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音寧公主溫婉淑德、性嫻禮教,故冊封為寧貴妃。欽此!」
聽完聖旨,我蒙了。
一直到李公公離開,我還處於蒙逼的狀態。
「不是,這就成貴妃了?你不是說我離開後,裴珺一直沒有心情娶媳婦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的確有些奇怪。」
系統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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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揪著頭發,隻覺得很糟心。
現在事情的發展,遠遠出乎我的意料。
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管怎樣,總歸是好事,但是宿主,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做點準備啊?」
我蒙了:「準備?什麼準備?」
「當然是侍寢啊!」
9
「……」
我踏馬要吐血了。
系統沒提醒還好,這一提醒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貴妃=侍寢=負距離接觸=隨時可能暴露身份。
這也就罷了。
憑啥我做任務還得獻身啊!
上次穿書我都沒和裴珺那啥那啥。
「系統,有沒有什麼藥,讓我躲過這劫!」
「沒有!」
「沒有就沒有,你那麼幸災樂禍幹嗎?」
系統要是有實體,早就被我捏爆了。
氣S我了。
裴珺沒讓我等太久,當晚就來了文陽殿。
我一臉悲壯,剛想視S如歸地脫掉衣服時,裴珺突然打斷了我:
「這是你寫的?」
裴珺目光停在桌上,那裡還擺放著一張未能及時收起來的信件。
「回皇上,是音寧所寫。」
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我特意改變了字跡。
我有那個信心,裴珺看不出來端倪。
想著,我便心一定,繼續柔聲解釋道:「南國使節不日便會返回南國,音寧想家,便想著寫封信讓他們捎回去。」
「你的字和她的很像。」
「啊?」
裴珺手指停在那個想字上:「她在寫這字時,尾部習慣用力,也比尋常字要長些。」
我心一顫,下意識看去,發現還真如他所說那樣。
他怎麼這麼仔細?
這習慣我自己都沒發現!
我按捺住心中不安,輕笑出聲:「這麼巧!可惜沒機會見到阿彌姑娘,不然音寧肯定能和她成為知己!」
「是嗎,可朕怎麼那麼不信呢。」
裴珺倏地掐住我的脖子,語氣冰冷:「朕有沒有說過,朕最討厭別人模仿她。」
什麼模仿?
我聽蒙了。
系統急了:「忘了告訴你,在你離開後,裴珺一登基便滿天下地找你,逼你現身,還昭告天下人,若是有人發現你的行蹤上報朝廷,便能得到萬兩黃金。
「自尋人啟事一出,便有許多冒名頂替之人出現,裴珺被三番四次戲耍蒙騙後,性情變得更加古怪多疑,這事也成了他的逆鱗!」
他媽的,你怎麼不早說啊!
10
我氣得在心裡咆哮。
而空氣大量流失,讓我漲紅了臉,我顧不得再找系統麻煩。
隻能抓著裴珺的手臂,妄圖掙扎。
可他的力道之大,讓我有種被銅牆鐵壁的密室給徹底困住的錯覺。
無法掙脫。
更無法逃離。
強烈的求生欲望,讓我迸發出驚人的力量,我艱難地開口:「我……沒……有……」
「沒有?」
裴珺倏地松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
我癱軟在地,他垂眸:「沒有模仿,那為何你的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她?」
「這件事你要如何解釋?」
「音寧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音寧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音寧,音寧到底哪裡像她了!」
我捂著脖子,不甘心地瞪向他。
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明明我很認真地在改變過去的習慣了。
到底還有哪裡像!
「初見行禮時翹起來的尾指;面對上官婉的挑釁,你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我喚你阿彌時的奇怪反應;還有剛剛的字跡。這諸多種種,你若是沒有故意模仿,為何這麼多巧合!」
裴珺神色冰冷。
這是我二次穿書後,首次聽到他說了這麼長一段話。
可我心裡沒有一點竊喜。
有的隻是慌和亂!
這回怎麼辦!
