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獸人氏族聯姻,顧家找回了我這個真千金。
訂婚典禮上,我看著面前毛茸茸的小白兔,忍不住發出靈魂拷問:
「那個……我算他的童養媳嗎?」
1
我是剛被找回的顧家真千金。
這個家裡唯一出來迎接我的竟是假千金顧悠悠,她麻利地接過我的行李箱,又扛上兩麻袋我從家裡帶的特產。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那個……你吃得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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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悠悠面不改色地露出一個標準微笑。
「姐姐!我的肱二頭肌不是白練的!」
我看著她輕快的步伐,看來這次碰到硬茬了。
進了家門,在三分親切七分尷尬的寒暄後,親生父母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了三次。
「時雨啊,既然你回來了,那悠悠以後……」
顧悠悠倒是不按常理出牌,她爽快地背上自己的行李表示願意離開,可父母眼裡滿是不舍。
我露出小白花的笑容,在爸媽開口前主動挽住顧悠悠:
「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可不是來拆散你們的!」
顧悠悠臉色晦暗,父母面露滿意,我笑得良善。
笑S,我顧時雨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綠茶,還會看不穿你這點小伎倆?
顧悠悠卻使勁把我推開,我索性摔在地上,白嫩的小腿被劃破。
父母忙來扶起我,有些責備地看著顧悠悠,顧悠悠卻一臉古怪地看著我。
我強忍疼痛露出一個笑。
「都是我的錯,我隻是劃破了皮,可妹妹可是被劃破了心啊!」
2
不知是不是被我的茶味震懾,自那之後顧悠悠倒是意外地安分守己,讓我讀的幾百本真假千金文都無用武之地。
父母在我乖巧懂事的表現中也愈發地接受我,晚飯上,媽媽握著我的手,看了眼顧悠悠,又看了眼我,一臉為難。
「時雨,其實在你出生前我們就為你定好了婚事,如今婚期在即,不如……」
這不是真假千金文裡最熟悉的搶未婚夫大戰嗎?我正摩拳擦掌,安靜了一個月的顧悠悠卻突然拍了桌子。
「我不同意!」
我疑惑地看了眼顧悠悠,她正好也漲紅著臉看我。
她一步步走向我,臉色凝重,眼裡含淚,這鐵定是要跟我搶對象了。
等會兒她是要故意跌倒冤枉我呢,還是要直接給我兩個嘴巴子宣示主權呢?
要不我還是先摔為敬,打她個措手不及?
我還沒想好,她已經走到我面前,我索性舉起雙手閉上眼,不管怎麼樣,可都不關我的事啊!
她卻狠狠地朝我鞠躬。
「是我對不起姐姐!我會把謝行還給你!」
3
謝行是父母自幼為我定下的獸人娃娃親,是貌絕天下的狐族少主。
而顧悠悠與謝行青梅竹馬,早已割舍不開,沒想到獸人界又橫空出現一個黑馬家族,顧父顧母為了保證利益最大化,商量著讓我們一人嫁一個。
我以為的狗血搶未婚夫戲碼竟然變成了顧悠悠搶著要把未婚夫還給我,我看著眼前情真意切的顧悠悠,一時有些摸不透她。
沒想到她卻果斷得很,當著我的面就撥通了謝行的電話。
「謝行,顧家親女兒回來了,她才是你的未婚妻,我們以後不要聯系了!」
謝行什麼也沒說掛斷了電話,顧悠悠眼中劃過一道失落,她想強顏歡笑,眼裡卻噙了淚。
我莫名有種棒打鴛鴦的罪惡感,等等,怎麼本綠茶落了下風?
顧家父母卻是一臉欣慰。
「既然你們自己商量好了,那悠悠,你明天去見新的未婚夫……」
他們話還沒說完,顧家大門被打開,十幾個黑衣保鏢魚貫而入,走在最後的男人一身紅色燕尾服,眉眼冷厲,頭頂的狐耳高高立起,高貴優雅。
「是誰要把我的女人逼走?」
4
顧悠悠的眼亮了一瞬,她看了看我,似乎下定決心地牽起我的手,走到那個男人面前。
「謝行,這才是顧家的親生女兒。你們才是一對!」
原來這就是謝行,確實皮相不錯,我正有些滿意,謝行卻挑起我的下巴。
「你就是那個惡毒真千金?哼,長得也不怎麼樣!
「我愛的是顧悠悠,女人,你再怎麼S纏爛打我也不會對你動心!
「我警告你,休想耍什麼小動作,顧悠悠是我的人!
「顧悠悠,你以為你接受的誰的愛,想走就走?」
這霸總三連差點讓我把早飯吐出來,我不禁感嘆,好好一個帥哥,可惜長了嘴。
他身旁的保鏢也趁勢對顧悠悠抹眼淚。
「自從接到小姐的電話,少爺許久沒笑了!
