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親給過您很多次機會了,是您自己貪心不足,既要又要!是您害S了您的心上人才對!
「母親心善,說畢竟與您做了幾十年夫妻,就算您背叛她,害她,她也不忍見您這痛苦的樣子,故而讓我這個做女兒的替她來送您最後一程。」
「呀!對了!」我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忘了告訴父親您,您手裡那些產業都是女兒我給奪走了。反正父親您說過您的東西都是我的,我自己拿也是一樣的。」
父親被堵住了嘴,隻能掙扎著發出嗚咽聲。
我抬抬眸,施施然走了出去,交代了那些下人:「近日天氣真是幹燥啊,你們仔細些,莫讓府裡走了水。」
我看著藍湛湛的天空嘆了口氣。
不知禮生那兒悼詞寫得怎麼樣了。
背後,火光滔天,卻無一人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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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父親S得潦草,母親守孝不外出。
這段時間前線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宇文業為了博陸瑤一笑,竟多次點燃烽火臺。
烽火本是御敵緊急報警信號,將士們看到烽火以為北狄破關了,紛紛前去御敵,卻隻看到宇文業與陸瑤在城牆上彈琴跳舞。
後來城關真的被破,宇文業點燃烽火臺,卻無一人前來,導致北狄連佔五城。
士氣更是低迷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朝堂內外一片哗然。
宇文業帶著陸瑤落荒而逃,一路風餐露宿逃到了皇城。
剛進城,兩人就被抓了。
一軍主帥,臨陣脫逃是大忌。
宇文業卻跪在鑾殿上,聲淚俱下:「父皇明察,都是這個賤人蠱惑我!都是她要我點燃烽火臺!我隻是……我隻是被她迷了心智!她就是狐狸精轉世!」
陸瑤被五花大綁,心如S灰。
看吧,沒擔當的男人嘴上說愛你,到了生S關頭仍舊會為了自己的命拋棄你。
愛情抵不過人性的自私。
這就是現實。
上一世,皇帝S了陸瑤,宇文業恨我母親。
這一世,他親手把陸瑤推上了斷頭臺,除了他自己,他誰也恨不了!
行刑那日我去天牢裡見陸瑤。
曾經吹彈可破的纖纖美人,佝偻著身子仿佛成了老妪。
「你來看我笑話的吧,陸婉兒,我承認你贏了,他說愛我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我的確想笑話你,因為你蠢而不自知。可我又憐憫你,因為你貪慕虛榮,鬥爭競逐,這是你從小到大能夠接觸到的唯一教育。」
我將一小塊羊皮紙放在了她手裡:「你可以選擇活下去,也可以選擇在一個時辰後毫無尊嚴地去S。如果你選擇活下去,那麼你我再見之時,我可以給你機會讓你親手S了宇文業。」
「我要活下去,我要親手S了他!」陸瑤顫抖著抓緊了羊皮紙,像隻餓狼一樣,恨恨地看著東宮的方向。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輕嗤了一聲,不屑地從她手背碾過:「權當我這個做姐姐的,對你施舍的憐憫吧ṭū́⁰。」
18
不久後我母親以病痛之軀押送糧草,領兵前線。
首戰告捷,皇帝再次賜婚我與宇文業,以示皇恩。
成婚那日母親尚未回來。
我思索了許久,皇帝是在把我當成人質,告訴我母親我在他手裡,警告她別擁兵自重。
他為了控制我,一日復一日對我下慢性毒藥。
不過我盡數還給了宇文業,還順手加了一味石硫磺。
我去南城那兩年,母親找到的與陸瑤相似的幾十名女子紛紛被我抬進了府。
宇文業白日裡和她們醉酒笙歌,午夜夢回時卻對著那些與陸瑤相似的臉破口大罵。
久而久之噩夢纏身,不僅身子垮了,還成了一個廢人,再也無法讓女人有孕。
宇文業被廢了太子位後,皇帝徹底放棄了他,開始廣納後宮。
皇後自然不同意,又哭又鬧,宛若潑婦,不久就被打入了冷宮。
我看宇文業被五石散消磨得差不多了,就帶人逼宮了。
朝堂中的大臣們早就對皇帝公私不分心生怨懟,很快倒戈相向站在了我這一邊。
鑾殿上皇帝抓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宮女擋在自己面前,狀若瘋癲。
「朕早就看出來了,你們母女狼子野心,都不安分!」
暗處的弓箭手早已蓄勢待發。
我穿著龍袍一步一步往前走,眼底盡是戲謔:
「舅舅這話說錯了,時至今日走到這一步,不都是您逼的嗎?您問問在座的各位大臣,哪一位在您手下做事不是戰戰兢兢的?元昌三年,江南水災,大臣們出謀劃策,卻因你判斷失誤一拖再拖,導致天災變成人禍。你卻把這件事怪在他們頭上,一天連S百位大臣。
「元昌十年,您與皇後微服私訪去岷州遊玩,卻因岷州知府沒認出您和皇後,下旨苛徵賦稅五年,導致岷州百姓豐收年間食不果腹,餓殍遍野。
「又三年,宇文業為一花魁與人發生爭執,失手將人打S。而您卻隻小施懲戒,將他禁足一月。您可知被宇文業打S那人,是太傅獨子。」
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天怒人怨。
若非我母親為他鞍前馬後,整個大雍早就叛軍四起,四分五裂了。
他碌碌無為,是非不分,卻處處猜忌母親,提防母親。
他有什麼資格當皇帝!
