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遠方

第4章

字數:3500

發佈時間:2025-05-28 16:35:52

  • 20

而舅母也確實因為我的事情,和她理論過。


 


可能她覺得這次的事情也是因為我吧。


 


我心中有些微妙的刺痛。


 


卻原來,即使到現在,她還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傷到我的心。


 


做父母的,要傷到自己的孩兒,說一句「我沒生你就好了」,就夠了。


 


不過這一點心痛很快就平息了。


 


「您後悔也沒用,我也沒求您生我。」我淡淡道。


 


我娘掩著臉哭:「你這個禍害,你和他們一樣,都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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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過去,在她耳邊道:「娘,您倒也不必這就傷心絕望了。」


 


她茫然地看著我。


 


我小聲道:「沒有您,爹和兄長簡直一無所有。如今他們的前途,倒還拿捏在您的手上。」


 


31.


 


竹桑提著燈,引我離開了我娘的院子。


 


她小聲問我:「小姐,為何還要幫家主和大公子?」


 


我看著眼前這條漆黑的小路,冷笑。


 


「哪裡是幫他們。」


 


我娘現在哪裡還有這個本事。


 


她若是真的支撐著病體去鬧,王家人就隻能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而這正是我期望的。


 


多好啊,他們一家四口,就去該去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吧。


 


竹桑有些擔心:「小姐,您畢竟是王家的女兒,婚事又……」


 


我笑了笑:「放心吧。」


 


這門婚事,本來是我恩師謝夫人為我定的。


 


32.


 


我爹的可怕之處,永遠在於他的冷漠。


 


就算天塌下來了,他也很少跟我娘當面爭吵。


 


其實當年,我爹拋棄原配,騙婚於侯府的事情,是我六歲左右才鬧出來的。


 


原配不遠千裡帶著女兒找到了京城,被他蠱惑,竟自願淪為外室。


 


隻是那女子到底是有幾分血性的,也許她最終看透了我爹的薄幸和虛偽吧,我娘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抑鬱病重,不久就撒手人寰。


 


那次我娘是萬分有理的,我眼看著她跟我爹鬧。


 


可我爹始終冷冷地看著她。


 


說的最多的不過也就一句:「事已至此,你要我如何!」


 


我娘像是拳頭打到了棉花上。


 


她從歇斯底裡開始變得逐漸小聲,到最後開始自說自話。


 


恩師說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詞,叫「洗腦」。


 


我也覺得她的腦袋被我爹洗過了,她甚至自己也給自己用《女誡》洗了一遍。


 


她竟說:「王郎的深情,妾身亦憐惜。」


 


甚至我爹變成了一個需要她安慰的傷心人。


 


這一「安慰」就是快十年。


 


我心想她是不想與S人計較,又或者是希望那深情能移愛到她身上。


 


可惜,那個豆腐西施的出現,讓她的夢醒了。


 


我扭頭看向我娘的院子,心想,她的夢真的醒了嗎?


 


未必呢。


 


33.


 


我娘果然沒讓我失望。


 


她糾纏我爹幾天無果,我爹反正就是那副嘴臉。


 


我娘受不了了,她又讓人抬著她病弱的身子去侯府。


 


但我爹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現在已經不是拿捏住我娘,就能拿捏住侯府的時候了。


 


那天我跟著我娘去的,她連侯府的大門都沒進去。


 


天還下著大雨呢,她也不顧惜自己的身子,打算在侯府門口哭到外祖父和外祖母肯見她為止。


 


大孝女我啊,就在旁邊給她打傘呢。


 


鬧了都沒一刻,我舅母的人就出來了,直接把她拎了,塞了嘴,扔進了馬車裡。


 


然後吩咐人把她運回去。


 


這是等於昭告天下,侯府不要這個女兒了!


 


馬車裡,我娘被雨淋得直發抖。


 


她還不S心,還吩咐左右:「去,去把大公子找來,他是侯府血脈。」


 


34.


