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二丫。
上輩子,我在六歲被送人了,姐姐拼命留在家裡。
後來我成了有錢人千金,她卻嫁給了鄰村獨眼龍。
被尋找回家時,嫉妒之下姐姐含恨將我推下懸崖。
這輩子,我重生到了要把我送人的那一刻,姐姐衝上去說:我代替妹妹。
1
姐姐懂事地衝上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也重生了。
「爸媽,讓我代替妹妹去吧,妹妹年幼,怕惹得那對夫妻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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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留在爸爸媽媽身邊,爸媽會對你好的,外面都說養父母不會善待自己的養子女,姐姐不想讓你受苦。」
姐姐的懂事讓爸媽欣慰。
好面子的他們,唯恐別人知道他們送女兒出去是為了給滿月兒子換彩禮,但是看大女兒這麼懂事,事情就不一樣了。
他們可以說是姐姐為了更好地生活,自己願意去的。
「可是,他們要的是二丫。」母親欣喜過後,又憂愁起來,破口大罵,「你個S丫頭,怎麼沒有你姐姐這麼懂事!」
「媽,我們本就是雙生子,長得也一樣,你到時候說我是二丫不就好了。」姐姐乖巧撒嬌。
母親見姐姐去意已決,不悅地對我再三叮囑,「二丫,從現在開始,你是大丫,是姐姐!」
我怯懦點頭,「知道了,媽媽。」
我不在乎誰是二丫,名字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會被送人了,不用從一個地獄到另外一個地獄了。
養父母來的時候,姐姐將自己梳洗得幹幹淨淨,高興的父母並沒有察覺到姐姐迫不及待的樣子。
養父母對姐姐懂事的樣子也很滿意。
「二丫,以後我們就是你的爸爸媽媽了。」養母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滿意地看著姐姐。
2?
上輩子也是這樣,父母提前和我們說了被領養的事情。
母親還沒有說指明要誰去,姐姐就尋S覓活地說她不願意去,讓二丫去。
最後姐姐如願地留在了父母身邊,而我被養父母帶走了。
我們的命運從此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一母同胞,本來我們的命運是一樣的,一樣的一輩子都走不出村子。
可誰曾料到,我在養父母的幫助下,生活美滿物質優渥,甚至和鄰居的青梅竹馬舉行了巨大的訂婚儀式。
而姐姐卻留在了家裡,不僅要養大年幼的弟弟,打掃家務還會被酗酒的父親當作撒氣桶。更是剛成年,就被父母強迫嫁給了混子獨眼龍當媳婦。
獨眼龍是個混蛋,姐姐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
她找機會跑回去,求父母還將她帶回去,母親雖然疼她,但是比起弟弟,姐姐這個女兒就不重要了,打包著將她親自送回獨眼龍的家。
姐姐心裡不甘心。
她從別人的口裡得知,我過的幸福美滿,便把我的事情告訴了父母,撺掇父母找我給弟弟在城裡買房買車了。
父母心動了,便開始尋找失蹤的二丫,被全網嘲諷。
我回村的那天,姐姐說想念親妹妹,約我去後山單獨敘舊,卻在我不注意時將我推下懸崖。
姐姐滄桑的面龐布滿怨恨和瘋狂:「憑什麼你生活幸福美滿,而我卻飽受折磨,去S吧!」
所以,在發現重生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養父母走嗎?
看著豪車離去的背影,我壓住顫慄激動的情緒。
我終於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了。
3?
姐姐走後,本就對我不好的父母,如今對我更是不滿。
「你看看你姐姐多懂事, 再看看你,做個早飯都做不好。」
母親挑剔地撥著盤子裡的菜,不悅地訓斥。
根本就沒有考慮我也隻是一個才六歲的孩子。
兩人罵罵咧咧去田裡幹活,我一如往日地端著裝滿尿片的盆往河邊走去。
三四個少年背著手縫的書包,調皮地向著學校的方向跑去。
鄰居小妹端詳著幾人,羨慕又失落。
「我也想去上學。」
我攥緊鐵盆,看著這群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們。
一個個面黃肌瘦的,營養不良,吃都吃不飽,家裡人又怎麼會讓他們去上學。
對於大山裡的孩子,這是奢望。
不過,我可是重來一世的人。
上學,是必須的事情。
這日後,除了管弟弟外,我多了一項工作。
教幾個小丫頭辨認藥草。
上一世我精通中醫,對於藥草熟稔於心,也深知草藥的價值。
而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大山最不缺的就是草藥。
「二丫,我們真的可以去學校嗎?」
我擦去熱汗,望向初陽,笑得堅定:「一定可以!」
這晚,因為去隔壁山頭挖草藥的緣故,回來的有點遲,還沒到村頭就見拿著皮帶衝出來的父親。
「S丫頭,要S啊,我們出去累一天了,回來你飯也不知道做飯,你是不是想餓S你老子!」兇悍的中年男人將皮帶抡得飛高,扯過我的頭發,就往我身上招呼。
「別打臉。」
母親抱著弟弟喊道。
我知道她不是心疼我,隻是覺得要是我的臉被打壞了,就換不到高價彩禮了。
我咬牙忍著,現在還不到時候。
雖然一直過著非打即罵的日子,也阻擋不了我想要翻出大山的心。
給傷口擦了草藥,我繼續帶著小女孩們開始採中藥。
這是能改變我們人生的東西!
