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高冷男神的把柄,然後威脅他每天讓我親一次。
我知道這種手段很下流。
他耳根透紅時,我喜歡摸著他的耳垂問:
「這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接吻?」
我看著他的目光從冷淡到動情。
後來我改過自新,想放過他的時候,他卻發了瘋。
在體育器材室,他用膠帶一圈一圈地纏住我的手。
「姐姐,我接吻技術已經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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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開了一個星期。」
「該讓我親七次。」
1
為了結束這段不健康的關系,我特地去意大利旅遊了一個星期。
我把盛遲的微信和手機號都拉黑了。
可他換了很多個號碼,每天都給我發來消息:
【紀惋,走了這麼多天,都沒想起我嗎?】
【之前你說,要我每天和你接吻一次。】
【親了我這麼久,現在說斷關系就斷了?】
【沒關系,我會等你回來的。】
看著這些消息,我心頭一緊。
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過去。
我和他之間,原本不該是這樣的關系。
在學校裡,他是做事一絲不苟的學生會會長,優秀又上進。
追他的人數不勝數,可他的情史卻完全空白。
半年前,我對他一見鍾情。
看上他之後,我利用著他的小把柄,威脅他每天讓我親一次。
第一次在無人的計算機室接吻的時候,他身子僵硬,耳根卻紅了大半。
他的語氣卻依舊克制又冷淡:
「要親的話趕緊,我要回去寫項目報告了。」
明明說出來的話這麼冷漠,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迎合了上來。
我笑著摸他的耳垂:
「弟弟,這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接吻?」
盛遲別過臉,不敢看我的眼睛。
但他的眼神湿漉漉,惹人憐愛。
我踮起腳尖吻了上去,奪走了他的初吻。
後來的每一天,我們都會選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擁吻。
情到深處,他會很親昵地叫我「惋惋」,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我打趣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盛遲垂下頭,和我保持距離:「沒什麼……你聽錯了。」
我以為我真的是聽錯了。
2
剛開始的我,喜歡他的純情和幹淨。
每次當我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總是表現得很局促。
直到那晚,我剛好遇到盛遲喝醉。
我從外面走進學校,一個高大的人擋在我面前,黑影將我完全遮蓋住。
慌忙抬起頭的瞬間,我和他對上了眼神。
盛遲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西褲,上面隨意套著一件白色襯衫,額間的劉海微微遮過眉眼,臉頰泛起紅暈。
我被他盯得頓時覺得寒意升起。
「你喝酒了?」
他「嗯」了一聲,將話題轉到我身上:
「這麼晚才回來,是和其他男生出去喝酒了嗎?」
我怔了一下,隨後像往常一樣調戲他:
「是啊,有很多帥哥,我們一起玩遊戲,輸了就要懲罰……」
還沒等我說完,他突然吻了下來。
熱烈、不容抗拒。
我被親得暈頭轉向,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用手推他,他根本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
「你怎麼……」
盛遲看著我,彎了彎腰,隨後抬起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你不是就喜歡這樣嗎?」
「我一個還不夠?」
「是你先找了我的……」
四周的環境暗得讓人發慌。
我轉身要跑,卻被他攥住手腕,五指的溫度快要灼傷我的皮膚。
他在我面前彎下腰背,「上來,我背你回去。」
「我自己能走……你喝醉了。」
盛遲還是維持著這個姿勢。
他又重復了一遍:「上來,我今天就想背你。」
