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緒被一道爽朗的女聲打斷。
扭頭看去，卻是皇貴妃。
不，不能再叫她皇貴妃了。
應該叫她的本名，蘇淑蕊，或者叫她財務部蘇部長。
如今，她和曾經的十來名妃子們已經很好地融入了赤國。
我永遠記得許多年前的那日。
龍軒要遣散後宮之時，蘇淑蕊和嬤嬤從冷宮逃了出來，跪在我面前。
一個頭接一個頭地磕著：「沈仙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當日得罪了您。求求您給我一條明路，讓我跟在您身邊，我不想回蘇家。」
我扶起她，盯著她漂亮的眼睛試探道：「你是怕成為被帝王休棄的女子嗎？」
誠然，她是蘇家嫡女，那又如何？
她是皇帝的女人。
在封建社會，她回去不可再嫁，不可從商，不可外出，隻能頂著一個無形的貞節牌坊，老死在蘇家。
如若違背女德女誡，等著她的，唯有一把匕首，或是一條白綾，抑或是一杯毒酒。
蘇淑蕊搖頭，她虔誠地把那本書籍捧到了我面前。
眸中燃燒著點點星光，光明璀璨：
「我想成為能頂半邊天的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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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宮裡再也沒有妃子，而是多了一批女官。
碰杯的聲音將我拉回當下。
蘇淑蕊豪爽地一飲而盡，給了我一個真誠的擁抱，眼裡帶著淚光。
近乎在我耳邊低聲哭泣：「沈妲，謝謝你，救了我……」
我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撫：「是你救了你自己。」
其餘官員也紛紛上前來敬酒，我本來不想來這套。
可看著他們紅光滿面的樣子，我終究沒有拒絕。
旁邊忽然伸出一隻纖長有力的大掌，截去了我的杯子。
竟是不喜應酬的龍軒，他一飲而盡，連續好些杯。
清澈的酒水順著他漂亮的下頜線滑落，消失在領口。
眾人明白了什麼。
訕笑著吃完飯，各自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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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靜靜站在曾經的金鑾殿，如今的會議室門口，俯視著外面。
層層疊疊的屋檐被白雪覆蓋，掩去了這座深宮本來的樣貌。
一件溫暖的綠大衣披到了我身上。
男子低沉的嗓音在我身側響起，「你在想什麼？」
「過了今夜，就是第十年了。」我輕嘆。
忽然，金鑾殿內的電報響起。
龍軒走進去，等他再次回來時，臉上盡是喜悅。
「沈妲！輪船造出來了！」
我點頭，「好，年後試航。」
這次，我終於徹底松了一口氣。
我轉身，看著黑漆漆的金鑾殿裡，唯有那面世界地圖，熠熠生輝。
我指著地圖上東邊海域裡的小島，語氣沉重地對他說：
「那是東海，東海裡有個島，島上有個倭國，號稱蓬萊仙島。打下它，你就能長生不老，知道嗎？」
這才是我的終極目標啊，從來都是，永遠都是。
龍軒古怪地瞥我一眼，「還用這套騙我呢？」
是啊，他現在可不是九年前的那個少年皇帝了。
他懂科學了，不好騙了。
最終，他還是果斷點頭，「打！」
22
我沒有再猶豫，從系統背包裡取出一本百年先輩史。
其實盲盒早就開出來了，但我一直沒有拿出來。
現在，時機終於成熟了。
我把這本百年先輩史鄭重地交給龍軒。
我問他：「你準備好了嗎？」
我龍軒的眸子在書上掃過，一寸寸赤紅。
我看著他的暴虐情緒逐步上升，趨於炸裂。
良久，化成一句，「該死的倭人！」
是啊，無論哪個時代，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人都不會忘記另一個時空的仇恨與屈辱。
沉寂很久的妖妃系統在我腦海裡瘋狂吶喊：
「啊啊啊啊！殺了他們！殺光他們！」
「我們可以回家咯！」
系統面板瘋狂提示我：「滴滴！暴君等級快速提升中——」
「……75%……80%……85%……90%……95%……」
最終，系統面板停住：「暴君等級99%……請宿主查收二十五個盲盒。」
23
二十五個盲盒！
這次，系統非常偏愛我。
我在裡面開出了各類飛機……
合理懷疑它暗箱操作。
24
穿越的第十年。
赤國海陸空開啟全面武裝訓練，原定於下半年入海。
沒想到，五月中旬，閩南港的軍事基地突然傳來電報。
有一伙矮個子異邦人開著船隻在東海徘徊，企圖登陸。