彼時,重生過來的姐姐,過著和我上輩子一樣的生活。
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
她像上輩子的我一樣,努力地討好養父母一家人。
這天我和小伙伴們採集中藥回來,我看見了我那許久未見的姐姐。
瘦弱的身體套著昂貴的衣服,這些衣服不要說牌子了,新衣服我們都不曾見過。
站在她旁邊的是她的竹馬李浩,和印象中上輩子一樣,男孩臉色蒼白透露著病態,身上濃濃的藥味,是個病秧子。
「姐姐,我回來看你了。」姐姐一臉得意地看著我,手裡不經意間露出來的手表讓小伙伴們看了更是羨慕。
「這是我給你買的新衣服,姐姐,你一定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衣服吧。」
姐姐一言一行中,無不在炫耀著什麼。
而一旁的李浩雖然一言不發,可是下意識地退後卻處處透著嫌棄。
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縫縫補補的舊衣服上沾著泥土,下巴上是摔了一跤留下的猙獰傷疤,和光鮮亮麗的姐姐相比,我髒兮兮的模樣尤為滑稽。
「哥哥,我……」
我腼腆地攪著手,對著李浩傻笑,慢慢地靠近他。
姐姐見我靠近李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丟下裝衣服的口袋,連忙拉著他離開了。
4
跟我一起採集草藥的女孩們都一臉羨慕地看著我,看著地上口袋裡的新衣服,而我毫無波瀾。
「二丫,你姐姐為什麼叫你姐姐啊?」有同行的伙伴奇怪地問。
「沒事。」我搖了搖頭,背起裝藥的背簍,「我們採中藥已經賺到錢了,隻要我們多採點,就能一起上學了。」
幾雙清澈的眼裡浮現崇拜,以及對未來的憧憬。
我們日復一日地採集著中藥,背著父母輩去鎮上換錢,如今,手裡已經存下了一筆錢。
雨後第二天,我剛背著背簍下山就看見了父親,手裡拿著一根竹條,我知道我又要挨打了。
「S賠錢貨,原來你躲這裡來了。」粗壯的竹條往我身上抽著。
「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幹活,你在這裡躲清闲,滾回去做飯去。」
我顛了顛背簍裡面的藥材,想著自己的計劃,或許今天可以開始實施了。
「爸爸,我是去挖野菜去了。」我將背簍露給他看,藥材都被我放在野菜下面蓋著。
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我賺錢想讀書的想法,不然他們絕對會想盡辦法拿走我的錢。
而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去讀書。
做飯時,趁著幾人在外面歇涼聊天,我將早上採集來的能讓人陷入昏迷的藥材放入了紅燒肉中。
因為我知道,那碗肉,我是連湯汁都吃不到的。
我靜靜地看著父親吃著一塊又一塊的紅燒肉。
「看什麼看,連個重活都幹不了的S丫頭也想吃肉?」
父親放下碗筷瞪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吃著。
「賠錢貨就是賠錢貨,看你那眼饞的樣子。」
說完將最後一口酒喝完,便搖搖晃晃地回房去了。
我收拾完碗筷,靜靜地等待,直到父親房中傳來陣陣呼嚕聲,我這才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屋裡,將他的手機拿了出來。
憑著前世的記憶,我聯系了上一世我參加過的慈善組織。
交代清楚這邊的情況後,我又將手機裡面的通話記錄刪掉,隨後才默默地將手機放回原位。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和謾罵聲。
父親被這吵鬧聲吵醒了,罵罵咧咧地走出了臥室。
「你家丫頭可真狠毒啊,慫恿著我家孩子不做家務。」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指著我就開始大罵,在她身後是一身鞭傷正在抽泣的張招弟。
後面還有幾個人,都是和我一起採集中藥小孩家的大人。
「是啊,賠錢貨不幹家務,養來做什麼?」
「就是,要是連家務都不做了,我們還養著幹什麼?」
「還說什麼想讀書,我看是做夢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成功地惹怒了我的父親。
他拿起旁邊的木材,就往我身上打來。
我躲閃著,他更氣了:「你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敢躲了。」
我的父親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罵著,嘴裡說著各種難聽的話語。
我被最前面的兩個人抓住,胳膊被重重鉗住,讓我無處可躲。
「這下我看你怎麼跑。」
就在棍子要落在我身上的時候,三四輛小轎車從破爛泥濘的小路上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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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慈善組織派來的負責人是我上一世沒見過的生面孔,但是他身後跟著的人,我卻認識。
因為慈善組織和養父母有關系,所以姐姐能跟著一起來我也不意外。
「你們好,我是愛幼慈善組織的成員,我是這片區域的負責人魏南。」戴著眼鏡的男人關切地看著我們,並友好地朝我父親伸出來手。
鉗住我的人松了手,我暗暗松了口氣,來得真及時。
「我來這裡是想告訴大家,我們組織想要資助你們的女兒讀書。」魏南說著自己此行的目的。
「讀什麼書?誰家丫頭片子去讀書啊?」
「就是誰家有多餘的錢送她們去讀書,能送早送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自己的貧窮,說孩子讀不起書就是因為窮。
魏南抬手,壓住幾人躁動的情緒,「錢的事情你們不用操心,讀書的費用我們組織全權負責了。」
我冷笑,什麼窮,不過是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就是不想送女孩去讀書。
聽說隔壁村子家裡送大女兒去讀書以後,大女兒跟人跑了,連彩禮錢都沒撈著,從那以後大家更不想送女孩去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