逼宮的事進行得極其順利。
宇文業繼位,我垂簾聽政。
早前囤積的糧食全數送往了前線,冶煉的兵器盡數送到了將士們手裡。
培養的人才也陸陸續續進入了朝堂,去往了民間,他們為百姓懲奸除惡,辦實事,謀福利。
不到三年的時間,北狄被母親趕到了苦寒之地苟延殘喘。
班師回朝那日,我站在城門前,高聲道:「恭迎太上皇班師回朝!」
我已經歸於母姓了,我做了皇帝,我母親自然就是太上皇。
畢竟宇文業那個廢物,被陸瑤一劍穿喉,屍身早就不知被亂葬崗的哪條野狗分食了。
母親問我為何讓陸瑤S了宇文業。
我輕抬眉尾:「怕髒了手,看狗咬狗。」
番外:
我叫陸瑤,是當今平陽王沒名沒分的女兒。
我娘S了後,我跟著她的乳娘秦嬤嬤相依為命。
旁的孩子在父母懷裡撒嬌的時候,我卻連我爹爹的面都沒見過。
秦嬤嬤是個矮矮胖胖的嬤嬤,她時常把我娘親和爹爹的愛情當成故事講給我聽。
可到了晚上卻指著我娘的牌位罵我娘:「你就是個缺心眼的,連個男人的心都抓不住!自己S了一了百了,竟留下個拖油瓶禍害我!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喂養你一個還不夠,還要替你養你的小冤種!倘若你活著的時候放下你的面子去勾住王爺的心,瑤兒何至於和我活在這逼仄的房子裡,連塊肉都吃不上!」
秦嬤嬤罵的時候,一邊抹眼淚,一邊咬牙切齒地。
四歲那年我爹終於來了。
他和我娘畫像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都是一身長衫, 儒雅和藹。
可是他蹲下身子摸我頭的時候, 就像秦嬤嬤早市挑菜時一模一樣。
我有些怕,掙扎著躲在了秦嬤嬤身後。
爹爹看了我會兒,失望地走了,秦嬤嬤崩潰地掐著我的肉:「你笑啊!你上去喊爹啊!你不去討好他, 我們怎麼能過上好日子!」
秦嬤嬤力氣好大, 我好疼啊。
別人的爹爹會天天抱著自己的女兒講故事,會下工之後給自己的女兒帶酸酸甜甜的糖葫蘆。
為什麼我的爹爹不帶我走?是我不夠好嗎?
後來爹爹再來時,我學會了把嘴角揚到最高。
我學會了睜著蒙眬的眼睛, 問父親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和秦嬤嬤的日子果然好過了不少。
秦嬤嬤說我這叫解語花, 女人就要做男人的解語花。
「瑤兒, 你可記住了。天下男人一個樣,而咱們女人就是靠著男人活的。想要過上好日子就得放下面子, 放下身段兒,男人想要什麼,我們就給他們什麼。」
我把秦嬤嬤的話奉為圭臬。
我越發地賣力討好我爹爹。
七歲那年, 我卻見到了我爹爹的另外一個女兒。
從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的大雍唯一的郡主。
她當街縱馬, 懲惡揚善。
她活得肆意張揚, 不用去賣弄, 不用去討好, 就能獲得她想要的一切。
這時我才知道, 我隻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野種。
我娘甚至連外室都不是。
爹爹來時, 我哭著問他為什麼。
他看著我像看另外一個人,我想他應當是想到了我母親。
他說:「我與她們不過是虛與委蛇, 你娘才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她們是豺狼, 是虎豹, 強逼我和你娘分手,和她娘成親。她們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你娘是被她們逼S的,她們是你一生的敵人。」
我去和秦嬤嬤說, 秦嬤嬤罕見地沉默了。
「瑤兒,有些人和事, 能爭的爭, 爭不到的, 就算了。」
後來父親把我送給了太子。
我第一次接觸到權力, 才發覺爹爹的那個女兒陸婉兒不過是沾了皇帝陛下賜予的榮寵,為所欲為。
所以我要牢牢抓住太子!我要做皇後, 我要做天下最尊貴男人身旁的女人!
我還是太高看了自己。
我急於在陸婉兒面前證明太子對我的愛, 可她似乎從來沒把我放在眼裡。
她嘲笑我,譏諷我,把我踩在塵埃裡。
然後救了我。
當我一劍S了太子的時候,鮮血染紅了我的裙邊。
她說:「S人很難嗎?不靠男人,比S人還難?」
我又問她:「你明明可以S了他, 為什麼要把這個機會給我?」
她嗤笑:「他的髒血怎麼配染上我的手。」
所以隻有我這種骯髒的人才配。
連報仇都是她施舍給我的,而我永遠不及她。
再睜眼,我竟然重生到了父親讓我勾引太子的那日。
我從太子懷裡掙脫出來,高聲尖叫, S命逃跑:「啊啊啊,救命啊!非禮啦!」
然後一頭扎進了陸婉兒懷裡。
「姐姐,救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