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說我跟著師兄創業，賺了一筆錢，奶奶既心疼又驕傲，讓我不要給她寄錢了，她花不了，要我攢起來留給自己用。
我看著她花白的頭發，眼裡閃著細碎的淚水。
陳淼淼的到來打破了這片寧靜與溫馨。
我眼神一冷。
陳淼淼家離我家隔一條街，我倆從小一起玩，奶奶把她當親孫女，對她也是呵護備至。
可她在上輩子，卻不顧我奶奶病危，撕了她的救命錢。
陳淼淼把我在學校給周揚跑腿的事添油加醋地給奶奶說，說我為了錢道德敗壞，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
晚上吃飯時，奶奶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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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孫，我們雖然窮，但有些事我們一定不能幹……
「奶奶還有一些積蓄，你不要因為錢去給別人洗內褲什麼的……」
我抱住奶奶，笑著讓她寬心：「奶奶我知道，陳淼淼都是騙你的。
「哪個富二代那麼傻，跑跑腿就給那麼多錢。」
不好意思，周揚就是這個傻富二代。
奶奶一輩子沒見過有錢人，也覺得不可能跑跑腿就賺大幾十萬。
「放心吧奶奶，這錢真是我們一起創業掙的。
「以後我還會掙更多的錢來孝順你！」
奶奶感動得紅了眼眶，強忍淚水的模樣讓我內心一陣酸楚。
這輩子，我一定不會讓悲劇重演。
過了國慶節回去，就聽說我跟周揚一塊兒被舉報了，舉報人正是陳淼淼。
陳淼淼在選修課上，光明正大地站起來舉報我幫周揚寫選修課的實踐報告。
「老師辛辛苦苦講的課，布置的作業，有些人不放在心上，隨隨便便就找人幫忙！
「我認為這是對老師，對教育的蔑視！老師一定要嚴懲這種行為！」
同學：「……」
選修課老師：「……」
甚至連我跟周揚都目瞪口呆。
這個選修課是電影鑑賞，簡單來說就是看電影的水課。
老師布置了一個電影心得結課作業，兩周後上交，說白了就是抄抄模板，湊夠了字數，老師都給打高分。
總之這種選修課老師不會掛人。
這種代抄代寫都是心知肚明的，陳淼淼是第一個把它抖到明面上來的人。
11
老師冷靜地推了推眼鏡：「好的，這位同學，你先坐下，等下了課老師會處理這件事。」
誰知道陳淼淼不依不饒，一定要老師當場處理：「應該嚴懲周揚和林程，給兩人紅頭文件處理！」
老師：「……」
老師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沒想到陳淼淼根本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還在叫囂著要他處理我和周揚。
老師一臉為難，周揚正在打遊戲，騰不出嘴罵她。
我笑了笑站起來：「你說是我給周揚寫的，你有證據嗎？」
陳淼淼得意一笑：「你們寢室的宋宇豪都看到了，還能有假不成？」
我搖搖頭，覺得她蠢得離譜：「宋宇豪說是我給周揚寫的，那我還說我看到你給宋宇豪寫了呢。」
陳淼淼惡狠狠瞪我，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樣。
我慢悠悠補充：「都是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是假的不成。」
我隨即對老師說：「老師，這作業是周揚自己寫的，您可以對比一下我們兩個的字跡。」
老師松了口氣，點了點頭，對比了一下字跡，確實是周揚的字跡。
「陳淼淼同學，你確實誤會林程和周揚了。」
陳淼淼崩潰，還要大叫著說什麼，最終被宋宇豪以她身體不舒服為由請假，拉出了教室。
