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抓住她的手。
【你去找三皇子，讓他幫我找到當年S了舅舅舅母的人。】
【那些歹人不都被就地正法了嗎？都是些山匪啊。】
【山匪？】
【那是秦婉玉找來的S手。】
4
重陽節當天，京城世家權貴都跟著皇上來祈福。
【這不是與人私通的林小姐嘛？承安寺兩個月，不知可有學到些什麼？
【這肚子裡究竟是不是馬夫的孩子還不一定呢，畢竟馬夫可以，那侍衛、小廝、外頭擺攤買餛飩的大爺不都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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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我的人越來越多，而楚青雲就在旁邊。
【青雲，從前你最舍不得她受委屈，今天不為她出頭？】
【哼，是她先負了楚公子，這樣浪蕩的女人，怎麼配得上楚家。】
【確實配不上。】
楚青雲突然出聲，穿過人群走到我面前。
【從今天起，尚書府與楚家婚約作廢，我正式求娶秦婉玉。】
【問月，我...】
【今天祈福結束，我立馬把你接回去，以後，你也不必擔憂吃穿。】
他伸手想拉住我，被我躲開。
【既然楚公子現在已經有了別的未婚妻，還請跟我保持距離。】
我與他相識十幾年，自然能看懂他的臉色。
不是我想的與秦婉玉修成正果後的開心，反而有些...慚愧？
可我已經懶得分辨他的情緒。
中午結束後，眾人聚在一起用膳。
秦婉玉的座位就在我娘旁邊。
【姑姑，問月一個人在那邊好可憐，我們叫她過來一起吃吧。】
【一個罪人怎麼配跟我們一起吃飯？】
秦婉玉撇了撇嘴，撒嬌似的挽住我娘的胳膊。
【好啦，就拿你沒辦法，叫她過來吧。】
【妹妹，那茶壺有些遠，勞煩你替我倒茶了。】
我低著頭端起茶壺，茶水還沒進秦婉玉杯子裡，她手突然一抖，溫熱的茶水全灑在她身上。
【林問月，你做什麼！】
秦婉玉攔住我娘，泫然欲泣。
【是我忘了，問月沒做過伺候人的事情。】
【可是，你若是不願，直說便是，何必這麼對我。】
我沒來得及回答，在隔壁院子裡的楚青雲聞聲趕來。
秦婉玉立馬抬手捂住肚子。
【啪！】
楚青雲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我都說了會把你接回去，你還為難婉玉做什麼！】
【別跟她廢話，快帶婉玉找大夫。】
我娘急切地扶著秦婉玉往外走，隻留下我一個人，被眾人的目光扒皮削骨。
直到深夜，各個院子裡議論我的言語才慢慢平靜，可很快，他們又被吵醒。
所有人跟著侍衛來到承安寺後山懸崖的時候，隻看到我和秦婉玉被一個男人綁著，而地面上，扔著一把弓箭。
【楚公子，用弓箭射S其中一個人，才能救下另一個，你選吧。】
【你可知今天招惹的是什麼人？】
楚青雲咬牙看著男人，可挾持我們的人卻退了一步。
我和秦婉玉半個身子懸在崖邊。
【老子懶得跟你廢話，選！】
楚清宇顫顫巍巍撿起弓箭，半天拉不開。
若他射了那個男人，我和秦婉玉都會被帶下懸崖。
他隻能二選一。
【青雲，青雲救我，我好害怕！】
【我肚子好痛！】
眾人都以為她是因為驚嚇腹痛。
【楚公子，林問月這種人放在民間也是要浸豬籠的，秦小姐才是你未婚妻，你快救人啊！】
見他猶豫不決，眾人出聲催促。
【救婉玉。】
我娘站在人群前，燈籠的光明明滅滅，我竟看不清楚她的臉。
楚青雲終究是拿起弓箭。
箭離弦的一瞬間，我肩膀處傳來一陣劇痛。
可抓著我和秦婉玉的手沒有松開。
【楚公子，我說的是S了其中一個。】
【再跟我耍心機，這兩個都得S！】
【不要！】
眼看那男人要松手，楚青雲迅速抓起另一支箭。
箭沒入我的心口的一瞬間，我眼前發黑。
抓著我的那隻手松開，有風在我耳邊呼嘯而過。
懸崖上，挾持我們的人按照約定好的，說出那句話。
【秦小姐真是女中丈夫。】
【從前僱我S你的父母給你換好日子，今日僱我逼你未婚夫S你妹妹換你青雲路。】
5
【問月！】
楚青雲猛地撲到崖邊，可他一眼望不到底。
【青雲，我好害怕，還好有你。】
秦婉玉顫抖著抱住楚青雲的腰，眼眶通紅。
【青雲，這歹人心思不正，殘害問月，快叫人S了他！】
S手被按住，秦婉玉顧不得自己已經見紅，喊著丫鬟堵住他的嘴。
可我安排了那麼久，怎麼會讓她如願。
【他看起來還有話說。】
本該在山中靜養的藺知行從人群後走出來。
【秦小姐不必著急堵他的嘴，不妨聽聽，萬一林小姐還能救回來呢。】
【秦婉玉！是你僱我S人，說事後給我五百兩黃金！】
【我念你當年在你父母S後信守承諾將銀子給了我，才答應你在今天挾持你和林問月，逼楚青雲選擇，現在你滿意了，就要踢開我，你休想！】
秦婉玉已經白了臉色。
她膝行著抓住楚青雲的衣擺。
【青雲，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是他胡亂攀咬！】
【報！】
幾個侍衛跑來對藺知行抱拳。
【三殿下，這些箭上都浸了毒，林小姐怕是...】
話還沒說完，楚青雲猛地推開拉著他的人，想直接跳下懸崖。
幾個侍衛眼疾手快將他直接打暈。
沒等眾人反應，女眷那邊亂了起來。