那一段路,他背著我走得很慢。
他的衣物摩擦著我的皮膚,像是有蟻蟲在爬,無比難受。
鞋跟每踩到地面,我的心就被重重地敲打一下。
微風吹過,隻聽見他語氣近乎哀求地問:
「紀惋,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我的手環住他的脖子,趴在肩膀上假裝睡著,沒回答。
盛遲放慢腳步,話好像在說給自己聽:
「沒關系,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我不逼你。」
把我送到宿舍樓下的時候,他小心地把我放下來,仔細地幫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這時已經清醒了幾分,臉上的潮紅消失了大半。
他的語氣和表情又恢復了之前那樣,禁欲、正式。
「我剛剛不太清醒,對不起。」
「今晚的事情忘了吧。」
3
也是那天晚上,讓我意識到我這種手段很下流。
我決定不再用把柄要挾他,也不再強制他和我親吻。
往事在腦海中被一點點強制刪除。
我在微信上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以後我們一別兩寬,我向我之前的出格行為跟你道歉,以後再也不會逼迫你了,對不起。】
這時候的我,已經乘上飛往意大利的班機。
我原本以為我跟他說明白後,他會開心,自己終於不用再被逼著接吻了,也不用在我面前露出那窘迫又羞澀的表情。
我腦補了很多畫面,想象他離開我之後的樣子。
當飛機到達雲層頂端時,盛遲的消息卻一條條接連發了過來:
【?】
【什麼意思,就這樣把我打發走了?】
【你想親就親,不想親就直接把我踹開了?】
一番質問後,他的語氣又軟了下來。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還是你又有新的目標了,是誰,能告訴我嗎?】
【還是說,你嫌棄我的接吻技術不行。】
我沒想到,在我離開的這個星期,盛遲每天都在找我。
【你別不回我好不好?】
【你身邊有人陪著嗎,安不安全?】
【隻要你不跟我分手,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會很配合你的,真的,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
從意大利回來當晚,我參加了一個朋友的生日會。
裡面是一些玩得好的朋友,也有不少是認識盛遲很久的人。
我坐在沙發一角,他們喝上頭了之後,開始口不擇言。
包廂裡吵吵鬧鬧,有人在討論:
「我靠,阿遲?他不是早就有喜歡的女生了嗎?」
「上次我看見他的屏保是一個女生,聊天背景好像也是同一個人吧?」
我的動作一頓。
「盛哥好像喜歡紀惋姐很久了,為了她都變了一個性格,他之前可從來不那樣。在紀惋姐面前,他簡直乖順得像個小綿羊,我們都不好意思拆穿他。」
「哈哈哈,也不知道盛哥能裝多久。」
「獵人常常以獵物的方式出現,這種計策你不會懂的……」
聽到這裡,我手上的酒杯沒拿穩,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在聊天過程中,他們還提到盛遲有一個微博小號。
我去搜索了一下,立馬彈了出來。
符號網名,空白頭像。
可接著往下滑的時候,手指卻忍不住打顫。
【看見她的奶茶隻喝了一半,我把剩下的帶走了,吸管也收藏起來了,希望她不要覺得奇怪。】
【她穿的那身藍色裙子真好看,帶著亮片的裙擺在陽光下閃耀著,好希望這樣美好的事物隻屬於我。】
【她主動靠近我,親我,她的體溫好高。既然她喜歡我這個樣子,那我就這樣好了,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又有什麼關系?】
【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我準備的房子,期待她親眼見到的那一天。】
【我真的太喜歡她了。】
我把幾百條微博看完之後,額間冒出冷汗。
他果然是裝的。
原來,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其實並不是他第一天認識我。
這一切似乎都像是一場預謀。
我以為自己是獵人,但其實自己是他的獵物。
這時,我的手機振動了好幾下。
盛遲的消息又傳了過來。
【在藍調酒吧?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消息也一句不回,還真是想跟我撇得幹幹淨淨啊。】
我轉頭往四周觀察了一下,猛地站起身。
他怎麼會這麼快知道我的消息?