這作業我發給了周揚草稿，是周揚自己寫的。
這種小事本沒什麼，誰知陳淼淼會這麼沒腦子，在這種事上做文章。
一場鬧劇結束，沒想到陳淼淼不S心，繼續作妖。
她像上輩子一樣，開了直播網暴我。
她打著我們學校的標籤，吸引了很多義憤填膺的網友，說我趨炎附勢，對富二代周揚毫無尊嚴，諂媚討好。
「林程為了錢，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富二代洗內褲……」
還痛心疾首地說我不聽她的勸告，自甘墮落。
她將這些事添油加醋地在直播間講了一遍又一遍。
直播間人氣越來越高，進來吃瓜的網友也越來越多。
她為了博眼球留住流量，甚至捏造一些虛假的瓜安在我頭上。
過了幾天，果然直播間已經掛上了小黃車。
賣一些便宜彩妝，零食，甚至還有富二代周揚同款純棉內褲。
周揚看到後臉都綠了，一下摔了手裡的手機，咬牙切齒：「把她直播間號發給我。」
陳淼淼和宋宇豪通過直播曝光我們的「醜聞」，兩個人賺得盆滿缽滿，生活品質迅速上升。
陳淼淼也昂首挺胸地背上了人生中第一個奢侈品包包。
她將自己的化妝品也換了個遍，還裝模作樣在群裡問兩個大牌粉底選哪一個比較好。
「我皮膚比較嬌貴，怕用了過敏，隻能用一些貴的。」
群裡鴉雀無聲，根本沒人回她。
她自導自演了一會兒：「好吧，現在暫定選香家的粉底液了。」
12
當在食堂看到陳淼淼後，我差點沒認出來。
周圍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沒別的原因，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她穿著搭配著不倫不類的一身衣服，大大的 logo 印在身上，渾身彰顯著「我很有錢」四個字。
脖子上戴著不搭配的兩條項鏈，手上也戴著亂七八糟的飾品。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所有的身家都帶出來了。
更滑稽的是她背了一個雙肩包，又挎著一個單肩包。
隻是來食堂買個飯，她就準備了這些行頭，生怕別人看不出她有錢。
她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被她嘲諷過的趙雯雅陰陽怪氣：「陳淼淼不是最恨有錢人嗎？怎麼也開始吃人血饅頭了？
「憑借著造謠林程賺錢，真是可笑。」
陳淼淼眉毛一豎，自詡正義：「你懂什麼！我是在揭穿他們的黑暗！
「讓大家都看看他們醜陋的面孔，引以為戒！」
陳淼淼高昂著頭走了。
她以為她的好日子才剛開始。
沒想到晚上再次開播時，發現直播間已經被封了！
與此同時，助理給周揚打來電話：「少爺，事辦妥了。」
陳淼淼直播間被封，根本帶不了貨。
但她和宋宇豪因為貪心，接了太多廣告合作，因此要賠償巨額違約金。
兩人頃刻間將賺的所有錢都賠了進去，一夜回到解放前。
陳淼淼在宿舍樓崩潰大哭，與宋宇豪打電話吵架，吵得整個宿舍樓都知道了。
兩人就這麼水靈靈地破產了。
但陳淼淼貪財高消費的欲念已經被勾起，高尚的外衣被撕碎，怎麼肯再陪著宋宇豪摳摳搜搜地過以前的日子？
兩人吵架越來越頻繁。
情人節時，陳淼淼逼著宋宇豪給她送三千多的項鏈，轉 520、1314 發朋友圈。
後來，兩人更是因為一點小事大吵一架。
隻因為宋宇豪讓她 AA。
兩人剛談戀愛時，吃飯，打車，住酒店什麼都是 AA。
但過了一段時間有錢的日子，現在陳淼淼自己的錢都不夠花，怎麼願意再 AA，兩人鬧得險些分手。
最終宋宇豪主動求和，他覺得陳淼淼還有利用價值，想利用陳淼淼的莽撞愚蠢賺錢。
13
一段時間後，直播間解封了。
宋宇豪利用陳淼淼重新炒起了熱度。
賬號流量回來後，宋宇豪就把陳淼淼踹了，單獨做直播。
