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萬年才孕育一顆的火鳳蛋丟了。
鳳凰一族傾巢而出。
尋了整整十年。
尋到我那柔弱的山雞夫君身上。
我瑟縮著擋在他面前：「他是山雞，不是小鳳君，長老莫非看錯了？」
長老一掌將我打飛，抬手間，夫君身上的封印解除。
鳳唳九霄，百鳥朝拜。
他當場山雞變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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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個寒戰。
立馬恭敬地奉上和離書。
小鳳君卻陰沉著臉：「囚禁了本君十年，你以為你能逃掉？」
1
「鳶青人呢？怎麼這麼磨嘰？耽誤了吉時，本君要她好看！」
鳳淵惱怒發火的時候。
我正跪在孔雀公主，被她肆意辱罵責打。
「一個下賤的雜毛鳶鳥，也敢肖想小鳳君，他不打S你是他仁慈，本公主眼裡可揉不得沙子！」
孔雀公主是神鳥族第一美人。
此刻美人盛怒，無人敢勸。
侍女手中的鞭子「滋滋」作響。
這是要當眾給我一個下馬威。
我扯著虛假的笑意，提醒她。
「公主要罰奴婢，以後多的是機會，但是再耽誤下去，誤了吉時，小鳳君怕是要生氣。」
今日是小鳳君和孔雀公主訂婚之喜。
也是雀心兒正式入住梧桐海。
學習鳳後禮儀的日子。
隻等鳳君即位之日，兩人大婚。
她便能成為梧桐海真正的女人。
所以今日對她來說，尤為重要。
「賤婢！敢威脅本公主！」
雀心兒嬌喝一聲。
她輕易地看穿了我的心思。
直接奪過侍女手中的鞭子。
揮手間一道夾雜著雷霆之力的鞭子在我頭頂「滋滋」作響。
發出恐怖的紫光。
這一鞭子下來。
我的腦漿怕是都要濺出一地了。
背後的傷口還在劇烈疼痛。
心在一點點地下沉。
我忍不住盤算。
若我突然暴起，和她同歸於盡的概率是多大？
「夠了！」
一道微慍的聲音響起。
鳳淵隔空抓住雷靈鞭。
雀心兒這才慌忙將鞭子收起。
隨口幾句，捏了我的錯處。
「這婢女，竟敢胡亂帶路，說她幾句，還故意威脅我。」
鳳淵嫌惡地斜睨了我一眼。
轉而溫柔地哄了美人兩句。
「為了區區一個婢女，耽誤你我的吉時，不值得！」
雀心兒嬌俏地撒嬌，然後將手放入他的掌心。
等我再次抬頭。
隻看到他們的背影。
執手相攜。
朝著梧桐海主殿而去。
「區區婢女」四個字。
卻在我腦中久久揮散不去。
2
回過神來。
我又匆匆地跟上他們的隊伍。
梧桐海以鳳凰為尊。
其餘鳥兒也要分出個三六九等。
按理說這樣的場合，我是不配出現的。
但昨日臨睡前。
鳳淵不容置疑地下令：「明日我與孔雀公主訂婚，你隨侍左右！」
所謂「隨侍」，不過是想借機羞辱。
他想讓我親眼看看名滿鳥族的第一美人。
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人。
才配得上做他的妻子。
「是！」
我木然地跪下。
掩起密密麻麻的心痛。
我隻是一隻下等的鳥族。
用他們的話來說。
能來這梧桐海做下人，也是天大的幸事。
可我隻覺得倒了八輩子大霉。
鳳淵是未來的鳳皇，百鳥之王。
當我一隻小鳶鳥的前夫。
也真夠恥辱的。
所以他想羞辱我。
利用他嬌美高貴的未婚妻。
來打擊我這隻小破鳥的自尊心。
正殿之上。
鳳皇和鳳族長老已經等候多時。
兩人執手而入的瞬間，迎來滿堂道賀。
「恭喜小鳳君定親大喜！」
「恭喜孔雀公主定親大喜！」
我和婢女們分散兩邊。
跪下跟著道喜。
鳳淵帶著喜悅的聲音，朗聲宣布：「喜今紅紙墨書，赤繩系定，恭請日月為憑，天地為證......」
腦海陣陣嗡鳴。
我隔著人群，悄悄地抬頭。
看一對璧人，佳偶天成。
鳳淵眉宇間的喜悅，真實而刺眼。
可明明當初和我成親時。
他也是這樣，欣喜而激動。
哪怕沒人見證祝福。
