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的救贖

第2章

字數:4090

發佈時間:2025-04-28 17:29:06

也從問過,她為何不願多看我一眼。


 


此刻,維系關系的信任支離破碎。


 


我想親眼見證問題的答案。


 


我打開了行車記錄儀。


 


在規律的兩點一線間,唯一的變軌是家男裝店。


 


蘇槿下車,再上車時手中多了隻精美的提袋。


 


車疾馳而去,停在單元樓下,她撲入早早等候的許柯然懷中。


 


倚靠著車蓋,許柯然環住她的腰,吻上蘇槿的唇瓣。


 

Advertisement


那枚佩戴在她指尖的戒指,閃閃發光。


 


胃部突兀泛起酸水。


 


我很少暈車,此刻卻覺得喘不上氣。


 


右手無意按上副駕,摸到了金屬的領帶夾。


 


是我從未用過的款式。


 


刺痛感席卷腹部,我捂著腹部,嘴唇被咬得發白。


 


脫離世界的痛楚比想象還要猛烈,額前發絲瞬息被打湿。


 


沒來得及關停的錄音仍在繼續。


 


「姐姐,你是我的。」


 


許柯然將蘇槿嘴唇咬得出血,曖昧的聲調空前愉悅。


 


「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太陽穴突突跳著,疼痛讓記憶裹成亂麻。


 


蘇槿唇瓣上的傷口很明顯,當我問起時,她停住筷子,漫不經心地撫摸道:


 


「是嗎?我都沒注意。」


 


「應該是吃飯太急咬破的。」


 


曖昧的喘息,接吻的水聲。


 


蘇槿裹著許柯然的外套,被抱進副駕駛。


 


好髒。


 


我猛地推開車門,踉跄地跑到垃圾桶前,吐得隻剩膽汁。


 


「千俞,千俞!」


 


系統急切地呼喚讓我回神。


 


待擦淨嘴角,我轉身上樓。


 


屋內漆黑一片,我懶得開燈,按記憶摸索到沙發上。


 


「系統,兩小時後叫我。」


 


隨即闔目陷入夢鄉。


 


哪怕頭疼得要命,記憶卻止不住反復重播。


 


那一帧帧的畫面在腦海變得緩慢,每個字都無比清晰。


 


那段監控中,我聽到了蘇槿的通話。


 


那頭是她的好友,輕笑揶揄:


 


「厲害啊,能同時讓兩個男人為你S去活來,跟電視劇女主角似的。」


 


「誰心底沒兩朵紅白玫瑰呢?能全拿下,還整治得服帖,才叫水平。」


 


蘇槿微眯起眼,意味深長地塗抹口紅:


 


「美人計的關鍵,是讓他心甘情願。」


 


「他的瑕疵唯有我包容,他的傷痛唯有我撫慰。」


 


「知己,才容易動心,也最長情。」


 


那頭笑得大聲,語調誇張:


 


「有瑕疵的極品,蘇姐好算計啊。」


 


瑕疵品。


 


是我的家庭。


 


是許柯然遭受的非人N待。


 


明明都是無妄之災,卻使得我們成了所謂的殘次品。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幻滅。


 


再熾熱的愛都變得冰冷,心碎不是被迫分開,而是察覺到昔日的愛人,皮囊下面目全非。


 


脫離系統啟動後,我久違地發了高燒。


 


摸索著空藥箱,我後知後覺地記起,自許柯然被尋回,蘇槿便常備藥物在身上。


 


藥被拿空後,她又沒有補充的習慣。


 


我本想,趁著哪天身體轉好,就去買藥。


 


一拖就是三天。


 


轉眼到了我與蘇槿的婚期。


 


摸著發燙的額前,我認命地嘆息。


 


蘇槿迫切想離婚,我也不想延期。


 


若是S後還沒離婚,就得以她愛人的名義下葬。


 


多晦氣,我都嫌髒了黃泉路。


 


狀態糟糕透頂,我沒法開車,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在路邊等。


 


孩子們陸陸續續地放學,車流堵得水泄不通。


 


我麻木地招手,企圖不通過喊叫,等來輛停靠路邊的出租車。


 


奈何沒等來車,人先撐不住了。


 


眩暈感讓視線一黑,思緒斷線。


 


