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嵐，你別太過分！」
「那我隻能說，海底隧道項目隻會是我們與霍氏清算的開始。」賀清嵐目光堅定，擲地有聲。
代表這事，不可能擅自甘休。
霍銘城震驚地看向她。
賀清嵐突然的強硬，讓他有些無措。
他沒想到賀清嵐為了我，竟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發現賀清嵐早就不是以前他可以隨意拿捏的人物了。
「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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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狠狠瞪了方氏母女一眼。
工作人員拿走錄音筆時，妹妹突然轉身想跑，卻被繼哥SS按住。
「不是要我爸替你報仇嗎，急什麼。」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把戲在眾人面前拆穿。
錄音很快播放完畢。
「原來罵霍叔叔髒黃瓜是她自己啊。」明家大小姐驚奇不已。
「還罵自己上趕著要髒黃瓜呢。」
繼哥冷笑，「不罵狠點，誰會信她呢？」
妹妹臉色漲紅，大聲辯解，「不是！不是的！我隻是把賀非晚的心裡話說出來而已！爸爸，你相信我——」
傅三少退開幾步，與她保持距離，「非晚全程沒提霍叔叔一句，你倒是幾次三番罵賀姨。」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看來傅家對這個項目是勢在必得。
今晚霍銘城的臉面，算是被方氏母女丟盡了。
「滾。」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早已經嚇得癱軟的母女二人，哪裡還敢說話，竟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最後，在眾人的見證下，霍銘城憋屈地跟我說了句「對不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場。
可以預見，在海市興風作浪數年的方氏母女，好日子到頭了。
8
剛坐上車，賀清嵐便往我額頭拍了一掌，「滿意了？」
我吐舌笑笑，「反正遲早要和霍銘城鬧翻，我覺得今晚的機會就不錯。」
戲是妹妹開始唱的，但要唱成怎樣一直在我的把握當中。
有了今日這一出，賀氏就可以慢慢和霍家做切割了。
我沒在一開始拿出錄音筆，賀清嵐馬上就知道我的用意。
直到事情鬧大，忍到最後關頭才挺身而出。
我們配合默契。
雖然如此，她還是搖頭嘆息一聲。
「媽媽，賀氏已經發展得很好，您沒必要繼續在霍家受委屈。」我道。
「晚晚，在意才是委屈，不然你以為我真大度麼？」賀清嵐啼笑皆非地看著我。
「可我寧願媽媽身邊有個賞心悅目的，而不是一根髒黃瓜。」
我當然知道，她從未曾想過在霍銘城身上獲得情感價值。
隻要霍銘城是海市首富的一天，對賀氏發展有助益，就沒有鬧翻的必要。
「媽媽，霍叔叔為了方簡簡她們，現在越來越荒唐，他真能領導好霍氏嗎？」
「就算作為合作伙伴，他也是不合格的。」
賀清嵐仔細考慮了一會兒我的話，終是被我說服。
她無奈地說：「我知道了，回去把我們的合作項目梳理一下吧。」
我耶了一聲，緊緊抱住她。
少時，我曾有段時間單方面為她鳴不平。
但後來才知道，她比任何女人都活得通透。
嫁給霍銘城之前，她是賀氏集團的獨女，海城第一名媛，也有個相戀多年的男友。
變故從賀爺爺車禍突然離世開始。
她大伯想把公司佔為己有，她當時剛畢業，怎麼會是商場老油條的大伯的對手。
男友不僅沒在背後支持她，還被她大伯收買，在她車上做了手腳。
若不是命大，她早就S了。
財帛動人心。
她走投無路，找上海城有名的花花公子霍銘城尋求合作。
聯姻是霍銘城主動提出的，她應了。
一開始她是想好好和霍銘城過的，至少以霍銘城的財力，不至於覬覦賀氏。
誰知婚後，霍銘城突然冒出個十幾歲的私生子。
接著是金絲雀不停地挑釁。
她果斷及時止損。
因不想與霍銘城牽連太深，她決定領養一個女兒，從此隻當霍銘城是合作伙伴。
這些年，她全副身心都在賀氏發展上。
沒有被聯姻束縛。
其實，她沒把霍銘城當回事，我也沒必要非勸她打破現在的局面不可。
但想到前世霍銘城的惡心事，這一世妹妹又頂替了我的身份。
誰也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
我必須未雨綢繆，先保護賀清嵐。
9
賀清嵐說到做到，果真把霍氏集團踢出局。
霍銘城向來傲氣，也利落退出了海底隧道工程，沒多糾纏。
合作談崩，媒體都道是方氏母女太作，賀清嵐終於出手整治她們。
方簡簡經過此事，確實低調了許多。
但妹妹那邊，沉寂了幾天就攜新代言高調出鏡。
據說代言背後是由霍氏公關牽線。
「請問，您對賀總的反擊怎麼看？」記者問。
她笑靨如花，朝鏡頭比心，「我和她沒有過節啦，另外多謝爸比的支持，mua！」
賀清嵐參加海底隧道開工儀式時，媒體就緊咬此事不放。
「賀總，您跟霍總鬧翻，現在霍總又公開支持情人女兒，是在表達對您的不滿嗎？」
「沒錯，這件事會影響您和霍總的婚姻嗎？」
