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諒你了。」
齊厭抬手朝我示意,我挽了上去和他一起朝外走。
起身的那一刻,我和沈嫋目光相對。
她紅著眼睛,SS地盯著我。
準確的說,是盯著我手上的戒指。
沈嫋的目光從戒指移到我臉上,隻剩下恨意。
周圍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這是小齊總第一次帶女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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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九百萬的戒指說送就送了。」
「這女人是誰啊。」
「怎麼……怎麼和周總的未婚妻長得一樣!」
沈嫋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她推開周玉潭的懷抱,大踏步朝我而來,抬起巴掌就往我臉上落下。
「憑什麼是你!」
我握住了她的手,推了她一把。
「沈嫋,別太過分。」
周玉潭扶住了沈嫋,目光落在我挽著齊厭胳膊的手上。
他冷冷看著我。
「念念,你是不打算回來了嗎?你明知道這枚戒指對你姐姐有多重要。」
齊厭將我拉到身後。
「沒錢就閉嘴。」
沈嫋發覺我和齊厭去的方向不是宴會廳,而是文徽閣外面,一瞬間慌了神。
她哭著搖晃周玉潭的手。
周玉潭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寬慰她。
他攔住我,放低了聲。
「外面都是記者,念念,把你的戒指摘下來,別讓你姐姐難堪。」
我目光平靜的看著他的臉。
這張我曾經為之鍾意的臉。
如今卻異常厭惡。
「周玉潭,原來你也知道難堪啊。
「可為什麼,你們從來沒想過,我也會難堪。」
我和他的婚約,就算是他不喜歡,他也有無數兩全其美的法子解除。
可偏偏卻是這樣的作踐我。
踩著我當綠葉,襯託姐姐的優秀。
有誰想過,我是否會難堪。
沒有人。
「沈念,不要再嫉妒你姐姐了。」
周玉潭不耐煩的說,幾乎是厭煩。
他顧及著齊厭,拉了我一把,在我耳邊冷冷警告。
「你以為你現在是攀上齊厭了,他為你撐一次腰,你就敢這樣傷害你姐姐。
「你以為他把你當什麼,你以為他花一個億給你買一個戒指就是愛你嗎?你做夢。
「他不過是覺得好玩而已,他把我們都當做一個消遣。
「你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玩具而已。
「到最後,還是要回到我身邊來。」
我甩開他的手,走回齊厭身邊。
「周玉潭,我永遠都不會回到你身邊了。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跟你回了周家。」
他瞳孔猛縮,我挽上齊厭的手,離開這裡。
世界之星從海外歸國便已經上了無數次熱搜。
是以我一出來,便有人認出來了我手上的戒指,就是世界之心。
無數相機的燈光閃過,拍下我手戴戒指,挽著齊厭的這一幕。
明知前面有無數鏡頭,齊厭卻並不收斂。
他湊近我,在我耳邊道。
「以後,沒人能讓你難堪。」
心跳如擂鼓。
我小聲問他。
「齊厭,你是不是高中的時候喜歡我呀?」
他耳垂又紅了起來。
「犯法嗎?」
他有些兇惡的盯著我。
我搖頭。
他譴責我。
「那你別管,你這屬於侵犯隱私。」
7
當天夜裡,我和齊厭的照片,霸榜熱搜。
前一天還在嘲諷我的水軍,都被壓了下去。
齊厭告訴我,沒什麼好難受的。
前天踩我的熱搜是沈嫋買的。
照片一發出來,我手上的戒指就被圈了出來。
沒一會兒,關於沈嫋周玉潭打臉的熱搜,就衝了上來。
齊厭沒在關著我。
隻是說,讓我每天來給小貓上藥。
還有,戒指不準摘。
我回了一趟周家,把爸媽的骨灰帶走。
剛出來,就被周玉潭攔住了。
他憤怒的問我。
「你還敢回來?」
我越過他。
「我為什麼不敢?」
他過來拉我的手,我護住骨灰盒,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滾。」
他目光陰沉的看著我的背影,冷聲道。
「沈念,出了這個門,你別想回來。」
我走出周家,在一旁的梧桐樹後面,看見了一輛連號的車。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齊厭。
我帶著爸爸媽媽的骨灰盒,去了許夏開的陶瓷店。
看我進去後,那輛車才離開。
我每天早上準時的去齊厭家裡幫他給小貓換藥。
這是一個很爛的見面理由。
沒有前後因果,我是無妄之災。
可是誰也沒有戳破。
我每天早上去的時候,齊厭都是很標準的整個人趴在沙發裡,貓咪在他頭上背上腿彎裡。
聽見我的腳步聲,他才會慢吞吞爬起來。
然後睡眼惺忪地看著我給貓咪上藥。
我要走的時候,他才會喊我。
「餓。」
然後轉頭,我被好好安置在客廳和貓玩,他去廚房系上圍裙忙活了。
