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那麼扎眼,我隻能改變自己的發色。
啊,上次交易出來的凌美琪的變身器終於派上用場了。
我掏出藍色蝴蝶變身器,小聲念道:「巴啦啦能量,沙羅沙羅,小魔仙全身變!」
……
我拽了拽藍色的頭發,扯了扯身上的藍色裙子,看著鏡子裡眼睫毛都是藍色的自己,一言難盡,抽了抽嘴角。
好吧,不是誰都能駕馭得了這如此夢幻的顏色。
其實我覺得吧,黑魔仙小月或者嚴莉莉變身的發色更適合魔族。
我開始沉思該怎麼自救。
我一個小小的煉氣期,隨便一個魔族都能一口一個,靠自己想逃出魔族領地基本不可能,於是我隻能向師尊求救,我掏出一個半透明的海螺,往裡面注入一小股靈力。
Advertisement
對方很快接通:「清歌,你現在在哪裡?」
我欲哭無淚:「師尊,救命!我在魔域!」
師尊冷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安撫:「本尊知道符咒課上發生的事了,別怕,你找個地方躲好,盡量不要跟魔族人起衝突,本尊這就來把你帶回去。」
我心稍安,乖乖道:「好的師尊。」
換成小魔仙這副模樣,在現代是 cosplay,在修真界的正道之人眼裡卻是不倫不類,但在魔族的眼裡可太正常了。
畢竟魔族人隨心所欲,生性開放,怎麼穿的都有。
我很快渾水摸魚混入魔族百姓之中,進了一家茶樓。
魔域並不是用靈石交易的,而是用魔石,一種蘊含魔氣的深紫色石頭。
魔族之人都是用魔氣修煉的。
按理說正道弟子根本不可能有這種交易貨幣,因為魔氣會侵染弟子的識海,引誘他們入魔。正道之人對這種魔石深惡痛絕。
然而,作為正道第一大宗宗主的弟子我,紫府卻有一大堆……
而且還有蠻多陰邪可怖的魔器。
深深感覺我爹也不怎麼正道的樣子。
我點了一壺茶水,幾份點心,置身於魔域消息最靈通的茶樓,看看能打聽些什麼有用的信息。
一個長著犄角的魔族一臉八卦的模樣:「你們知道知不知道啊?魔主姬淵的爐鼎又和姬魔主鬧脾氣了,還把姬魔主趕出了宮殿!」
另一個紅頭發的魔族倒吸一口氣:「嘶,哪個爐鼎這麼囂張?我聽說姬?魔主的脾氣是十大魔主之中最暴虐的,陰晴不定,手段殘忍,那個爐鼎有沒有被他大卸八塊?」
長著犄角的魔族白了他一眼:「一聽這語氣你就知道你不是我們姬魔主領地的吧?咱們魔主可寵愛這個爐鼎了,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不過這個爐鼎似乎受過重傷,靈根經脈全廢,連劍都拿不起來,是個藥罐子,就一張臉美貌絕倫。」
另一個魔族接話道:「對啊,那個爐鼎長得還很像靈霄殿前殿主沈承麟!」
他語氣中還帶著絲絲咬牙切齒:「剛開始我們還以為魔主極為痛恨沈承麟,要不是他,我們魔尊怎麼可能會被封印?魔族又怎麼可能這般四分五裂?即使他S了,都要找個跟他有幾分相似的人做爐鼎來羞辱,結果……」
長著犄角的魔族無奈攤手:「大概玩著玩著就動心了吧。沈承麟雖然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我也遠遠見過他一面,那等風姿,不是我吹,修真界除了我家魔尊以外,無人能及!」
「他不是還有個女兒嗎?」
「哦?他女兒啊?蒼天有眼,此等人物居然生了個無法築基的廢物女兒。真是有損沈承麟一生的英明……」
我:「……」
說我爹就說我爹,提我幹嗎?真是路過的狗都被踹一腳。
等等。
爐鼎,受過重傷,靈根經脈全廢,美貌絕倫,長得跟我的父親很像……
我心中咯噔一跳。
What???
憑我看了這麼多狗血小說的經驗,那個爐鼎,特麼不會是我那牛逼爹吧?
我那爹疑似沒S?
這些天我也可算聽說了我這個爹是怎樣逆天的存在,俊美絕俗,風姿卓然,天生劍骨,年少成名,修為深不可測。
妥妥小說裡的龍傲天。
怎麼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掛了吧?
