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願意待在宮裡,那我就遂了你的心願,送你出宮。」
往後的幾日,他一直都沒露面。
直到我被護送著出宮那日,他遠遠地站在城牆上。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總覺得他沒安好心。
馬車駛過繁華的街道,拐進了寂靜的古道中時,車夫被一箭射S。
馬車外一陣激烈的打鬥聲,我拔下頭上的金簪,藏在袖口,緊緊攥在手上。
突然,簾子被掀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賊人捂住了口鼻。
一陣奇怪詭異的香味彌漫開來,我手腳疲軟,隻能被他擄走。
記憶的最後一眼,滿地的屍體橫七豎八,經久不散的血腥味讓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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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我出宮的侍衛都S了,就連臨時找來的馬夫也被一箭封喉。
這不像是尋仇,倒像是滅口。
12
醒來的時候,眼前是觸不可及的黑暗,四肢被牢牢固定在架子上。
一雙冰涼的手順著我的大腿,摸上了我的腳踝。
隨後,我感覺腳腕被系上了一串銀鈴,衣物也被盡數褪下。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側,我剛想掙扎就被掐了一把。
黑暗中,所有的感覺都被放大,我穩住呼吸試探著開口問。
「你是誰?哀家可是太後,你休要放肆。」
對方聽到我的話,手上的動作更加放肆,甚至嘲諷似的輕笑了一聲。
「娘娘好大的威風啊,這天下哪還有什麼太後了?」
腳腕處的銀鈴被迫響個不停,我咬住嘴唇,克制住聲音。
「太後娘娘早就在出宮修行的路上被歹人S了,天下皆知,你是哪門子的太後啊?」
他貼上我的嘴角,我頭一歪,躲開了,冷冷地開口。
「謝昀,你鬧夠了嗎?」
聞言,握在我腰上的手松開了,他恢復了正常的聲線。
「娘娘這麼早就認出我了,還真是少了幾分樂趣。」
13
他解開了綁在我眼睛上的絲綢帶子,習慣了黑暗的眼睛被光線刺得有些疼痛。
看等我看清屋子裡的陳設後,隻感覺冷汗順著脊背滲透全身。
謝昀他玩得是真花啊!
屋子裡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看得人觸目驚心。
謝昀執起一根軟鞭,看著我笑得陰森瘆人:「長夜漫漫,我們一起把這些玩意都試一試吧!」
他揚起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我的身上,些微的痛感後是微麻的爽感。
見我反應不大,他沒了興趣,突然解開了我的束縛。
他把鞭子遞給了我,自己跪在了地上。
「娘娘,打我。」
握著鞭子的那一刻,血脈裡某種基因似乎被喚醒。
我把鞭子抽得獵獵生風,而謝昀的臉上竟是心滿意足的笑容。
我打得越用力,他笑得越開心。
於是,當天晚上,那個房間裡,那些原本為我準備的東西一一用在了他的身上。
忙活了一夜,我累得手都酸了,他才終於跪不住了,倒在地上。
我湊上前,手探到他的鼻子下,終於松了口氣,人沒被打S。
隻是被打了一夜,困了罷了。
14
我準備拿走謝昀身上的所有值錢的東西,一路南下回我的母家。
可剛收拾好,左腳剛邁出門檻,謝昀陰魂不散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臣還以為娘娘是心疼我才對我動手動腳,沒想到隻是為了錢。」
他站了起來,隻披著一層薄薄的裡衣,敞著懷,雪白的胸膛上布滿昨夜歡愉的痕跡,衣發散亂,神情陰鸷。
「沈夢柔,你以為你跑得掉嗎?沒了太後的身份,你以為你回去,沈家會承認你嗎?」
我低垂著頭,流著眼淚:「那你要我怎麼辦?你這樣逼我,就不怕我S了你,然後自S嗎?」
他肉眼可見的驚慌失措,小心捧起我的臉,吻去了眼淚,心疼地抱住我。
「你何必這樣逼我,我怎麼舍得讓你再受傷。再給我點時間,我會讓你成為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我伏在他的肩頭,帶著濃重的哭腔委屈地說:「嗯,我信你。」
在他看不見的角落,我的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逝。
突然,一陣難以抑制的惡心感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想吐。
謝昀在宮中許久,加上這些日子不加節制的日夜纏綿。
他眼底的喜色躍然而上:「夢柔,你該不會是懷孕了?」
細細想來,我已經晚了半個月沒來月事了,近來食欲不振,格外貪睡。