再睜眼時,舌尖嘗到了甜。


 


扎著雙馬尾的女孩舉著棒棒糖,靈動的眼睛滿是擔憂:


 


「哥哥,你好點了嗎?」


 


「媽媽去喊人啦,別怕,媽媽平時昏倒時,吃糖就能好。」


 


她大抵是誤會了我昏倒的緣由,當作跟她媽媽相仿的低血糖。


 


甜味充斥口腔,倒真讓痛楚減輕些許。


 


「對不起…要是我權限能再多一點…」


 


系統急得聲調失真,像是壞掉的老舊錄音機。


 


我微微搖頭,勉強扯起嘴角:


 


「哥哥沒事,謝謝你。」


 


「我不怪你。」


 


我在心底輕聲安撫道。


 


系統的語調依舊充滿自責,而救護車的鳴笛聲也在附近響起。


 


一襲白裙的女人攙扶起我的胳膊,語調平緩:


 


「你剛剛突然暈倒了,磕破了頭。」


 


難怪後腦隱隱作痛…


 


「你感覺怎麼樣?需不需要我陪同?」


 


注視著她關切的眼眸,我心底湧現出添麻煩的愧疚:


 


「沒事,我自己去醫院就好。」


 


「謝謝你幫我撥打急救電話。」


 


木已成舟,再推辭說不去醫院,免不了讓她擔憂。


 


我捂著腦袋,隻覺得渾身上下都疼。


 


被醫生攙扶上車時,我接到了蘇槿的電話。


 


她通常隻發短信,會主動打電話,怕是等得不耐煩了。


 


我沉著眼眸看來電,徑直掛斷。


 


「發燒住院。」


 


我輕敲手機屏幕,發送地址。


 


當初我等了她兩小時。


 


如今輪到她了。


 


蘇槿氣急敗壞地趕到醫院時,我正掛著吊瓶,翻看未讀完的書。


 


她推門的力度不輕,我悠悠抬眸道:


 


「抱歉,生病耽誤了。」


 


「改天吧,你先回去。」


 


毫無起伏的語調,引得她咬牙。


 


她自然能聽出,我在重復他曾經的說辭。


 


她盯著我手背扎入血管的針,冷笑道:


 


「想靠裝病來博同情?」


 


「千俞,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


 


她苛責的視線讓我冷不丁嗤笑出聲。


 


或許她漏洞百出的演技沒騙過我。


 


卻當真騙過了她自己。


 


不然,我很難想象,她如何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番話。


 


「沈千俞!」


 


我的冷笑刺激得蘇槿惱怒,她煩躁地補妝,語速逐漸變快:


 


「你到底要我解釋多少遍?我們相處了八年,還不夠你信任我嗎?」


 


「許柯然是我弟弟,難道你要我看著他痛苦,卻袖手旁觀?」


 


「千俞,我可做不到像你一樣冷血。」


 


我合上了手中的書。


 


「是,我冷血。」


 


「冷血到去拯救一個累贅,足足八年。」


 


蘇槿突然啞了聲,她捧著我的臉,輕聲道:


 


「你瘦了好多。」


 


話題轉變得生硬,倒讓我不知如何回答。


 


「我去給你買粥,你盡量吃完。」


 


「每次勞累過度,就頭疼得睡不著。」


 


「我好不容易養好你,別折磨自己。」


 


她許久未溫柔待我,恍惚間,我們仿若回到從前。


 


那時的少女滿心滿眼都是我,不會夾雜別人的影子。


 


「千俞,不管你信不信,我隻愛你一個。」


 


「幫許柯然,是因為我曾經欠他。」


 


「我跟他隻是走流程,不會真離婚。」


 


「你別生氣,好不好?」


 


她閉目,示意我吻她,而我嘆息道:


 


「千俞,明天記得請假,我們離婚。」


 


她誤以為我妥協了,未追究我沒落下的吻,笑道:


 


「最喜歡你了。」


 


可我隻是累了。


 


身體拖得時間越長就越虛弱。


 


我必須速戰速決。


 


不顧醫生再三囑咐,我選擇出院。


 


這次,我和蘇槿都沒毀約。


 


我在駕駛座等她,她想做副駕,卻沒拉動車門。


 


她詫異地看著我,我勉強擠出笑容:


