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寵物洗澡,我被人安利買下「情侶浴室吸盤手環」。
可放在門口的快遞卻被我暗戀的牙醫鄰居誤拿了。
遛狗時我和純情男大討論手環的妙用,回去後被鄰居逼退在牆角。
「你跟誰用了?
「如果誰都可以,那為什麼不選我?」
1
我叫龐媛媛,打小就是看到美食走不動路,工作後更是「吃」盡苦頭,恩格爾系數高得離譜。
為了能更好地吃,我絞盡腦汁想創收,最終選擇了最適合我的方式——搞吃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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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業剛起步,粉絲隻有寥寥十幾人。
我在直播間吐槽家裡的柯基松松洗澡不老實。
粉絲神秘兮兮給我發了個鏈接,跟我承諾包好用。
我乖乖買下,隔天快遞員就打電話給我說快遞已籤收,可我卻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我按照您的要求放在家門口了。」
快遞員發來的照片裡,棕色的快遞箱靜靜地躺在我和鄰居家兩扇門的中間。
「我去管家那看了監控,鄰居以為是他的快遞,拿回家了!!!」
直播時我生無可戀給粉絲們報告了我的烏龍事件。
「不知道快遞箱上有沒有寫裡面是什麼。
「萬一他看了,主播的一世英名就毀了哈哈哈哈哈。」
彈幕一條條飛過,全是嘲笑沒有安慰。
「我暗戀他這麼久,要是被他誤會那我真的沒勇氣解釋啊啊啊。」
光是想象到那個畫面,我就已經有些接受不了了。
人在感覺尷尬的時候就會看起來很忙,所以我又往嘴裡塞了個雞腿。
有點淡,但沒關系,配上我的眼淚,鹹得剛剛好。
【你不是經常給他送吃的嗎?趁他快遞剛拿回去沒多久,應該還沒拆,快去送吃的順帶拿回來。】
【姐妹說得對啊,拖得越久被看到的風險越大,S也S個痛快嘛。】
【我急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後續,主播你快去吧,去完回來再開播,我今晚不睡了就在這裡蹲你。】
思來想去,我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隻好匆匆下播,把滿桌的食物打包好,敲開了鄰居帥哥的門。
2
鄰居叫賀秋陽,是社區一家三甲醫院的牙科醫生。
我對他的心動源於一場酣暢淋漓的補牙。
我吃飯習慣不好,吃到美味的東西就會下意識用力,一個不小心就被碎骨頭硌碎了牙齒,疼得徹夜難眠,腮邊腫起個小山包,天一亮就馬不停蹄地爬滾去最近的醫院掛了號。
我捂著腫起的腮幫子打開診室大門,一抬眼便顛覆了我對醫生這個職業的認知。
他看起來很不專業,因為實在是帥得過分了。
白淨的皮膚,恰到好處的五官,碎發柔軟服帖地垂至眉骨邊,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唇形飽滿且唇色誘人。
「請坐。」
他清潤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我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乖乖張嘴任他擺布。
他簡單詢問了我的症狀,捏著我的下巴,拿著冰冷的工具仔仔細細檢查了半天。
我隻聽懂了「補個牙」「還要根管治療」「可能要多來幾次」。
然後就稀裡糊塗躺在了冰冷的手術椅上。
「疼就掐我。」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抬頭。
「放輕松。
「嘴張大,別咬……」
他低沉溫柔的聲音比催眠術還好使,我就像被人下了蠱一樣老老實實,他說一句我做一句。
直到一陣難言的酸麻脹痛在我嘴裡蔓延開來,我忍不住掐緊了他大腿的肌肉,觸感是緊實的、帶著彈性的肉體,腦子裡一些不該出現的畫面接連浮現。
比如昨晚我睡前刷到的那個擦邊肌肉男。
因為疼痛而溢出的淚水從我的嘴巴裡流出,被他用機器吸了個幹淨。
「忍一下。
「剛開始有點脹痛是正常的,馬上就好了。」
冰冷的器械帶來詭異的觸感,未知的恐懼折磨著我,唯有盯著他的眉眼看,才能緩解一部分不安。
好在他動作挺快,結束後我呆呆地坐在床邊,賀秋陽一邊叮囑我注意事項,一邊跟我約好了下次來做根管的時間。
走的時候他說。
「……下次輕點掐。」
我沉默。
第二次來的時候,我用手機錄了一段音頻。
「賀醫生,好疼!」
每次隻要疼了,我就用手按這個錄音。
不大的診室裡回蕩著我的聲音。
「賀醫生,好疼!
