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已經餓扁的肚子。
「你前妻和你的情人都活得好好的。」
陳飛一臉懷疑地看向我：「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
「你夫妻宮有太陽星和太陰星，一明一暗，說明你有過正妻和小三。
「但是她倆和你的姻緣線皆已經斷開，說明她們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
「而且……」
「而且什麼？」陳飛急切地問我。
我看著三雙好奇的眼神：「而且她們兩個的姻緣線已經綁在了一起……」
警察大哥倒吸一口冷氣，而陳飛則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的太陽星和太陰星都離你非常遠，應該已經出國了。」
警察大哥拿著陳飛提供的信息，查了前妻和小婉的出入境記錄。
果然，她們倆一起去了丹麥。
等陳飛失魂落魄地從警局離開，我和李承意也一起走出警局。
此時，街邊的路燈已經亮起，我走在微涼的夜色中，十分愜意。
李承意垂著目光：「你很厲害。」
「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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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日子過得飛快……
轉眼，我接手觀主的任務就剩下了最後一卦了。
同時，我也算出這一卦將會是我的一道劫！
今天開直播時，我就把打賞功能關閉了。
經過近一個月的累計，我直播間也算小有名氣，剛上線就有6萬人在線觀看。
「主播快開打賞啊！」
「快開+1」
「我要算命啊！仙女主播看看我！」
我看著不停刷新的彈幕淡淡道：「今天這卦，我要等一個有緣人。」
算好時間，我打開了打賞功能。
【殺狗人打賞了一個藏寶圖】
我看著這個用戶名，緊皺起眉頭。
還沒等我給他發私信詢問，他已經發來了一條私信。
「姐姐，快點！我要露臉！」
點開他的頭像，是一個小女孩的照片。
我開啟了視頻通話。
13.
視頻接通後，【殺狗人】出現在了直播間的屏幕上。
他身形微胖，寸頭，看著在十七八歲左右。他癱坐在床上，笑瞇瞇地和直播間的粉絲打招呼。
「姐姐好！直播間的觀眾們大家好！」
我沒有開口，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直播間的粉絲本來還熱情地和他互動，可看到我冰冷的眼神，紛紛停了下來。
「主播這眼神，我從來沒見過……」
「主播今天的眼神好冷啊……」
「我記得上次連線抗癌老金，主播的眼神都沒有這麼冷過。」
「你別說，這段時間我跟著主播也學了不少面相的知識。這個【殺狗人】的面相是窮兇極惡之相！」
殺狗人嬉皮笑臉地開了口：「姐姐，你怎麼不問我要算什麼？
「姐姐，我要算姻緣。」
我涼涼出聲：「這世間的惡啊，在你身上真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你額頭低窄，頭頂過平，三角眼，顴骨過高印堂有血紋。你殺過人！」
殺狗人笑瞇瞇地點了點頭：「姐姐算得真準，我13歲的時候殺過人。不過你們放心，我已經改邪歸正了。我今天來直播間，就是想求一段姻緣的。」
「？？？」
「殺過人？？？現在來求姻緣？？？」
「神經病吧！！！」
「這人好惡心！還笑得出來！！！」
「我C！！！我在網上搜到他的新聞了，他叫董梁，在他13歲的時候殺了一個小女孩！」
「最惡心的是，他居然用受害人的照片做了他的頭像！！！」
「我快要氣瘋了！！！」
「垃圾！人渣！」
「你們看他的用戶名！！這不是個畜生嗎？？？」
「真希望小女孩化成厲鬼，弄死他！」
董梁看著罵他的彈幕，笑得合不攏嘴：「看你們又急又氣的樣子好像一群狗哦！
「她還要化成厲鬼？太好了，讓她快點來吧……現在我成年了殺人犯法，殺鬼不犯法，正好給我玩玩！
「拜託！我父母可是賠了他們家幾百萬呢！她爸媽應該跪下感激我，是我讓她們一家走上了人生巔峰！
「來！再給你們一群土狗看看什麼叫鈔能力，這是我們家的別墅。」
說著，董梁就拿著手機，開始展示自己的房子。
董梁所在的位置是別墅二樓，我看著視頻裡出現的樓梯，冷冷說道：「下樓看看。」
董梁邊往樓下走邊笑著說：「姐姐，如果你願意，可以來我家玩。我會好好招待你的！嘿嘿……」
我的聲音冷得猶如從地獄裡傳來：「沒有機會了，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話剛落音，董梁一腳踏空，直直地摔了下去。
14.