11
關鍵時刻,太後駕到了。
上官婉跟在她身後,一副要找我麻煩的模樣。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被上官婉和太後找麻煩,可比應付裴珺要來得容易。
前者起碼能念在我的身份對我手下留情。
後者一個不順心能直接要我狗命。
裴珺收回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懶懶地看向太後。
那眼神算不上尊重。
看來,他和太後的關系比系統描述的還要差。
我垂下頭,行了禮,正打算躲在角落裡當個隱形人。
太後就指著我的鼻頭罵了出聲:「果然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狐媚妖女!
「皇上,你也不對,婉婉與你相知多年,一直在哀家身邊,如今也到了嫁人的年紀,她性子溫順乖巧,本該是貴妃的不二之選,可你卻封了這個狐媚妖女!
「從前你說想清淨幾年,哀家如你願,可如今呢?你又該作何解釋!」
裴珺勾了勾唇:「朕要封誰為妃是朕的自由,太後如果真的喜歡上官婉,那朕也可以下旨讓她嫁給你。」
「你、你、你!」
太後被氣暈了過去。
我也嚇得夠嗆。
這什麼人啊,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荒唐的話來!
上官婉一邊接住太後,一邊惡狠狠地朝我瞪來。
「都怪你!」
「是是是怪我怪我,但在怪我之前,你是不是得先陪太後回去啊?」
我好心提醒,氣得上官婉夠嗆。
不過有裴珺在,即便上官婉對我有諸多不滿,也沒辦法太過苛刻。
最後她隻能氣急敗壞瞪了我一眼,然後跟著太後一行人匆匆離開了文陽殿。
「你還沒解釋清楚,剛剛的事。」
低沉冰冷的聲音傳來。
裴珺的話,讓我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怎麼又來了啊!
替身這坎過不去了是不是?!
12
我真的沒想到,裴珺居然還記得這事。
並且,還異常固執。
似乎今日得不到答案,不會罷休一樣。
我咽了咽口水,抬頭望去:「皇上聽說過一句話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必皇上是太過想念阿彌姑娘才會生出這些錯覺。
「音寧知道,不管音寧現在說什麼,皇上都不會信,不如這樣,皇上可以差人去南國問問,看看我從前是否跟現在一樣,如何?」
南國使節的話,他肯定也不會信。
那他隻有從南國那邊入手,從南國到這裡,即便快馬加鞭來回也得兩個足月的路程。
這個時間差,應該夠我完成任務了。
裴珺扯了扯薄唇,眸中含著意味不明的冷意。
他也沒再說話,待了沒一會兒就走了。
在確定他離開後,我才算松了一口氣。
系統有些感慨:「宿主,這五年過去,他都記得你的習慣,這說明裴珺真的愛慘你了,你真不考慮告訴他你是阿彌,然後留下來陪他嗎?
「隻要留下來,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裴珺不會再黑化,一切都能歸於平靜。」
我沉默了許久,苦笑開口:「他其實很好,對我也很好。」
「你明明也對他有意,為什麼不留下?」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得回家,我爸媽還在那邊等我,我要是留下來,他們怎麼辦?」
兩老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我出車禍變成植物人後,他們也一直沒有放棄過我。
不管怎樣,不管任務再難,我都要回去。
系統見我沒再出聲,也知道了我的意思。
我看向窗外:「十日後便是裴珺的生辰,系統這回你必須幫我!」
「你想怎麼做?」
13
「自然是……」
豁出去用命了。
最快感化一個人的辦法,就是這個。
我也惜命,但在時間有限的情況下,我也隻能铤而走險試上一試。
十天後。
裴珺生辰宴準時開始。
作為裴珺唯一的妃子,我自然也得坐在上面。
上官婉盛裝出席,在見到我後,她陰著臉瞪了過來。
我此刻沒心思搭理她,因為距離刺S開始,隻剩半刻鍾。
「貴妃娘娘,今日是皇帝哥哥的生辰,你作為妃子,理應得送上厚禮才是。」
我擰了擰眉頭:「我送什麼關你何事?」
上官婉沉了沉眸色,又不S心開口:「娘娘,話可不是這樣說的,皇帝哥哥生辰乃是天下喜事,本就應該舉國同慶。
「娘娘的舞傾城傾國,最適合今天的日子,為了皇帝哥哥,娘娘不應該主動一點出來獻舞嗎?」
「煩不煩,她是朕的妃子又不是青樓J女,你想看就去青樓看,朕又不攔著你。」
裴珺一句話堵得上官婉臉色鐵青。
「皇帝哥哥,婉婉隻是為您感到不平,想替您解憂。」
「再廢話滾出去。」
裴珺懶懶地支著下顎,語氣冷淡。
上官婉一腔愛意落了灰,臉色愈發難看。
我忍不住勾唇偷笑。
上官婉眼睛跟雷達一樣,一下就捕捉到我的笑。
她頓時氣得五冒三丈。
而就在這時,一道冷喝聲出現:
「狗皇帝,受S吧!」
隨著黑衣人和刀光劍影出現,宴會瞬間陷入混亂當中。
「別、別S我!」
上官婉嚇得魂都沒了。
剛剛還在說多愛裴珺的人,此刻頭也不回地跑了。
連看都沒看裴珺一眼。
我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準備走劇情時,異變再生!