「賀醫生……
「賀醫生,好疼!」
小護士在一旁樂不可支,笑得弓了腰半天直不起身子。
賀秋陽臉紅到了耳根。
嘴裡說著「好,我輕點,忍一下,馬上就好」。
可手上的動作卻沒因為我的語音停頓一秒。
直到我淚眼汪汪地看向他,他才放我休息幾分鍾。
然後又是新一輪的折磨。
這次補完牙以後我們便沒了見面聊天的理由。
雖然我很想他,但那張手術床上的痛苦回憶實在嚇人,總能把我蠢蠢欲動的心扼S在搖籃裡。
不過再一次見面也沒隔多久,疫情爆發,小區組織大家做核酸,賀秋陽是負責我們這棟樓的醫生。
來得晚了,我吊在隊伍末尾,做完核酸,他脫下防護服我才認出他。
「好巧啊,賀醫生!」
「給你做了這麼多天核酸,才認出我?」
「啊?你前兩天就認出我了?」
「認得你的牙。」
我尷尬一笑。
算他不解風情,算我自作多情。
我們邊聊邊走,走到家門口才驚覺我們一路同行。
「你也住這?
「那看來我們是鄰居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不是天賜良機?
我龐媛媛果然命中注定就該吃好的!
自此,我有事沒事就會去騷擾一下賀醫生,給他做點愛心便當,約他一起探店看電影什麼的。
他的不拒絕讓我自我感覺良好,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我自認為我們的關系已經是臨門一腳。
這檔子事一出,處理不好豈不是這麼久白追了?
3
輕叩了三下門,沒多久,門就打開了。
「嘿嘿,我又來找你當試吃員了。」
賀秋陽側身示意我進門。
我正準備脫鞋光腳踩進來,一雙毛絨拖鞋就遞到了我手裡。
「給你買的烏薩奇拖鞋,今天剛到。」
烏薩奇頭頂的兩根粟米條隨著他的動作抖動了兩下,「咿呀哈!」就在嘴邊,但為了我的淑女形象,還是咽回了肚子裡。
「我前兩天還刷到這個!我寶寶真可愛!」
我美滋滋穿上拖鞋,把食物放到餐桌上擺好。
沒忘記來意,我一邊動作不停,一邊悄悄用餘光掃視著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玄關的鞋櫃旁,我的快遞箱靜靜地躺在那裡,不像是被拆開過的樣子。
我的心放下了一半。
「今天在家復刻麥麥的脆汁雞,我感覺有點淡,你嘗嘗呢?」
我把雞腿遞給賀秋陽,本以為他會伸手接過去,沒想到他隻是側過身就著我的手咬了一口。
「很好吃。」
我感覺到面上的溫度節節攀升,這就是曖昧的美妙嗎?
