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學校?回消息,半小時內不回我直接打 110 報人口失蹤。】
發完消息,葉沐晨也不在警校多待,走到門口的一家咖啡店坐下,同時開始瀏覽歐嚴近期的朋友圈等,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一杯咖啡沒喝完的工夫,那邊就回了消息,是一處地址。
順著地址,葉沐晨找到了一處位於城中村的破舊小樓,如果不是樓上還亮著燈光,他會認為這棟樓徹底廢棄了。
「說吧,怎麼了?」葉沐晨坐在一堆酒瓶中間,難受地用手擋了下鼻子,發現沒用後又放了下去。
歐嚴整個人如同剛從垃圾堆裡刨出來的一樣,穿著不知道幾天沒洗的衣服,隱約可以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胡子拉碴,腫著一雙眼也不知道是幾天沒睡過覺。
「你說他當初為什麼沒被人砍S算了。」歐嚴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他拎起一旁的啤酒灌了一口:「當初他賭博還不上錢跑了,要債的人跑到家裡把房子砸了,把我媽腿打斷了到現在走路都還是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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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我和我媽搬家了,從那裡逃了出來,他又去借錢,還把家裡的地址給那幫放貸的人,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歐嚴嗆得直咳嗽,卻還是不管不顧地繼續喝。
葉沐晨抬手奪過他的酒瓶子扔在地上,瓶子在地上打了個轉,裡面的酒水灑了一地。
「他來找你了?」
歐嚴不答反問:「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也就這樣了,還是說我幹脆砍S那個人。」
「虧你自己還是警校生,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你說怎麼辦?」歐嚴眼裡透著絕望,「報警我也報過了,關了幾天也就放出來了;錢也給過,但是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地要錢……」
咚咚咚!歐嚴話未說完,門那邊就傳來了陣陣敲擊聲,一聲大過一聲,讓那扇破敗的門變得更加搖搖欲墜。
「兔崽子你給不給錢,再不給錢老子就去你學校鬧,讓全校人都知道你是個白眼狼,不管你爹!」
歐嚴的拳頭瞬間攥緊,手腕上青筋暴起,眼中的怒火似乎恨不得將門外的人燒得一幹二淨。
葉沐晨順手抄起地上的一個空酒瓶,在手中掂了掂,走向門口。
「S兔崽子!你……」
人正叫罵著,門突然被打開。
「你是……」誰字還沒出,眼前一個酒瓶子就飛了過來。
伴隨著一陣「S人啦S人啦」的慘叫聲,酒瓶擦著歐父的耳朵飛了出去,砸在背後的牆壁上,瞬間碎成了渣。
「叔,」葉沐晨禮貌地笑道,「你擾民了。」
逃過一劫的歐父癱在地上直喘粗氣,手指著葉沐晨不停地抖:「你,你!我要報警!」
葉沐晨將手機遞到他面前,慢條斯理道:「你報啊,剛好我也想找警察說說。」
歐父手抖了半天,也沒敢接手機,灰溜溜地爬起來朝屋內放狠話:「歐嚴,你給老子等著,老子早晚要鬧到你們學校去!」
16
「不想把事情鬧到學校?」
兩人坐在沙發上各自拎著一瓶酒。
「誰會想這破事鬧得全校皆知。」歐嚴悶頭灌酒。
「你沒發現,他就是仗著你這個弱點一次次來煩你?」
歐嚴整個人佝偻在沙發上,沉默片刻,開口道:「明天搬回去。」
葉沐晨舉著酒瓶和歐嚴手中的酒瓶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響:「給阿姨也換個地方住吧,那種人找不了你麻煩肯定會換個人的。最好和那邊的聯系全斷了,不要再讓歐父找到。」
「如果錢不夠我可以借,以後給我當保鏢還給我就行。」葉沐晨難得開了個玩笑。
「你能有多少錢,」歐嚴睇了他一眼,「找你爸媽要?」
葉沐晨笑:「不好意思,在下不才參與了幾個項目,手裡現在還有不少闲錢。」
「滾。」
17
歐嚴第二天搬回了學校,歐父那個整日吵著要去鬧學校的人反而沉寂了好幾天。
直到一周後,估計是手裡實在沒錢了,走投無路,才跑到警校門口撒潑打滾,控訴歐嚴N待生父。
事實證明,警校不是能撒野的地方,事實也證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歐父當場被扣留,調查之後喜提拘留一周。
歐嚴的生活因為此事受到的最大的影響是偶爾會在路上接受警校稀有的女生憐惜的目光。
而本人是在歐父鬧到學校後,才從同學口中知道這件事的。
微笑 ing~
Duang!Duang!
