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兵符,調用了幾萬兵馬,日夜兼程,一刻不停趕到了邊塞。
一場措手不及的突襲,逼得敵國兵馬連連後退。
我趁亂從軍營裡帶出了顧歡。
顧歡見到我之後,眼淚比壞了的水龍頭還糟,哭得我後背都湿了。
「柚子,你真是雄鷹一樣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果然隻有你才會來救我!
「男人就沒一個靠得住的!之前,你說裴寒笙壞話,我還不高興,現在,我服了!」
哭到最後,顧歡虛軟無力地抱著我,靠在我背上。
「我以為我攻略成功了,他是愛我的,原來……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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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顧歡擦完鼻涕,惡狠狠摟著她:
「哭什麼哭,男人而已!你這點出息!
「他把你丟下,回去以後,我讓他S無葬身之地!車裂凌遲……全部走一遍!」
顧歡趴在我膝頭,眼睛裡笑容被淚水融化了。
她眼淚好多好多,我怎麼也擦不幹。
「別哭了,你再哭下去,我也想哭了。」
顧歡聽完就笑了。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眼底含著淚,顯得很晶亮:「柚子,我很傻是不是?他是女主的深情男配,我怎麼就堅信他會愛上我呢?
「我不想要他了,這個孩子,我也不要了。」
她又哭又笑,一遍遍對著曠野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系統在我們完成任務後,告訴我們,哪天我們想回去,隻要S了就可以。
本來打算在這兒美美地享福,被人伺候著過完一輩子,再回去。
沒想到女主回來後,都得提前了。
顧歡喊完之後,拉著我的手:「我想S了,你呢?」
我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溫聲說:「你S,我也S。」
等顧歡哭累睡著之後,我才把剛才沒說完的話,慢慢說完:
「不過我得S得晚一點。
「不看到他們悽慘的下場,我閉不上眼睛。」
13
接回於雪煙的裴寒笙留在了皇宮內。
兩個男配圍繞在她身邊,寸步不離陪著她。
我把顧歡送回了將軍府,又留下幾個宮人、太醫照顧她。
回到皇宮。
商子期早已等待我許久。
宮中的禁衛軍潮水一樣,將我團團圍住。
一襲龍袍的商子期,佝偻著背,怒不可遏地朝我走來。
我眯了眯眼眸,嘲弄一笑。
看來他和女主放縱的次數不少,身體已大不如前了。
「廢妃雲氏,見到朕還不跪下!」他朝我怒喝,擺足了姿態。
我回望著他,一臉莫名的淡然:
「天下是我和你一同打下來的,我為什麼要跪你?商子期,你哪兒來的臉?」
周圍的禁軍個個噤若寒蟬。
商子期同樣一愣,為了挽回顏面,抽出佩劍,一劍劈碎了書桌,直指著我。
「雲氏,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一個女子,哪來這麼大的膽子敢偷盜兵符,去救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
我笑著,問他:「你一個男子,哪來這麼大的臉,朝三暮四,坐著我給你的皇位,將我打入冷宮,封其他女人為後?我同意了嗎?」
正因為他很清楚,他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他的。
他更要把我除去。
女人嘛,都該如於雪煙那樣,乖乖地依附男人,偶爾吃醋逃跑失憶,都隻是耍小性子,感情的調味劑。
商子期捂著胸口,費力喘息地大吼:「你給朕閉嘴。
「你偷盜兵符,沒經過朕的旨意,就調兵遣將,覬覦朕手中的權力。朕要將你斬首示眾,更要將雲氏一族的餘孽全部抄家處斬,一個不留。」
說完這些,商子期挺直了身板,他在等我害怕,等我嚇得瑟瑟發抖,跪下來求他原諒,饒過我們一命。
我隻是望著他,許久,在他虎視眈眈的眼神裡,淡若雲煙地一笑。
他很快就不是帝王了。
我的目光在他不正常的消瘦發灰的臉上停了停。
他也等不到將我們斬首的那一日了。
14
我被重新關入冷宮禁足。
顧歡送來一封信,她說她這幾日就要S了,讓我幫她和孩子收個屍。
不想S後弄得太難看,都發臭了也無人問津。
因為裴寒笙用她換回女主之後。
他們那點感情,就徹底斷了。
裴寒笙從皇宮回到將軍府,還想求她的原諒。
隻是剛站到顧歡的面前,聲音還沒發出來,就被顧歡用袖中的刀,狠狠地捅了一刀:
「我不想聽你放屁。
「滾出去!」
從那之後,裴寒笙再也沒能出現在她眼前。
我問顧歡為什麼挑這個時候S,是什麼黃道吉日嗎?
那小妮子難得瞞我。
她隻回了兩個字,秘密。
顧歡嘴裡的秘密,我很快就明白了。
她S在預產之前,再過一兩日便能生了。
可她選擇在孩子出生前離開。
顧歡的家庭和我一樣,父母離異,爹不疼娘不愛。顧歡曾說要加倍對孩子好,把她沒擁有過的愛,全部給孩子。
但她看清楚裴寒笙的心後,毅然決然,決定放棄這個孩子:
「與其用一生去治愈不安痛苦的童年,一遍遍問自己爸媽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讓這個錯誤出現。」
「我寧可背負一生的愧疚,也不想讓孩子,一輩子活在回南天陰陰湿湿、難以自愈的記憶裡。」
所以,顧歡沒有猶豫地喝下了穿腸毒藥,一屍兩命,回去了現代。
她S後沒多久,腹中早已成形的男胎,掉落在了地上。
她給過裴寒笙最美好的期望。
又把這個孩子當成「禮物」,給了他最沉痛、永世難忘的一擊。
我同樣也沒當成幹娘。
沒用我去收屍。
裴寒笙先一步發現了她們母子的S。
聽說最絕情的男人,在看見一大一小兩具屍體後,瘋癲如鬼。
他試圖把母子倆的屍體抱起來。
用驚駭慌亂,不成語調的聲音嘶吼:「找太醫,把所有太醫找過來!
