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後，老公求我把獨居的婆婆從村子接到家裡。
我可憐婆婆孤苦伶仃，心軟同意。
我以為婆婆也是媽，再不濟總不能害我。
沒想到，婆婆來後竟一心一意要趕我出家門。
我百般退讓，退無可退。
終於，我清醒了。
我對老公說：
「她走，或者你倆都走，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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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拔出鎖上幾乎被擰斷的鑰匙，我掏出手機。
「老公，你在哪裡？家裡鎖壞了，門打不開，你快回來吧。」
「媽不在家，可能帶小布出去玩兒了。」
掛斷電話等了一個小時，江安才趕回家裡。
他掏出鑰匙嘗試開門，剛擰兩下，門從裡面打開。
是婆婆開的門。
江安看著婆婆問道。
「媽你在家呢？剛才蘇媛敲門你怎麼沒開門啊。」
「是嗎？我陪小布睡覺了，可能沒聽見吧。」
婆婆慢悠悠說道，臉上沒有一絲歉意。
小布坐在小毯子上，手上擺弄著玩具，沒有一點剛睡醒的樣子。
我心裡有了猜測，但沒說出來。
我對江寧說道：
「老公，你找人來看看鎖怎麼回事，鑰匙打不開。」
婆婆哄著小布頭也沒抬：
「鎖沒壞，我下午聯系人換了。」
我隨口問了一句：
「沒壞為什麼突然換鎖？」
沒想到婆婆先發火了：
「換就換了哪有為什麼？外人拿著我家鑰匙，我不放心！」
我深呼吸幾次，努力壓下怒氣：
「媽，這個鎖確實可以換。但我們是一家人，換之前也應該告訴我們一聲。」
「沒有外人拿著咱家鑰匙。江寧，你說是吧。」
江寧附和著點點頭。
婆婆看他兒子表了態，哼了一聲才癟著嘴巴說道：
「行了行了，就當我這個老太婆錯了行吧。」
我抿著嘴沒有說話，她這副樣子更讓人生氣。
每一次做錯了事情總會倚老賣老，裝成委屈的模樣。
可我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她故意做的。
說什麼在睡覺沒聽到我敲門，可小布沒有一點剛睡醒的樣子。
明知道我在外面等著，卻故意晾著我，等他兒子回來才開門。
兒子看到我伸出小手要抱抱。
我越過兩人抱著小布回了臥室。
聽著小家伙咯咯的笑聲，我心裡的火氣才漸漸散去。
2.
8 點公司有線上會，吃過晚飯後我到書房開會。
下屬正在匯報，門外婆婆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了她。
「小布布哎，你媽媽可真是個大忙人。」
「從白天忙到晚上，顧不上哄寶寶，顧不上收拾家。」
「飯不做，碗不洗......」
她在門外念念叨叨，好大一會兒才走遠。
看著屏幕裡神色各異的下屬，我憋著氣道歉：
「不好意思各位，菲菲你繼續。」
強忍著開完會，我怒氣衝衝走到婆婆面前：
「媽你什麼意思？我在裡面開會，你在外面陰陽怪氣，存心讓我在下屬面前丟人是嗎？」
婆婆一臉無辜：
「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江寧聽見我聲音從衛生間出來，不耐煩的問道：
「蘇媛，我媽又把你怎麼了？」
他那個樣子更讓我氣不打一處來。
「你去問你媽去。」
我婆婆更無辜了，縮著脖子小聲解釋：
「剛才我抱著小布在家裡散步，蘇媛她出來就罵我。」
「我罵你？剛才有那麼多人聽見你在門外念叨我不哄孩子，不做家務。怕他們聽不見還特意到書房門口去說，你怎麼不去我公司說？」
「沒有，我就是陪小布說話。」
說著，婆婆幾乎留下淚來。
「算了媛媛，媽每天照顧小布那麼辛苦，你少說兩句。」
江寧見她媽委屈，趕忙打起圓場。
我腦袋氣的嗡嗡作響，搶過小布回到臥室。
結婚三年，婆婆在我家住了三年。
剛結婚時我就查出懷孕，江寧順勢提出讓他母親來照顧我，孩子出生之後也能幫著照看孩子。
我原本不同意。
我父母都在本市，離我家也不遠,根本不用他母親大老遠從村子裡過來照顧我。
而且婆婆來了之後要和我們住在一起，我不習慣。
至於幫我照看孩子，我更不需要。
現在的月嫂都經過專業培訓，比她強多了。
但是江寧求了我好久。
江寧父親去世早，婆婆一個人把他拉扯大。
如今他成家了，不忍心他母親一個人在村裡生活。
那時候剛結婚，我也隻見過婆婆兩面，經不住江寧軟磨硬泡松了口。
沒想到，婆婆來了之後，我的噩夢也開始了。
3.