「有報道說，霍總此舉是想逼您向他低頭認錯，您會為了兩家未來合作妥協嗎？」
鎂光燈不停閃爍，記者們熱情地跟隨到了車邊。
賀清嵐終於停下腳步，眉宇間劃過一絲不耐和困擾。
她看著鏡頭，沉吟片刻，「很抱歉佔用公眾資源，我與霍銘城正在談離婚，具體細節不便公開，還請大家別妄自猜測，靜候佳音。」
眾記者聽到這個消息，皆是一愣。
沒想到，期待中的電視連續劇，當事人直接S青。
我禮貌擋開記者，讓賀清嵐上車。
「媽，您終於下定決心了。」車子駛出港口，我笑道。
賀清嵐揉著眉心，搖頭，「晚晚，你說得對。霍銘城作為合作伙伴，確實不合格。」
她能容忍霍銘城花天酒地，但絕不能上升到商場生意。
霍銘城這次算是觸到她的逆鱗了。
據說霍銘城聽說賀清嵐主動提離婚，打碎了家裡幾件古董。
他不甘下風，第二天便向外放話不再為賀氏背書，又命財務切斷了與賀氏的資金往來。
他以為賀清嵐在銀行貸不到款，融資失利後會乖乖認輸。
卻不知，我們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在數年的股市收益支持下，賀氏的資金鏈比所有企業都健康。
但這樁離婚案，因為兩家集團合作數年，牽扯頗深，竟拉鋸了五年之久。
雙方最後一個項目完工結算後，霍銘城才黑著臉走進民政局。
當天，久未露面的方簡簡拿著霍銘城的黑卡，掃蕩了奢侈品店，一副小三即將上位的得瑟。
而這一年，也是我上輩子拿影後的電影《深巷》籌備開拍的時候。
這五年的時間裡，有霍氏的鋪路，妹妹已經成為當紅流量小花。
媒體調侃，她是霍銘城和賀清嵐離婚案中最大的獲利者。
傅三少雖然仍是她的護花使者。
但遺憾的是，兩人曖昧多年，她連傅三少女友的名分都未撈到。
一次酒會相遇，她在洗手間攔住我。
「姐姐，隻要我拿到《深巷》女主角，再封影後，傅三少一定會娶我！」
她輕蔑地掃了我一眼，「至於你——呵，你不會真以為賀清嵐會把賀氏給你吧？她隻不過是利用你，等賀氏穩定了就會把你掃地出門。」
「我嫁入豪門，你不過是資本家的奴隸罷了。」
她認為嫁給傅三少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成就和終點。
我獲得影後，就是嫁入豪門的手段。
10
我不與她爭辯這些，隻道：「要獲得陳導的認可，不是那麼容易。」
《深巷》原著裡的女主角，是職場精英，中性氣場，颯爽利落。
在身高上她便很難達到陳導的要求。
妹妹與我雖是雙胞胎，但當年方簡簡急功近利，給她吃了提早發育的藥物。
導致她隻有 155 釐米，足足矮了我 10 釐米。
這些年，因身高原因，她以拍攝古裝戲為主。
這也是她童星出道，卻沒有幾部拿得出手的代表作的原因。
出席紅毯，往往因為身材過於嬌小撐不起禮服被大牌拒之門外。
她撩起卷發，輕笑一聲：「這個就不用姐姐操心了，我又不是那種沒有背景的小演員。」
我眼眸微眯，因為霍銘城嗎？
「霍銘城在你身上砸了太多資源了，資本逐利，你就不怕遭反噬嗎？」
她瞪大眼，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賀非晚，你在說什麼胡話！他是我爸比，不捧我捧誰！」
「霍銘城離婚了。」我提點道。
「那不是更好嗎？沒有賀清嵐從中作梗，他對我隻會更好。」她吹著精致的美甲，不以為意。
我嘆息一聲，「總之，你小心點霍銘城吧。」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她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沒有代價，不勞而獲？
「呵，神經病。你還真愛挑撥離間！」
她冷嗤一聲，扭著腰款款離去。
我收回目光，不再關注。
很早以前，我們的人生，就已泾渭分明。
11
不久，妹妹微博官宣自己拿到了《深巷》女主角。
這一下直接捅了馬蜂窩。
原著粉絲大肆湧入謾罵她是資本咖，嚷著讓她滾，別禍害原著。
就連導演和劇組都被粉絲攻擊沒立場，沒原則，自毀前程。
《深巷》還沒正式開拍，就已經萬人抵制，各方看跌。
陳導面對採訪，戴著墨鏡，冷笑：「女主不是我定的，但我會盡力而為。」
群情激憤的粉絲直接湧到霍氏官微，大罵霍銘城一手遮天，用資本硬捧情人的女兒。
事情鬧得太大，導致霍氏的股價都連跌三天，產品形象受損。
霍銘城始終沒有出面表態。
幾天後，有記者拍到妹妹與傅少爺在酒店約會，隨後被怒氣衝衝趕到的霍銘城打斷好事。
據說，當天夜裡，妹妹被霍銘城帶到公寓，一夜未出。
而霍銘城房間的燈，徹夜未熄，引人遐想。
第二天傅三少打球時被記者圍堵，他淡淡一笑，「別人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這話徹底斷絕了妹妹嫁入豪門的可能。
加班回到地下室取車，一個人影突然竄出來抓住了我。
「賀非晚，為什麼會這樣！」女人低吼，喉嚨格外沙啞。
我看著眼前的妹妹。
嘴角紅腫，渾身青紫，渾身盡是被人蹂躪後的凋零落敗，格外悽慘。
霍銘城果然是個畜生。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呵呵，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吧。」她撕心裂肺地叫道，又蠢又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