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懷了「鳥面綜合症」寶寶。
作為主治醫師，我建議她引產。
手術完她卻哭著和她老公說：
「我姐S了我們的孩子，那孩子我看了，和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是張演員臉……」
同一天，我確診懷孕。
妹夫怒極，用力將我推下樓。
一息尚存時，妹妹大喊是我自己沒站穩，忙著給妹夫做偽證，沒有送我去醫院。
一屍兩命，再睜眼，我回到出四維報告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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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正淚眼婆娑問我怎麼辦的妹妹，我勾唇一笑：
「問我幹嘛？問你老公啊！」
1.
聽到我的回答，趙曉晴愣住了。
「可……可你是醫生，阿欽他不是啊。」
我在心裡冷笑。
你還知道我是醫生你老公不是啊？
上輩子，在趙曉晴還沒備孕前我就告訴她，鳥面綜合症有極大的遺傳概率。
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懷了孕，事後她還一臉慌張的來找我： ??????
「明明已經做好措施了，為什麼還會懷上……難道我是易孕體質嗎？」
「姐，懷都懷了，我想賭一把……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見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我也沒辦法，隻能提醒她按時做產檢，注意觀察寶寶的成長情況。
可結果很不樂觀。
趙曉晴的羊穿報告顯示 8 號染色體基因組大片段純合區域。
四維報告更是能很清晰地看到胎兒的面部特徵……和母體幾乎一致。
但那時趙曉晴很是興奮，拉著我的手喋喋不休：
「姐，孩子和我長得好像，他就是我生命的延續。我們都是鳥系長相！」
「你說他以後是不是有機會當演員，賺大錢啊？」
無語了幾秒後，我給她科普這孩子不僅面部畸形，還極有可能會有發育遲緩等其他問題。
為了確認孩子的具體情況，我甚至求爺爺告奶奶地請了遺傳科的教授出馬。
教授建議趙曉晴和徐欽兩夫妻做個全外顯基因檢測，進一步確認胎兒到底是什麼問題。
結果徐欽指著教授的鼻子破口大罵：
「一天到晚查查查！」
「做無創兩千多，羊穿八千多，現在還來個什麼全外顯一萬多！」
「敢情你們醫生就是靠著給病人開貴價檢查賺提成的嗎？」
「跟個吸血鬼似的！」
教授氣得不輕。
徐欽不管不顧地拉著趙曉晴走了。
可第二天，趙曉晴再次哭唧唧的找到了我，我無奈嘆氣：
「喊上你老公，做個全外顯吧，不然，就隻能引產了。」
「可寶寶都六個月了，會動了，我舍不得啊……」
努力壓制住想要繼續規勸她的心，我還是從醫生的角度，盡量客觀的向她再次重申胎兒目前的情況。
最後，趙曉晴終於想通了，哭著同意了引產。
可我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我引來了S身之禍。
2.
引產手術是趙曉晴自己同意的，可從手術臺上下來後，她就後悔了。
回家哭著和她老公說：
「我姐她S了我們的孩子，那孩子我看了，和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以後說不定還能當演員呢……」
徐欽當場就急了，趁著我老公出差不在家，一身酒氣地拍開了我家的門。
他赤紅著眼質問我：
「為什麼要害S我的孩子？」
趙曉晴一直以來的主治醫師是我。
給趙曉晴做引產手術的醫生，也是我。
哪怕我隻是出於職業操守給他們建議，決定也是他們自己做的，可他們夫妻二人還是把孩子的S怪到了我身上。
徐欽在我家裡一通打砸。
我護著還沒顯懷的肚子悄悄退到門外，準備報警。
卻不料他猛地一轉頭看向了我。
看到我護著肚子的動作時，他眼裡湧上了滔天的恨意。
「你懷孕了？」
「為什麼我的孩子S了，你卻懷孕了？」
「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怎麼配當母親？」
徐欽像隻發瘋的公牛一樣衝向了我。
我想反擊，小腿肚子忽然一陣痙攣。
就這麼一瞬間，我被徐欽重重地撞下了樓。
鮮血隨著我的大腿根流出。
小腹一陣陣的絞痛。
我仿佛能聽見嬰兒在我耳邊啼哭的聲音。
意識蒙眬之際，我看到了姍姍來遲的趙曉晴。
她又是一臉的淚，邊哭邊高聲嚷嚷：
「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沒站穩從樓上摔下來了呀……」
想不到生S攸關之際，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救我，卻是幫徐欽脫罪。
生命隨著鮮血一點點的流逝。
閉眼之前，我想，要是能重來一次，我肯定不摻和這兩夫妻的破事。
他倆愛咋咋地，別來霍霍我！
3.