為了封印魔尊身受重傷,經脈靈根全廢,也很正常吧?
他無法反抗成為魔主的爐鼎,似乎也說得過去吧?
可是!那魔主好像是個男的?
我爹可不是彎的呀,他跟我娘親……
再等等。
我震驚,我好像沒有娘親?
在原主……啊不,我那殘缺魂魄的記憶裡,並沒有母親這種生物的存在,我是父親一手帶大的。
我再次沉默了。
我這個女兒又是怎麼來的?
迷茫,我好迷茫。
10
我又探聽了一會兒。
很快知曉了魔域大大小小的信息,還花了點代價買了一張姬淵領地的地圖。
我忍不住想作S地前往姬淵的宮殿一探究竟。
想看看我爹是不是真的沒有S。
想看看那個記憶裡那個光風霽月的父親。
想看看有沒有法子把我爹救出來。
但在此之前,我在茶樓開了一間房,將儲物戒裡交易出來的所有東西倒了出來:遊樂王子的魔動槍、光頭強的伐木電鋸、凌美琪的變身器、海綿寶寶做的蟹黃堡(三個)、哪吒的風火輪、《成龍歷險記》裡的羊符咒、《葫蘆娃》裡七娃的紫葫蘆。
雖然但是,並沒有S傷力特別大的武器。
這些魔主各個都有元嬰以上的修為,姬淵據說已經到了大乘期,在這個境界的大能,手裡的法寶不知凡幾,遠不是什麼魔動槍、羊符咒、寶葫蘆可以抗衡的。
我真想仰天長嘯,為什麼不給我交易出一個原子彈出來!
沒有原子彈,激光槍也行啊,再不濟沙漠之鷹、AK47,我不挑的。
(姬淵:你想把本座的魔域炸了你直說→_→)
不行,我得繼續跟它交易一下,萬一呢?
結果我的運氣不太好。
我眼角抽搐地看著這一堆廢品:超人的紅內褲、喜羊羊的鈴鐺、被傑瑞咬了一口的奶酪、灰姑娘的水晶鞋、能讓小美人魚的尾巴變成雙腿的藥水……
這都是些啥啊?
半點用都沒有,還白白浪費我那麼多靈器!
看來現在的手氣不太好,再扔最後一件。
位面交易器吐出了一個瓶子,卻沒有顯出任何解釋的字樣。
我:「?」
得了,又是一個垃圾。
我面無表情地將所有東西扔到儲物戒裡的角落。
11
走一步看一步吧。
雖然我修為不行,但是亂七八糟的技能還是學了不少。
我很快順著地圖的標記來到了姬淵的魔宮,撤銷小魔仙的裝扮,改頭換面,動用模糊修為的靈器,搖身一變成為魔宮的侍女,成功混了進去。
並且旁敲側擊打聽出那個疑似我父親的爐鼎所住的宮殿,毫不猶豫地頂替了另一個侍女前往伺候爐鼎。
我抬頭看到宮殿牌匾上大大的忘憂宮,剛靠近房門,就聽見一句平靜又冷漠的聲音:「進來吧。」
我屏住呼吸,輕輕推開門。
現已是初春,冰雪早已融化,別說是修士了,哪怕是凡人都穿上了薄衫。
可宮殿裡的爐火卻燒得很旺,剛踏進去,我的額頭開始蒙上了薄薄的汗意。
俊美到極致的青年披著一件厚厚的狐皮大氅,臉色蒼白如紙,病態孱弱,身形是肉眼可見的消瘦。
眼神卻無一絲黯淡頹廢,反而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沉靜、冷冽。
像一隻本該遨遊天地的雄鷹,被人折斷羽翼,困在這方寸之地。
看著這個跟記憶裡容貌一模一樣的男人,我愣住了。
爹?
你特麼真的沒S?
愣怔隻有一瞬間,我很快便垂下了眼睛,端著茶水走到他旁邊,輕輕放在桌子上。
突然脖子一陣刺痛。
病弱的青年手執長笛,那笛子頂端不知為何延伸出一枚薄如蟬翼的刀片,抵在我脖子的動脈上。
青年面有隱忍,低咳幾聲,可拿著笛子的手卻依舊穩當。
他的眉眼在爐火光中更是驚豔,眸光卻如刀般鋒利冷酷,讓人毫不懷疑他即使是個沒有一絲靈力的病秧子,也能在一瞬間取我的性命。
我臉上浮現害怕,心裡卻在吐槽。
爹,你即使落到這樣的境地,也好牛逼啊!