「砰」的一聲巨響，董梁的後腦勺狠狠地摔在了樓梯上，頭上開始湧出鮮血。
而手機卻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卡在了樓梯上，繼續進行著直播。
傭人發現董梁摔倒，立馬就打了120。
董梁躺在樓梯上，還不忘挑釁我：「摔不死我的，我家在江城有錢有地位，可以享受最好的醫療資源！」
我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直播間的觀眾們說道，「之前你們不是想看我跳舞嗎？今天是我直播算命的最後一天，我就給大家跳段『舞』！」
沒有音樂，沒有節拍，我開始踏步。
一步一步，一下一下。
五帝五龍，降光行風。
廣布潤澤，輔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聽從。
敢有違者，雷斧不容。
風來，雨起！
我的「舞」剛停下，別墅的超大落地窗就響起了「啪啪啪」的雨滴聲。
暴雨狂風已至。
董梁不可置信地看著窗外：「賤人！你幹了什麼？」
隨後，董梁家電視機裡傳來一條緊急插播的天氣預告。
「各位觀眾朋友們，大家好！緊急通知：未來1小時內，江城長寧街區附近將有12級臺風和大暴雨，我們即將實行交通管制，請所有市民注意安全出行。」
董梁緊緊地捂著腦袋，對著傭人瘋狂地大喊，「給我爸媽打電話，讓他們想辦法送我去醫院！！」
他不屑地看著屏幕：「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了？你們對鈔能力一無所知！」
可是他等了快半個小時，沒有等到救護車，也沒有等到他爸媽。
這會直播間的彈幕倒是十分和諧。
「活該！」
「真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看著他等死的樣子真是解氣！」Ϋʐ
正當董梁失血過多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暴雨狂風竟然毫無預兆地停了。
我抬頭望向窗外的天空……
應該是道教有人出手了，否則我這咒至少能維持一個小時。
「叮……」
小粉翻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師父發的。
「雨蓮，不要做傻事……否則輕則反噬，重則以命抵命。」
我蓋上了手機。
15.
等我再次看向直播間的時候，董梁已經被人攙著坐上直升機了。
他蒼白的臉毫無血色，可是態度依舊囂張無比。
「10分鐘，我就能進江城頂尖國際醫院的手術室了。隻要我不想死，閻王都不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再見，loser們！」
說完，他就掛掉了視頻通話。
直播間的氣氛一下子就低落了下來。
「真是禍害留千年！」
「這個畜生壓根就是反社會人格！」
「說不定就手術失敗了呢！」
「唉……可能性不大！他說的那家醫院是國內最好的國際醫院。裡面很多醫生都是美國、德國大醫院挖過來的。」
我沒有選擇下播，而是拿著手機出門，在路邊隨手招了輛出租車。
「師傅，去江城最好的國際醫院。」
大約20分鐘，我到了董梁的手術室外。
一對和董梁長得頗為相似的中年夫妻，正在外面焦急地踱步。
我開了天眼！
手術室裡，麻醉師已經準備給董梁麻醉了。
我找了個長凳下坐下，看著直播間裡還有6萬人在線，便開口詢問。
「你們知道善者自興，惡者自病，吉兇之事，皆出於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不知道。」
「好像知道，但好像又不知道……」
「啥意思啊主播？」
我把鏡頭轉向手術室門口，裡面走出來一個外國醫生，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你們是董梁的家屬嗎？這間手術室的機器出了一些故障，怎麼都打不開。
「不過請你們放心，我們已經把董梁推到備用手術室了。」
他們的話還沒說完，手術室裡又走出來一個護士。
「沃克博士，備用的手術室的機器還是開不了。還有……」
董梁的父母著急地問道，「還有什麼？你快點說呀！」
護士看了一眼沃克博士，沃克博士點了點頭，她才接著說道：「還有我們發現，隻要把病人推出這間手術室，裡面的機器就恢復正常了。」
董母急得雙眼發紅，大聲咆哮：「那你們把董梁再推回這間手術室啊！」
護士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我們試過了，隻要他回到這間手術室，機器就開不了。」
「你們這什麼鬼醫院？我們要轉院！」
董母的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沃克博士，病人沒有呼吸了……」
沒多久，沃克博士就宣告了董梁死亡時間，12點18分。
五年前，他就是在12月18日殺了那個年僅9歲的小女孩。
我強忍住喉間的鮮甜，把鏡頭再次轉向自己：「看到了嗎？這就是那句話的含義！
「做個好人，心在身安魂夢穩。行些善事，天知地鑒鬼神欽。」
16.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10卦的觀主任務也已經刷完了。
我對著直播間粉絲們揮了揮手：「我下播了，有緣江湖再見。」
關掉手機，我坐在長凳上閉眼緩了一會，才慢慢睜開了雙眼。
一道靛藍色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是師父啊。
「雨蓮，你何至於此啊？這畜生本還有70年的壽命，你這樣也得賠他70年的壽命！」
我身上的皮膚肉眼可見地開始衰老，頭發也開始變白。
又一道靛藍色的身影出現了，是師弟。
「師弟，你是來見我最後一面的嗎？」
師弟翻了個白眼：「師父，師姐！你倆別擱這演了！裡面還掛了一個呢！一會想想怎麼和道教協會的理事解釋吧！」
師父冷哼一聲：「有什麼可解釋的，雨蓮不是已經賠了70年的壽命給他了嘛！」
我也冷哼一聲，「就是！陪了70年的壽命，你看看我的指甲都沒有光澤了！不行，我得算算，我還有多少年可以活了！」
我從隨身小包裡掏出一個電子計算器，啪啪摁了起來。
一聲悅耳的電子音響起，「歸零」。
「玖捌柒叄減柒零等於……」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