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後多年,高中時暗戀的同桌成了大明星。
同學聚會上重逢,他神色冷淡。
「請問你是?」
所有人都以為裴望已經忘了我。
直到我意外去世的消息傳回來,閨蜜在收拾遺物時,無意發現了裴望過去寫給我的情書。
【姜蔚,暗戀太苦了,我不想喜歡你了。】
再往下看,還有一行小字——
【算了,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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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裴望自S殉情的消息上了熱搜。
再睜眼,我回到了同學聚會那天。
我看著面前一臉冷漠的裴望,試探性掏出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
下一秒,他的特別關心響了。
裴望:「……」
1
我S在了一個大雪天。
外出尋找靈感時意外迷路,被困山上,遇上下雪,S於失溫。
S的十分不體面。
閨蜜周鳶在收到消息後連夜趕過來,認領屍體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姜蔚,你怎麼忍心就這麼丟下我走了啊!」
「就算裴望不記得你了,你還有我啊!」
我的靈魂漂浮在半空中,聽到這話後尷尬得腳趾摳地。
要不是已經涼得透透的了,恨不得衝過去捂她的嘴。
這丫頭,人家叔叔都說了是意外去世,怎麼到她嘴裡就成了我失戀想不開似的!
就不能讓我留點清白在人間嗎!
但很顯然,周鳶不是這麼認為的。
她不知為何堅持認定我的S和裴望有關,掏出手機就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裴望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通。
「喂?」電話那頭傳來沙啞的男聲,似乎是剛被人從睡夢中吵醒。
「周鳶,找我什麼事,我昨晚剛通宵拍完戲……」
「裴望。」周鳶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悲痛,「姜蔚S了。」
話落,我聽到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即便已經是個鬼了,可我的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期望。
裴望知道我S了,會是什麼反應?
他會難過嗎?
又或者是會覺得不過是S了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畢竟幾天前的同學聚會上,他對我的態度是那樣冷淡。
面對周圍人的起哄,他隻是冷聲問道:「請問你是?」
一句話說出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靜止了。
對上他漠然的眼神,我隻覺得出門前好不容易攢起的勇氣直接化為虛有了。
最後隻能張了張嘴,憋出來一句:「沒,沒事。」
然後垂下眼,沒敢再抬頭。
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如今已經是頂流大明星,距離我們畢業也已經有六年。
他不記得我了,是好事。
不然,我總是覺得對不起他。
「裴望,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電話那頭許久沒動靜,周鳶哭著質問他。
「我說姜蔚S了!她S了!」
「咚!」對面猛地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裴望似乎是咬緊了牙,連語氣都在發顫:「……我不信。」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了。
周鳶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又哭又氣,反手將我的S亡報告拍照發給他後就給人拉黑了。
我想安慰她,可伸出去的手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
最後隻好隔著空氣,輕輕抱住了她。
別哭了,傻姑娘。
2
我S後第五天,周鳶帶著我的骨灰回了 N 市。
我在國內沒什麼親人,唯一的哥哥得知消息時剛好在國外出差,這會兒正在趕回來的飛機上。
周鳶抱著骨灰回到我家時,我養的那隻布偶貓已經餓了兩天。
出門時我給它留了三天的貓糧,本以為很快就能回來,沒想到卻再也回不來了。
過去周鳶也經常來我家玩,見到開門的人是她,小貓咪立馬撲上去撒嬌催飯。
大概是觸景生情,周鳶差點又哭了。
倒好了貓糧,小喵咪立馬衝上去幹飯了。
周鳶則是走進書房,開始收拾我的遺物。
我是個全職作者,平時待在書房的時間比臥室還多。
書桌上還保留著我離開時的模樣,電腦前的相框裡是高中時我們幾個好友的合照。
照片裡,周鳶親昵地挽著我站在最中間,裴望則是站在最右側。
中間隔著人,我笑著望向鏡頭,而裴望的餘光則是看向了我。
周鳶這會兒看到裴望就來氣,轉頭收拾完了其他東西,最後正要去拿相框時,剛吃飽飯的小貓咪來了。
見周鳶伸手去拿相框,小貓咪直接一個衝刺伸爪。
「哗啦!」相框落到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周鳶嚇了一跳,抱起小貓後才注意到地上的相框夾層裡好像有東西。
「喵嗚。」懷裡的小貓意識到自己闖禍了,討好地叫了一聲。
周鳶俯下身,從摔碎的相冊夾層裡抽出了那封信。
拆開後一看,裡面竟然是一封情書。
這下不僅是周鳶,連我也疑惑了。
隻見信封內的信紙已經泛黃,上面的字跡卻依舊凌冽。
一字一句,寫滿了對方隱晦又盛大的暗戀。
【姜蔚,暗戀太苦了,我不想喜歡你了。】
再往下看,還有一行小字——
【算了,騙你的。】
視線落到右下角時,我和周鳶同時愣住了。
署名是裴望。
那個如今的娛樂圈頂流。
也是我暗戀了多年的高中同桌。
我突然就記起來了,這個相框好像確實是高三那年裴望送給我的。
這些年我搬了很多次家,隻有這個相框一直跟著我,被我放在電腦旁多年。
隻是那時的我並沒有想到,相框夾層裡竟然還藏著這個秘密。
回想起最後那通電話裡,裴望咬著牙,語氣顫抖地說出那句「我不信」……
心髒酸澀得難受。
原來鬼也會感到難過嗎?
