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兒聽他這麼說,霎時便愣在了原地。
此事之後,齊夜也不跟自己母親堅持要扶姜柔兒為正室了。
不隻是因為姜柔兒登不上大雅之堂,還因為侯府設了壽宴之後,已經沒有什麼銀錢了。
闔府上下百十口人,之前已經發賣半數了,若是再將下人發賣,怕是會被同僚笑話。
23
齊夜的母親尋覓了半個月,最後在一堆名冊裡選中了一位富商的女兒。
對方家產頗豐定能解決侯府的燃眉之急。
這位姑娘雖然年輕,但性子卻不是很好,不過眼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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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夜的新娶夫人剛到府上就給了姜柔兒一個下馬威,中午太陽正熱的時候,讓她跪在後院的青石板上請安。
這次姜柔兒裝可憐的法子可就沒用了,因為侯府現在需要新夫人家裡的幫襯,新夫人剛過門就把人得罪了,誰幫侯府填補虧空?
而齊夜為了把新夫人牢牢綁在侯府,日日留宿新夫人的院子。
可一段時間過去了,新夫人的肚子也沒動靜。
齊夜為了讓自己安心便讓人請了郎中過來,給自己的新夫人把脈。
可郎中給他的新夫人把了脈之後,並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
也不知道齊夜是怎麼想的,讓郎中給他把了個脈。
結果郎中一句話,直接讓他呆愣在原地。
「侯爺,您……您身子有些不足之症,怕是很難,很難有子嗣,有了子嗣那便是天賜的緣分。」
齊夜聽了郎中的話,直接帶著他去了姜柔兒的院子。
若是他隻有姜柔兒肚子裡這一個孩子,那定要好好看顧。
姜柔兒見齊夜過來,高興得什麼都忘了,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齊夜了,自從新夫人進府,齊夜就再也沒到她這來留宿過。
「你昨日不是說身子不舒服?我讓人將郎中請過來給你把個脈,若是沒有事情自然是好的。」
他現在隻有姜柔兒肚子裡這一個孩子,自然是緊張得很。
姜柔兒看了郎中一眼,隨即開始拒絕齊夜的好意。
「侯爺,妾身已經好多了,無須勞煩先生診脈了。」
「那怎麼能行?別拿孩子的事情開玩笑,還是讓郎中診過脈後我才能放心。」
見齊夜堅持,她隻好將手伸出來,讓郎中診脈。
過了片刻,郎中便將手從姜柔兒的腕上移開了。
24
「姜姨娘甚至無礙,且腹中的胎兒也很穩妥,看脈象是個男胎。」
齊夜松了口氣,聽到郎中說姜柔兒肚子裡是個男孩的時候,他臉上的激動根本掩藏不住。
「若柔兒肚子是個男胎且平安降生,本侯定有重謝!」
齊夜將郎中送到院門口,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柔兒還有五個月就要臨盆了,到時候請先生過來看顧,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五個月?侯爺怕是記錯了月份吧,姨娘還有不足四個月就要臨盆了。」
齊夜仿佛一腳踏進天堂,一腳邁進地獄。
「你說得可準?」
「老夫行醫數十年,若是連月份都看不準,那醫館的牌子可以摘了,對了,之前郡主還去老夫的醫館買過打胎用的紅花,當時郡主是三個月的身孕,正好比姨娘少了整整一月……」
齊夜聽了郎中的話如遭雷擊,站在那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當晚他便派人出去查了下之前的事情,結果卻查出來,姜柔兒之前被他養在城外宅子的時候,竟然趁著他沒去宅子的這段時間將情郎帶了回去。
如今他肚子裡懷的根本不是他的孩子,是個野種!
而自己頭上也被姜柔兒和奸夫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
知道實情的當晚,齊夜便讓人把姜柔兒的孩子給處置掉了,至於姜柔兒,她的下場也可想而知,不會比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好到哪兒去的。
孩子沒了之後,齊夜連休養的時間都不曾留給她,便直接將人賣去了青樓。
齊夜的新夫人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姜柔兒衣裙染血被堵著嘴巴綁進馬車的畫面她是看到了的。
她被這一幕嚇得直接病了過去,在院裡養了半個月身子才好了些。
在知道實情的原委之後,齊夜還裝上深情,去國公府守了好幾日。
可此時我已經搬到百裡之外的寺廟清修了,打算等生完孩子再回來,我父兄也已經回了邊關戍守。
雖然我人不在京城,但京中的事情我全都知道。
父兄在臨走之前,將身邊的副將留在了我身邊,若是出了什麼事,也好有人及時傳信。
「小姐,我竟沒想到那姜柔兒膽子那麼大,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還有他,竟然還敢觍著臉去國公府找小姐......」
秋蘭端著剛熬好的燕窩放到我手邊。「過好自己的日子,旁人如何與咱們不發生關系。」
如今我要做的是將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好好養大,其餘的便是看顧好國公府。
25
次年五月份,我生下了一個女嬰,休養了一個月之後,我便帶著孩子和秋蘭在李副將護送下去了邊關營地。
小姑娘長得白白嫩嫩,眼睛也是水靈靈的,讓人喜歡得不行。
父兄在見到孩子後更舍不得放開,因為誰先抱孩子的問題差點搶起來。
「父親,孩子現在還沒取名字,我想請您為孩子賜名。」
看著躺在懷裡的外孫女,他沉吟片刻。
「就叫穗歲吧,麥穗兩歧,歲歲平安。」
邊關都是男子,我和秋蘭在這邊到底也不方便,再加上父兄怕穗歲會受不了邊關的天氣,便催促我們立即回京。
在邊關待了兩日後,我們便準備乘著馬車回京了。
就在啟程之前,將士抱著一個男嬰進了營帳,瞧這樣子比穗歲也大不了多少。
「秦將軍,這是崔校尉的遺孤,這孩子原本是養在鄉下的,但崔校尉的妻子難產去世,崔校尉的母親年紀也大了,無法將孩子養大,於是便託人把孩子送到了邊關的營帳。」
父兄看著將士懷裡抱著的孩子,臉上有些為難。
邊關條件艱苦,想把才幾個月大的孩子養活根本不容易,更何況他們一群糙漢子,上哪兒去給孩子尋吃食?