剛來兩三天，她就開始作妖了。
她出去買菜，不是白菜就是青菜，除了土豆就是胡蘿卜。
做的飯裡找不到一絲油花。
我對她說我正在懷孕，需要補充營養。
她說她自己吃了一輩子素菜也沒營養不良。
我看婆婆不足一米五的身高，無言以對。
我受不了要去外面吃飯，她又哭天喊地的說什麼我嫌棄她做的飯，嫌棄她是農村來的，嫌她髒。
我哭著求江寧去和婆婆溝通，她說肉太貴了，蔬菜既便宜又好吃。
可我每月都會給她一萬元用做家裡的日常開銷。
江寧心疼我肚裡的孩子，又和婆婆說了幾次，她才答應每周做兩頓肉菜。
沒過倆個月，她又攔著我不讓我出門。
她告訴我，女人就要在家當家庭主婦，為丈夫洗衣做飯生孩子，不能總在外面拋頭露面。
她要求我把公司交給江寧打理，我同意了。
可江寧完全不是這塊料，接手不過半年，公司就由盈利轉為了虧損。
最後還是把爛攤子推回給我。
江寧在家時，婆婆就會裝出一副對我親熱的樣子，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噓寒問暖。
若是江寧不在，她就恢復本來的樣子，苦著一張臉對我愛搭不理。
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孕晚期我有先兆早產的症狀，疼的在床上無法動彈。
我求她給我倒杯水，讓我吃口飯。
她像S了一樣一聲不吭，一整天都沒來臥室看我一眼。
江寧回來後我找她對峙，她說不知道我在家。
可我嗓子都喊啞了。
我產後奶水少，小布吃不飽總是哭鬧。
她說孩子喝奶粉不好，就抱著小布站在我床邊等著。
小布已經哭到喘過不氣了，她還站在那裡。
我不忍心隻能喂奶，但我已經沒有了。
小布每一次吸吮都讓我感到鑽心的疼痛。
直到她看到我疼的直冒冷汗，才會滿意的抱著小布離開。
......
我快要扛不住了。
她到家後做的每一件事都在逼我離開。
化作一潭S水對我全面施壓。
我像一個溺水的人。
拼命掙扎，卻抓不住那根稻草。
4.
深夜，我看著熟睡的小布，嘴角帶笑。
在這座讓人喘不過氣的牢籠裡，小布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能忍受婆婆這麼久，也是因為她帶小布還算用心，小家伙這倆年健健康康，無病無災。
江寧在旁邊鼾聲連天，我推了推，他沒醒。
婆婆來後，我和江寧的夫妻生活也變了樣。
我把最賺錢的子公司交給他，卻成了他不回家的借口。
他整天早出晚歸，見不上人影。
回到家也會早早睡覺，碰都不碰我一下。
這些我也能忍受。
隻希望他不要總想著想著創業。
結婚三年，他創業兩次，近千萬血本無歸。
還好有我的公司幫他兜底，讓他不至於欠一屁股外債。
不過他欠我的債又能什麼時候還呢？
為了滿足他的孝心，我同意他接婆婆一起生活，忍受著婆婆的百般刁難。
為了滿足他的事業心，他第一次創業賠光之後，依然為他提供資金支持他二次創業。
但他做了什麼？
他隻會默默看著我被婆婆欺負刁難。
但當我與婆婆有了爭執，他又會勸我忍耐退讓。
我退一步，婆婆就變本加厲一步。
可能哪天我退出這個家，婆婆才會滿意吧。
5.
也許是我上次發飆有了效果，婆婆一個多月沒怎麼找我麻煩。
我樂得清闲，回家後就陪著小布。
但我發現，隨著小布漸漸長大，他不喜歡找我了。
見到我時，不再舉著小手要抱抱。
抱著他時，他也會下意識把頭轉向另一邊。
我要親親，他才會有些不情願的扭過頭在我臉上沾一下。
直到有一天，我抱起小布後他哭鬧著推開我。
剛會說話的小嘴裡模糊不清的說著：
「壞...媽媽壞...壞媽媽。」
我愣著的時候目光掃過婆婆，看到她的嘴角還掛著沒有完全消失的笑意。
我徹底炸了。
我一直說服自己，為了小布，為了江寧，我可以忍受和婆婆繼續生活下去。
她的吝嗇、她的刻薄，她的種種小動作我都能忍耐。
但她竟然教唆小布討厭自己的媽媽，挑撥我們母子的關系。
這一次，她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我當即把江寧叫回家，我要和他說清楚。
這個家裡，有我沒她。
很快，江寧拿著一捧玫瑰回來了。
他伸手把花舉到我面前：
「媛媛你看，特意給你買的花。」
我眉頭微皺，並沒有接。
結婚前，江寧是個浪漫的男人。
他會記著我的喜好，費盡心思去準備那些讓我驚喜的小禮物。
不值錢，但我能感受到他的用心。
結婚之後，他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依然會送我禮物，價格高昂卻隻能看到敷衍。
他用我的錢，買了我不喜歡的禮物。
而自從婆婆來我家之後，江寧再也沒為我買過禮物甚至連花都沒再送過。
也許是太久不送我花了，他已經忘了，我最討厭的花就是玫瑰。
婆婆在旁邊抱怨：
「這些花又貴又沒用，你說你買它幹什麼？」
江寧沒有解釋，拿花的手垂了下去。
我平靜的對江寧說道：
「江寧，我受夠了。」
「三年來，你媽對我的所作所為你應該也知道。」
「她做的那些傷害我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但她不該教唆小布討厭我，這是我的底線。」
江寧下意識看向婆婆，婆婆臉色一變急忙狡辯：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教唆小布了？你自己沒本事帶孩子，還怪到我頭上。」
然後她又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我每天辛苦幫你帶孩子，你不念我的好還冤枉我。」
我無視了她的表演，對江寧說：
「小布還那麼小，剛剛學會說話。」
「你能想象嗎？那麼小的孩子說出了壞媽媽這種話。」
「她是我最重要的寶貝，但現在竟然有人要傷害他。」
江寧有些著急的拉著我：