「我從沒見少爺對誰這麼上心過。
「您是少爺帶回家的唯一一個女性。」
原來顧悠悠這是以退為進跟我搶霸總,這情節我熟,我甩開霸總的手,倔強含淚。
「我知道我們身份懸殊,但我也有我的驕傲,不必如此羞辱我!」
我轉身就跑回房間,其實是眼淚已經擠不出來了。
沒想到顧悠悠跟了上來,我隻能繼續含淚。
「看到我這樣你滿意了嗎?」
顧悠悠卻哭得比我更厲害。
「姐啊,你是我唯一的姐!你別茶了,我隻是個破 NPC!」
5
顧悠悠說,這個世界是一本巨大的追妻火葬場文。
顧悠悠身負惡毒女配的重任,她自幼被父母疼愛,和謝行青梅竹馬,沒想到所有這些都在 25 歲時被我打破了。
用原書中她的心理描寫來說,那就是我這個無才無貌的真千金,靠著臥薪嘗膽的精神和身體力行的茶藝,竟一步步贏得了父母的喜愛。
顧悠悠一氣之下找了十個帥哥一起喝酒,卻被謝行撞到。為了氣顧悠悠,謝行娶了我,但婚後仍在顧悠悠的挑唆下故意欺負我,而我卻一直為了家族利益對他委曲求全。
後來我出車禍,他卻去安慰離婚的顧悠悠,我傷心透頂帶球跑,而他第一次給我打電話,聽到被我設成鈴聲的童謠後才恍然醒悟,開始追妻。
沒錯,謝行是個童謠癲公。
謝行小的時候跟家人爬山迷路了,被困在山裡,大半夜的他一個小孩哭得鼻涕直流,直到有個小女孩唱起童謠,他才撐過了那個晚上。
我不禁想吐槽,深夜、大山、童謠,這怎麼看都是鬼故事,謝行是有什麼受虐傾向嗎?
而顧悠悠一臉鬱悶地看著我,我有種不好的聯想。
「不是吧,我唱的童謠?我怎麼可能……」
說到一半,我想起福利院當時有規定,每個晚上都要輪流唱歌,但我在山頂唱的歌能傳這麼遠?
顧悠悠果然是腦子不太好的女配,從她七零八落的講述中我終於縷清了故事全貌。
「你的意思是,謝行是男主負責追,我是那個被追的女主,那你是什麼?」
顧悠悠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我就是那個火葬場!」
6
故事的結局,顧悠悠綁架我來威脅謝行,被送進警察局,出獄後又被謝行找的人毒打了一頓,送去精神病院了此殘生。
我聽完了整個故事,忍不住想問:
「道德在哪裡?法律在哪裡?作者的腦子又在哪裡?」
謝行雖然長得不賴,但那濃濃的霸總風味實在嗆人,更別說什麼我對他委曲求全了。
顧悠悠哭得熱了,索性脫了外套,一身腱子肉閃閃發光。
我忍不住戳了戳,硬硬的,很不錯。
「所以,你的人設是惡毒且健壯?」
顧悠悠看著十分心酸。
「本來想著知道了劇情,我可以翻身當女主,或者大不了遠離你們。可是我的人設是蠢笨戀愛腦。不管我怎麼努力,我學習成績都很差,而且我也還是喜歡上謝行。受限於人設,我發現許多劇情的關鍵點我都無法改變,所以我就去健身了,好歹最後也不會被毒打然後送去精神病院啊。」
我忍不住鼓掌,這才是自立自強大女主風範啊。
顧悠悠仍在絮叨自己的悲慘下場,我想了想,打斷了她:
「不就是追妻火葬場嘛,我偏不當這個妻就是了!」
7
我們和父母說好,我去嫁新貴,顧悠悠去嫁她的謝行。
顧悠悠跟我拍胸脯保證,這個新貴是個不輸謝行的帥哥,但性取向有些成謎,前世她都沒見過幾次新貴就被離婚了。
不近女色的多金帥哥,這 buff 不就疊滿了?完全是我的菜啊。
我特意化了個小白花妝去見這傳聞中的新貴,偌大的房子裡,新貴一個人看著窗外。
牆上掛著知名畫家的向日葵,大廳裡奏著鳳凰傳奇的《奢香夫人》,巨幕上播放著《重生到 80 年代當後媽》。
這高雅中帶著點奔放,奔放中帶著點土味的氣質,怎麼跟我如此相像?
我滿懷期待地走近他,看到了他頭上垂下的兔耳朵。
好家伙,第一次見面就玩 COS,愛了愛了。
我忽略掉心頭湧起的莫名熟悉感,夾出最溫柔可愛的聲線:
「你好,請問是沈故先生嗎?」
新貴轉過身來,眉眼驟暖,嘴角含笑。
「先生?你不是都叫我哥哥的嗎?」
8
肯定是劇情出現了偏差,不然我無法理解當年福利院的沈小兔怎麼會變成如今的商業新貴沈故。
我下意識地後退兩步,沈故卻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進他的懷裡,大白兔奶糖的氣息充盈在我的臉邊。
「怎麼了時雨,不認得我了?」
他拿起我的手撫過他的喉結,水色的眼眸透出一點委屈。喉結隨著他的話上下移動,溫熱振動的觸感讓我燒成了一隻紅蝦。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他眉毛蹙起,認真又不解地看著我,表情單純無辜。
我撇過臉去,告誡自己要冷靜。
「沈故先生,我們不太合適哈,一身茶味的我怎敢接近一身奶味的你!」
沈故走近幾步,把我逼退到牆邊,他拿起我的手放在胸口,起伏的胸肌下心跳聲張揚有力。
我不敢再看他,他卻依舊湊到我面前。
「不是你說喜歡大奶小狗的嗎?」
9
第一次見面以我的落荒而逃告終,回到顧家,父母正拉著謝行和顧悠悠商量婚期,見到我忙拉著我問我對沈故的印象。
我隻能含糊著說還好,顧家父母立馬拍板。
「那你們就一起結婚吧!好事成雙嘛!」
不待我拒絕,他們就打電話給了沈故,電話那頭的男聲慵懶:
「好啊,我很喜歡時雨,恨不得明天就結婚。」
顧悠悠一臉崇拜地把我拉到一邊。
「不愧是女主姐,誰都能拿下!」
我欲哭無淚,好歹毒的劇情,居然新貴是沈小兔,我現在是真的有點想嫁給謝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