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高調尋子,聲稱我那賣魚的未婚夫是他走丟的兒子。
上輩子我發現不對勁想帶他離開,他卻找人將我打個半S。
「我現在可是丞相公子,要娶名門貴女,你一個村婦也想高攀我?」
可他不知道,他是被人當成了換命的藥引子。
重活一世,我親自把他送到了丞相面前。
「你看他像藥引……啊不,你兒子不?」
1
再次看到丞相貼在城門口的尋子告示,我一時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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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他就是這樣滿城貼告示,花了重金尋找幼時走丟的兒子。
我當時隻是看個熱鬧,但沒想到沒過幾天,浩浩蕩蕩的人馬就闖進了我們貧民住的烏雲巷。
他們說,我那賣魚的未婚夫程朗就是丞相走失的公子。
當時程朗愣在原地,眼裡的興奮藏也藏不住。
丞相府的下手著急接程朗回府,左右鄰居不管關系好不好的都在攀關系奉承,隻有我覺得不對勁。
程朗他怎麼可能是丞相的兒子?他跟他那打魚為生的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他爹才S沒兩年,所有人都不記得了嗎?
程朗也隻是個賣魚郎。
他日日將最大最肥的魚掛在我家門口,等我出門又藏起來不敢看我,我覺得他是個老實本分人,兩年後答應了他的求親。
正因如此,我怕他有危險,花光積蓄託人給他送信,約在丞相府後門見一面。
但我沒想到,我等來的是程朗的S人滅口。
那天我被四五個壯漢打得奄奄一息,渾身的骨頭都碎了。
臨S前,程朗才穿著錦衣華服從後門出來,他掩著口鼻嫌棄地看著我垂S掙扎。
終於忍不住松了口氣:
「蘇雲娘啊蘇雲娘,我現在可是丞相公子,日後要娶名門貴女,你一個賤民也想來高攀我?」
原來一個人的本性可以藏得那麼深,深到诓騙我兩年竟絲毫未發覺。
又可以那麼淺,一點權勢引誘他就把本性暴露無遺。
好在我重生了。
這次是我先看見了丞相尋子的消息,我毫不猶豫地揭下告示跑回烏雲巷。
程朗剛剛賣魚回來,一身的魚腥味。
看見我,他忙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說:「雲娘別過來,我身上髒,會把你也染上。」
他裝得這樣貼心樸實,上輩子才把我騙成這樣。
我冷冷地看他,嘴角卻笑著:
「是很髒。」
程朗愣了一下。
還沒回過神我就舉起了手裡的告示說:「你看,丞相在大肆地尋找早年逃難時走丟的小兒子呢,上面寫著農歷四月初三出生,手心有痣,這不就是你嗎?」
2
程朗立馬瞪大了眼睛。
他也顧不上裝樸實,一把搶過告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面露激動。
「難不成……真是我,我就知道我不會一輩子待在這破巷子,跟一群賤民一起生活!」
他一時激動竟然把真心話說了出來。
回過神忙看我臉色,我卻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也跟著他開心道:
「你快回去洗澡換身衣服吧,我們這就去丞相府。」
「好好好!」
程朗聞一聞自己的味道,嫌棄地往家趕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揚起嘴角。
他不會知道,丞相府找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走丟的小兒子,而是藥引子。
上輩子去見程朗前,我裝作丞相府的下人溜進去找過他。
當時所有人都在為小公子找回來設宴忙碌,我卻不小心走進了一處極其隱蔽的院子。
本該跟程朗在一起其樂融融的丞相和丞相夫人此刻卻坐在床邊,床上是一個面無血色、昏迷不醒的少年人。
「我的兒啊,你再堅持堅持,為父已經找到了藥引子,隻要他跟你換了命,你就能好起來了。」
我嚇得躲在牆角,看見有下人去喚他們,說是程朗在找他們。
隻聽丞相夫人冷嗤:
「一個賤民還真當自己是我兒子了,要不是玄青道長說換命的法子隻能明面上把他當親兒子騙過老天,我看他一眼都嫌惡心。」
很顯然,程朗就是那個藥引子。
丞相大張旗鼓地找的分明就是給他親子換命的藥引子。