貓咪徹底好的那天,我對齊厭說。
「明天我就不來了。」
他那雙看誰都一樣深情的眼睛,有一瞬間的凝滯。
他淡淡地嗯了聲。
繼續手邊的工作。
我要走時,他起身送我。
一路無言,氣氛沉鬱。
到達地方後。
我說了聲謝謝,推門下車,門卻打不開了。
他從煙盒裡敲了根煙出來,沒點燃,又放了回去。
他盯著我看。
「念念,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別騙我。」
我點頭。
「有。」
下一秒,他便摁著我的頭湊近他,他親了下來。
松香混著檀香的味道充盈我的鼻尖。
我輕輕咬了下他的唇。
他陰鬱潮湿的眼眸,這一刻像被水洗過。
他撫平我的領口褶皺,替我打開車門。
「注意安全。」
再後面,接連幾日,沒了齊厭的消息。
我沒再去過他家,他也沒來找過我。
隻有手機上每天簡短的聊天。
到第七天,店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周玉潭。
他目光不悅的看著我手上的戒指。
「念念,和我回家。」
我幾日的煩悶有了發泄口。
「周玉潭,你又想做什麼。」
他額頭冷汗涔涔,忽然捂著胃,蹲了下來。
他苦澀地朝我笑了笑。
「念念,能幫我煮碗粥嗎?我胃有些不舒服。」
要是以前他這麼說,我肯定會很擔憂地去為他下廚。
因為補氣的食材憂心忡忡。
可現在。
我隻是報了警。
他很快被驅逐。
許夏說,「隔壁的商鋪在改格局。」
我興致缺缺,不以為意。
直到三天後的早上,我和往常一樣上班。
齊厭在許夏的店隔壁,抱著貓,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朝我歪頭, 笑了笑。
我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他跟前。
「你怎麼來了。」
語氣裡有我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委屈。
他將我抱在懷裡。
「你不來我家了,我當然要過來,最近有點忙, 今天都弄好了, 以後,我每天都在這裡陪你。」
我蹭了蹭他。
「好。」
下班的時候許夏在我耳邊吐槽。
「隔壁是不是有病,開了家貓咖店,不對外營業。」
我無意識的發著呆, 齊厭從隔壁出來,在門口等著我。
我一邊對許夏說一邊跑了出去。
撲到齊厭懷裡。
他摸了摸我的頭, 帶我去了店裡。
指著今天新弄回來的貓。
「熟悉嗎?」
我看著貓別墅裡朝我喵喵叫的貓咪,高興的忍不住哭了出來,手忙腳亂地把它抱了出來。
「可樂!可樂!」
可樂在我手邊一遍遍蹭著, 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我的眼淚擦不完一樣。
「謝謝你。」
我對你齊厭說, 發自真心的說。
可樂被拍賣走後,我找過許多次當初拍賣的人, 那家人出國, 和我兩地相隔。
我試過通信各種方法聯系,都失敗了。
我抱著齊厭, 親了他一口。
「齊厭, 真的謝謝你。」
他用手指揩掉我的眼淚。
「嗯,不哭了。」
我生日這天, 許夏給我放了一天假。
齊厭和我一起去超市採購了做蛋糕的用具。
先試驗的做了一些小餅幹放在盤子裡, 讓我在客廳一邊追劇一邊撸貓吃。
監控裡傳來周玉潭的聲音。
他的手裡拿著打開的禮盒。
是成色異常翠綠的桌子。
是周夫人當初來我家定親時下的禮。
當初周夫人親自為我戴上, 說戴上了就是他們家的兒媳婦了。
後來,我家出事。
也是周夫人親自登門,從我手上取下。
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我配不上周家了。
姐姐十八歲生日時,周夫人把這個镯子當作生日禮物在眾人面前戴在了姐姐手上。
我淪為笑話。
齊厭原本高高興興親自動手給我做生日蛋糕, 看見監控裡的周玉潭後,突然生氣。
「不做了。」
我無奈的抱著他的腰,哄著。
「寶寶, 我想吃。」
他一口咬上我的肩膀,眼神侵略霸道, 輕舔粉色牙印, 惡劣又迷人。
「那就讓他滾。」
「你是她的妹妹,又和她生得一模一樣,自然應該幫你姐姐代勞。」
「(一」周玉潭把手裡的镯子往我手上送。
「念念, 你生日,這是我好不容易給你拿回來的生日禮物。」
齊厭翻了個白眼。
「一個破镯子至於嗎。
「我說你們周家要破產了,逮著一個镯子送。
「快滾。」
周玉潭固執的不肯離開。
「念念, 我不該把你送來的, 我要帶你走。」
我揮開他要來抓我的手。
镯子掉在地上,碎裂開來。
他忽然像個小孩一樣蹲在碎裂的镯子面前,無聲落淚。
斷口傷了他的手,鮮血不止。
「念念, 我總是明白的太晚。
「我後悔了,沈念。」
周玉潭在三年後因為胃癌去世。
S之前,他留下的遺囑裡隻有兩件事。
一是和沈嫋離婚。
二是將財產轉贈給我。
可我不需要。
我看著院子裡抱著孩子咿呀學語的沈厭。
我已經有我想要的東西了。
一個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