因為這個賬號剛開始就是用宋宇豪的身份注冊的，所以陳淼淼沒有權利拿回賬號的使用權，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為此，陳淼淼三番五次來男生宿舍樓下找宋宇豪鬧。
宋宇豪壓根不搭理她。
倒是有其他人看見陳淼淼，嘲諷道：「喲，這不是道德標兵嗎？還以為你不在乎這些流量這些錢呢。」
陳淼淼瞬間奓毛：「我根本就不是為了錢！我隻是為了在更多的人面前曝光這些為了錢不擇手段的蛀蟲！」
陳淼淼回去後，自己注冊了賬號開直播。
除了曝光我和周揚之外，又多加了聲討宋宇豪。
但是根本沒有什麼流量，即使有一點流量，也立馬被違規封禁了。
就這樣播了幾天，陳淼淼連電費和網費都沒賺回來。
而我確實已經憑借著前世的機遇，抓住契機，跟已經畢業的學長創業，在這個風口上大賺了一筆。
甚至在我流動資金不夠時，周揚還慷慨解囊主動借了我一大筆錢。
我內心感動，剛準備擠出幾滴眼淚，周揚擺擺手：「就算不借你，這錢也被我買跑車了。」
我語塞，萬惡的有錢人。
大學畢業後，我交了女朋友, 資產也過千萬。
雖然跟真正的有錢人還差一點，但也讓奶奶過上了好日子。
反倒是陳淼淼太想走捷徑，被騙子鑽空子騙財騙色，最後隻能靠借貸度日。
她窮困潦倒, 但離譜的想法卻一點也沒變，依舊認為我的錢來得不光彩，是討好有錢人得來的。
每次回老家見了她，她都會眼神陰鬱地看著我：「林程, 你沒有尊嚴嗎？你會遭報應的！」
尊嚴？
如果我沒記錯，陳淼淼去年聯系朋友想去做夜場，結果因為外形條件太差沒通過面試。
真可笑, 她不是對外聲稱自己是個清高自愛的人，絕不會通過這種方式賺錢嗎？
14
我將自己的蘭博基尼停在門口後, 便去老家閣樓打掃, 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站在高處, 我看見陳淼淼偷偷摸摸在我車邊拍了好多合照，動作矯揉造作, 仿佛這是她自己的車。
我沒在意，沒想到第二天準備開車準備走，就聽到了幾個驚訝的聲音。
「哇，淼淼那是你男朋友嗎好帥啊！」
「肯定是啊, 他還開著淼淼的車。」
我：「……」
沒想到我的車也逃不了被陳淼淼造謠的命運。
陳淼淼看著我，臉色一僵，拉著小姐妹飛快逃走了。
上輩子，周揚向我提出了這個要求後，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我的小青梅陳淼淼就憤怒地起身，衝上去甩了周揚一個耳光。
「我我」她蓬頭垢面, 衣不蔽體，臉上還有被人抓的血痕。
她抱著一個中年油膩暴發戶的腿，S活不讓他走。
原來陳淼淼過不下去那種日子, 去向宋宇豪復合，宋宇豪反手把她當作人情，介紹給了自己的一個中年合作商。
就這樣，陳淼淼做了合作商的情婦。
前些日子被合作商原配發現了，今天合作商帶著陳淼淼吃飯時, 被原配找上門, 在餐廳一頓廝打。
陳淼淼SS抓著合作商，但合作商一心回家挽留原配, 把她拋棄了。
宋宇豪從一輛車上下來, 狠狠給了陳淼淼一巴掌：「臭婊子，你就是這麼給老子辦事的！」
陳淼淼徹底崩潰，和宋宇豪打起來。
她將宋宇豪推倒, 鑽進他的車裡。
宋宇豪沒拔鑰匙，陳淼淼一腳油門衝向了宋宇豪。
一聲巨響，兩人同歸於盡。
我看著唏噓不已。
控制不住欲望, 便隻能害人害己。
但, 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不是嗎？
很久以後。
老家的石榴花開了。
奶奶正在石榴樹下乘涼。
她已經九十多了，身體依舊硬朗。
奶奶搖著扇子：「好久沒見淼淼那丫頭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沒回話, 端給奶奶一杯綠豆水。
奶奶笑了笑，眯著眼睛感慨：「程程真有出息，奶奶這輩子值了。」
我點頭。
我這輩子也值了。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