沒想到，老天有眼。
還真讓我重生了！
和上輩子一樣，這一次，趙曉晴拿到四維報告後回去找徐欽商量，毫無意外的，徐欽又說出了同樣的腦殘發言：
「我媽以前生我們幾個的時候，一次產檢都沒做過，我們幾個不照樣健健康康的？」
「孩子隔著肚子，能查出來什麼東西？別聽醫生瞎說，說不定就是他們的儀器把孩子照壞的。」
「我鄰居大嬸說了，醫院就是故意把你的情況講得很嚴重，然後騙你去做貴價檢查的，別信！」
我媽把這些話轉達給我聽的時候，我差點笑出了豬叫聲。
趙曉晴之前還特別自豪的說，他老公和我一樣，也是大學生。
企圖把我和他老公拉到一個思想高度。
哪家大學生會說出這種腦殘發言？
更別說我是 985 重點大學畢業的，徐欽隻是個野雞大專畢業的。
兩者之間根本沒有共同點。
隔天我請假沒去上班，刻意避開了來復查的趙曉晴。
隻是後來聽同事說，這次是徐欽陪她一起來的醫院。
又鬧出了很大的動靜。
「你什麼意思？」
「我和我老婆都好好的，我們的孩子為什麼會面部畸形，智力低下，發展緩慢？」
聽徐欽這樣說，趙曉晴也有些氣憤：
「寶寶隻是長得比較有特色而已，這是天生的演員臉！你們憑什麼說他面部畸形？」
專家像上輩子的我一樣苦口婆心的勸他們：
「就算拋開鳥面綜合症，單看其他指標，胎兒也比其他同胎齡的寶寶發育緩慢，這已經是異常的表現之一了。」
徐欽卻不以為然。
「不就是小了點嗎？回去補補就好了。」
趙曉晴點點頭，很是贊同徐欽的話。
「八號染色體有異常，不僅可能會智力低下，發展緩慢。」
「有些孩子還會語言功能不發達，抵抗力差，還伴隨有癲痫，暴躁……」
專家努力勸他們去做全外顯基因檢測，可越說徐欽和趙曉晴的臉越來越黑。
到最後甚至發展成醫鬧，驚動了保安。
聽到這些消息，我不由慶幸，還好這次我提前避開了，不然可就不隻是被砸辦公室這麼簡單了……
畢竟，上輩子我可是一屍兩命呢！
4.
晚上我媽叫我回家吃飯。
毫無意外的，我在飯桌上遇到了他們兩夫妻。
這頓飯的氣氛很是詭異。
我安安靜靜的吃著飯呢，徐欽就開口了。
「這個孩子，我是一定要讓曉晴生下來的。」
「我們不會再做任何浪費錢的檢查了，是醜八怪還是傻子我都認了，都是我的血脈。」
「要是怕受苦受累，等曉晴生下孩子，我就和她離婚，孩子歸我養，絕不拖累你們家。」
趙曉晴一下子就慌了。
「老公，你說什麼呢！」
一邊說，她一邊抓住徐欽的手，深情看著徐欽。
「寶，我認定你了，這輩子都不會和你離婚的！」
「yue～」
有點惡心，我沒忍住，yue 了一聲。
在徐欽和趙曉晴想吃人的目光裡，我悠悠說了一句：
「不好意思，孕反。」
空氣中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反應過來，我媽高興得立馬要去給祖宗上香。
桌上頓時剩下了我們三個。
「趙曉茗，你現在也懷孕了，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勸曉晴去引產的話。」
徐欽的語氣裡隱隱有威脅的意思在。
而趙曉晴則是特別酸的說：
「是啊姐姐，說不定到時候你的情況比我還糟呢。」
搞不明白，懷孕咋了，這也能礙這兩貨的眼？
還有，誰說這次我還會再管他們了？
「你們是孩子的父母，怎麼處置孩子是你們的事情。」
「我這個做大姨的也沒立場說什麼。」
「你們高興就好。」
畢竟——
我也想看看，一個嬌妻、一個普信男，再生個鳥面綜合症寶寶，能過上怎麼樣的「好」日子！
5.
