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沒能救活手術臺上的顧傾城，丈夫恨了我一生。
他強迫我打掉了孩子，眼裡滿是憎惡：“就因為她是我初戀，你才故意害S她對不對？”
可後來，醫鬧的病患家屬上門，他卻為我擋住了致命一刀。
我拼命想救回他，他卻主動放棄了求生意志。
“我終於，可以去見傾城了……”
公公把我攔在太平間外，不讓我見丈夫最後一面。
“你個災星，害S了一個還不夠，你還帶走了我兒子！”
他雙眼通紅，聲嘶力竭。
Advertisement
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我說話，就好像，我才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重回當年，我放下手術刀，平靜道。
“把我的心髒移植給顧傾城吧。”
這一次，我主動退出，成全她們的幸福。
……
在我說完把心髒換給顧傾城後，全手術室裡的人都驚呆了。
護士長不敢置信。
“你是不是瘋了！把心髒換給病人，那你怎麼辦？”
我平靜道。
“顧傾城用我的心髒，我換人工心髒。”
他還想再勸。
“人工心髒技術還不成熟，會留下很多後遺症的，就連病人，我們也輕易不敢讓她們換人工心髒。”
我搖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不要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現在就給我們安排手術吧。”
這一次，我會讓顧傾城成功活下來。
上一世，我在手術室整整待了32個小時，滿身疲憊出門時，迎接我的是陳萬城狠厲的一巴掌。
他雙眼通紅，SS盯著我質問。
“為什麼，為什麼你沒能救活傾城？你不是全市最好的醫生嗎？”
看著他滿是失望的眼神，我無言以對，疲憊之下直接昏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卻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
陳萬城把跟我的孩子打掉了。
面對我的質問，他眼裡滿是憎惡：“就因為她是我初戀，你才故意害S她對不對？”
“像你這樣卑劣的人，根本不配有孩子！”
想到那個未出生的孩子，我心中一陣絞痛。
我的子宮壁很薄，在做流產手術時大出血，自此之後終生無法再生育。
我知道，他從前最喜歡小孩子，這也成了他心底永遠的痛。
這一次重生，我會彌補他所有的遺憾。
顧傾城、孩子，還有……
他一直想舍棄的這段婚姻。
綠燈亮起，手術成功，我和顧傾城同時被推出手術室。
門一打開，陳萬城就急切地撲了上來。
他看著還在昏迷中的顧傾城，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傾城你怎麼樣了？你不要S，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好不好？”
“許千雪呢？她是全市最好的醫生，為什麼她救不了你！”
他紅著眼抬頭，目光開始找我。
護士長忍著氣，冷聲道。
“病人沒有S，隻是麻藥效果還沒過去，仍在昏迷中。”
他指著另外一個擔架，語氣裡帶上了幾分憤怒。
“許千雪在這裡。你知不知道，她為了顧傾城……”
對上我乞求的眼神，護士長還是遵守了約定，沒有說出我把心髒換給顧傾城的事。
他頓了頓，恨鐵不成鋼。
“許千雪為了顧傾城，直接在手術室裡累昏過去了，你是她的丈夫，就沒有一絲心疼嗎！”
這時候，陳萬城才注意到了面色蒼白，奄奄一息的我。
他眼中的憤怒消退，浮上一絲愧疚。
陳萬城咬著嘴唇，猶豫半晌，低聲道。
“千雪，謝謝你救了傾城。”
我勉強扯了扯嘴角，讓他上前。
陳萬城有些不解，但還是走到了病床前。
我看著他，語氣乞求。
“萬城，不管怎麼樣，你不要打掉我肚子裡的孩子好不好？”
這是我第二件要為他做的事。
保住他成為一個父親的機會。
陳萬城神色微怔，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
“我和傾城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不會因為她跟你離婚，也不會讓你打掉這個孩子，你不要多想。”
我沒說話，前世他也沒跟我離婚，可最後，我們成了一對怨偶，他恨了我一輩子。
這一次，我不想讓這樣的錯誤延續下去了。
我看著他，正要說出離婚的想法，隔壁病床忽然傳來響動。
顧傾城手指動了動，像是要醒了。
陳萬城猛地直起身，頭也不回，往隔壁跑去。
看著他果斷的背影，我心中一陣苦澀。