女兒佩服。
「你不是春杏,你是誰?」
嘶,還是那句話,就算我是廢靈之體,但我在現代的時候學習過很多奇奇怪怪的技能。
模仿一個人是我最出色的一項。
我隻要稍觀察那個人一兩天,摸清他的性格,便能將他的言行舉止復刻得七七八八,若是換成他的臉,哪怕是親娘也無法在短時間看出端倪。
據我所知,這個春杏隻是外面一個掃地的小丫頭,跟我爹鮮少接觸。
我進來好像連一刻鍾都沒有吧?我爹就這麼認出來了?
我於是也不再隱藏,用了自己的本音,委屈巴巴地道:「您還記得被您拋棄在太虛宗可憐的、受人欺負的女兒嗎?」
青年眼中的平靜冷漠破碎,染上一絲驚愕,失聲道:「歌兒?」
能真正牽動這個男人心緒的,大概隻有他唯一的女兒沈清歌了。
我服下一枚丹藥,緩緩恢復成我那張跟他有六七分相似的容貌。
我的容貌隨我爹,我爹作為修真界出名的美男子,我的模樣自然也不差。
我爹急忙把笛子收了起來,但那刀片著實鋒利,已經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一絲血痕。
我爹的指尖撫上去,似乎想直接用靈力為我治療。
可他忘了自己靈根經脈全廢,已經和凡人無異。
那絲血痕半點反應都沒有。
我爹眼裡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痛苦和黯然,他怔然看著自己的指尖和我脖子上的傷口,啞聲道:「抱歉,歌兒,我……」
我立馬握住了他的手指,故作輕松道:「爹爹,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還活著歌兒已經很開心了。」
哪怕我連築基都沒到過,卻能理解原本彈指間山河灰飛煙滅的大能病弱得連凡人都不如,是一件多麼令人絕望的事。
我忍不住問:「爹,你當年封印魔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家都說你重傷身殒了!」
我爹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他才道:「其實……魔尊當年並沒有被我封印成功……」
我:「哈?」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陰森魅惑的華麗聲音:「阿麟,她是誰?」
12
我脊背一僵,猛地縮回握著我爹手指的手,慢慢轉頭一看。
一個身穿紅衣、容貌豔絕的妖冶男子淺笑盈盈地看著我們,看上去脾氣頗好的樣子,可眼底的濃烈S意激得我寒毛倒豎。
這S意自然不可能衝著我爹來的。
要不是我爹在這裡,我毫不懷疑我會血濺當場。
他是魔主姬淵?
我動用靈器卻看不透他的修為,隻能說明一件事——他根本不是大乘期,而是渡劫期!
我爹一點兒也不慌,他甚至摸了摸我的腦袋,語氣中帶著欣慰和驕傲:「她是我女兒沈清歌。」
我:「……」
爹,求求你閉嘴吧。
那妖冶男子也被噎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如同一根藏在寒冰中的針,迸射開來戾氣四溢:「沈承麟,你當真以為本座不敢S你嗎?」
我爹不為所動:「你要S我,早就在無岐崖下我經脈寸斷的時候S了;或者你隨便將我扔出魔域,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出三日必S無疑。又何必用各種天材地寶吊著我的命?
「你說是吧?容淵。」
容淵?
傳說中被我爹封印了的魔尊容淵?
姬淵……容淵……
我頗有些一言難盡。
你堂堂一個魔尊,居然假裝自己被封印,然後自降身份變成魔域的十大魔主之一,然後把我爹金屋藏嬌??
一個絕對強者魔域魔尊,一個天之驕子靈霄殿殿主。
一個生性殘暴的魔主,一個弱不禁風的爐鼎。
這角色扮演……
玩,還是你們會玩。
容淵目光不善地看著我,輕蔑譏笑:「你,本座自然不舍得S。但你女兒嘛……」
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喙的殘忍S意,溫暖的室內卻硬生生讓我出了一身冷汗,他手中逐漸凝聚一團紫中帶黑的魔焰。
我有一種預感,要是被這黑焰燃身,我恐怕連靈魂都會被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