沈桑替我把完脈,跪在地上:「恭喜攝政王,太後娘娘有喜了。」
謝昀喜不自勝,激動地抱起我轉了兩圈:「夢柔,我們終於有孩子了!」
說完話,他就要來親我,我捂住了他的嘴,眼神示意他,地上還有人。
我清楚地瞧見沈桑眼中的無語,謝昀清了清嗓子。
「沈太醫入宮多年,已經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沈桑不卑不亢地應諾:「這世上已無太後娘娘,沈夫人懷了您的孩子天經地義。」
謝昀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照顧好夫人,你的榮華富貴還在後頭呢!」
15
我懷孕五月時,宮裡變天了。
八歲的幼帝在群臣宴上,吃了御膳房準備的湯餅,吐血身亡。
現場亂作一團,所有涉及人員全被徹查。
很快,在大理寺的嚴刑拷打下,有人招供了。
借著這場風波,謝昀S光了所有可能和皇位沾邊的人。
先皇丟失的遺詔重現,上面寫明:【若幼帝夭折,謝昀可繼承大統。】
光憑這份遺詔,各地勢力肯定是不服的。
可謝昀這麼多年也不是白幹的,軍政大權在手,無人敢造次。
一月之後,謝昀黃袍加身,榮登帝位。
我懷孕六月,肚子卻格外大,沈桑預測極有可能是雙生子。
謝昀很高興,但卻不再提要封我為後。
而他不提,我也不能提,隻是隨著日子的流逝,我明白他變了。
現如今,我不是太後,不是沈家女,隻是一個毫無價值的女子。
他想要坐穩帝位,需要的是一個家族實力足夠強大的皇後。
我被關在宮外的私宅裡,起初他幾乎每日都來看我。
漸漸地,變成七日一次,半月一次,甚至到我懷孕八月時,他已經不再來了。
隻是託宮裡的貼身太監傳話:「朕初登大寶,政事繁忙,愛妃善自珍重,定不負卿。」
我拔下頭上的金簪,送給了眼前的小太監:「還請公公替我將這封信轉交給皇上。」
小太監收了金簪,小心收了信紙,殷勤地說:「必不會讓夫人失望。」
可從那天起,我沒有得到宮裡的一絲回應。
16
臨盆那天,九S一生,可謝昀沒來陪我。
我懷胎十月之際,他迎娶了隴西王氏的嫡女為後,大赦天下。
他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甚至徹底將我忘了。
血流了好多,我幾乎以為自己撐不下去了。
可沈桑用自己全部積蓄,換了名貴藥材,生生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我沒S成,一兒一女也平安降世。
看著呱呱墜地的兩個嬰兒,我神情凝重,不知道前路何在。
生產過後的身體松松垮垮,昔日引以為傲的纖纖細腰上爬滿了紋路。
沒時間傷春悲秋,我獨自撫育兩個孩子,沈桑偶爾得闲會來幫我。
終於熬到孩子滿月了,屋子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當光了。
為了生存,也為了搏一搏前程,我翻出了母親留給我的藥方。
按照上面的藥方,女子可青春常駐,容顏煥新,可代價卻是終身不育。
我已經有了一兒一女,這個代價不是累贅,而是恩賜。
既然是以美貌得恩寵,那我可得好好利用這把美人刀。
喝了三個月的苦藥,加上日日瘦身鍛煉,我不僅恢復了昔日榮光,肚皮上也光潔如新,仔細瞧瞧,甚至更勝從前。
銅鏡中的我,容顏如舊,但眼神中盡是疲憊。
17
恢復了美貌後的日子也並不好過,沒了宮裡的蔭蔽,地痞流氓時常來騷擾我們孤兒寡母。
為了防賊,睡覺時我在枕頭下放了一把匕首。
夜半時分,萬籟俱寂,哄睡了孩子們後,我不敢睡熟,突然聽到有人翻牆落地的聲音。
我握住手上的匕首,屏住呼吸,慢慢的移到門口。
透過門縫,我看見來人是巷子口的屠夫李二,他手裡拿著迷煙,正趴在屋外的地上,準備往屋子裡吐息。
若不是今夜我早有警覺,今夜恐怕就被這賊人得逞了。
白日裡,每每我出門買菜,路過他的攤口,他黏膩的視線就SS的盯在我身上。
可我沒想到他竟這麼大膽,許是宮裡的人許久未來,他料定我已失去了靠山。
兩個孩子還在屋內熟睡,我隻能大著膽子,悄悄推開了屋門。
我把握著匕首的手藏在身後,故作鎮定的開口:「李師傅半夜不睡覺,來我家這是做什麼啊?」
他聞言身子一抖,很快就挺直了腰板,瞪著黃豆大小的眼睛,笑的猥瑣:「小美人,你男人不要你了吧,讓哥哥疼疼你。」
說著他就撲了上來,開始撕扯我的衣服,男女力量本就懸殊,他驟然發力,我躲閃不及,被撲倒在地上
握在手裡的匕首也被摔的遠了,眼看著身上的衣服就要被扒光,我大喊:
「救命啊,李二非禮了!」
我話音剛落,劈頭蓋臉的耳光就落在了我的臉上,我被扇的眼冒金星。
李二嘴裡不幹不淨的罵著:「小賤人,裝什麼貞潔烈婦,爺爺我願意睡你是給你臉。」
雨點般的拳頭開始落在我的身上,我聽見屋子裡孩子被吵醒,哇哇的啼哭著。
身上的最後一層屏障被扒下,李二的眼睛閃著精光,「乖乖,真是個美人啊,你老實點,爺今晚好好疼你。」
我忍著惡心,嬌嗔著說:「外面太冷,不如我們進屋,舒坦些。」
李二急色,但夜深露重,回過神來,他也被凍的哆嗦,不屑的嗤聲:「早這樣不就得了,就是賤皮子,非要挨打了才聽話。」