無論重生多少次，在他心裡，顧傾城都是那個最重要的人吧。
2
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天，陳萬城抽空過來看了我幾次。
他不耐煩道。
“你怎麼比傾城還虛弱？不知道的，還以為做手術的是你呢。”
說完這話，他臉上又露出一絲後悔，帶著幾分歉意道。
“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這樣也是因為傾城。她剛才還跟我說，等她好些了，要大擺宴席好好謝謝你。”
“我知道你因為她跟我的過去，一直對她心存芥蒂，但現在我們已經結婚了。”
說到結婚二字，他眉心微不可查一皺，頓了頓才接著往下說。
“我跟她之間已經結束了，你以後別多想，我們好好過日子。”
說著，他伸出手輕輕握住我的手。
感受到手背上傳來的溫度，我心中一陣發酸。
如果是上一世，聽到這些話，我一定開心得忘乎所以。
可經歷了那一切後，我早就清楚，他心裡一直還有顧傾城。
如今對我的承諾，不過是出於對婚姻的忠誠罷了。
我抽出手，靜靜看著陳萬城，輕聲道。
“我知道你心裡還有顧傾城，我願意放手成全你們，你放心，爸媽那裡我會去說清楚的。”
可我沒想到，這話一出口，陳萬城的臉色頓時難堪起來。
他盯著我，聲音裡帶上幾分氣急敗壞。
“許千雪，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我都說了，我和顧傾城的事已經過去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背叛了你嗎？許千雪，你心思能不能別這麼齷齪！”
我連忙起身，試圖抓住他衣袖解釋。
可起身時，心口猛地傳來一陣刺痛，我一下子摔回了床上。
看著我蒼白的臉色，陳萬城冷冷道。
“你又在演什麼戲？動手術的又不是你，你在床上躺了這麼久還不夠？”
“傾城說的果然沒錯，你裝病這麼久，就是為了讓我們對你有愧疚之心對吧？”
“許千雪，你是醫生，治病救人本來就是你的職責，你別想拿這個來要挾我們！”
他嘴裡一口一個我們，再次提醒我，我才是那個拆散了她們的惡人。
我下意識想要苦笑，卻隻能扯了扯嘴角，心髒處傳來的痛楚幾乎要讓我昏厥過去。
看著我額頭上的冷汗，陳萬城也察覺出一絲不對，聲音裡帶上一點顫抖。
“許千雪，你別演了，我不會相信的！”
“你到底怎麼了？來人！快來人！護士在嗎！”
護士長帶著人衝進來，連忙開始為我檢查。
陳萬城被推到門外，隻能隔著玻璃窗看病房內的情況。
瞥見他緊張擔憂的神情，我的心情卻沒有絲毫好轉。
或許，他此刻擔憂的是，如果我出了什麼事，顧傾城會欠我更多人情吧。
在醫護人員的努力下，我的身體狀況總算好轉。
護士長深深嘆了口氣，無奈道。
“早跟你說了，換人工心髒會有後遺症，可你偏偏不聽！”
“你看看你現在的身體都成什麼樣了！要不是搶救及時，你這次可就沒命了！”
陳萬城推門時，正好聽到後半句，他忍不住開口。
“什麼沒命了？她不就是做太長時間手術，累著了嗎？這麼久還沒休息好？”
他目光在我和護士長之間來回打量，似乎是在懷疑我們是不是隱瞞了他什麼。
護士長沒好氣道。
“你問她自己去！”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淡淡道。
“這段時間手術強度太大，確實累著了，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見我還在隱瞞，護士長也無話可說了。
陳萬城沒說話，在原地站了會兒，才上前把花瓶裡的水換了。
看著他插上一把帶著露珠的馬蹄蓮，我微微詫異。
“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的花就是馬蹄蓮。”
陳萬城抿唇沒看我，輕聲道：“你之前有提過。”
我這才想起來，剛搬進新房時，公公嶽母說，新房裡要放些新鮮花草增加人氣。
那時候我隨口提了一句。
沒想到，就說了那一次，陳萬城居然記住了。
看著潔白的花朵，我一時心情復雜。
於是，我終於問出了那句憋在心底兩輩子的話。
“如果，顧傾城在我們結婚前回國了，你還會嫁給我嗎？”
聽到這話，陳萬城的手一抖。
他沒有直接回答，皺眉不解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們已經結婚了，再問這些沒有意義。”
我窮追不舍，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我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你能真誠地回答我嗎？”