隻可惜上輩子我甚至還沒說出真相就被程朗滅了口,這輩子,我選擇尊重他人命運。
等程朗換上他最體面的衣服,我一把拉上他就往丞相府前去。
路上程朗猶豫再三說:
「雲娘,我知道你想陪著我,但我如今剛剛找到親生父母,你跟我一起隻怕暫時沒有名分,還有損清譽,我舍不得你這麼受委屈。你等我些時日,等我站穩腳跟,我就跟家裡說,十裡紅妝迎娶你。」
他言辭懇切,處處都在為我著想。
但我聽得隻想吐。
呵呵,這是迫不及待地想甩掉我吧。
我故作感動,很是體貼地點頭說:
「雲娘明白,你放心,我隻送你到丞相府門口,我想著,萬一他們對你的生辰有疑慮,我還能替你做證,你看我把咱們定親時的庚帖都帶來了。」
程朗大喜。
等到了丞相府門口,我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叫門:
「快開門,我找到你們家少爺了。」
程朗端立在臺階下,已經擺起了少爺架子。
很快地丞相走出來,我趕緊拉過程朗笑道:「大人,您看他像藥……啊不,像你兒子不?」
丞相問了幾個問題,程朗的身世都一一地對上。
他喜笑顏開地把程朗帶進府,而我,飽含熱淚地看著程朗,像是多期待他回頭來接我一樣,程朗心虛得根本不敢看。
所有人一窩蜂地又進去,管家關門的時候我擋在門口,笑盈盈地伸手:「告示上說了,找到丞相親子賞金百兩,錢呢?」
3
程朗這人就算一時想不起來,事後也一定會來滅我的口。
可等他想起來,我早就離開京城了。
自拿了丞相府的銀子我就準備出城了,天涯海角,哪裡去不得?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帶著行囊準備出城這天,盤查的官兵多了一倍,每個來往路人都在仔細地盤問,有人攔住我問我要了籍貫。
他看了後臉色大變,也不知道跟左右說了什麼,很快地一伙人便火急火燎地把我圍起來。
為首的老婦人扒著我脖子看見我頸間小痣,像是突然確定了什麼,拉著我涕淚橫流:
「小姐啊,老奴可算找到你了,你是咱們戶部尚書大人丟失在外的千金啊!」
我:「???」
好熟悉的話術。
好家伙,藥引子竟是我自己!
他們生怕我跑了,連拖帶拽地給我弄進了尚書府。
年過半百的方尚書方年和他夫人連衣服都沒整理好就迎到門口,抱著我就開始哭。
「我的女兒啊,你受苦了啊!」
我生硬地扯了扯嘴角。
他們的喜極而泣不是裝的。
找到我這個替S鬼,兩個老逼登開心壞了吧。
現在別說跑不掉,就是能跑掉,以他們的勢力我也跑不出京城。
我故作惶恐:「我怎麼會是你們女兒?我在街上賣菜時明明見過貌美如花的方小姐。」
方夫人幹笑:「女兒啊你不知道,你小時候被黑心奴僕換了,原先那個是假的,你才是我們親生女兒啊!」
我一閉眼,一張嘴,哭聲震天響:
「爹!娘!我終於找到你們了!我從小顛沛流離還以為爹娘早S了,沒想到咱們一家還有重逢的一天!娘!我好餓啊……」
他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立馬回過神。
方夫人忙拉著我往裡走:
「快來人,準備飯菜!」
晚上他們給我送進一間布置奢華的房間後再三地囑託:
「乖女兒啊,這是我們精心為你準備的房間,以後你就睡在這裡,有爹娘在,日後你就等著享福吧。」
我乖巧地應著,心裡忍不住冷笑。
這房間連個椅子都是上好的檀木打的,我今天剛找回來,他們怎麼可能來得及準備這樣好的房間。
我皺眉看著那床,隻怕之前這上面躺著的,就是要跟我換命的人吧。
等到夜深,我找了個借口支開下人,偷偷地溜到方尚書的院子,正好看到他們老兩口提著燈籠往一破敗小院走。
我輕手輕腳地跟上去,隻見那院子也沒下人打理,像沒人住的樣子。
突然有一女聲暴躁道:
「我還要在這破地方住多久!」
我小心地湊近,看見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子正在暴躁地打砸屋裡的東西。
她像是身體不好,動幾下又止不住地咳嗽。
方夫人心疼壞了,忙去扶她:「我的乖女兒,你暫且忍忍,藥引子我們已經找到了,隻要把她當成親生女兒養著,再給她吃一個月玄青道長煉制的換命藥,很快地她就能替你去S了,等那時候,你的瘋病也就好了。」
「這法子,真有用嗎?」
「這是自然!」
方年放低了聲音說:
「張丞相家的那個得了痨病就要病S的兒子找到藥引後昨日竟能睜眼說話了!玄青道長的法子不會有錯。」
方如清忍不住笑出來:
「那就好,便宜這個卑賤的村婦了,竟敢享受我的身份,等我跟她換了命,我一定要讓她S得痛苦一點。」
