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我成功第八年，楚驍後悔了。
他向系統申請重啟世界，更換攻略對象。
「江芙瑤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如果不是任務，我怎麼會看上她？」
就連我大出血才生下的兒子都說：
「你慘咯，爸爸不要你了。
「我要去做漂亮阿姨的兒子了！」
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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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
作為幫助完成任務的獎勵，我擁有了楚驍系統百分百的權限。
他的財富地位都能為我所用。
原本，我是打算將其作為結婚八周年的禮物送給他的。
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1
和楚驍結婚八周年紀念日的前夕。
我收到了系統的回訪。
【江小姐好久不見！
【感謝您幫助我完成任務！
【由於主系統迭代升級，要丟棄一些之前的數據，所以我把楚驍系統的所有權限都轉讓給您啦！
【祝您和楚先生生活愉快，拜拜～】
我還沒反應過來，系統就匆匆離開了。
徒留我和腦中多出來的界面面面相覷。
十分鍾後。
我弄懂了系統說的全部權限的含義。
簡單來說，我成了楚驍新的系統。
隻要我想，甚至可以銷毀這個系統，讓楚驍徹底自由。
我有些高興。
因為楚驍不止一次和我說過。
就算任務結束，系統也沒有和他解綁。
而是時不時發布回訪任務，要求他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楚驍覺得不自由極了。
他撫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滿臉不忿。
「芙瑤，你說系統看不起誰呢！
「你可是我千辛萬苦才追到的，我怎麼舍得不對你好？
「好丈夫好父親，這還用系統要求嗎？都是我應該做的啊！」
我忍俊不禁，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如果楚驍不想對我好，那麼就算系統再怎麼要求，他也遲早會露出馬腳。
如果他想對我好，就算沒有系統，他也會是個好丈夫。
所幸，這麼多年來，楚驍從未讓我失望。
就算最近工作忙了起來，也會天天給我和兒子打電話報平安。
所以，在得到系統的全部權限後。
我的第一反應是告訴楚驍這個好消息。
我會解除系統的綁定，讓他徹底自由。
但我沒想到，會看到那樣一段視頻。
2
視頻背景是某個會所的包間。
楚驍和他幾個我面熟的朋友坐在其中，推杯換盞。
我皺了皺眉。
這幾個朋友家裡都有些灰色生意，平時行事風格也是趕盡S絕，說不準哪天就招來潑天大禍。
我不喜歡，也勸楚驍和他們少來往。
那時楚驍撒嬌似的和我保證。
「沒想到我們芙瑤膽子這麼小。
「好好好，我以後都不再和他們聯絡了，省得你和兒子擔心。」
現在怎麼又聯系上了？
我正疑惑間，畫面裡卻出現了一個根本不該出現的人。
我曾經的情敵，沈容婉。
多年沒見，她還和上學時一樣柔弱清純。
穿著侍應生統一的白色襯衫，嫩得能掐出水來。
包間裡的所有人都驚了。
大家都是曾經的同學。
都知道沈容婉轟轟烈烈追求過楚驍，如果沒有我，他們說不定都成了。
於是都不自覺偷瞄楚驍的神色。
楚驍也愣住了。
好半天才啞著嗓子問：
「容婉，你怎麼會在這？」
沈容婉眼眶紅紅的，臉上卻還掛著倔強的笑。
「我沒事的，你們好好玩吧。」
她抹了把眼淚，不經意露出手上大小不一深深淺淺的傷口。
楚驍上前攥住她的手腕，難以置信地問：「這是怎麼了？」
沈容婉再也忍不住，失控地倒在楚驍懷裡哭訴：
「阿驍，這些年我過得好苦啊！」
3
她說自己的丈夫對她並不好，抽煙酗酒家暴，將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她說追債的人逼到家裡，她無奈之下來酒吧打工還債。
她說自己這些年過得很艱難。
我看到楚驍也紅了眼。
最後輕輕推開她，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
「容婉，這卡裡有五十萬，你先拿去應急吧。」
兩人推搡了好一陣，沈容婉才收下這張卡離開。
她走後，包廂陷入沉默。
有人唏噓：
「沒想到當初的校花會落魄成這樣。」
「是啊，要不是楚驍突然愛上江大小姐，估計你們就是一對了。」
……
一片喧囂中，楚驍突然嗤笑。
他看向醉醺醺的其他人：
「你們知道什麼？
「江芙瑤根本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沒有被那個該S的系統綁定，誰會看上她那個嬌縱的大小姐？
「沈容婉這種清純溫柔的女人才是我的菜！」
楚驍自顧自道：
「你們知道這些年我忍她忍得有多辛苦嗎？
「別說我，就連我們的兒子都受不了她的暴脾氣，一直嚷嚷著要換個媽媽。」
那些朋友都愣住了。
楚驍圈內一直是好男人的模板，誰承想今天酒後吐真言來了這麼一遭。
有人猶豫著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楚驍笑了。
「你們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我一直瘋狂工作掙錢嗎？
「我要用錢和那個傻缺系統做個交換。
「帶著我兒子回到以前，給他重新換個媽。
「我看沈容婉就很不錯，溫柔賢惠，一定會是個好妻子好媽媽。」
那些本就喝醉的人更加雲裡霧裡。
「驍哥，你都在說什麼啊？」
他憐憫地看了那些人一眼。
「聽不懂也沒關系，你們這些普通人怎麼會理解系統的存在。