【你監視我?】
對面很快又發來消息:
【你忘了我是學網絡工程的?想知道你的定位不難。】
【寶寶,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去了。】
我慌張地摁掉屏幕,立刻往外走,本能地怕他會找上來。
背後的人群依舊吵鬧,有人還在喊我:
「紀惋姐,這麼快就走了啊?」
「再留下來喝點唄?」
「你懂什麼,人家小情侶這麼幾天沒見,不得趕緊見個面嗎?」
「這感情真是好啊!」
那個晚上,鞋跟磨得我的皮膚發疼,冷風直往衣服裡灌。
我滿腦子都在想,他找到了我會怎麼樣。
4
回到學校後,我整天心不在焉。
為了避免碰到盛遲,我都不想出門。
路過操場的時候,我被一雙手拽進了體育器材室。
一聲清脆的落鎖聲響起,快得就像是發生在幾秒鍾之內的事情。
揚起的灰塵彌漫在空氣中,嗆得我咳嗽了好幾下。
我下意識喊了一下他的名字,「盛遲?」
盛遲的臉在我眼前放大,兩個人靠得極近:「嗯。」
他此刻的眼神中充滿陰鸷,之前的純情一掃而光。
我下意識想跑,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重新摁回了門上,將我的雙手舉至頭頂,隨著我的掙扎逐漸增加力度。
「你……」
「放開!」
盛遲的手指在我的皮膚上摩挲著,緩慢而粗重,每一下都讓人感受得清晰。
「姐姐好能藏。」
「就這麼不想讓我找到你?」
「那天你也沒等我。」
「我到了之後沒看見人。」
我試圖冷靜下來,可聲音開口就有些發顫:
「我跟你解釋清楚了,別再來找彼此了,那個東西我也不會發出去的……」
大概是沒聽見他想要的回答,他輕聲笑了笑。
然後順手拿起旁邊的膠帶,一圈一圈地纏住我的手,膠帶與皮膚之間嚴絲合縫。
他看上去很生氣。
「先別說這些。」
「姐姐,我接吻技術已經提升了。」
「你離開了一個星期。」
「該讓我親七次。」
話音剛落,我瞳孔驟縮。
還沒將拒絕的話說出口,就已經被堵住。
盛遲不再偽裝,這個吻不像之前那樣青澀綿長。
他親了好久好久。
就在我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他放開了我,「換氣啊,姐姐,之前不是很會嗎?」
失去了支撐後,我的身子一軟,他從後面接住了我,順勢將我攬在懷中。
我顫抖著聲音說:「那個視頻,也是你自己策劃的,對嗎?」
那個我自以為能威脅到他的把柄。
之前路過他們的教室,聽到他正在幫其他同學侵入網站修改考試成績。
盛遲彎了彎眉眼,指尖還在我的皮膚上緩慢打轉。
「不然呢,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還是覺得我真會被這個東西威脅到?」
「姐姐,你比我想象的還天真。」
「但你那時候威脅我,我有證據,如果把事情鬧大,你覺得會怎麼樣?」
我默不作聲,將臉別到一邊。
四周被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包圍,他的白襯衫領子留下我的口紅顏色。
過了一會兒,盛遲抬起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跟你開玩笑呢。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怎麼一直抖。」
「一個星期沒見你,又變瘦了。」
「我得監督你好好吃飯才行。」
……
「怎麼哭了?」
一句句話逐漸突破我的心理防線。
他用手指輕輕抹去我臉上的眼淚。
我喊了一聲:「不要再說了!」
外面隨即傳來一個女聲,「有人被鎖在裡面嗎?好像聽到聲音了,有人嗎?」
那是排球課老師的聲音。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老師,老師!我在這裡,幫我開開門!」
老師拿來鑰匙開門,焦急地詢問:「你們怎麼被鎖在裡面了,這裡空氣不好,下次一定要注意啊!」
盛遲又露出那副好學生的姿態,聲音泠然:「謝謝老師,會注意的。」
老師看見他之後一愣,對著他流出贊許的目光:
「你是盛遲吧,之前網絡安全大賽聽說你拿了國獎,還作為優秀學生上臺發言了,西大有你這樣的學生可真是幸運!」