 


我兄長和我爹一個德行,向來隻會躲在我娘的庇護之下。


 


他很怕我外祖父和舅父,本來還支支吾吾地不肯去。


 


可我爹一看我娘指望不上了,就對他破口大罵。


 


「這是你自己的官聲,你自己的前途!你連這個膽子都沒有,以後還怎麼辦大事?!」


 


我兄長倒是不蠢,還知道頂撞他:「可是,爹,這是您惹的事啊。」


 


我爹那臉都是綠的。


 


他直接給了我兄長一個耳光:「孽障!你敢評判你爹!」


 


他甚至指著就站在旁邊的我說:「連你妹妹都知道陪著你娘去,全家獨數你沒有出息!」


 


我兄長隻好去了。


 


然後他被人抬了回來。


 


我聽竹桑說,我大哥也沒能進門。


 


這次我親舅舅親自出來了,把他當街冒雨就打了幾大板,並且斥責他不孝。


 


我這兄長細皮嫩肉的,抬回來就昏過去了。


 


35.


 


之前是我娘害怕,現在輪到我爹了。


 


他不但害怕,還害怕極了。


 


無暇看顧兒子的傷勢,終於主動去了我娘那裡。


 


可我娘傷心過度,本就病弱的身子又淋了一場大雨,燒了起來,人也不醒。


 


我爹跪趴在她床前,小聲呼喚。


 


「娘子,娘子……」


 


就這語氣裡的纏綿溫柔,要是平時我娘聽見,能心花怒放。


 


可惜我娘此時睡得很S,怎麼叫都叫不醒。


 


我爹對家人,一向孤傲冷漠,此時我看見他惶惶如鼠。


 


他使勁搓著我娘的手,嘴裡念著:「娘子,你快醒醒啊,不然王家要完了……」


 


當然,我娘最終也沒醒。


 


我爹突然一扭頭,看到了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對我說:「你,跟我過來。」


 


36.


 


我這個爹,把我領到書房,給了我一點不值錢的溫情。


 


「近日家裡事多,可是嚇到你了?」


 


我抬頭一臉天真地看著他:「爹是指娘打算讓姐姐替我出嫁的事情嗎?」


 


他的面容瞬間有些扭曲。


 


然後他道:「你娘竟生了這樣的念頭?真是可惡,我不知道她這樣荒唐的!」


 


我都笑了:「是啊,多荒唐。若是這事兒成了,爹在官場也算走到頭了。畢竟,靖王府豈會打落了牙和血吞。」


 


我爹露出後怕的神情。


 


「是啊……」


 


我看著他這樣子也是暗笑。


 


這些年他被我娘慣得無法無天,也是見識短了,真以為靠我娘,便什麼事情都能解決。


 


現在他回過味來了,大約也是恨S我娘了吧。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眼下,這件事倒不是最要緊的。雲兒,你放心,萬事有爹給你做主。不過,你最好親自去一趟侯府……」


 


他果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想讓我去求求外祖父。


 


畢竟外祖父也是很疼我的。


 


他還對著我諄諄教誨,反復陳述利害關系。


 


大概就是說,我和王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還特意叮囑我,便是哭S在侯府,也要把事情辦成。


 


我點點頭:「好,我去侯府。」


 


37.


 


隔天我爹親自送我去侯府。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慫,送我到巷子口,就讓我下車了。


 


「爹在這兒看著你進侯府。」


 


我道:「好的。」


 


等我要走了,他又叫住我。


 


「雲兒啊。」


 


「嗯?」


 


我爹有些躊躇,又對著我交代:「進去之後,一定要哭求你外祖父息怒。爹的官位、你兄長的官位,都要提及。」


 


聞言我點點頭:「女兒都記住了。」


 


我爹又道:「還有,你兄長明年就十八了,要舉孝廉的事情你也要提一提。」


 


畢竟家族推薦的都是闲散小官,隻有舉了孝廉才能做正職。


 


我還是點頭。


 


他囑咐了這許多,又道:「還有,那個平娘,聽說是被侯府帶走了。你去了,也提一嘴,看看能不能知道在哪兒,回來告訴爹。」


 


……如此看來,我娘是蠢,我爹是貪,他倆還真是絕配。


 


我:「嗯!」


 


我爹可能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我。


 


他聽我答應了,就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去吧,好孩子,王氏一族的榮耀,就寄託在你身上了。」


 


38.


