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婚後對我進行服從性測試。
我懷孕想喝魚湯,帶去給婆婆清燉,她直接紅燒了。
「魚湯有什麼好喝的,沒滋沒味。」
我不吵不鬧。
後來,她生病住院想喝粥,我點了爆辣川菜。
「粥有什麼好喝的,還是水煮魚有味道。」
1
看著餐桌上,湯汁鮮亮的紅燒魚,我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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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想喝清燉的魚湯嗎?」
婆婆一邊摘圍裙,一邊答:
「魚湯有啥好喝的,沒滋沒味的,還是紅燒魚好吃。」
她語氣隨意,根本沒覺得自己有問題。
我皺眉,歪頭看老公。
他知道我今天多想喝魚湯的。
還是他非要帶著我和剛買的魚來婆婆這的。
老公和我對視,神色有些尷尬,走過來捏我的手。
勉強的笑:「媽說的對,肯定是媽覺得紅燒魚更有營養才做了紅燒魚。」
說完,他又立刻在我耳邊小聲補充。
「清清,你先別急,媽做飯很辛苦了咱不跟她反著來,一會回家我再帶你去買一份魚湯。」
我不悅地掙開他的手,一頓飯食之無味。
……
懷孕兩個月後,我忽然想喝魚湯。
又怕點外賣不幹淨,就下班後直接去菜市場買了條魚帶回家。
老公薛寧遠回來,見我正在刷燉魚教程,笑著拿過手機。
「費這個勁幹嘛,直接回家拿給媽做就好了呀,我媽最擅長做各種魚了。」
我不好意思:
「太麻煩媽了吧,再說了,媽會不會覺得我嘴饞啊。」
老公笑著調侃:
「都是一家人客氣啥,再說了,你現在可是懷著她的大孫子呢,就算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恨不得樂呵呵給你摘。」
說完,不等我再糾結,老公便一手拉著我,一手提起魚袋子出門了。
我們剛結婚半年,婚房離婆婆家也就十幾分鍾的車程。
婆婆提前接到老公電話。
我們到時,婆婆已經開始切蔥花調佐料了。
我心中一暖。
本著距離產生美的原則。
結婚前,我和婆婆接觸並不多。
婚後,我們也住在婚房,隻休息日的時候有來往。
婆婆卻對我們這麼好。
我開心地把帶來的保健品指給她看。
「媽,今天麻煩您了,剛好我聽鄰居說這款保健品他們吃了不錯,就也給您帶了兩盒。」
婆婆原本平淡的表情在看到保健品時亮了起來。
「回自己家幹嘛還帶東西,多浪費錢啊。」
說完,她說我懷孕辛苦,讓我先去臥室休息等等。
我好意提出幫忙打下手。
婆婆大氣地擺擺手:
「不用,你現在可是咱家的大功臣,把孩子健健康康生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老公也在一旁說,婆婆做飯麻利,不喜歡人幫忙。
見狀,我隻好作罷去臥室休息。
可再聽到婆婆喊我吃飯時,看到就是餐桌正中間的紅燒魚。
婆婆驕傲地給我遞筷子:
「嘗嘗媽的手藝,我做紅燒魚一絕。」
2
回家的路上,我還在悶悶不樂。
薛寧遠發覺了,揉揉我的頭發:
「清清,還生氣吶,咱現在就去買魚湯行不行。」
說著,他打了方向盤,朝著一家飯店開去。
我攔住他:
「別了,我怕外面的東西不幹淨對寶寶有影響。」
可心裡想的卻是。
我得測試一下,婆婆到底是一不小心把燉魚做成了紅燒魚。
還是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卻故意裝聽不懂,用這條魚來打壓我。
對我進行服從性測試。
第二天下午,我在外賣軟件上點了兩條魚。
地址選了婆婆家。
然後給薛寧遠發消息:
【老公,寶寶跟我說它還是想喝魚湯,咱買兩條魚到媽那,一條魚喝湯,另一條給媽隨意發揮行嗎?】
【沒問題,我去跟媽說。】
他回了個小狗表情包。