「媛媛，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媽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我知道你對我媽有意見，但也不能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和她生氣吧。」
「哈哈哈。」
我被江寧的話氣笑了。
「莫名其妙的理由？江寧，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我現在告訴你，你現在立刻讓你媽收拾東西離開。今天之後，我不想再看到她。」
婆婆激動的揮舞著手臂，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這個家是我兒子的，你算什麼東西趕我走？我告訴你，沒門！這個家有我在，你就別想好過！」
江寧在一旁滿臉的無奈，他試圖安撫婆婆：
「媽，你冷靜點，我們好好談談。」
我沒看婆婆一眼，越過她對江寧繼續說道：
「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你是知道的。」
「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選擇我和小布，那就請你媽離開。」
「如果你選擇你媽，那我們就離婚。」
話說出口，我心中一痛。
婆婆嘴裡罵罵咧咧，接著我的話說道：
「離就離！我兒子早就想和你離婚了。」
江寧在原地一臉的茫然，似乎還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
6.
睜開眼，我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感受到久違的輕松。
昨晚攤牌後我就抱著小布來我父母家暫住。
那個有婆婆的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再待。
來到公司，前臺小宋看到我眼前一亮，問過早安之後對我說道：
「蘇總，您今天看起來真漂亮。」
秘書菲菲看到我後也忍不住好奇：
「蘇總，您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整個人都在發光！」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上午十點左右，辦公室外一陣嘈雜，隱約聽到有人大聲說著什麼。
菲菲驚慌的跑進辦公室告訴我，我婆婆來了。
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大力推開，婆婆哭嚎的聲音清晰起來。
她衝進辦公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嚷嚷著：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辛辛苦苦幫她帶孩子，她卻要趕我走！」
我冷眼看著她，吩咐菲菲叫保安上來。
婆婆見我沒有回應，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我兒子真是瞎了眼才會娶你！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勾引男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現在不知道勾搭上了誰，還要和我兒子離婚！」
我深吸口氣，壓抑著怒火。
婆婆的惡心再次刷新了我對她的認知，也更堅定了我要趕走她的決心。
她罵了幾句感覺不解氣，竟然想衝到我面前打我。
被及時趕到的保安攔住了。
婆婆順勢癱坐在地上，嘴裡不幹不淨的滿地打滾。
兩名保安有些不知所措，為難的看著我。
我揮了揮手，說道：
「趕出去。」
「還有，如果我再有一次在公司看到她，你們全部走人。」
下午江寧打來電話質問我。
「你讓保安把我媽趕出公司了？」
「蘇媛，你這樣做是不是太絕情了？」
我冷笑一聲，說道：
「我做的絕？你知道你媽上午當著全公司員工的面罵我什麼嗎？」
「她罵我勾引男人。」
「我不趕走她，誰知道她的嘴裡還會說出什麼話。」
江寧沉默了一下，語氣緩和了一點：
「就算這樣，你也不應該......」
我打斷了江寧，說道：
「江寧，我已經受夠了，我不會再忍她一絲一毫。」
「你想清楚了麼？」
安靜了很久，電話那頭才傳出江寧的聲音：
「媛媛，我們真的沒有別的方式和解嗎？」
「沒有。」
「離婚之後，你會分我一半家產嗎？」
「會。」
「那好，離婚。」
離婚兩個字被清脆的說出口，似乎還隱藏著一絲壓抑的喜悅。
我的心仿佛被誰攥了一把，痛到滴血。
「江寧，如你所願。」
7.
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我沒有想到，江寧真的放棄我和小布，選擇了婆婆。
他以為我會舍不得一半家產而反悔嗎？
不會的。
他不知道，昨天是我三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我本已忘了這種安逸舒適的感覺。
當我再感受到它時，我知道我不可能再讓它消失。
我名下資產不少，但是總公司的股份和兩三處房產都是我父親婚前贈與我的。
我與江寧的共同財產隻有五家近兩年新創建的子公司。
與公司法務部主管溝通之後，我安排了張律師與江寧協商離婚的具體事宜。
如我所料，張律師打來電話告訴我江寧拒絕籤字。
當江寧得知他隻能得到三家子公司時完全不能接受。
他還惦記著總公司的股份。
但他從沒有接受過金融方面的學習。
不知道婚前婚後財產的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