 


「後座舒服。」


 


她沉默,沒繼續追問。


 


在民政局,我們毫不脫離帶水地籤署完離婚協議。


 


幹淨利落到令工作人員瞠目結舌。


 


臨行前,天空逐漸落起大雨。


 


系統的聲音在腦海內響起:


 


「千俞,你今天就會S。」


 


「也許,這會是你跟蘇槿見的最後一面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他明顯期待著我能罵上兩句,話中躍躍欲試。


 


我想了想,出聲問道:


 


「小槿,下雨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如果她能保留最後的體面。


 


我至少會親口告訴她,我是攻略者。


 


我會S,且再也不會回來。


 


蘇槿正欲開口,手機卻猝然響起鈴聲。


 


哪怕她有意遮掩,我依然看到了來電人的名字。


 


是許柯然。


 


他嗓音嘶啞,帶著哭腔:


 


「姐姐,你在哪?要下雨了,我怕,你能不能來陪我?」


 


閃電劃過,他突兀尖叫道:


 


「別打我,我會聽話的,求求你別打我——」


 


「我現在就過去。」


 


她已然有了答案。


 


「柯然在雨天走丟,有嚴重的後遺症。」


 


「他需要我,千俞,你走吧。」


 


她語調溫和,卻不容置疑。


 


「好。」


 


轉身走入雨霧時,我聽見蘇槿說了句再見。


 


我沒回復她的告別。


 


因為,不會再見了。


 


這將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06


 


雨打湿發絲,我抹開屏幕上的水霧。


 


此刻五點零九分,漆黑的天幕讓感官失去時間觀念。


 


在先前暈倒的路道旁,我看著車流穿行,意外聽到了熟悉的童音。


 


「姐姐,還有多遠呀?我回家晚了,媽媽會擔心的。」


 


我對人聲很敏感。


 


我確信曾聽過她的嗓音。


 


回眸時,我看到了先前遞給我糖果的孩子。


 


牽著她手的女人,不是先前的白衣女人。


 


剎那間,我果斷取消了車輛預約。


 


「系統。」


 


腦海內無人回應,恐懼讓掌心滲出汗珠。


 


如果系統所說如實,我必定S在今天,由蘇槿親手解剖遺骸。


 


那麼,是否意味著我並非S於意外,而是謀S?


 


「連續五起S人案都發生在雨夜,S者多數為年輕男女,S人犯手法殘暴……」


 


我想起了事先電視播報的新聞。


 


也想起了系統充滿擔憂地告誡:


 


「千俞,脫離世界的S亡會很痛苦。」


 


身體先思維一步動起,我小跑地跟上女孩的背影。


 


抓緊女孩手腕的女人消瘦矮小,穿著松垮的衛衣,嘴唇發白。


 


她們拐進的小巷人煙稀少,周遭都是未搭建完善的爛尾樓。


 


口袋中的手撥通了報警電話,我吞咽下口水,撥動耳機:


 


「喂,我正在 A 區北巷古道街……」


 


空蕩的街道,傳來了腳步的回音,雨水被濺起。


 


我僵在原地,腳步聲依然在響,不急不緩。


 


我沒敢回頭,徑直衝上前,狠狠推開了緊抓女孩不放的衛衣女人:


 


「你誰啊?隨便拖著別人家孩子到處走,你認識她嗎?」


 


我一連串暴呵讓女人愣在原地,她嘴唇張合,身體顫抖得厲害。


 


我推了把女孩的肩膀:


 


「走。」


 


我聲調因緊張而沙啞。


 


「往前筆直跑,右轉有保安廳,讓值班的叔叔領你去警察局。」


 


她驚愕地看我,我不由分說地推她向前道:


 


「愣著幹嘛?跑啊!」


 


女孩踉跄著逃走,小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


 


「她跑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帶著近乎殘忍的笑意。


 


哪怕做足了準備,我依然忍不住戰慄。


 


回過頭,男人的臉龐被蒙在紅色雨衣下。


 


空氣中彌漫的鐵鏽味中,多了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當後背被刀刃砍中時,手機在掙扎中落地。


 


我最後撥通的號碼,是緊急聯系人。


 


電話方才響兩聲,便掛斷了。


 