下班後,薛寧遠來公司接我。
我在車上和他確認:
「老公,你跟咱媽說了吧,我想喝魚湯?」
薛寧遠苦笑,一隻手把手機遞給我:
「老婆大人,請親自查看。」
我笑罵他一聲接過手機,點開他和婆婆的聊天記錄。
確認他轉達給婆婆了,我想喝魚湯。
隻是……看著短短一頁的聊天記錄,我有些意外。
「你平時和媽不聊天嗎?」
薛寧遠微不可察地神色一變,隨即恢復自然。
「我們男生跟你們女生不一樣,平時不愛跟爸媽闲聊。」
「可今天之前的聊天記錄都沒有。」
「估計是我隨手刪了吧,手機內存最近不夠了,我刪了些不重要的東西。」
我不再接話。
默默看看車窗前方。
人一旦說出一個謊話,就會在慌亂中用更多謊話來遮掩。
自以為完美應付。
實則慌不擇言,漏洞百出。
薛寧遠的手機是我們結婚後剛換的,也才用了幾個月。
512G 的內存,隻是日常使用,不可能內存告急。
車燈由綠變紅,我們被迫停車等待。
駕駛室內靜靜的,我們都沒有說話。
忽然間,我對今晚的晚飯有了更多的期待。
3
一出電梯,魚香味就飄了過來。
薛寧遠笑著看我:「看咱媽對你多好,肯定早早的就把魚燉上了。」
可我聞著那魚的味道,不敢苟同。
清燉的魚湯清香鮮美,可現在這味道明顯更重。
我跟著薛寧遠進門。
一進去,卻聽到一聲淡淡的男人聲音。
「寧遠清清回來了。」
是薛寧遠的繼父。
薛寧遠大學的時候,婆婆和周鼎康談起了黃昏戀。
領證後兩人就住在婆婆家。
周鼎康是個工地上的小包工頭,有時去外地幹活不在家。
我和他見面的次數就更少了。
剛寒暄兩句,婆婆喊人去端菜。
菜上桌時,果然又不是清燉的魚。
而是油炸的魚塊,上面還灑了濃濃的孜然粉和燒烤料。
我坐在餐桌旁坐著,當即冷了臉。
薛寧遠察覺到我的不悅,輕輕用手肘碰我。
我往旁邊拉了拉椅子,和他拉開距離。
動作間,婆婆已經飛快地瞄了我一眼。
她溫柔地問薛寧遠:
「怎麼了,清清這是不高興了?」
薛寧遠急忙擺手解釋:
「沒有沒有,我倆鬧著玩呢。」
可我見到他這種和稀泥的樣子,更氣不打一處來。
「對,我是不高興,媽寧遠不是和您說我想喝魚湯嗎?
「再說了我買了兩條魚,您想吃炸魚,做一條就好,另一條清燉就行了呀。
「或者您如果不想做,也可以直說,可您現在連續兩次這樣,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薛寧遠臉脹得通紅,看著我沉聲要我別說了。
「怎麼跟媽說話呢!」
周鼎康也接話:
「清清,你婆婆給你做飯還做出錯了呀。」
婆婆也滿臉委屈,看著我,眼中淚光閃爍:
「清清,你怎麼這麼說媽媽呀,媽媽不是想著炸魚比清燉有營養才特意給你做的嘛,媽媽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還能害你啊。」
見婆婆這副樣子,公公和薛寧遠都心疼得不行。
急忙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小聲安撫。
可我心知肚明,她就是故意演戲,想讓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我的錯。
我還偏不慣著她。
「另一條魚呢?」我問,「我買了兩條。」
婆婆抽抽噎噎:
「另一條我凍冰箱裡了,清清,你想吃的話媽現在就給你做好不好,你別生氣,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我都要被氣笑了,竟然才剛剛發現。
我這婆婆原來是個老綠茶啊。
她故意做錯魚惡心我,還自己在這哭天抹淚,裝出關心我的樣子。
我一陣惡心,拿手捂嘴。
然後直接走到冰箱那,從裡面拿出魚。
我冷笑:
「不勞媽你動手了,魚我帶走了自己做。」
說完,我轉身就走。
可周鼎康卻忽然大喝一聲: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這樣的媽,能生出來什麼樣的好孩子,就算孩子生下來,也得是個廢物!」