他還是歡喜地對著大海、森林大聲地宣告我們成婚的喜訊。
可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他記得十年的點點滴滴。
唯獨忘了我們的感情。
3
兩人訂婚後，雀心兒就入住了梧桐海。
與鳳淵的棲梧居相鄰的朝露院。
除了學禮儀，她每日大把的時間都要來黏著鳳淵。
說是培養感情。
每每看到我守在門口。
總能找到借口折辱一番。
比如今日。
還未走近，謾罵的話就傳來：「頂著一臉晦氣給誰看呢？沒長眼的土雞，還不滾下去，看著就煩！」
我快速跪下，遲疑著，將腦袋埋得更低了。
在她和鳳淵之間。
我隻能聽一個人的。
可雀心兒是個驕縱公主。
公主是不需要揣摩別人心思的。
她見我不聽話，直接一腳踹向我的心窩。
我悶哼一聲。
又起身跪好。
「被罰的時候要乖乖地跪好！」
這是我剛來梧桐海時，鳳淵教我的。
他是這裡第一個對我展現惡意的人。
我曾經相守十年的夫君。
所以此時我並沒對那扇緊閉的門抱有期待。
它不會自己打開。
就像鳳淵不可能來救我。
雀心兒更像是故意在試探。
一門之隔，她手段越發兇狠。
身邊的紅苕更是左右開弓，對著我的臉，肆意發泄。
直到門「吱呀」一聲打開。
聲音很輕。
卻立即讓盛怒的主僕停手。
「來了怎麼不直接進來？」
鳳淵平靜的語氣，仿佛沒看到受罰的我。
雀心兒噘著嘴告狀。
「鳳君不知，這婢女見我，一臉怨懟晦氣，我說她兩句，她還當耳旁風，我正教訓她呢。」
鳳淵輕笑一聲：「你堂堂公主，何必自降身份，跟一個婢女置氣？」
雀心兒被他看得有些羞澀。
又佯裝不高興，轉過頭，不肯進去。
「鳶青，還不來給公主磕頭認錯，然後滾下去領罰。」
「是！」
我懶得辯解。
老老實實地跪到雀心兒面前，磕了三個頭。
「心兒可還滿意？」
鳳淵寵溺地問她。
雀心兒這才滿意。
歡歡喜喜地隨他進屋。
4
晚上，我照例在他寢殿伺候。
無人之時。
我跪在他榻前，苦苦地求他。
「既然小鳳君已有佳人在側，何不打發了奴婢？」
身上故意沒有處理的傷口，猙獰可怖。
鳳淵眼底一片冰涼。
「做夢！
「你囚禁了本君十年，本君說過，必十倍償還！」
十年的十倍就是一百年。
我嘆了口氣，面色哀戚。
按照雀心兒那個性格，我能不能活過一百年還另說。
於是我第 一百零八次，噙著淚跟他解釋：
「那不是囚禁，我真的是為了救您。」
「撒謊！還在撒謊！」
鳳淵不信。
憎惡地揮手。
又將我打倒在地。
傷口崩裂出血。
沒引得他的憐惜。
反而讓他更生氣了。
恨恨地看向我：「你做這麼多，不就是想騙本君心軟，放你一馬嗎？想都別想！」
咬了咬牙。
我悄地悄用靈力崩開更多傷口。
「不是我想離開，您也看到了，我若繼續留在這裡，公主不會放過我的！
「您若想要我的命，倒不如直接給我個痛快。」
我身上的淺色衣衫迅速染紅。
他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半晌，才將目光移開。
重新恢復冷清。
「本君不會S你的。」
「您不會，可孔雀公主會！
「您又能救奴婢幾次呢？」
這幾日孔雀公主縷縷找茬。
我身上的傷越醫越多，越治越重。
若非有他的藥，隻怕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我想賭。
賭他不舍得讓我S。
也許會趁機放我離開。
可現實再次給了我當頭一擊。
臨睡之前。
他悠悠地吐出一句：
「救不了，那便是你的命！」
冰冷的話。
澆滅我僅存的幻想。
我賭輸了。
5
次日一早醒來。
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
看著整齊的床榻，我自嘲一笑。
又失敗了！
鳳淵給我下了禁制，沒有他的允許。
我永遠無法離開梧桐海。
半年來，不管我多麼聽話懂事，任打任罵。
都沒有換來他一絲心軟。
這次本想置之S地而後生......
