出現了一些負面評論。
「這女的誰啊，怎麼這麼自信，還沒出分就說自己能考清華，笑S。」
「早看她不順眼了，一直貼著我們知禮哥哥，呸，普信女。」
「放個屁股，過幾天出分叫我，我要看笑話。」
……
宋知禮也看見了，趕緊扭了話頭，把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我偷偷向他投去感謝的眼神。
7
網上的罵戰一直持續，隻要搜索這檔綜藝，就能看見有關於我的惡評。
他們甚至偷偷查到了我的家庭背景，說我不過是一個保姆家的窮小孩，怪不得這麼小家子氣。
互聯網就是這樣，大家都是輿論的牆頭草，今天聽信這個，明天聽信那個。
我還沒怎麼生氣，周秉南先坐不住了。
他黑著臉跑到我面前，把手機頁面調出來給我看。
「方芊芊，你就讓他們這麼說你？」
我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裡，滿不在乎。
「反正過幾天就出分了，罵就罵唄。」
周秉南完全不理解我，但他嘴笨，也說不出來什麼所以然。
最後隻能自己一個人跑到角落裡練琴，把一首好好的鋼琴曲彈得亂七八糟。
「方芊芊，你為什麼都不生氣的？」
周秉南還是沒忍住，暫停了彈奏，隔著老遠問我。
我嘆了口氣。
「我不是不生氣，我隻是覺得沒必要。」
「我不是藝人，隻是打個工，順便湊個熱鬧看看明星，這些事情轉個頭大家就都會忘記。」
「況且，我確實有這個自信，覺得我能考上，隻需要再等幾天出了分，到時候大家自然就會知道。」
說著說著，我突然覺得周秉南為人還挺仗義，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少爺，我還以為你都不玩手機的，誰知道對八卦新聞的動向這麼了解。」
他趕緊把手機藏到身後，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
我突然想起 cp 站的事，來了勁，湊到他面前問。
「周秉南，你不會還關注了點別的什麼東西吧。」
周秉南往後仰了仰，眼神躲閃。
「很晚了，陪我睡覺。」
8
又過了幾天，成績出來了，我確實考上了清華。
網絡輿論瞬間逆轉，大家又開始叫我天才少女。
我刷了刷評論，隻覺得好笑，沒放在心上。
結果周秉南帶人去咖啡店裡玩了個大的。
他當著攝像機的面，讓人在店裡扯了張紅色條幅，內容是「熱烈慶祝方芊芊同學考上清華」。
然後，他點了杯咖啡，在條幅前面的位置上悠然坐下了。
很明顯在幫我找場子。
整個一天，店裡的客人都在問「方芊芊是誰」，在得知是我之後，都為我送上了熱情的祝福。
宋知禮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妹妹，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
我餘光瞄到，在宋知禮手搭上來的時候，周秉南的臉色黑得可怕。
這家伙，大白天戴著墨鏡裝什麼。
「那邊是你同學嗎？」宋知禮意外地八卦道。
我「呃」了兩聲，不太知道該怎麼介紹我們倆的關系。
僱主？合作伙伴？宿敵？
宋知禮了然一笑。
「他好像喜歡你哦。」
我看了看宋知禮，又看了看周秉南，懷疑這個世界出現 bug 了。
不然青天白日的，宋知禮怎麼突然說夢話。
彈幕聽到了八卦，也滾動得飛快。
「笑S我了，宋知禮給人家妹妹都整懵了。」
「特別好磕！誰能明白，就愛這種窗戶紙還沒捅破的曖昧感。」
「聽說他倆一個學校的，這男生也考上清華了！」
「雙學霸我愛了，遞筆，誰來讓我吃上這口飯！」
……
攝制組要樂S了，因為我給他們的節目帶來了空前的流量。
唯一不高興的是丁盈盈。
她一直在跑神偷聽宋知禮跟我的談話，把一杯咖啡調得亂七八糟，還要端給客人。
我一把攔下了她。
「丁姐，客人特意備注了乳制品過敏，不要加奶，我看見你倒了一整杯進去，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可能會出人命？」
她神色慌張，拿起咖啡要看訂單上面的備注，又一個不小心把液體灑了出去，澆在了電源線上。
所有的設備直接斷電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慌忙解釋，但攝制組臉上都是不耐煩的神色。
