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辜地癟癟嘴，聳聳肩膀，衝王德順嘿嘿一笑。
「再不說，我可保不準會發生什麼。」
王德順龇牙咧嘴笑，手摸向了我。
「嘿嘿，老娘們一個，裝什麼貞潔烈女。」
我心如S灰，緊盯著大門。
心裡默數 1，2，3……
就在我S心的時候。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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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於晴帶著幾個壯年男人破開了大門。
於晴氣得直接吩咐幾個將王家人打了一頓。
一時間，房間內鬼哭狼號。
李佳瑟縮在角落，躡手躡腳想偷溜出門，被於晴帶來的人堵在了房門，拎小雞般拎到了我面前。
於晴神色凝重。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李佳也算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她大概想不到那個甜甜叫她阿姨的女孩會歪成這副模樣。
我扶著牆壁從於晴懷中緩緩站起身，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
李佳被我打得一蒙，眼中蓄滿淚水，朝我吼道：
「你養我就要對我負責，我變成這樣都怪你。」
看來她還不是S不悔改。
我又啪啪兩耳巴子甩過去，她捂著發腫的臉頰怨毒地望著我，似乎要將我千刀萬剐。
我不顧於晴的勸阻，一口氣扇到她腫成豬頭。
李佳淚水鼻涕流了一臉，依舊梗著脖子不肯道歉。
即使她道歉，我也不會接受。
我衝王翠花招招手，道：「你知道非法私闖他人民宅，還有強奸罪能進去幾年嗎？十年不止。」
「十年？」王德順嚎叫，扯著他姐，「姐，你想想辦法，我不能進監獄啊，咱們王家就我一個男人，進去了咱家就垮了。」
王翠花直勾勾盯著我，咬牙切齒：「你想幹什麼？」
我冷笑一聲。
這王翠花還算有點腦子。
我指了指李佳，王翠花沉著臉衝她走過去。
一對惡母女扭打在一起，互相不甘示弱。
李佳養尊處優慣了，壓根不是王翠花這種鄉野村婦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打趴在地上，衣服被撕得稀巴爛，頭發散落像個瘋子。
於晴目瞪口呆：「這……這惡人還得惡人磨。」
王翠花在我的指示下壓著李佳和我辦理了收養關系解除。
王家人怕我再追究他們刑事責任，辦理完解除關系後一溜煙地跑了。
李佳陰沉著臉盯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
她自以為的母女情份不過是建立在金錢之上。
尤其還是我的錢。
現在老娘不願意養她了。
我看她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9
於晴見我心情不好，又擔心我自己一人在家有危險。
特地請了長假陪我。
她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忍了忍，沒憋住。
這才問我：「難道就放過他們了？太便宜他們了，早知道打重一點。」
「你猜呢。」我眨了眨眼睛。
於晴心領神會。
那天，隻不過是騙他們，配合我拿到解除收養關系書。
隻要我和李佳一天還是母女，我的生活注定不能平靜。
那對姐弟，像個定時炸彈。
指不定什麼時候炸開花，又來找我鬧。
放過他們，不可能。
王翠花、王德順那一對姐弟以為跑到鄉下避難就能躲過一劫。
卻忘記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的行蹤一直在警察控制範圍內。
據說，姐弟被逮住時，王德順嚇得尿了褲子。
有著豐富辦案經驗的刑警，一眼看出不對勁。
審訊出了意外驚喜。
這對臥龍鳳雛的姐弟，還涉嫌參與了一起十年前的特大拐賣婦女、兒童案。
一並審理，他們大概沒個幾十年出不來了吧。
也算是好事一樁了吧。
10
生活仿佛回歸到了風平浪靜。
最近一次，聽到李佳是學校打來電話。
她退學了，意料之中。
王老師很負責任，在電話裡苦口婆心勸我不要放棄李佳，讓她堅持上學。
我隻說了一句謝謝，李佳已經回到了親生母親身邊，便掛斷了電話。
很快這段插曲被我拋在腦後。
可李佳卻出現了小區樓下咖啡店。
才幾個月不見，我簡直不敢認她。
一身極廉價的孕婦裙，洗得有些發白發皺。
整個人蒼老了十歲不止，眼神黯淡無光。