「鳶青！醒了就趕緊去前院伺候著，別躲在這裡偷懶！」
「哦。」
我迅速地應了一聲。
既然苦肉計沒用。
那我隻能另尋他法了。
剛到前院，猝不及防。
正撞上雀心兒陪鳳淵用早膳。
她一見我，從鼻孔冷哼一聲。
「誰讓你來的？不知道本公主不喜歡你嗎？還不快滾！」
滾？
我疑惑地看了眼鳳淵。
鳳淵沒說話。
我便站著不動。
雀心兒心頭怒意更盛。
當著鳳淵的面，強忍著朝他撒嬌：
「鳳淵哥哥，你將這婢女打發了好不好？心兒看她就一副不安分的樣子，實在惡心！」
鳳淵好整以暇地放下筷子。
擦了擦嘴唇。
又漫不經心地問她：「心兒這幾日禮儀規矩學得如何？」
雀心兒一愣。
很快又反應過來，老實認錯：「是心兒多逾越了，鳶青是您的人，自然是您說了算。」
鳳淵這才滿意。
拾筷給她夾菜。
「你是未來的鳳後，應當將眼界放得更寬些。」
她乖巧地吃著。
點頭稱是。
一個耐心地教，一個乖巧地學。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此刻兩人之間，似有愛意蔓延。
我像個木樁子一樣立在一邊。
聽著鳳淵用昔日哄我的甜言蜜語。
哄著別的女人。
內心早已麻木。
以至於差點就忘了。
和雀心兒美貌齊名的，還有她那跋扈的性子。
6
鳳淵前腳剛被鳳皇叫走。
她後腳就命人將我綁到她的宮殿。
眸中恨意更盛。
什麼都沒說，就將我丟入雷罰陣中。
雷霆陣陣，劈在我滿是傷痕的身上。
屋內很快散發著濃重的羽毛燒焦味。
我險些沒扛住，被劈出原形。
好在來之前察覺不對。
我悄悄地順走鳳淵殿中的防護法寶。
如今假裝強忍著痛苦向她求饒。
「公主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替小鳳君騙您，求您饒命啊！」
話音剛落，雷霆之聲戛然而止。
她凌厲的眸中多了絲疑惑。
「騙我？
「小鳳君他騙我什麼了？」
我為難地看了眼旁邊的紅苕。
「此事涉及鳳族至高機密......」
許是見我渾身血汙，氣息孱弱。
根本沒有撒謊的資本。
一個眼神，紅苕應聲退下。
她卻沒有著急問我。
美麗的臉龐，露出怨毒的神色。
恨恨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鳳君竟為了你敲打我，你可真該S！」
「嘶——」
伴隨她話音落下。
一支雀羽利落地刺穿我左邊的肩胛骨。
尖銳的痛感，將我虛散的意識拉回。
陡然清醒的恐懼感。
讓我心中拔涼。
我再次用細弱沙啞的聲音求饒。
「公主饒命！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您願做主放我離開，鳶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雀心兒冷哼一聲。
話音落。
又一支羽箭。
正中我的右側手肘。
疼得我渾身一抽。
美人面蛇蠍心，我算是體會到了。
一滴冷汗流入眼睛。
澀得眼睛發疼。
她冷冷道：「賤婢！何時輪到你和我談條件了！」
咬了咬牙，顫抖著爬起來，我朝她伏跪。
「公主明鑑，奴婢是被鳳君下了禁制，若公主願意幫奴婢解開，奴婢定唯公主馬首是瞻！」
雀心兒收起小弓，高高睥睨，不屑道：「這有何難？」
不難？
我暗暗地松了口氣。
「公主不知，小鳳君破殼之日遭奸人所害，在梧桐海外被奴婢救到的時候，已然——別動！」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我將火靈杵抵在她脖間。
受傷被劈的皮膚泛著焦黑。
不過都是些皮外傷。
「放肆！敢挾持本公主，你絕對走不出梧桐海！」
她聲音尖厲，明顯地有些慌亂。
火靈杵陡然收緊。
「我走不出，你也別想活著！」
紅苕聞聲進來時，失聲尖叫。
我一路挾持她，行至空曠無人的海邊。
梧桐海不是海。
而是一個海中小島。
非鳳凰不得入。
尋常鳥類根本無法飛躍遙遠的海面。
我也一樣。
沒有法器符咒。
沒有方式方法。
7
「你去！告訴鳳淵，若想救孔雀公主，立刻解開我身上的禁制！」
紅苕慌張去搬救兵時。
雀心兒突然冷靜下來。
「你以為小鳳君來了，你還能走成嗎？」
「可他不來，我更走不成。」
我不相信雀心兒能解除他的禁制。
她若能，我也不會在梧桐海待到現在。
天天在鳳淵跟前虛與委蛇。
沒多時，鳳淵便帶人慌張趕來。
擔憂的眼神，在我裸露的傷口上停留一瞬。
又停在雀心兒脖間的傷口上。
眼神微沉：「鳶青，本君勸你別做傻事，傷了心兒，你也活不了！」
「呵！與其屈辱等S，能拉上未來的鳳後陪葬，我S得其所！」
我不僅無畏，心中還多了股不S不休的狠勁。
步步後退。
身後就是大海。
大不了，我真拉著雀心兒一起葬身大海，也算給自己出口惡氣！
「等等——
「我解！隻要你放了心兒，我幫你解除禁制！」
我後退的腳步停下，他終於松了口氣。
伸手結印。
一道解除禁制的咒印打入我體內。
還來不及高興。
下一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