我看著周鳶立馬掏出手機,將裴望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隻不過電話還沒來得及撥通過去,手機上方就彈出了微博熱搜的消息。
#裴望 自S#
下一秒,周鳶幾乎是顫抖著點開了那個熱搜。
然後就看到十幾分鍾前,某個百萬粉絲的營銷號發了一段視頻。
畫面裡,救護車正停在某個高檔別墅門口,周圍圍滿了保安和工作人員。
最後鏡頭一晃,所有人都看到了救護車擔架上垂落下來的那隻手,骨架修長,膚色白得過分。
有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指尖滴落,濺到地上,開出一朵朵花。
《裴望於今晚在家中割腕自S,遺書內容疑似殉情》
我看著標題上無比醒目的「殉情」兩個字,大腦在這一瞬間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怎麼會S呢,他怎麼能S呢……
剎那間,腦海中無數回憶閃過,過去的一幕幕宛如走馬燈般重現。
最後定格在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
十七歲的裴望站在教學樓的臺階下,朝我伸出手。
「那就說好了,姜蔚。」
他眉眼彎彎地看著我,微微勾起唇角時的模樣,溫柔到不像話。
「將來我要是成了大明星,你就來給我當經紀人。」
話落,一陣大風吹過,純白色的雪花覆蓋了整個世界。
一切宛如大夢一場。
3
「姜蔚?姜蔚!」
我猛地回過神來。
「發什麼呆呢?裴望來了!」
我看著一臉關切的周鳶,隻覺得眼眶瞬間發酸。
真好。
我竟然重回到了同學聚會那天。
下一秒,我抬眼,正好對上裴望看過來的視線。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我幾乎立馬猜到了他下一句要說什麼——
【請問你是?】
「你哭什麼?」
記憶裡的聲音和耳邊的聲音重疊。
我茫然地看著他。
「什麼?」
和上一世不一樣,裴望沒有問我是誰,隻是眉頭輕皺,冷聲重復了一遍。
「你哭什麼?」
說著,他似乎是下意識想要伸手。
卻又在察覺到周圍的場合後,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然後別過臉,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抬起手摸了摸臉,這才發現淚水不知何時已經落了下來。
「姜蔚?」身旁的周鳶也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事……」我深吸一口氣,胡亂擦幹淨了臉上的眼淚,假裝揉了幾下眼睛。
「大概是睫毛不小心掉進眼睛裡了。」
太尷尬了。
怎麼還當著他的面哭了。
裴望一定覺得很莫名其妙吧。
我小心翼翼抬眼瞟向他。
他正在和周鳶說話。
周鳶如今在某家時尚雜志社當編輯,是在場所有人裡唯一和裴望在工作上有接觸的人。
所以前世我S後,她才能聯系到裴望。
同學聚會是提前一個月就開始組織的,知道裴望要來,今天來了不少人。
這會兒開始上菜後,也依舊有不少的目光落在裴望身上。
有些人似乎生來就是主角,他隻需要坐在那裡,就是全場的焦點。
中間隔著一個周鳶,我埋著頭,安靜吃飯。
還能再見到他,就已經很好了。
這一世,我不S,他也就不會S了。
酒過三巡,班長端著一杯酒走過來,硬要敬裴望一杯。
「大明星,本來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這次是真給面子啊!」
裴望笑了笑,十分給面子地端起了酒杯,輕抿了一口。
班長的目光順著落到他身旁坐著的周鳶和我身上,似乎是皺了皺眉。
「你是……姜蔚?」
話落,原本正在互相敬酒的其他幾個老同學也都紛紛看了過來。
「真的是你啊!」見我點了點頭,班長有些激動。
「當年高三時你突然轉學,之後就沒了聯系,我還以為同學聚會你不會來了呢!」
「說起來,當年你還和咱們大明星是同桌呢!」
此言一出,我明顯感覺到裴望的目光順著他的話,落到了我身上。
「是嗎?」
我聽到裴望的語氣不鹹不淡,似乎是毫不在意有我這麼個人。
「早就忘了。」
碗裡的菜有些涼了。
我咀嚼後咽下,舌尖微微發澀。
4
高三那年冬天,我因為家裡的原因突然轉學。
明明前一天還在一起暢想未來,第二天就突然失去了所有音訊。
之後的幾年裡,唯一和我還有聯系的就隻有周鳶。
她家境好,多少聽說了一些我家裡的事兒,卻從不在我面前刻意提起。
第二年夏天,裴望在一檔選秀節目裡橫空出世,一舉拿下那一屆的冠軍。
那個暑假他的名字傳遍了大街小巷,那張我無比熟悉的臉出現在了無數家庭的電視屏幕上,偶爾路過商場時廣播裡都放著他的歌。
似乎一夜之間,我就從那個和他共用一張課桌的同桌,變成了他微博粉絲列表裡的百萬分之一。
而我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說,我喜歡的人叫裴望。
異地求學的日子很難熬。
有好幾次,我已經點開了裴望的對話框,卻又在看到上面的歷史聊天記錄時,久久沉默了。
【姜蔚,你人呢?】
【姜蔚,你遲到了。】
【姜蔚,發生什麼事了?】
【姜蔚,下雪了,記得帶傘。】
再往下,是十幾條未接來電,和無數關心問候。
最後一條消息,是隔了九個小時後的零點發的。
【姜蔚,我不等你了。】
那天正好是跨年夜。
約好了見面,最後我卻失約了。
對話框裡的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
最後還是對面突然打來了電話。
我嚇了一跳,在看清屏幕上的來電人後,下意識點了接通。
下一秒,我聽到了對面傳來熟悉的呼吸聲。
喉嚨酸澀發啞,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