挺著個大肚子在等我。
11
我很清楚李佳找我的目的。
左右不過是為了錢。
六七個月了，大概。
見我盯著她碩大的肚子，遲遲不發一言。
李佳以為戳痛了我，哭喊著撲進我懷裡。
在即將靠近時，我躲閃了過去。
「別激動，小心胎氣。」
我的語氣過於溫柔，李佳瞬間噙著淚。
向我訴說了她這幾個月以來的經歷。
「他明明說過了，等我懷孕給他生個大胖子，就把家裡那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給踢開。
「我跟他幾個月，他聽說肚子尖的是女兒就跑了。」
她咬緊牙，越說越起勁，似乎要宣泄怒火，肚子也跟著上下起伏。
「昨天房東過來收租，我才知道房子也不是他的，我渾身上下沒錢，實在沒辦法了。」
她頓了頓，哽咽道：
「媽，這城市隻有你才是我親人。」
我問她：「你爸呢？」
她怨憤道：「那個臭小三，不讓我爸給錢，還把我趕出來了。
「媽，還是你好。」
我笑了。
曾經她連連稱贊的吳阿姨，也淪為了臭小三。
一有事，又想起我，接盤者沒錯了。
李佳望著我，眼底泛著淚光。
「媽，你會原諒我的對吧？你以前最疼我了。」
我沒應，又問了一句：「幾個月了？」
她渾身洋溢著母性的光輝，輕撫肚子：「六個半個月了。」
我點點頭。
心下了然。
怪不得她對著手機傻笑，又說著真愛無罪的言論。
感情是那時，就做了小三。
慫恿李文傑追求小三，原來是把自己代入其中了。
李佳小心翼翼抬頭，將我掌心放在她肚子上。
一下，兩下。
掌心傳來強烈的胎動，聽起來是個健康的孩子。
「媽媽，你要做姥姥了，和我一起撫養他吧。」
可憐巴巴，眼中噙淚。
看起來委屈極了。
好讓我心疼她，和她一起養孩子。
老套路了，利用我舐犢，屢試不爽。
可我們早就沒關系了啊。
既然她願意不要臉做小三，甚至還打算生下私生子。
那我能怎麼辦。
當然是鼓勵她做個好媽媽。
12
李佳見我笑了。
欣喜若狂。
「媽，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以後咱們一定能把肚子裡小調皮蛋養得很好，她隨我一定孝順，你說是不是媽？」
我總有一種感覺，這李佳莫不是把我當成傻子。
養一個白眼狼就算了。
我還再養一個？
她到底怎麼想的。
「你一定能成為一個好媽媽的。」
我起身，留下咖啡錢。
「至於我們之間，早就沒有關系了啊。」
李佳慌了，拽住我的胳膊，臉色白了一半。
「你不能不管我，我自己一人根本養不活孩子。
「媽，你不記得了嗎？你當初說了我永遠是你的孩子。」
我冷冷地望著她，一點點掰開她的手指。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李佳想追出來，拖著笨重的身體剛走一兩步。
卻臉色慘白，冒著冷汗，直喊痛。
我唏噓，裝得可真像。
不去當奧斯卡影後都虧了。
果然，見我毫不留情走了。
李佳在大街上不顧形象，破罐破摔，扯著嗓子鬼號，那模樣別提多生龍活虎了。
13
一個高中沒畢業，未婚先孕的剛成年女生。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生活不會多如意。
於晴給我打電話時，我簡直樂笑了。
李佳打著我的旗號，四處向我的朋友借錢，借口千奇百出，甚至造謠我出車禍，被人拆穿後惱羞成怒，撒潑打滾被送去警局多次。
最後一次，又找到於晴。
被於晴罵得狗血淋頭，消失了。
不過與我無關了。
李佳的人生，是她自己選擇的。
無論好與壞，她都要承受。
14
我也好奇她拖著大肚子會去哪裡。
其實壓根沒用多久。
我就在抖音熱門視頻看到她了。
她開了直播。
挺著大肚子，一改頹廢狀態，被愛情滋潤得面容紅潤。
視頻內容也是三句不離那個曾經拋棄她的男人。
大肚便便，頭頂沒幾根毛。
看起來至少有四十多歲了，比李文傑還老。
看她在視頻裡甜蜜的樣子，滿心滿眼都是那個老男人。
我就知道。
李佳豈止是陷進去了。
她是整個人魔障了。
愛情戳瞎了她的雙眼，她在網上到處挑釁其他女生，讓那些漂亮女生離她的大叔遠些。
被不少網友群嘲。
河童男配戀愛腦，簡直絕配。
最新一條視頻，禿頂男王成緊緊摟著李佳，她表情由怒轉嗔。
「誰叫你背著我偷腥。」
「老婆乖，你大著肚子老公心疼你，這才沒忍住，男人嘛。我的小寶貝最乖了，別生氣了，等老公出去賺錢養你們。」
「哼，大叔可不許騙我，黃臉婆哪有我好？你不許和她做些羞羞的事情，隻準和我哦。」
「當然了寶貝，她哪有寶貝騷啊。」
李佳在下面配文：【大叔說了，等我生下兒子，就把黃臉婆趕出家門。（得意）（得意）】
下面網友的一些嘲諷，在她眼裡，變成了祝福。
一些看不下去的網友勸說她離開王成，則被她當成了嫉妒。
最後直播間畫風統一到詭異：祝幸福，鎖S。