陳萬城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他轉過臉沒看我。
半晌，我聽到他低聲回答。
“不會。”
懸在頭頂的利劍終於落地，我藏起來的最後一絲奢望也破滅了。
看到我臉上的苦澀，陳萬城語氣裡難得帶上了一絲慌亂，他咬了咬唇。
“你也說了，是如果。事實是，我們已經結婚了。那些假設都不存在，我也不會離開你跟傾城復合！”
他急匆匆起身，為我蓋好毛毯。
“你好好養病吧，等你病好了……”
他頓了頓，神色裡閃過一絲堅決。
“我們搬家吧，搬去隔壁市，以後我不會再和傾城有來往了。”
說出這句話，他的肩一下子沉了下去，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在護士長疑惑的眼神中，我輕聲開口。
“可以幫我打印一份離婚協議嗎？”
既然不愛，那我願意徹底放手。
這是我為陳萬城做的，最後一件事。
3
休養幾天後，我終於能起身了。
起身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陳萬城。
果然，他在顧傾城病房裡。
這段時間，為了照顧顧傾城，他直接申請了陪床，一天24小時照看。
病房裡，顧傾城不知道說了什麼，把他逗得直笑。
我隔著玻璃窗靜靜看著，在我面前，陳萬城很少會笑。
我們在一起，要麼是沉默，要麼是吵架，他很少有這樣開懷的時刻。
或許，我們分開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敲了敲門，驚動了屋內的兩人。
陳萬城看到來人是我，神色一慌，連忙站起身想要解釋什麼。
可他剛開口，就被顧傾城一陣咳嗽壓了下去。
一時間，陳萬城也顧不上我了，一臉擔憂地為顧傾城倒了杯熱水，溫柔地讓她喝下。
對上顧傾城挑釁的目光，我心中一片平靜，沉默地等在一旁。
等陳萬城喂她喝完了水，我才遞上手上的文件。
“這是顧傾城接下來的治療方案，需要籤字。”
顧傾城是先天性心髒病患者，父母嫌她是個累贅，早就跟她沒了聯系。
這些日子，她的手術籤字都是陳萬城代勞。
陳萬城接過文件，看了幾頁就沒了興趣，拿出筆飛快籤完。
看著他在最後一頁落下籤名，我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下。
“萬城，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嗎？我和顧傾城有話要說。”
陳萬城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關上了門。
門一關上，顧傾城臉上的溫柔立刻消失不見，她不屑道。
“怎麼？你是來勸我離開陳萬城的？”
我搖搖頭，平靜道。
“不，離開的人是我。我和陳萬城已經離婚了，希望你以後能照顧好他。”
顧傾城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你居然會願意跟陳萬城離婚？我還以為你那麼愛他，根本不舍得放手。”
我心中一陣苦澀，再愛有什麼用？
我已經看清了，強求的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想到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我叮囑顧傾城。
“我現在身體裡的孩子是萬城的，孩子是無辜的，我希望你們在一起後，留下這個孩子。”
顧傾城愣了下，隨即嗤笑一聲。
“你是不是有病？居然想讓我給別的男人養孩子？”
我皺眉，補充道。
“孩子的撫養費我會出，如果你們不想養孩子，我也可以接過來自己養，不需要你們花錢。”
顧傾城冷冷道。
“他的孩子跟我有什麼關系？你要是非要生下來也行，你把孩子抱走自己養。”
“不過，你還得給我一筆錢，就當是精神損失費！讓我接盤，你得拿出些誠意來！”
聽到這話，我目瞪口呆。
顧傾城在陳萬城面前，一直都是一副痴心不改的模樣，正是因為這樣，我才願意成全她們。
可沒想到，顧傾城居然是這種人！
我忍不住開口。
“你跟他在一起，難道隻是為了錢？”
顧傾城撇了我一眼，嗤笑一聲。
“不然呢？我上哪兒去找一個願意為我治病的冤大頭？”
我怒火衝天，上前拽住了顧傾城的衣領，剛要說話，門鎖忽然一動。
“啪！”
顧傾城一個翻身從床下摔下來，狼狽不堪地坐在地上。
“許千雪，你在幹什麼！”
陳萬城急匆匆跑進來，一把將我推開。
顧傾城捂著臉抽泣。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再跟你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