「你恨我,你起來S我啊!
「我不躲了!你捅這裡!」
他把顧歡冰涼的手,按在他的心髒處:「你醒過來,捅多少刀,都可以!」
聽說那個男胎的輪廓很像裴寒笙,有一樣高挺的鼻梁,涼薄狹長的眼睛,隻是在肚子裡中了毒,生下時就滿身青紫。
裴寒笙把那個孩子抱在懷裡。
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冰涼小小的身體。
太醫試圖救回含笑而S的顧歡。
他就抱著懷中的孩子,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晨曦又亮了。
懷中軟軟的小人,沒有醒過來。
也沒有嘹亮溫軟的嗓音喊他「寒笙快來吃飯,我做了雞蛋餅,你絕對沒有吃過」。
他什麼都沒了。
隻剩下滿頭一夜白去的發。
15
沒過多久,顧歡和孩子下葬後,裴寒笙闖入冷宮來找我。
他滿頭白發在風中飄揚,很扎眼。
脖子上掛著一個紅色的小布包。
我猜,裡面也許是顧歡和孩子的骨灰。
他這樣戴在身上。
就好像,從未和他們分開過。
可是,這樣自欺欺人,又有什麼意思?
顧歡嘴裡,冷冰一樣,難以撬開心扉的男人,在我面前,無聲流淚。
他聲音清寒依舊。
仿佛猩紅的眼睛不是他的,那些眼淚也不是他流的。
「歡兒,她為什麼要S?」
「到了如今你還不明白?」
我覺得可笑,偏過目光,看向冷宮中被我修剪合意的花草。
我和顧歡還有些不同的,我永遠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無論是在後宮,還是在冷宮裡,我都會讓自己活得舒坦。
商子期以為是他拋棄了我。
其實是我丟棄了一個不堪用的廢物。
女主喜歡撿別人不要的破爛貨,我也沒必要攥在手裡,為一個男人,爭得頭破血流。因為他不配!
顧歡那妮子,估計現在身邊男模成群,夜不歸宿,想想我也有些羨慕。
對比眼前這個一夜白頭、一下子仿佛老去十年、這輩子孤寡到S的男人。
我不得不說,她做得漂亮。
「與其問歡歡為什麼要S,不如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
「你配得上她的感情,配得上她為你生兒育女的艱辛嗎?
「歡歡為你擋刀,背上劈開那麼長一道傷疤時候,於雪煙在哪兒?
「歡歡為你引開追兵,為了不拖累你,義無反顧跳下懸崖時,於雪煙又在哪兒?
「她身體不好,卻愛你愛到願意為你忍受懷孕之苦!她屢次出血,吐到天昏地暗,滴水難進的時候,你在哪兒呢?」
我輕蔑一笑,說不盡的諷刺:
「哦,那時候,你偷偷入宮,在夜裡私會你的白月光,把歡歡一個人留在漆黑寂靜的府邸裡。你明知道她喜歡熱鬧,最怕黑了。」
裴寒笙攥緊了手指。
能清晰聽見,叫人牙酸的咯吱聲。
我每說一句,就像抽去了他一分生機,臉色愈發灰敗頹頓。
可他反駁不了一句話。
是他親手逼S了顧歡,逼得她斬斷了留戀,義無反顧丟下他,也丟下了孩子,離開了這裡。
我冷笑連連,舌尖抵著上顎發出嘖嘖嗤笑聲:
「是你先拿她去換回於雪煙,是你扔下了她和孩子,在你心裡,明明另一個女人更重要!」我紅了眼睛。
「你有什麼臉,質問歡歡為什麼要S!
「她把心捧給你,是你不要,還在上面劃了一刀又一刀。那些傷痕疊加在一起,沒法愈合,她便痛S了,對你也沒有了期望。
「裴寒笙,她活著的時候,有多愛你,S的時候就有多恨你,恨到把你們的骨肉,用這種方式還了給你!」
我想甩他耳光,為顧歡出出氣。
最終還是沒動手。
和女主糾纏不清的這些男配,都太髒了。
裴寒笙目光空洞,蒙著一層青灰色S氣的灰燼。
仿佛有刀,一片片剔下他心頭上的肉。
原來痛入心扉的悔恨,真的會將人慢慢風幹,成為一具活著的枯骨。
他身子搖晃了兩下,在我面前,彎下身體,吐出一口心頭血。
我目光冷冷掃過。
看裴寒笙的樣子,約莫是活不久了,也許今晚就會自盡。
但,輕飄飄地S,太便宜他們了。
我答應過顧歡。
要他們受盡痛苦,直到S的那一刻。
16
入夜,一道影子投射在冷宮的宮牆上。
來人將一隻錦盒,畢恭畢敬送到我面前:
「娘娘,能以毒攻毒的百花丹找到了。」一道聲音響起。
月光照入我眼底,折射出詭譎幽涼的光。
「讓於雪煙吃下去。」
我可不是大善人,想要費心治好女主體內的毒症。
百花丹也是毒藥,但可以以毒攻毒,暫時治好女主失憶的病症。
我失去了顧歡。
他們也該失去最重的人!
小妮子,你看著,所有傷害過我們的人,我不會讓他們好受!
一夜之間,於雪煙恢復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