「明天過後，世界重啟，你們也會忘記這一切，玩去吧。」
和這段視頻一起發來的還有一則短信和一張照片。
畫面裡楚驍和沈容婉同床共枕，姿態親昵。
【江芙瑤，你看，就算你有錢有勢又如何？楚驍依舊不愛你。】
我愣愣地看著手機裡的視頻，整個人如墜冰窟。
可還沒等我來得及反應。
就見我用大出血為代價，拼S才生下來的兒子站在門口冷冷地望著我。
「媽媽，你都知道了啊？」
4
楚湛言，我十月懷胎、用發胖、內分泌失調、滿肚子妊娠紋換來的骨肉。
在這個時候表現出完全不符合八歲孩子的機敏。
他反手把我鎖在房間裡，冷靜地撥通了楚驍的電話。
「爸爸，媽媽都知道了，你快點回來吧。」
隔著一層薄薄的門板，我難以置信地問楚湛言：「為什麼要這麼做？」
回答我的是他冷冰冰的聲音。
「媽媽，你別裝了。
「爸爸都和我說了，他根本就不喜歡你。
「是那個強盜系統強迫他攻略你，所以他才追求你的。
「我原本應該有一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媽媽。
「不像你，又暴躁又嬌氣，動不動就衝我發脾氣，一天到晚都要管著我！
「整天在家裡不出去上班，全靠爸爸養著。
「我和爸爸早就受夠你了！
「現在爸爸攢夠了重啟世界的積分，我們都不要你了！
「你就在這個世界孤獨終老吧！」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還是說，這是系統轉讓權限的後遺症？
不然為什麼，楚驍和楚湛言會突然變成這樣？
但我很快發現，不是的。
一切都是真實的。
楚驍回來後，整個人處在一種極其亢奮的狀態。
他鎖了大門，也不怕我逃跑。
就這麼大大咧咧地當著我的面，從B險櫃裡拿出了這些年我們兩人所有的積蓄。
我眼睜睜看著銀行卡裡的錢一點點地消失，又被兌換成積分，在我腦中的系統叮當作響。
終於，最後一張卡的餘額也被兌換完畢。
楚驍眼裡閃爍著奇異的光，聲音也激動得快要變調。
「江芙瑤，你不知道我等這天等了有多久？
「我終於可以擺脫你，擺脫這個強盜系統，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我靜靜看著這一切，隻在最後問了一句。
「所以楚驍，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對嗎？」
他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目光看著我。
「當然，要不是我被系統綁來這個世界，不完成攻略任務就會S，誰會追求你啊？」
楚驍這話說得十分篤定。
好像我真是個助紂為虐幫著系統強迫他的施暴者。
可不是這樣的。
我腦內的系統能看見他完整的攻略日志。
系統給過他選擇的。
5
【宿主，請自主選擇您的攻略對象。】
「誰都可以嗎？」
十八歲的楚驍這麼問。
【當然，我們是新時代人道主義攻略系統，宿主擁有百分百的自主權利。
【不過因為宿主本身就已經車禍瀕S，所以如果攻略失敗，還是會S亡哦。】
楚驍點點頭。
然後在心裡默默評估起了他能接觸到的所有女性。
「沈容婉清純溫柔，不僅是我的理想型，還一直在追求我的前身，實在是個很好的選擇。」
「不過……」楚驍頓了頓，「她家裡很窮，還有個弟弟，還是算了吧。
「這個也不行，又窮又醜的，瘋子才會和她在一起。
「這個好！江芙瑤，江城首富的女兒，有錢有顏，還是我們社團的副社長，很好接近。」
……
我還記得楚驍在夏夜晚風中微紅的臉，記得他卑微到乞求般求我給他一點愛時的哽咽。
原來，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楚驍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偽君子！
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而楚湛言完美地繼承了他的劣質基因。
我看著面前的一大一小，良久，難以抑制地笑出聲。
楚驍轉頭皺了皺眉，楚湛言也是一臉不耐煩。
「媽媽，你不要裝瘋賣傻了。
「我們不會留下來的。
「你怎麼這麼自私，要阻止我和爸爸去過更好的生活呢？」
我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淚，輕輕搖頭。
「你們不懂。」
就在剛剛，我的耳邊響起系統機械的提示音。
【叮咚——
【檢測到您的宿主楚驍申請用全部的財富、地位、權力兌換重啟時間的機會。
【一旦楚驍選擇重啟，他這些年積累的一切都會化為權限所有者——也就是您——的財產。
【應楚驍要求，楚湛言會被封存數據，成為他和攻略對象新的孩子。
【是否同意？】
6
楚驍和楚湛言不知道。
重啟世界後，我會帶著他們現在所有的財富回到最初。
並且，還會作為系統管理者接管楚驍的攻略任務。
我看著面前的一大一小，嘴角緩緩勾起唇角。
如你們所願，那就全都重新來過吧！
不要我的，我還管他們的S活幹嗎？
我對系統說：「重啟世界吧。」
眼前白光乍現。
最後的畫面中，楚湛言握著楚驍的手。
對我無聲道：
「再見媽媽，我要和爸爸去過好日子了！」
我笑了笑。
我倒要看看，你們一無所有還能過上什麼好日子！
再睜開眼，我還沒反應過來。
手裡就被人塞了一捧熾熱明媚的向日葵。
「芙瑤，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周遭全是人群熱鬧起哄的聲音。
「答應他！答應他！」
「天啊，楚校草也太浪漫了吧！」
我有些恍惚地抬眸，對上一雙不甘的眼睛。
沈容婉站在人群中，正滿臉怨毒地看著我。
我想起來了。
系統把我帶回了楚驍擺滿一操場鮮花，朝我告白的那天。
就是那天，他單膝下跪，近乎卑微地拽著我的裙擺。
紅著眼對我說。
「江芙瑤，給我一點愛吧。
「一點點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