我故作鎮定地坐下,掏出了自己做的桂花金酒。
十月,秋風送爽,金桂飄香,正是泡酒的好時候,我想著喝兩杯或許能更自然地開口,沒多想就帶上了。
賀秋陽拿出兩個酒杯,一人倒了一點,我怕不太夠我發揮,就又添了一些。
「沒看出來,你還挺能喝酒?」
他看著我的動作揶揄我,我嘿嘿一笑。
我可是來辦大事的。
吃完飯,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準備等賀秋陽收拾好碗筷進入正題。
醞釀中還沒開口,就被他打斷了施法。
「你之前錯過的那部電影線上可以看了,我開了會員,要不要一起看?」
嘴巴比腦子快,腦子還沒轉過來,嘴巴已經替我答應了。
燈光調得昏暗,加上酒精的作用,困倦感很快將我包裹,迷糊中隨手抓了個東西抱在懷裡,睡得香甜。
醒來的時候,電影已經結束了,我靠在賀秋陽胸口,手挽著他的胳膊,還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可疑的水漬。
我心虛地抿嘴,卻感覺嘴唇有些刺痛發燙。
他見狀,湊過來看了一眼。
「可能是過敏了,你知道你對哪些東西過敏嗎?」
也許是因為看電影太久沒說話,他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啞。
見我搖頭,他繼續說道。
「明天來醫院做個過敏原檢測吧,我幫你預約。」
臨走之前,我在玄關處換鞋,故作不經意發現了我的快遞。
「哎,這好像是我的快遞,是不是快遞員送錯了。」
他瞥了一眼快遞箱,伸手遞給我,燈光不太亮,我看不清他的神情,試探失敗。
「是嗎?拿回來還沒仔細看,你帶回去吧。」
我心裡暗道還好來得快,他沒拆也沒看,形象算是保住了。
互道晚安後,我美滋滋抱著快遞箱回去,也沒忘了還在等我的姐妹們,給她們報告了進度。
「安全取回,細節明天開播說!剛剛在他家睡著了。」
第一次在他家待了這麼久,身上都被他房間裡好聞的木質香氣腌入味了,剛回來松松都圍著我嗅了半天。
洗澡時衣服丟進衣簍,還有些舍不得洗。
我這樣的行為到底跟痴漢有什麼區別。
龐媛媛,你可真變態。
4
其實晚上洗完澡嘴唇的刺痛就已經好了,我想可能過敏原就在賀秋陽家裡。
不過已經他已經幫我預約了號,我還是起了個大早去做過敏原檢測。
剛拿到報告,賀秋陽不知何時已經踱步至我身側了。
「我看看。」
我遞給他。
「塵螨戶螨還有貓毛。」
「昨天下班路上喂了流浪貓,可能是我身上粘上貓毛了。」
確實是靠在他身上之後才有的症狀,也不算嚴重。
「應該是。」
「嗯,下次你來了我先換衣服洗澡。」
「沒事沒事,哪有那麼嬌氣,可能是昨天靠太近了才這樣。」
賀秋陽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你昨晚摸著我的腹肌說夢話的時候還說好摸愛摸想多摸。」
我的眼睛越睜越大。
小腦袋瓜奮力思索著昨晚的記憶,查無此段。
人怎麼能喝了一點小酒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大腦一片空白半天沒蹦出一個屁。
「過敏可大可小,嚴重是會窒息的。
「作為醫生,我當然要預防我的病人在我面前出事。」
一個暗戀醫生的小女孩,就這麼輕輕地碎了。
臉上的溫度節節攀升,如果現在是冬天,那我鼻子噴出的氣應該都能帶出一片白霧。
「我還要上班,先走了。」
我悶悶地開口,過敏原檢測報告也沒拿,就急匆匆落荒而逃。
坐在車上忍不住地回想賀秋陽說的話。
我說還想摸他就讓我摸?他是覺得我流氓還是縱容我對他動手動腳?如果以後再找他會被當成變態嗎?會錯意了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再跟賀醫生一起玩了?
越想心情越糟糕,也不敢再主動找他說話。
晚上開播的時候腦子裡還是這些事兒,話也少了很多。
【媛媛是不是心情不好?】
【昨晚的事還沒說呢。】
看著彈幕提到昨天的事情,我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哎,別提了,我昨天捅出了更大的簍子。】
我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把昨晚的來龍去脈都說了。
彈幕裡有安慰我的,也有笑我心大的,隻是夾在裡面的某一條彈幕格外炸裂。
【好可惜,居然隻是過敏,我還以為他偷親你把你嘴巴都親腫了!】
【會雲多雲。】
【大襪子,你這話也太糙了。】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賀醫生如果會這樣,我應該做夢都要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