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今天沒人給本宮想出個法子來，你們這群廢物，通通杖斃！」
一眾宮人癱在地上，瑟瑟發抖，眼眶裡蓄滿恐懼的淚水。
這時，我走進去，「娘娘，莫急，奴婢有法子。」
隨後使個眼色，讓她們先下去。
宮女們如釋重負，忙不迭起身逃也似離開。
「你說說你的法子。」
姜玉嬌揉了揉眉心，滿臉躁鬱。
「娘娘，你可是河神，河神可號令天止雨，就可號令天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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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神香已燃燒完第一根，我得到的神力足夠讓京都範圍內下三日大雨。
姜玉嬌心領神會，「你是說，讓天先下大雨，然後我再出面止雨，把皇上的注意力引過來？」
說完，她皺了皺眉，有些不安，「皇上會懷疑的吧？」
一旦皇上發現她為爭寵故意制造洪涝，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我打聽過，司天監曾說大周連下十多日大雨，是有妖祟作怪。你隻要把大雨都推妖祟身上即可。
「還有，姜玉樹借病爭寵，你也可以。到時候……」
「到時候我就借口施展神力過多，臥病在床。」
姜玉嬌眼睛亮起來，接上我的話，「好主意！皇上必定會拋下那賤人來我這。」
我笑著說：「主兒聰慧。」
當天，京都再度下起大雨。
我站在屋檐下，笑起來。
娘啊，你還是低估了我的惡毒。
我呀，可一點都不在意大周會不會亡呢。
8
雨下到第二天，皇上就迫不及待找上門。
姜玉嬌對自己是真狠，提前喝下毒藥。
在我施展完神術後，她就猛地吐出好大一口血。
皇帝萬分憐惜，在長樂宮連宿五日。
聽說姜玉樹氣得臉都綠了，在宮內打S好幾個宮女。
她不高興。
姜玉嬌就高興了。
她戴著滿頭御賜珠翠，跑到姜玉樹跟前嘚瑟。
「姐姐，瞧這南海東珠，皇上新賞的，妹妹這身裝扮，可還算入得了您的眼？」
姜玉嬌故意撫摸過耳朵上碩大的東珠。
姜玉樹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
她猛地一揮手，茶杯應聲而落，四分五裂。
「姜玉嬌，你是腦子有病嗎？我是你姐姐，你跟我爭什麼？」
我知她的意思，她們都是姜家女，在這宮裡本該互幫互助，共謀前程。
可姜玉嬌並不這樣想。
「大周皇後就隻有一個，咱倆各憑本事！」
離開前，我與姜玉樹那陰鸷的目光對上。
是夜，我來到永福宮。
姜玉樹早等在裡面。
她扔下一包藥：「姜魚，你讓姜玉嬌喝了這藥，我讓爹放你自由。
「放心，我會在皇上那保下你，你絕不會S。」
我內心不禁嗤笑。
這姜玉樹是一孕傻三年，還是真覺得我有那麼蠢。
姜玉嬌現在可是河神，我要是害S她，皇上怎可能不S我？
既S了姜玉嬌，又S了我，奪回河令，姜安和王世蓮還無法怪罪她。
真一石三鳥。
但是，很有趣啊。
「娘娘，我不要自由。」
姜玉樹定定看我：「你要什麼？」
我撿起那包藥，笑吟吟道：「娘娘，我是俗人，愛錢，您直接給我錢吧。」
姜玉樹撲哧笑出聲，最後那絲懷疑煙消雲散，面露輕蔑。
「你都得不到自由，要錢有什麼用？」
我隻是笑：「我喜歡數銀票。」
姜玉樹更不屑了。
喊宮女來給我三萬兩銀票和一匣子珠寶就打發我走。
「娘娘，她真會聽您的嗎？」
貼身婢女擔憂地問。
姜玉樹漫不經心地撫弄護甲。
「一個愛錢的蠢貨，能有什麼心機。」
9
一進長樂宮，我便跪下，呈上那包藥、銀票和珠寶。
將跟姜玉樹的對話全盤託出。
高座上的姜玉嬌臉色陰沉，戴著護甲的指甲都險些掰斷了。
「既然她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姜魚，就按你之前說的法子來。」
我笑了笑：「主兒聰慧。」
早在姜玉樹派人約我半夜見面後，我就跟姜玉嬌報備過。
並提前給她上過耳藥，暗示姜玉樹可能想SS她。
「不可能，我跟她一母同胞，為了個皇後位置，她不至於想S我。」
姜玉嬌當即否認。
我說：「娘娘，人心隔肚皮，你不能這麼天真啊。
「若她真的出手，我們要趁早做好準備。
「奴婢有個法子，既能處理掉姜貴妃，又能讓你當上皇後。」
第二天，姜玉嬌在皇上一同用膳時，突然口吐鮮血，昏迷不醒。