我腳步頓住。
回身,大走幾步,對著周鼎康的滿臉褶子的老臉揚手就是一巴掌。
我怒目直視他:
「老東西,你再說我寶寶一句?」
4
周鼎康本來就是薛寧遠的繼父。
平時我看在薛寧遠的面子上,喊他一聲叔叔。
可他竟然蹬鼻子上臉,隨意指責我未出生的寶寶。
那我絕對不能忍。
清脆的掌聲落下。
滿室皆靜。
婆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周鼎康也被我扇的一愣。
薛寧遠呆了兩秒,勃然變色。
「許清,你到底在鬧什麼!就為了一條魚,你至於嗎?」
他猛然拔高的音調,喊得我全身一顫。
如果說在這之前,我對婆婆故意打壓的心思行為還隻是生氣。
那薛寧遠的一句話,則令我忽生難過和失望。
這是我半年前,帶著滿心憧憬嫁給的人。
如今,他卻是非不分地對我怒斥。
我聲音顫抖:
「薛寧遠,是我在鬧嗎?明明我已經說過兩次了,我隻喝魚湯,可你媽媽不是紅燒就是炸,他是不是故意的,你不清楚嗎?」
薛寧遠眉心滿是煩躁:
「炸魚怎麼了?不能吃嗎?大家都可以吃怎麼就你這麼矯情。」
原本被切割的心,漸漸變冷,變硬。
我冷笑一聲,擦擦眼角的淚花。
「是嗎,那你們一家人就好好享受吧。」
說完我掀翻飯桌,轉身離開。
走出門時,身後還有婆婆憤怒的聲音:
「讓她走,有本事她走了就別回來。
「反了她了,這個家還容不下她了,我看她大著個肚子,還能去哪!」
重新坐上車時,我用力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
還好我有理智,出來時沒忘了拿上車鑰匙。
我撥通閨蜜的電話:
「楠楠,幫我預約一下你們醫院的流產手術。」
5
掛完電話,我回了自己家。
家裡,媽媽剛煮好面條。
見我回來,她熱情地招呼我:
「小饞貓,你是不是聞著味來的呀,我的西紅柿雞蛋滷子才剛做好你就回來了。」
說著,她往我身後看。
確定後面沒有人時,媽媽表情微愣,聲音也溫柔了很多:
「怎麼,吵架了呀?」
我大口大口吃著碗裡的面條,眼淚簌簌掉落。
媽媽心疼地看著,直到我吃完,才問怎麼了。
我擦幹眼淚,把前因後果講給她聽。
她勃然大怒,猛拍桌子,當下就要找過去。
我攔住他,認真地說道:
「媽,我要流產、離婚。」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一睜開眼,就忽然聞到噴香的魚湯味。
見我醒了,媽媽端過來一碗冒著熱氣的魚湯。
她輕聲哄著:
「總得讓我的小外孫女和女兒喝點想喝的魚湯,再離開呀。」
我心中一痛,打起精神喝了整整一碗。
換上手術服後,楠楠陪我在手術室外排隊。
「真想好了呀,進出了可就沒有後悔藥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她對我的擔心。
可我也清楚。
如果在婚姻生活中看到一隻蟑螂時,那屋子裡一定早就到處爬滿蟑螂。
我不允許我和我的孩子,在這樣的生活裡生活。
更不允許任何人妄圖凌駕於我的感受之上。
從醫院出來,媽媽接我回家。
可我們還沒到家,婆婆的電話忽然來了。
還是打到媽媽手機上。
「親家啊,都是我們不好,我們不知道兒媳婦脾氣這麼大,有一點飯菜不對口的,就是對長輩又打又罵,還掀翻桌子。
「我們家老周這會臉還腫著呢,嘴歪眼斜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我在一旁聽著,冷哼一聲。
原來是來告狀的啊。
可惜,我媽才不是她以為的勸和不勸分的糊塗母親。
為了維持家庭表面的和諧,就犧牲女兒的幸福的人。
隻見我媽對著電話連呸幾聲。
怒罵:「你這種老賤胚子也配說我女兒?昨晚一巴掌不夠的話,我再過去送你一巴掌!」
婆婆震驚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