我自是看出了他們的為難,於是便主動提出將孩子帶走。
「父親,大哥二哥,這孩子便讓我一同帶回京中吧,留在家裡當個養子也是好的。」
父兄三人對視一眼,讓我把這個孩子帶回京的辦法是最好的了。
秋蘭將孩子從將士手裡接過來,李副將駕著馬車護送我和秋蘭還有兩個孩子一同回了京城。
可我沒想到的是,馬車剛停在國公府門口,齊夜就不知道從哪兒衝過來了。
看見我和秋蘭一人抱著一個孩子,他笑得癲狂,甚至還想伸手過來搶孩子。
好在李副將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將劍尖對準齊夜,讓他不能靠近半步。
「煙兒,這兩個孩子都是我的是不是?你告訴我,他們都是我的孩子是不是?」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想多了,孩子的父親已經S了,墳頭草都已經長出來了。」
秋蘭懷裡抱著那孩子的父親是南安的英雄,至於齊夜……
他或者跟S了也沒什麼區別。
可聽我這麼說完,他更堅信了自己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煙兒,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來,孩子還小,不能沒有父親......」
他一遍遍地喊著我的名字,但我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這種惡心的男人,他也配當爹?
26
齊夜最開始守在國公府外面,想要重新將我娶回侯府,後來見我連面都不露,便開始改口,想要其中一個孩子回侯府,說是公平得很。
甚至為了要孩子,他還跑去了宮裡,請皇上出面讓我分一個孩子給他,能讓孩子繼承他的爵位。
為了這件事,皇上特意讓皇後將我請進宮,來探我的口風。
聽皇後娘娘說,齊夜要把以後的爵位留給孩子,我才知道,他原來是將崔校尉的遺孤認成了他的兒子。
想來還真是好笑……
我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跟皇後說了一遍,皇後又將事情跟皇上轉述了過去。
等齊夜再找到皇上提及此事的時候,聖上龍顏大怒,直接將他從宮中趕走了。
此事過後,我為崔校尉的遺孤起了個名字叫崔祈安,他父親為了南安犧牲了,他便平平安安的吧。
原本是想讓這孩子跟著我姓秦的,但一想到這世上應該有人要記住崔校尉,於是便用了他應該用的姓氏。
雖然齊夜被聖上訓斥了一番,可他仍舊不S心,甚至為了將祈安要回侯府,連他母親派過來賣慘了。
可祈安原本就不是他的孩子,讓我如何能把祈安送去侯府?
不久父兄的信就從邊關傳回來了,前面一部分是家書,問了我和穗歲在京中這段日子可還好。
後面寫的是又有兩個孩子從邊關送回了京中,皆是無父無母的孩子。
好在國公府家大業大,多養幾個孩子也是能養得起的。
甚至為了照看這些孩子,府中新找了好些個奶娘。
在奶娘知道其中幾個孩子是邊關將士的遺孤後,紛紛說秦國公一家心善。
從這往後,府上的孩子便漸漸多了起來。
27
等到了年底,穗歲滿六個月的那天,父兄從邊關趕了回來,還有五日就是新年,匆匆回來是為了一家子過個團圓年。
而且家中還有一樁喜事,大哥要娶親了,皇上也將大哥調回了京中。
原本大哥的婚事是定在我前面的,但成婚前不久,大嫂的祖母便去世了,好不容易等夠了三年,又趕上了太後薨逝。
這麼一等就是六年。
大哥和大嫂的婚期就在年後半個月,一連等了這麼久,兩家都怕再生什麼事端。
好在這次婚事辦得很順利。
嫂子過來之後,我將管家的鑰匙還有家裡的鋪子還有地契,全都讓人送到了大嫂院裡。
本想著大嫂嫁過來之後,就帶著幾個孩子住到郡主府去,但大嫂和大哥攔著。
甚至怕我偷偷搬走,兩人輪番到我院子來看著,就連國公府大門的看門小廝都換了大哥身邊的人。
甚至怕我就在家裡太闲,大嫂隻接了管家鑰匙,其餘的鋪子還有田產又給我送了回來。
不過隨著府上收養的戰士遺孤越來越多,一直住在國公府屬實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