14
剛剛還囂張無比的黑衣刺客,眨眼之間便掉了腦袋。
「這……啥情況啊!」
我看到宴會現場塵埃落定的這幕,傻眼了。
我原本的計劃是在刺客行刺時,替裴珺擋住致命傷。
系統屆時會替我護住心脈。
到時我隻會傷勢看起來慘重,實則無大礙。
隻要受點皮肉苦,便能輕易獲得裴珺好感。
我的計劃明明安排得好好的。
可現在……
到底啥情況啊!
為什麼這次的刺客這麼沒用!
居然連裴珺十米的距離都沒靠近,就被突然冒出來的一群暗衛給當場斬S。
「這劇情走向怎麼和你說的完全不一樣?」
系統也蒙逼了:「不知道啊!」
我咬牙切齒:「你能不能靠譜一點,不行就別幹系統了,多丟你們系統界的臉啊!」
系統被我懟得啞口無言。
我心裡還憋著火。
直到裴珺站在我面前,目光探究看著我。
我才從鬱悶中清醒過來。
「嚇S臣妾了,還好皇上沒事,不然臣妾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裴珺鳳眸微眯:「那便殉葬。」
我唇邊的笑頓時一僵。
他冷笑:「怎麼?不願意?」
「不不不,怎麼會!能和皇上一起S,是臣妾的榮幸。」
我在心裡咬牙切齒,面上卻滴水不漏。
裴珺跟有讀心術一樣,冷嗤:
「騙子。
「罷了,騙朕總比賣朕好。」
剛剛又從角落裡灰頭灰腦跑出來的上官婉聽到這句,臉色頓時煞白。
「皇帝哥哥,你聽我解釋啊,我剛剛隻是——」
「隻是忘了皇上而已,對吧。」
我笑嘻嘻地落井下石:「你的命是命,天下君主的命不是命,好一個願為君解憂的好姑娘。」
上官婉僵在原地,她磨碎了牙都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
我還想乘勝追擊,再借上官婉刷刷裴珺好感度的時候。
裴珺突然開口:「寧貴妃隨朕來。」
跟他去?
去哪兒?
我一頭霧水,他一語不發地走在前頭,我也隻能跟上去。
裴珺沒帶奴才,我的婢女也被帶走了。
我們這一路走去,越走越荒涼,也越走越熟悉。
直到大大的冷宮二字出現在我面前,我才意識到他想做什麼。
15
朱紅色宮牆一如當年般,布滿蜘蛛網,光是門口看著,就盡顯蒼涼。
「眼熟嗎?」
裴珺打斷我的注視,我急忙搖頭:「不眼熟,臣妾隻是覺得好奇,這是哪兒?」
「你不知道?」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裴珺眼眸微冷,我手指一僵。
我當然知道這是哪兒。
當年攻略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可憐兮兮無人管的小太子。
為了讓他吃飽飯,我經常會去偷些吃食。
久而久之,他們也盯上了我。
為了躲避那些人,我隻能藏在冷宮的小廚房裡。
裴珺也陪我躲在那裡,後來這裡也成為我們的秘密天堂。
而今,他邀我前來,是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