 


我去敲侯府的門。


 


門房見了是我,立刻就放我進去了,並且一路小跑去通報。


 


舅母親自迎了出來:「你來了?」


 


我給她請安,並道:「我爹讓我來求。」


 


舅母那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我又道:「怕回去不好交代,便想住在侯府了。舅母,可以嗎?」


 


舅母這才轉怒為喜,笑道:「好,其實我們都商量好了,你就在侯府出嫁。」


 


我小心翼翼地問:「我能去瞧瞧外祖母嗎?」


 


舅母嘆道:「去瞧吧。隻說,你病好了就是。」


 


看來瞞得跟鐵桶一般。


 


39.


 


我去見了外祖母。


 


前頭聽說是連話都不會說了,讓人感覺隨時會去了。


 


家裡連喜材都備好了。


 


我進了她屋,隻覺得這屋裡藥香繚繞。


 


外祖母躺在床上,頭發竟是全白了。


 


我心頭酸楚,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把臉貼在她手心裡。


 


我的外祖母,是這世上第一個疼我的人。


 


曾經我想過,外祖母是不是更偏愛我娘,所以才那般縱容她?


 


可我後來想明白了,她縱然內心深處再疼我娘,也未因為我娘,而舍得委屈我半分。


 


隻是難兩全罷了。


 


我趴在她病床旁哭,淚水打湿了她的手心。


 


突然覺得她的手指動了動。


 


我吃驚地抬起頭:「外祖母……」


 


外祖母迷糊地睜開眼,道:「雲兒啊,是你啊,你病好了嗎?身上還難受嗎?」


 


我激動得語無倫次:「來人……快來人!外祖母醒了!」


 


40.


 


那日大夫來看過,說外祖母闖過這一關了。


 


她從剛開始的臥床不起,後來漸漸能坐了起來。


 


我每日都在床前侍奉湯藥,隻覺得萬分慶幸,這簡直是我天大的福氣。


 


侯府安寧,外間怎麼吵鬧都吵不進來。


 


其實我知道,我外祖父最討厭我爹,對他總是聲嚴色厲。


 


我曾聽見我爹在家多喝了幾杯就發怒,罵:「總有一天要爬到他們頭上,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可笑,百年侯府豈是那麼容易撼動的,何況我爹本來也沒什麼本事。


 


我不知道我家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直到那一天,我外祖母身子又好了些,我陪著她在花園裡慢慢走步散心。


 


我外祖父帶著我舅父來請罪了。


 


41.


 


外祖父扶著外祖母,讓她安坐。


 


他是行伍出身,生得五大三粗,動作小心翼翼像在舉琉璃。


 


他說:「你坐穩了,千萬莫受驚,莫受氣。」


 


我外祖母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侯爺,您又辦了什麼大事,要說給妾身聽啊!」


 


外祖父忙哄道:「我就是怕你這大病初愈,又被氣得不好了。算了,不說了,等你好些再說……」


 


說著竟想拉著我舅父走。


 


我外祖母氣壞了:「侯爺!」


 


外祖父這才一溜煙地掉了個頭,伸出粗手指指了一下舅父。


 


「你說。」


 


舅父連忙跪下了,剛想開始說。


 


外祖父又萬分驚恐:「你,你小心些說!」


 


舅父:「……」


 


不說舅父了,我都快嚇S了!


 


42.


 


舅父如臨大敵,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他說我爹要領著我娘回鄉下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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