我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一定就是倭人！
出海的漁民被圍捕。
逃離時，造成漁民五人受傷，還有五名漁民被抓走。
幸好閩南港的士兵及時發現，開軍船以炮火逼退了倭人，救回了受傷的漁民。
可那五名被抓走的漁民，卻生死不知。
我頓時怒火中燒。
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又來這套。
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做思想準備。
萬一倭國這個時候還是農耕時代怎麼辦？
我真的要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手嗎？
也好，如今他們先入侵我赤國領土。
我還手，順理成章！
25
六月初，海空兩軍集合，從閩南港入海。
陸軍在港口接應和防御。
第一架飛機在前偵查。
我和龍軒在第二架直升機上。
在我們下方海域，還有無數艘輪船，遙遙駛來。
生在和平年代的我，隻看過電視劇，沒有真正抵達過戰場。
但這場戰役，我必須參與！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登陸倭島之前，我拿著望遠鏡向下觀望。
我意外發現穿著赤國群眾服飾的五人，被綁在海灘的十字架上。
其中，還有兩名女子。
矮小醜陋的倭人囂張至極，把兩名女子從十字架上粗魯地拽下來，按到沙灘上。
一邊解著腰帶，一邊猖狂地大笑。
前世今生，新仇舊恨，所有回憶湧上我心頭。
我本想拿炮彈直接轟了那群畜生，但看到沙灘上的五名同胞，我不能這樣做。
我沉著臉，快速拿起了漆黑的狙擊槍。
調整姿勢，對準正準備施展暴行的倭人。
「砰——」血花在倭人眉心舒展開。
戰火打響。
26
我以為倭人能偷襲閩南港漁民,至少已經開始工業革命了。
沒想到，他們還在挖地瓜,拿著矛和箭。
隻能說，當日他們能得逞，純屬運氣。
以及赤國沿海漁民沒有警惕心。
倭人的確還在農耕時代。
順利救下五名同胞。
隨後蘑菇雲在島上炸開。
血色染紅了整片海域,天邊雲卷雲舒，仿佛一張張笑臉。
也許是三十萬，也許……更多。
27
赤國0001年，倭國俯首稱臣。
赤色大旗在海島高高飛揚。
抗倭一戰,宣告勝利。
28
這個時候,赤國頑固封建分子騷動了。
他們看著被血染紅的海域,對我口誅筆伐。
罵我妖女，抨擊我誤國。
跪倒在龍軒面前，要求立刻絞死我，恢復龍朝。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些老頑固,沒有多說什麼。
隻是吩咐女官們把印制好的先輩史，交到每個人手裡。
我知道,我犯下的殺戮為人不齒。
倭人裡也有很多無辜之輩。
我不應該為了回家，做出這種濫殺無辜的事。
但是,這與我何幹？別想道德綁架我。
想到我那個時代的歷史,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倭人島國發展起來。
興許,把他們扼殺在搖籃，才是最妥帖的方法。
而這些,我無須過多解釋。
妖妃系統能綁定我，我能是什麼良善之輩嗎？
妖就妖吧,無所謂。
反正殺了倭人，我就一個字：爽！
站在海邊，我聽到了系統的催促。
「滴滴——檢測到，宿主蠱惑暴君殺死三十萬人的任務已完成。」
白色光輝縈繞著我。
龍軒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
他著急地拔出手槍,對準了攔住他的世家老頑固，扣動。
暴怒：「滾開！」
槍響了。
一聲、兩聲、三聲……
龍軒殺紅了眼，擊斃了這些攔路的世家頑固。
「滴滴——暴君等級已提升至100%……請宿主查收最後一個盲盒。」
「滴滴——最後一個盲盒自動開啟，時空通道出現，請宿主立刻確認返回，否則時空通道將永遠關閉。」
機械音一板一眼地提醒我。
29
「確認返回。」
我聲音堅定地對系統說道。
這不是我的時代。
我的時代,有慘痛的歷史，也有奉獻的先輩,有更加美好的未來。
我的時代,男女平等，社會安定,我以女人身份創辦了自己的商業公司。
我的時代，有爸爸媽媽，有爺爺奶奶，還有更多的家人。
他們一定很擔心我,也很想我。
我要回去。
白光緊緊包裹住我。
龍軒神情崩潰,大喊我的名字：「沈妲！」
我曾經幫助過的宮女太監都來了，妃子們也都來了。
大家含著熱淚，目送著我。
我沒有扭頭告別，不想徒增傷感。
我隻是略帶遺憾地看著這片自己親手打造的疆域。
希望剩下的人秉承理想,把希望的火種播撒到全球各地。
我相信她們，也相信他們，一定可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