我關掉抖音。
一開始我以為至少她審美在線的。
沒想到找了個河童。
不過也可以理解。
像李佳這種被保護得極好，社會閱歷全無的女生最好騙。
一句甜言蜜語，適時地給些甜頭，就能把她哄得團團轉，又怎麼會是老油田的對手。
不過陷入愛情的女人哪管這些。
別人越嘲笑她，她就越要證明真愛無敵，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甚至還會轉頭說，你看，別人都反對，可我還是選擇你，以此證明她愛得熱烈。
15
時間過得飛快。
年底了，於晴叫上我還有幾個老友一起聚會。
電視播放著無人觀看的春節聯歡晚會。
我們談笑風生，歌酒聲色，歡樂一片，好不暢快。
彼此討論著一年間發生的趣事。
突然，手機振動。
是李佳。
哭腔透過屏幕傳來，她哭得上接下氣。
結結巴巴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
最後我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話中，懂了她的意思。
李佳剛生下一個女兒，王成丟下她又跑了。
她現在無處可去，醫院還欠著醫藥費。
找不到男人了，問我能不能去我家待幾天。
於晴有些擔憂地望著我。
我知道，她是擔心。
我一心軟，就再讓白眼狼進家門。
比劃了個不用擔心的手勢，我將電話放下。
隨便應和幾句。
李佳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亂碰。
於晴無聲道：「理她做什麼, 掛斷電話啊。」
我衝她挑眉，示意我心裡有數。
問她：「他還能去哪？公司、家總能找到吧。」
李佳像瘋癲般, 嘟囔：「家裡公司，家裡公司。」
隨即掛斷電話。
16
她最後一次直播，是於晴分享給我的。
面色蒼白, 毫無血色，頭發亂糟糟的，身上還穿著病號服，整個人瘦了幾圈, 全然不似剛生產後樣子。
懷裡的嬰兒啼哭不止。
她卻視若無睹, 嘴裡一直念叨著給孩子找爸爸。
「他怎麼能拋棄我？我這麼愛他。
「既然我得不到, 那我就毀掉他。
「為了他，我甚至可以接受別的男人上我，他憑什麼踢開我？」
李佳昂首挺胸對著鏡頭整理了下頭發，呢喃：「大叔說了最喜歡看我漂漂亮亮的。」
瘋瘋癲癲的模樣讓行人紛紛躲閃。
伴隨著鏡頭畫面倒轉, 嘈雜聲一片。
緊接著，直播被迫中止。
我隻聽到了一聲嘶心累肺的慘叫聲。
後來聽說李佳傷人了, 現場血腥十足。
17
開庭時，我去旁聽了。
李佳情緒激動, 一刀捅傷了王成。
幸好傷勢不重, 但是下輩子他卻喪失了男性能力。
王成和李佳在法庭狗咬狗, 牽扯出不少違法行為。
李佳從學校退學後，便跟王成同居。
王成收入不多, 卻大手大腳，很快入不敷出。
正好李佳懷孕了, 王成便慫恿李佳去賺快錢。
給專門有怪癖的人提供服務。
兩人覺得來錢快，又拍了色情視頻上傳到網上，以收取費用。
為了滿足客戶需求，走上了違法犯罪道路。
李佳聲嘶力竭指控王成拋棄她和孩子。
法院可不會管這些。
眼下她自身難保。
孩子也要被送去孤兒院。
小三不叫小三，叫真愛。
「享剩」嘶吼著：
「媽，我求求你，收養我女兒吧。
「她還小，送去孤兒院被人欺負怎麼辦？」
見我不回應。
她眼底生出怨恨。
「我恨你，要不是你, 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啊啊啊啊，都怪你這個S女人不願意給我錢。」
李佳癲笑, 聲嘶力竭。
「叫你這麼多年媽, 你不會真當真了吧？
「當初是我媽見你家有錢才把我送去你家的，不然你算什麼玩意, 這麼多年我一直用你錢給我媽，哈哈哈哈哈，你蒙在鼓裡像個傻子。
「傻逼，給別人養家的冤大頭。
「還有李文傑早就出軌了, 就你一人不知道, 蠢貨，活該被他拋棄，黃臉婆。」
18
法庭當場宣判。
李佳、王成涉嫌傳播淫穢物品牟利罪、聚眾淫亂罪、危害公共安全等多項罪名。
數罪並罰，被判處十年零三個月有期徒刑。
歇斯底裡的李佳被帶走, 結束了這場審判。
我不禁感嘆。
十九歲的李佳為她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花一般的年齡，要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裡度過。
這場鬧局終於戛然而止。
庭審結束後，我請了朋友們撮一頓。
我們默契地不再提起。
享受著當下美食帶給我們的快樂。
人生不應該隻局限於婚姻家庭。
剩下的時光要好好把握。
享受美好時光。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