是的,盛遲從來就是老師最喜歡的那種學生,也是長輩口中最好的孩子。
沒人會想到,真正的他是那樣偏執。
趁著這一小會的功夫,我立馬跑了出去。
完全不帶一絲猶豫,雙腿不斷地往前跑。
可那雙目光卻好似一直停留在我身上,從未移開。
5
回到宿舍,舍友們都圍了上來。
陶卿先開口說:「阿惋,你在意大利給我帶回來的那個化妝品真好用,效果立竿見影!」
「是啊,你出去一趟還想著我們,太感動了。」
坐在角落的思南摘下眼鏡,轉頭看向我:「阿惋,你給盛遲帶什麼了?」
聽到這個名字,我屏住了呼吸。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回答:「什麼也沒帶。」
思南盯著電腦,將手指又放在鍵盤上噼裡啪啦地打著字:
「這樣啊,你走的這幾天,盛遲是天天都會來宿舍樓下一趟呢,就盯著我們宿舍的窗口發呆,我看了都覺得痴情。」
「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呢?直接就這樣拋下人家去旅遊了,一條信息一個電話都沒給人家打,我說實話,很沒良心。」
我的雙手不斷收緊,然後深呼一口氣:「我們已經分手了。」
舍友們不斷發出驚訝的聲音,思南的指尖一抖,緩了一會之後才恢復正常。
陶卿在我旁邊坐在,握住我的手:
「糊塗啊,阿惋,你之前不是很喜歡他嗎?」
「追了他一個月,現在說分手就分手啦?」
「這到底是為啥呀,我感覺他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我的話堵在喉嚨處,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解釋。
或許,根本不需要解釋。
我嘴角揚起一個勉強的弧度,「沒什麼原因,就是不合適,不喜歡。」
思南淡淡地說:「也是,阿惋的人緣這麼好,就算分手了也會有人排著隊想當她男朋友的。」
「土木系的周拓不就是其中一個嗎,說起來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陶卿皺了皺眉頭,「思南,你說話別太過分了,他們隻是朋友而已。」
我沒心思再繼續跟她們聊天。
半小時後,周拓給我發來消息:
【聽說你和盛遲分手了,你還好嗎?】
【如果沒人傾訴的話,可以隨時找我,我很願意聽你講,我可以無償當個情緒垃圾桶。】
周拓為什麼這麼快就知道了?
上一次和他聊天,還是在我和盛遲沒在一起的時候。
我看了一眼思南,她已經上床睡覺了。
我的思緒煩亂,竟然真的同意了和他約在學校水庫旁邊聊天。
即將入秋的夜晚,月亮在頭頂高懸。
周拓帶了兩瓶啤酒飲料,和我一起坐在水庫旁。
醉意上頭,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模糊了一遍,然後跟他講了。
我臉上一陣發燙,「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周拓仰頭喝了一口飲料,偏頭盯著我看:
「實話說,我不希望你和他有舊情復燃的可能。」
「他有我這麼喜歡你嗎?」
「能像我這樣等你那麼久嗎?」
「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
四周的環境暗得可怕,和周拓此時此刻的瞳孔一樣,我渾身一抖。
他的身子逐漸前傾,「阿惋,我一直都在等你。」
我不斷地往後退,手中的飲料掉到了地上。
「周拓,你做什麼……」
眼看著周拓和我越靠越近,就在我要站起來的時候,身後有一雙手把我拉了起來。
我猛地轉頭,眼神迷離地看見了盛遲。
盛遲把我拉到他身後,緊緊抓著我的手腕。
「周學長挺會趁人之危這一套。」
周拓撐起身子站起來,低頭看了眼他拉著我的手。
盛遲高他一個頭,兩個人的對峙差異顯而易見。
「盛遲,你們已經分手了!」
「我正式追求紀惋,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他卻握得愈發地緊了。
盛遲聲音冰涼得如同秋日的河水,「隻要我還在,就不會讓你接近她,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