我娘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
【問月！】
楚青雲驚醒，連鞋都顧不上穿就要往外跑。
【公子，你這是幹什麼！】
【我剛剛，做了個夢，夢到問月出事了，我要去找她。】
【我不要罰她了，我要接她回來！】
小廝沉吟了半晌。
【公子，那不是夢。】
【陛下已經派人去找了，崖下就是山林，隻找到了被狼群撕咬過的殘骸。】
楚青雲腳下一軟，癱坐在地。
【不可能，那是夢...】
他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固執地自言自語。
可他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
那是真的。
那支箭，是他親手射出去的。
【問月...】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這麼對我！】
他像個孩子一樣坐在院中哭喊了許久，可沒人能給他答案。
直到日暮西沉，S手在懸崖邊說的話在他腦海中閃過。
【去尚書府，我要去找秦婉玉！】
可剛到門口，管家就攔住了他。
【楚少爺留步，你現在不能見秦婉玉。】
【夫人已經把她關起來，讓她吐出一切真相，明日就要送去京兆尹了。】
楚青雲心髒漏了一拍。
他不想承認，可他知道，管家的意思就是，秦婉玉真的做過那些事。
【尚書府，查出什麼來了。】
管家嘆了口氣，怕他承受不住，先扶著他坐下。
【懸崖上，S手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娘嫁到林家後，秦婉玉經常跟著父母來京城。
秦家算不上什麼名門望族，隻有幾歲的秦婉玉被京城的繁華迷亂了雙眼。
她當時沒有說話，回家後，她把一切不甘與嫉妒，告訴了自己的奶娘。
奶娘問她。
【小姐想要取代林問月，就得先舍去自己現在的親人，你願意嗎？】
【我當然願意，這樣沒本事的爹娘有什麼用。】
八歲的她或許不明白自己的話意味著什麼。
可她從沒後悔過親手送自己的父母上路。
【還有，楚公子您去邊疆的那段時間。】
管家看著楚青雲眼底的陰鸷，猶豫良久，還是說了出來。
【小姐並不是不關心你，隻是她送出的書信都被秦婉玉攔了下來。】
話音未落，府內傳來女人哭喊的聲音。
秦婉玉披頭散發地往出跑，在看到楚青雲的一瞬間仿佛找到了救星。
【青雲，青雲你救救我，姑姑要S了我！】
6
楚青雲腦子裡一團亂麻，根本聽不清秦婉玉在說什麼。
【青雲，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你不能見S不救啊！】
秦婉玉扯著他的手撫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淚如雨下，
【青雲，我從前是做錯了事，可我愛你是真的啊，這是你我的骨肉！】
楚青雲捏緊了拳頭。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自己已經被秦婉玉用這個孩子脅迫多次了。
宮宴上一杯加了藥的酒，才讓他種下惡果。
秦婉玉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後，看似頹喪，實際每一步都打好了算盤。
先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孕吐，等自己名聲臭了，跪在楚青雲門前聲淚俱下。
【我知道我不配懷你的孩子，不如今日我就一頭撞S在楚家門口，也免得被人用唾沫淹S！】
楚青雲他爹娘都是清正之人，離京之前對楚青雲耳提面命讓他負責。
可他們也沒想到，楚青雲的負責，就是順著秦婉玉。日復一日地折磨我。
【時至今日還想用這個孽種來威脅我？】
他一腳踹在秦婉玉肚子上，看著她疼得昏S過去。
有些從前沒想通的事情突然有了頭緒。
一個連自己父母都能S害的女人，真的能容忍自己被算計，懷上妹妹的未婚夫的孩子？
【去查，那晚的藥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婉玉被尚書府的人抓了回去，楚青雲進了我的院子。
院子裡沒有什麼別的裝飾，隻有牆邊的花開得極好。
屋內一切陳設都沒有，連床上的被褥都是最差的料子。
楚青雲有些恍惚。
他們認定我自私卑鄙，將我的一切都給了秦婉玉。
不僅僅是祖母留下來的，甚至連我的院子都不例外。
他撫摸著妝臺上的雕花，想起我們都還小的時候。
我娘帶著秦婉玉去逛街，他就偷偷進尚書府看我。
我那時還不知道胭脂該怎麼挑，隻曉得抹在臉上會顯得好看。
他就傻乎乎得看著我臉上圓圓的兩坨紅色誇我是最好看的新娘子。
【問月...】
夜幕降臨，他還是沒有離開。
小廝催了好幾次，他跟聾了一樣，視線一遍一遍掃過屋子裡每個角落，試圖找到我留下的一絲痕跡。
【青雲。】
楚青雲回頭，瞳孔微縮。
隻一天，眼前的人仿佛老了1二十歲。
一夜白頭。
他驚詫於我娘的憔悴，卻忘了看鏡子。
他自己，此時也狼狽至極。
【這是問月寫給你的，五十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