窒息感讓視線變得模糊,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握緊開快遞的小刀,深深刺向身後。


 


下一刻,我聽到了S人犯的悶哼。


 


「你會下地獄的。」


 


伴隨著遊絲般的氣音,我聽到了刀刃沒入血肉的聲響。


 


那一刻的痛楚並沒有想象中的劇烈。


 


「千俞!沒事吧?」


 


「我升級了權限,及時讓你脫離軀體。」


 


「免得你繼續遭罪。」


 


再次聽到系統的聲音,我恍若隔世。


 


昏暗的視線重新亮起,我目睹著男人動手分屍。


 


「別看了,我給你轉播渣女現狀。」


 


系統短暫屏蔽視線,隨後我看到了蘇槿的身影。


 


她舉著傘,許柯然抱著她,渾身顫抖:


 


「他就在附近,我太熟悉了…」


 


「他的腳步,他的呼吸,他用刀切割皮肉的聲音。」


 


許柯然神志不清,環著蘇槿的胳膊不斷收緊。


 


「別怕,有我在,沒人會傷害你。」


 


蘇槿貼在許柯然胸口,正柔聲勸慰的唇瓣唐突被許柯然堵上。


 


他們旁若無人地擁吻。


 


僅隔兩條街道的距離,我的屍骨被拖入轎車後備箱,血肉模糊。


 


「真惡心。」


 


系統憤憤不平。


 


我看著許柯然抱緊蘇槿的手,若有所思:


 


「系統,如果說雨夜S手是雙人作案,一人引誘,一人動手。」


 


「無論是體格還是力氣都毫無優勢的許柯然,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系統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跟S人犯合謀的女人,明顯是初次涉案。


 


不然也不會慌亂到輕易放跑女孩。


 


那麼,之前欺騙三女一男落網,卻始終消失在警方視野的餌。


 


到底是誰?


 


07


 


自我失蹤後,蘇槿便撥不通我電話了。


 


許柯然跟在她身後,佯裝關切:


 


「姐姐,你是不是做錯事惹他生氣了?」

暢銷精選

我奶老家有講究
我奶老家有講究 "我奶稱老家有講究,過年不能去醫院,否則以後都會霉運纏身。 弟弟高燒四十度近乎休克,我不顧阻攔送他去醫院救回他一命,十年後他卻一刀捅死我。 「都怪你,我才考不上清華!」 再睜眼,我回到了弟弟過年高燒那天。 我心中暗笑:「媽呀,李嘉豪不會燒死吧?」"
心照不宣.
心照不宣. 結婚七年,那個女人對他糾纏不休。「顧總,你妻子有我可愛嗎?」他冷淡 嘲諷,「你配跟她比?」後來,我親
五口之家的AA帳單
五口之家的AA帳單 我媽微信忘記退出我的 iPad,而且正在那個沒有我的四人家庭
他的小哭包
他的小哭包 期末考試的時候有個帥哥撐著下巴看我。 不僅對我笑,還給我抄了他的答案。 結果成績出來,我倒退了一名。 從倒數第三,變成了倒數第二。 我從此和唐煜揚不共戴天。 直到後來。 他清華保送。 把我摟在懷裏做題。 我每做錯一題,他就……
神君的自我修養
神君的自我修養 下凡歷劫時,我曾玩弄過一個凡人。我 不僅對他始亂終棄,還給他施了遺忘術。
室友他居心不良
室友他居心不良 直男室友知道我喜歡男生後,大學四年對我頗有意見,管東 管西。所以畢業後他提出要繼續跟我合住時,我果斷拒絕。 開玩笑,沒名沒分卻被他管了四年不說,其間還看得見摸.
被變成Enigma的竹馬標記了
被變成Enigma的竹馬標記了 同為 Alpha 的竹馬二次分化成 Enigma 後,伸手勾上我的衣領,聲音沙啞: 「阿野,你的信息素好甜……」 我不忍兄弟受苦,隻得忍辱負重安撫他。 結果後來,我捂著後頸,牙都快咬碎了: 「裴景!說好的隻標記一次呢?!」 卻被對方輕輕拉起手,低聲哄誘: 「乖,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繼子的選擇
繼子的選擇 "兒子從清華大學畢業回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右手牽著他的親媽,左手牽著他的女友。"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20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