與此同時，八百裡急報，大周八條大河有三條突然怒濤洶湧，河堤決口。
九個縣城被淹，農田被毀，糧食無收，生計斷絕。
朝堂震蕩，皇帝大怒，下令徹查。
隨後，司天監上報說日觀天象，見有妖星墜入後宮。
姜玉嬌正是被那妖祟所傷。
皇上當即大搜後宮，在永福宮搜出木制神像。
神像渾身貼滿符篆，揭開符篆，其上以血書「姜玉嬌」三字。
姜玉樹大驚失色，撲通就跪了下去，嘶聲辯解。
「皇上！是有人陷害本宮，我與玉嬌是同胞姐妹，怎會害她？！」
皇上到底寵愛過姜玉樹，心中不忍：「玉樹，朕信你。可是你宮中的人陷害你？」
我一聽這話，趕緊從後頭站出來，好讓姜玉樹瞧見我。
果然，姜玉樹一看到我，立馬就想起那晚的事情。
心思流轉間，她抬起手，直直指向我，憤憤道：「是她！是她陷害本宮！」
我緩緩笑起來。
姜玉樹啊，若你選其他人，甚至自己認下這妖祟身份，你都不會S。
皇上會保你，姜安與王世蓮也會保你。
但是，你選了我。
姜安絕對會弄S你。
10
「姜安，我的玉樹不是妖祟，你要是想弄S她，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王世蓮崩潰了，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難道你想讓姜魚去S嗎？別忘了，河令得靠她的命催動。
「若她S了，姜玉嬌偽裝河神的事就會敗露，那可是欺君！要誅九族的！」
姜安煩躁道。
陡然，他似意識到什麼，後背冷汗涔涔地往下淌，浸湿了裡衣。
「該S，著了那S妖的道……」
王世蓮急急道：「那找個人替姜魚呢？那些大官的子女犯事不都找人替S？」
姜安揉了揉眉心，「明日午時當眾斬首，替不了。
「呵，這還是你的好女兒跟聖上提議的。」
王世蓮木在那裡，好半天才道：
「要是當初我不心軟，現在S的人就是姜玉嬌，那該多好啊。」
角落裡的婢女耳朵動了動。
……
我出獄時，正巧碰上姜玉樹。
她渾身貼滿各種符篆，披頭散發，再無半分端莊儀態。
兩個獄頭押著她。
我笑著說：「娘娘，你馬上就可以跟你的孩兒在地下見面，心情當是很好吧？」
一句話戳了姜玉樹兩個痛腳，她猛然暴怒，極力揮舞著拳頭，衝我打來。
「咔嚓——」
兩個獄頭扭斷了她的手腳。
姜玉樹趴在地上，四肢詭異地扭著，疼得幾近窒息。
她眸子SS盯著我，聲嘶力竭地吼：
「賤人！是你，是你教唆姜玉嬌來陷害我！
「姜魚，你是不是想替你娘報仇？害S我們姜家？！」
我嗤笑：「娘娘，做決定的可都是你的家人，與我何幹？」
從頭到尾，我隻不過說幾句話罷了。
害S她的，是姜家三人的自私與欲望。
11
姜玉樹一S，姜玉嬌便「醒」了。
「姜魚，你可真厲害，真讓皇上處S了那賤人。」
姜玉嬌興致勃勃地說。
「對了，皇上說隻要我讓那三條大河安寧，洪水退散，就讓我當皇後。
「你趕緊準備準備吧。」
我沉默。
那三條大河突然失控並不是我做的。
而是娘的預言開始靈驗了。
若再無河神鎮守，八條大河會同時失控，河水將淹沒整個大周。
我正琢磨怎麼利用這件事時，一個宮女急匆匆跑進來，貼近姜玉嬌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姜玉嬌臉色劇變。
「娘她真的這麼說？！」
宮女點點頭，「千真萬確。」
姜玉嬌氣得握緊了拳頭，指甲陷入肉裡，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S老太婆，既然她這麼說，那我隻能送她去地下跟她寶貝女兒團聚了。」
我挑眉，有些意外。
咦，沒想到這事還有下一篇呢。
姜玉嬌比我想象的要狠，不僅是對自己，更是對家人。
她找個借口讓王世蓮進宮。
王世蓮一進殿，埋伏在門後的太監一擁而上。
帶著尖銳鐵鉤的繩索忽地圈住了她的身體。
頭，腿，胳膊，四面八方的力道猛地一扯，她痛到撕心裂肺。
姜玉嬌斜靠在軟榻上，慢條斯理地捏起一顆葡萄，吃上一小口。
「娘，聽說你很期待本宮S？可惜，S的人會是你，而非本宮。
「母女一場，你也嘗嘗姜玉樹的滋味吧，嗯？」
王世蓮連呼吸都感覺艱難，艱澀的話從嘴裡溢出，聽不太清。
我冷眼瞧著，揮了揮手。
下一瞬，太監咬緊牙關，猛地一扯，竟硬生生將王世蓮撕扯成五大塊。
胳膊，腿，頭，連同殘渣碎肉飛濺，掉得滿殿都是。
大殿裡全是難聞的血腥味。
那顆腦袋咕嚕咕嚕滾到我腳邊。
我笑起來。
輕抬腳尖，朝那臉上使勁碾了又碾。
王世蓮啊，你可想到你會S在你親生女兒手上？