我饒有興趣地盯著她。
話別說得這麼早。
這命,能不能換還是我說了算呢。
你們一個個地都想要我的命,但我已經丟過一次了,這一次,誰要我的我就要誰的。
回去後婢女便給我端來一碗湯,說是夫人特意交代的,她還要看著我喝完。
我稍加試探便發現,除了方年跟他夫人,其他人竟真的覺得我是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
這大概也是換命的條件,我要替方如清擋災,先要替了她的命格,所以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
我眼尖地看見婢女手腕、脖子上都是傷,舊傷新傷都有。
「呀,這是怎麼了?」
我關切地拉住她的手問:「怎麼有這麼多傷,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別害怕,我現在認回爹娘也是府上主子,我可以幫你。」
那婢女一愣,眼裡竟委屈地流下淚。
想來這府上還沒人對她這麼好過。
「你叫什麼?」
「奴婢春兒。」
「是在哪個院子伺候的?」
「是……原先的那位小姐。」
那方如清脾氣暴躁,蛇蠍心腸,春兒在她身邊肯定是常被打罵。
我拉著她便更親切:
「不要怕,我以前過的也是窮苦日子,我以後會保護你的,春兒,我剛回來還什麼都不懂,要不你跟我說說爹娘吧,他們的喜好忌諱,交好的大人夫人,我都想知道呢。」
4
他們以補身子為由,把我關了數天,還日日看著我喝藥。
第十天的時候,他們終於要帶我出門了。
聽說是丞相公子生辰,赫赫有名的青玄道長也去。
我想著,這是等不及讓道長看看我這個藥引養得怎麼樣吧。
方年他們一到地方就去找青玄道長密談了,我趁人多混亂想偷偷地跟著,沒想到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程朗。
數日不見他穿著錦衣華服,佩戴香囊寶劍,一副世家公子打扮。
看見我,他臉色突然一白,二話沒說就強行拉著我到隱秘處。
「蘇雲娘!你怎麼找來了這裡!」
我看著他不說話,程朗終於不屑於再安撫我,他冷笑著把我狠狠地一推:
「你個賤人還要不要臉,如今看我發達了想來纏著我,我告訴你,我以後是要娶名門貴女的,你一個賣豆腐的也配?」
這才幾天你這臉色比人家S了三天的還白,命都快沒了還嘚瑟呢?
我隻覺得好笑:
「都說你是相府公子,但你到底是不是,自己還不清楚嗎?」
程朗臉色大變,他兇狠地掐住我的脖子咬牙道:
「你閉嘴!我爹是丞相!才不是那個臭打魚的!」
「小姐!」
春兒及時地趕來,驚恐地大叫著。
程朗嚇了一跳連忙松開手。
「你叫她什麼?」
春兒連忙擋在我面前說:「這是我們尚書府小姐,我家大人是戶部尚書方年。」
見程朗目瞪口呆,我意味深長地說:
「想不到吧,我也成名門貴女了。」
看程朗那個惡毒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他都要置我於S地,現在我有能耐跟他作對,說不定還會戳穿他身份,我多活一天他都不會安心。
吃過飯方夫人帶我去見了青玄道長,那妖道上下打量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一陣惡寒,借口身體不適去客房休息。
剛到房間就收到了程朗叫人送來的密信,說他剛剛是一時糊塗,其實一直想著娶我,讓我出去跟他見一面。
這就要動手了?
我冷笑著把紙條燒了,讓那人去回話,約他在假山後見面。
剛剛路過相府後院時,我就看見假山後有幾個護衛守著,想必是有貴客在與人說話。
在丞相府還能有這種待遇的,怎麼會是常人。
程朗把自己丞相公子的身份當作倚仗,可他不知道,自己根本就一文不值。
我倒要看看,當他闖了禍,丞相會不會保他。
5
果然,等我悄悄地靠近,假山附近已經一片混亂。
幾個黑衣人正在跟護衛纏鬥,他們顯然也發現了不對。
「程朗讓我們S的不是一個女子嗎?
「怎麼是男的!
「快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護衛越來越多,有人大喊:「有人行刺太子殿下!速速拿下!」
太子?!
我瞪大眼睛,看向那個穿著玄衣、眉目冷峻的男人。
眼看著程朗找的那群亡命之徒準備拼個魚S網破,想挾持太子跑出去,我想也沒想地就衝上去擋在那人面前。
「殿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