按理來講，今天是咖啡店主題最後一天拍攝，要做一個總結收尾。
現在因為丁盈盈，店鋪無法營業，最後一天隻能草草結束。
更何況今天因為我，本來這期節目今天有很高的熱度，在線觀看人數達到了百萬。
現在流量成空，攝制組不生氣才怪。
懶得摻和他們的破事，我收拾了東西，準備提前下班。
順便，把戴著墨鏡裝 x 的周秉南帶回去。
「哥們，現在停電了，店裡烏漆墨黑的，你總可以摘掉墨鏡了吧。」
貌似因為我的逼近，周秉南害羞了，耳朵透著不正常的紅。
他把墨鏡摘了下來，卻扭過頭不看我。
「方芊芊，你幹嘛跟宋知禮這麼熟。」
我有點奇怪。
我跟宋知禮每天隻是正常搭班做咖啡而已，慢慢熟悉之後，也沒有再套上那層明星濾鏡看他。
宋知禮對我來說，隻是一個溫暖的哥哥。
所以我開了個玩笑，「他長得帥嘛，跟帥哥多聊聊天，我開心啊。」
9
結果那天之後，周秉南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晚上的時候我下班回家，癱在沙發上刷手機，發現關注的 cp 站更新了很多同人文。
靈感大概都源自那天綜藝直播裡，天降一般黑著臉坐鎮的周秉南。
「天惹，為什麼這些文都寫得這麼甜啊，我都快信了……」
我扶額無奈，但一篇一篇看得很上頭。
正在偷偷開小差，周秉南突然在浴室裡叫我。
「方芊芊。」
我老老實實跑過去。
「诶，少爺，在呢，浴巾還是拖鞋？」
周秉南的頭從門縫裡伸了出來，湿發貼在額頭上，平白增添幾分性感。
我竟然有點看呆了。
看多了周秉南衣冠楚楚一絲不苟的樣子，這種出水芙蓉的絕色還是少見。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直白，周秉南的耳朵居然紅了。
也可能是浴室裡溫度太高？
他眨了眨眼睛，垂下了視線，不敢看我。
「方芊芊，我眼睛疼。」
眼睛疼？這可不是小事。
我趕緊用指尖把他的下巴抬起來，認真觀察他的眼睛。
「好像，有根睫毛掉進去了。」
周秉南的睫毛很長，又濃密，撲閃撲閃得好像小扇子。
但是這極大地增加了我幫他拈睫毛的難度。
於是我命令道：「周秉南，不準再眨眼了，不然你今晚一個人睡。」
他嚇得睫毛顫了顫，馬上乖乖不動了。
我滿意地幫他把那根罪魁禍首弄了出來。
「好了，繼續洗澡吧。」
我轉身繼續回到沙發上刷同人文，沒注意到身後周秉南懊惱的表情。
「這怎麼跟裡面寫得不一樣啊……」
我回過了頭，一臉懵，「少爺，你在說啥？我聾了沒聽清。」
他「啪」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好像在生悶氣。
我懶得搭理他，繼續刷手機。
這篇熱度好像很高呢……
我點開，標題赫然映入眼簾。
「學霸湿身，浴室門口上演吹睫毛誘惑」
慢著，我猛地抬頭，感覺這一幕剛才在哪裡發生過。
10
仿佛要印證我的猜測一般，那天之後，周秉南嚴肅遵照著同人文裡的內容行動。
人家前腳更新「驚，南芊 cp 攜手暢玩遊樂園」，他轉頭就買了兩張遊樂園門票，跟我說票買多了，問我去不去。
人家再更新「天臺彈奏鋼琴，隻為哄女朋友開心」，他後腳就讓人把鋼琴搬到天臺，逼我在外面邊喂蚊子邊聽他彈奏。
我毫不懷疑，那位大大再更新一篇轉贈資產的，周秉南能連人帶房子都送給我。
而這些轉變，都是在他親眼看見我和宋知禮的互動之後開始的。
也許是沒有安全感，也許他想走美色誘惑這條路。
結合他這些表現，以及早早就被關注了的 cp 站。
我不是傻子，我能察覺到周秉南有什麼心思。
所以在周秉南凌晨約我看海的時候，我直接拒絕了他。
「你是什麼意思？」
他看起來很受傷。
我嘆了口氣。
「周秉南，我陪你睡覺，你升我媽的工資，這本來是交易。」
「但現在你對我有了感情，我就不可能再陪你睡覺了。」
周秉南不依不饒，「為什麼？如果你覺得不安全，我可以保證，我根本不會對你做什麼。」
「沒有用，意義不一樣了。」
周秉南往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我躲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