三個多月後，趙曉晴生了。
是個男孩子。
雖然足月，但是體重卻輕得嚇人。
隻有 2300 克。
臉也是皺皺巴巴的，全然沒有其他嬰兒的可愛，甚至有些可怖。
偏偏徐欽還不把這事放心上。
他覺得孩子小是因為趙曉晴孕反嚴重，孩子營養不足導致的，多吃點營養品就好了。
至於醜就更不是問題了，他有親爹濾鏡。
可問題來了。
趙曉晴想母乳喂養，可她沒奶，孩子隻能喝奶粉，後來發現孩子對普通奶粉裡的某些成分過敏，隻能喝特質奶粉。
可特質奶粉很貴。
趙曉晴因為懷孕，很久沒上班了。
徐欽在修車店上班，一個月工資才七千。
給兒子買奶粉花掉工資的一半。
奶粉都快吃不起了更別提營養品了。
趙曉晴出了月子就想把孩子扔給我媽帶，自己要去上班減輕親親老公的負擔。
結果我媽拒絕了。
「曉晴啊，你姐也懷孕了，她沒婆婆幫襯，媽媽忙著照顧她，實在顧不來你的孩子。」
「你婆婆不是天天在家跳廣場舞嗎，讓她帶孩子啊。」
把孩子扔給我媽帶能白嫖，給她婆婆帶還要給生活費，趙曉晴不傻，知道怎麼選擇。
我媽深知她的性格，S活不松口。
惱羞成怒的趙曉晴找上了我。
「趙曉茗，你自不自私！」
「你條件比我好那麼多，可以請保姆照顧你啊！為什麼非得和我搶媽媽！」
她眼窩凹陷，臉色蠟黃，看起來被孩子折騰得不輕。
我冷笑。
「我給媽開了工資，一個月八千，等我生了孩子，伺候我月子，漲到一萬。」
「你要是能出得比我高，我覺得媽會很樂意幫你照顧孩子。」
趙曉晴氣得臉都紅了。
雖然她沒我有錢，可她比我會道德綁架。
「你當姐姐的，看見妹妹過得這麼辛苦，幫襯妹妹不是應該的嗎？」
「為什麼要口口聲聲談錢！」
我都要被氣笑了。
「首先，你過得辛苦不是我造成的。」
「第二，我有錢，是因為我努力，我老公努力，這並不能成為你對我道德綁架的借口。」
「最後，我記得你老公曾經說過，要是怕受苦受累，就離婚，孩子歸他，你現在考慮離婚，也來得及。」
「孩子才剛出生沒多久呢，你就受不了了，要是不離婚，往後的日子，你可怎麼熬？」
趙曉晴破防了。
她將這輩子能想到的惡毒詞匯通通往我身上砸。
還直接詛咒起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趙曉茗，你這麼自私的人，以後生的孩子肯定是賠錢貨！討債鬼！」
她罵我無所謂，罵我孩子就不行了。
我給了她一個大逼鬥，然後叫保安把她叉了出去。
臨走時她還在罵罵咧咧。
但我毫不在意，她罵我，我打她，一報還一報，這很公平。
6.
這輩子，沒有那對顛公顛婆的騷擾，我的孩子懷得很穩固。
幾個月後，我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閨女。
我老公稀罕得不得了，每天恨不得發八百條朋友圈炫耀。
在一堆祝福聲中，有一條評論格格不入。
趙曉晴：「閨女有什麼好發的，又不能傳香火。」
我老公天生犟種，就這麼和趙曉晴在朋友圈對起了線。
老公：「大清早亡了，生兒生女都一樣！」
趙曉晴：「姐夫你這話說的，女兒始終是要嫁人的，兒子才是自己家的，怎麼一樣呢？」
老公：「我女兒有那個資本，可以一輩子不嫁人，要是喜歡，還能招個上門女婿，那不比某些人家的沒人要的河童兒子強啊！」
趙曉晴再次破防，在朋友圈罵罵咧咧。
她和徐欽兩口子最討厭人說她兒子醜。
上次不歡而散後，趙曉晴還是把孩子扔給了婆婆帶。
可她婆婆生活費要得越來越多。
她們兩口子的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趙曉晴的兒子徐似寶，果然和她一樣，也是個鳥面綜合症。
不僅如此，他長得還比同齡的嬰兒慢，也不怎麼哭，別人逗他也很少給反應。
漸漸的，就有人說她兒子又醜又傻。
這兩口子可不樂意了。
誰說他們兒子的壞話，他們就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我老公精準踩到了他們的雷點。
不一會兒，正在哄孩子的我媽手機就響了起來。
一接聽，徐欽就一頓輸出。
我媽掛了電話，訓了我老公一頓。
「你說你，惹他們兩個幹什麼？他們不正常，你不會害怕點？」
老公笑嘻嘻認錯：
「對不起媽。」
「我下次還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