哈，還是五馬分屍呢。
姜玉嬌拿帕子捂住口鼻，嫌棄不已：「臭S了，姜魚，既是你提的主意，那就你來收拾。」
說罷，她踩著一地血，面不改色地離開。
我對太監們說：「夫人喜歡狗，你們把她剁碎點，喂狗吧。」
記得在姜府時，王世蓮就喜歡這樣對待那些婢女，還特意養了十幾隻大狼狗。
那些狼狗個個被喂得膘肥體壯，說王世蓮愛狗，也不算冤枉她。
12
張元給我寫了封信。
信上說了兩件事，一是問我可否出手鎮壓住那三條大河。
二是他在周縣發現了黃大仙的蹤影。
「又是周縣，這S鼠還真喜歡那地方。」
我燒掉那封信。
「也好，周河乃八河之首，到時候去底下神像一趟，那三條大河或許能暫且安寧。」
反正頂著「河神」名頭的不是我，權當S馬當活馬醫。
姜玉嬌很抵觸外出。
尤其她還聽說周縣是周河附近唯一沒有被淹的縣城，各縣難民大都集中在那裡。
「我不要跟那些賤民住一塊，他們又髒又臭。」
姜玉嬌厭惡至極，「要去你自己去。」
我提醒：「娘娘，河令在你身上。」
姜玉嬌脫口而出：「那我把它——」
那個「給」字還沒說出口，她便似想到什麼，陡然SS捂住嘴，目露警惕。
我內心冷笑。
急什麼，我還沒有玩夠呢，不會那麼早取回那半塊河令。
這次要S的是黃大仙，不是你。
姜玉嬌不情不願同意了。
意料之外的是，皇上想犒勞救災官員，決定巡遊周縣。
姜安作為天子近臣隨侍。
我樂了。
周縣既是姜安逼娘當保家仙的地方，又是他發跡的地方，真真格外適合做他的墳墓啊。
13
一路往南，途經多個縣城。
入目處，皆殘垣斷壁，滿目悽涼。
流民們個個臉頰凹陷，瘦得看不出性別，隻勉強維持個人形。
他們餓得隻能咀嚼幹癟的草根和粗糙的樹皮，荒蕪的土地上，不見一絲綠意。
一路見多了這樣的慘狀，我那惡毒的心腸有些觸動。
姜玉嬌掀開車簾，把一整盤點心倒出去。
難民們如飢餓許久的狗見到大棒骨，瘋似的撲咬過去，爭搶那些點心。
姜玉嬌拍手大笑：「有趣！」
「姜魚，你快看，這些賤民好像狗啊！」
我抿緊嘴。
姜玉嬌樂此不疲地扔點心，瞧那些賤民如狗般搶食物，以此為樂。
三天後，她膩味，又換了法子。
「看他們搶食物多無趣啊，不如看他們與獸搶食吧。」
姜玉嬌說這話時，白膩的指尖點了點粉白臉頰，仍是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
我覺得跟她比，我的心腸算不上惡毒。
我勸不了。
因為皇上欣然同意。
甚至他還為此停下車架，讓人就地搭個臺子，圈了塊地方。
把三十個難民丟進去，再綁來三十隻膘肥體壯的大狼狗，扔進去。
姜玉嬌居高臨下俯視這些難民，說：「最後活下來的，得黃金百兩，糧食十擔！」
難民極其枯瘦，餓得眼眶隻剩下兩個眼珠子。
他們看著那三十隻大狼狗，呆滯的臉上緩緩浮現出貪婪。
對於他們來說，黃金與糧食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無法緩解迫在眉睫的飢餓，但近在眼前的狗，可以。
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是飢腸轆轆的迫切。
皇上摟著姜玉嬌，臉上的笑蕩漾開來。
「愛妃，可還滿意？」
姜玉嬌嬌嗔：「這都還沒有搶呢，有什麼好看的。」
「哈哈哈，不急，慢慢看。」
一群人向狼狗撲上去，啃咬它們的血肉，甚至連皮毛都沒放過，直接塞嘴裡大口咀嚼。
也有難民被狼狗欺壓在地，利爪刺破他的喉嚨，血肉飛濺。
底下難民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臺上皇上、姜玉嬌和大臣們的大笑聲一聲大過一聲。
我不明白。
他們為什麼笑得出來？
皇上和姜玉嬌迷戀上這種尋歡作樂的法子，不打算繼續前行。
我便趁著夜色離開，獨自前往周縣。
14
我一入周縣，便察覺到此處的不對勁。
縣城上空布置有法陣。
正是因為這個法陣，周縣才能免遭洪水侵害。
「那是你娘三十年前布下的。」
張元走過來，「那時我隻是個小河官，第一次見到你娘，還被她的紅魚尾嚇了一跳。
「她很喜歡周縣，喜歡聽百姓講大周各地江川風貌。」
我並沒有那麼久遠的記憶，便不吭聲，隻聽他說。
張元卻沒繼續說，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沒跟聖上他們一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