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我趁他轉身的瞬間,撿起了地上的匕首,輕輕叫了一聲:「李二!」
在他轉身的瞬間,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入了他的胸口。
然後,在他震驚的目光下,我快速拔出了匕首,鮮血迸濺到我的臉上:「去S吧!」
李二像S豬一樣倒在了地上,我手上的匕首滑落,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後知後覺的恐懼讓我渾身發抖,我可能S人了,顫抖著手放到李二的鼻子下,還有呼吸。
我胡亂的套上衣服,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一路狂奔,敲響了沈桑的房門。
她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說,「誰啊,大半夜吵老娘睡覺?」
我長話短說了今晚發生的事,沈桑瞬間清醒,拎起藥箱,就隨我回到了宅院。
沈桑忙了一夜,才讓李二活了下來。
第二日,我報了官,李二被帶走了。昨夜若是他S了,即便是他先對我行不軌之事,S的人也會是我。
完成了這一切,我才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沈桑為我上藥時,嘆了口氣:「我聽宮中的人說,謝昀新得了一個美人,與娘娘有五分相似。兩個孩子總會長大,娘娘應該早做打算了。」
我攥緊手中的帕子,隻覺得一陣惡心和心寒,既找了替身,那把我們母子丟在宮外不聞不問便是刻意為之的了。
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這裡我也是待不下去了,與其過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不如放手一搏。
我看著沈桑,「沈大人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沈桑回以淺笑,「臣能成為宮裡唯一的女太醫,還是多虧了娘娘的知遇之恩,願為您肝腦塗地。」
我眸色冷厲,「我要回宮,為了孩子,也是為了我自己。」
18
我當掉了身上最後一件值錢的東西,是母親為我求的平安扣。
我用錢賄賂了謝昀身邊的宮人,知曉了他會在下月初五出宮祭祀。
為了不引人注目,謝昀一身玄色便服,裝作隻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
我一身輕薄素衣,粉面嬌俏,挽著一個玉面小公子有說有笑地從他面前經過。
果然,在我們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的眼神SS地盯著我。
我旁若無人地挽著小公子,拐進了一個胡同。
他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身輕如燕地躍過了牆頭。
「姑娘保重,後會無期!」
我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故意弄花了妝容,扯散了衣襟。
靜等了片刻,我嫋娜著走出胡同,就被一隻大手掐住喉嚨,抵在牆面上。
「沈夢柔,你好大的膽子,敢背著朕和其他男人不清不白。」
他用了不小的力氣,眼睛充血,看樣子氣得不輕。
我心裡隻覺得好笑,果真讓我猜對了。
謝昀這人,隻喜歡自己得不到的,當年他用那樣不堪的方式得到我,也不過是為了滿足他心底不可宣之於口的骯髒欲望。
當我徹底失去了新鮮感和利用價值,就會被一腳踢開。
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眼冒金星,快要支撐不住時,他終於松手了。
我扶著牆,止不住地咳嗽,良久才緩過神來。
「陛下在氣什麼,您不是已經拋棄我們母子了嗎?」
他眼底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就理直氣壯地說。
「朕剛登基,需要世家的支持,不把你接回宮也是為了保護你。」
我眼中蓄滿了眼淚,負氣甩掉了他的手,委屈地說。
「我無名無分地為你誕育子嗣,好不容易重逢,你卻這樣對我。嚶嚶嚶。」
他一下子愣住了,長嘆了口氣,摟住我。
「回宮吧,朕讓你做貴妃,隻比皇後低一級,從前欠你的,朕都補回來。」
我蜷縮到他的懷裡,忍著惡心,淺淺地「嗯」了一聲。
18
回宮那天,我一身紅衣,珠光寶氣。
謝昀帶著皇後和眾妃早早地等候著我,隨著大太監的一聲。
「恭迎,貴妃回宮!」
夕陽如血,我被人簇擁著一步一步往前走,隻覺得恍若隔世。
從前的沈夢柔已經S了,現在的我是貴妃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