我給面前的兩人一人一個爆慄,覺得不夠,甚至還想再來一個。
「你們兩個長大了翅膀硬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和我商量一下嗎?」
「希希,別氣,希希喝果汁。」葉沐晨一臉乖寶寶模樣,將上地鐵前就買好的果汁遞到我手上。
「我們兩個大男人,這點小事還處理不好?」歐嚴一副「老子最牛」的表情,看得人牙痒痒。
「行,既然這麼牛,那等會兒阿姨的行李和房子的衛生你倆包了啊。」
18
歐嚴最終還是向葉沐晨借了錢,將歐母接到了首都。
歐母娘家那邊沒剩什麼人了,接來這邊娘倆也能有個照應。
接到了,回到出租屋又是打掃衛生,又是採買生活用品,等終於安頓下來,已經是接近晚上了。
「真是太麻煩你們了,我請你們去附近吃頓飯吧。」
「不用了阿姨,我們晚上還有事就先走了。」
「那我送送你們,等你們不忙了來找阿姨,阿姨請你們吃飯。」
在往小區門的路上,我和歐母聊著天走在前面,歐嚴和葉沐晨落後幾步跟在後面。
「這次真是謝了,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歐嚴望著前方有說有笑的二人,話卻是對著身旁的人說的。
「不急,實在不行你畢業給我當個保鏢吧。」
歐嚴難得正經:「我認真的。這次真的謝了。」
葉沐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19
一周後,歐父被放了出來,不知道是怕了還是怎麼了,倒是再沒出現過。
事情塵埃落定,大家又回到忙碌的學習生活中去了。
某天下了晚課,我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和一起上課的室友們回寢室。
結果三人異口同聲表示要去操場鍛煉身體,並連拖帶拉地把我也一起帶去了。
看著三人神經質般地不時笑一下,我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
越往操場走,人越多。
操場正中間,一群人圍成了個圈,將正中間的場景擋得嚴嚴實實。
「讓一讓,讓一讓。」
三個室友護著我穿過人群,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用粉玫瑰圍成的心形場地,暖黃色的小燈一閃一閃地發著微光,襯得玫瑰越發嬌嫩。
背後,室友一個使勁將我推了過去。
我的一隻腳踩入愛心中,另一隻還在外面。
愛心的另一端,葉沐晨手捧一大束紅玫瑰出現在人群當中。
我將另一隻腳也邁入愛心。
「希希,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他捧著花站在我面前,一雙眼睛專注地盯著我,仿佛全世界隻能看見我一人。
我笑道:「你表白就一句話啊。」
葉沐晨又開始裝可憐:「那希希答應嗎?」
我接過玫瑰花束,抱在懷裡:「答應。」
自己從小養到大的男孩兒,為什麼要便宜別人。
葉沐晨的眸子倏然亮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地將我擁進懷裡,低頭在我的唇上親了一口。
人群爆發出激烈的歡呼聲,一聲蓋過一聲。
在歡呼聲中,隱沒在人群中的歐嚴扯著嘴角露出個欣慰又心酸的笑,逆著人流走出操場。
20
在確定關系後,葉沐晨迅速在校園外租了房子,並使出渾身解數將我也搬了過去。
雖然是同居,但是我們兩個還是有各自的房間,大部分時間也還是在學校,倒是和以往沒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葉沐晨臉皮漸長,從一個表白的時候還會害羞的小男孩變成了現在這個隨時隨地變身親親狂魔的人。
當然,不排除他以前是裝的,不然一個人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行了,別親了,快起來!」我躺在沙發上掙扎著要把身上的人推開。
但這豈是我說停就停的,身上的人完美地詮釋什麼叫做耳旁風。
雖然同居將近半年,但我們兩個並沒有越過雷池。
有次箭到弦上, 我也默認了,葉沐晨卻突然爬了起來去洗冷水澡。
我好奇地問他,結果換來的是幽怨的眼神控訴:「我怕嘗了一次,你以後都別想出這個屋了。」
我好笑, 但是也默認了這個不到最後一步的規則。
「葉沐晨!我小時候怎麼教你的!你怎麼長大了反而不聽我話了!」我借著間隙咆哮。
「小時候?」葉沐晨低下頭又親了親我的唇,「小時候希希教我『人善被人妻』,我有好好實踐哦。」
在穿越的前一晚,我正在看一本惡心S人不償命的耽美小說。
「現雖」不是,我是這樣教的嗎?!
想開口, 但是嘴唇已經被人含著。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打斷了正在施法的親親狂魔。
我從沙發上坐起來,臉都被憋紅了。
葉沐晨穿上拖鞋去開門, 我坐在沙發上拼命往臉上扇風降熱度。
「你倆幹嘛呢, 開門這麼慢。」歐嚴抱胸站在門外,「媽讓我過來接你們過去。」
「阿姨也太客氣了。」我走過來, 「我們自己去就行, 還讓你跑一趟。」
歐嚴翻了個白眼:「你倆比我還像她親兒子親女兒, 自從你倆昨天答應要來,她就使喚我買這買那, 買完就把我趕過來接你倆了。」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一邊貧嘴, 一邊換好鞋。
自從歐母搬來之後,總是隔三岔五派遣歐嚴過來邀請我們去那邊吃飯。
起初一直推辭, 後來漸漸地感覺到歐母是真的拿我和葉沐晨當自己的孩子看,便去了。
所以, 當歐嚴要還向葉沐晨借的錢時, 葉沐晨表示, 已經還過了, 真要認真算起來,說不定我們這邊還要給他錢。
於是,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21
尋常的某個晚上,我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 餘光一掃, 發現桌上多了一本沒見過的白皮書。
想著或許是葉沐晨帶回來的, 隨手翻開一頁,掃視著書中的內容, 突然眼神一頓。
目光所及, 三個名字明晃晃地印在紙上:陳希、葉沐晨、歐嚴。
我停頓片刻,抬頭看了一眼洗澡前撒潑打滾賴在我的床上不出去的葉沐晨,一旁的手機亮起,不停地彈出新的微信消息, 是歐嚴又在叫我們周末去他家吃飯。
合上書頁,打開抽屜將書放了進去,繼續擦著頭發走向眼巴巴看著我的葉沐晨。
再後來的某天, 我打開同樣的抽屜, 那本白皮書像它出現時那樣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雖然在我看到的短短一頁中, 書中的內容是完全陌生的,但是我不在意。
現在的我有愛我的親人,自己的愛人, 關系很好的朋友,我喜歡並享受著現在的生活,書中的內容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