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白愛畢竟是我妹妹，再說現在這都什麼年代了，和一個素未蒙面粉人結婚，怎麼沒人問我願意不願意呢？」
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告訴林凌，不要總覺得自己委屈，誰都不欠你的，老娘也不想跟你結婚。
顧夢雲立刻配合著問：「現在這不是見到了嗎。」
我瞥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林凌，笑了：「是啊，見到了，不稱心得很。」
林凌的臉色更黑了，顧夢雲卻得意一笑，像是出了一口惡氣。
想著也是，林凌鬧得這麼大，少不得許多人哄他，顧家周旋在其中，肯定是吃了幾次閉門羹，說不定林莉還讓顧夢雲多和林凌好好交流交流。
以林凌那個臭脾氣，顧夢雲肯定也吃了不少虧，現在我一點也看不上林凌，心裡肯定痛快極了。
要不是現在車在高速公路上，我覺著這林凌能直接下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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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才懶得搭理他心裡想的什麼。
9
到了家，林凌磨磨蹭蹭地也跟了進來。
我呵呵一笑，為了跟我解除婚約，他也夠能忍了，白愛確實是個了不起的。
這一路上我聽顧夢雲絮絮叨叨，大致明白了發生什麼。
白愛在我走後不久，就來林莉面前晃悠，不久就勾起林莉的相思之情，把白愛接回家住幾天。
這幾天裡白愛自然而然地見了剛回國的林凌，然後勾搭在手。
也就是在那幾天，林凌忽然對婚約有了強烈的抵抗態度，顧三川查了之後發現他和白愛已經在一起了，林莉一氣之下臥病在床，想著讓我回來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我嘖嘖兩聲，這林莉能在一個坑裡跌倒四次，著實是我沒想到的。
還想讓我挽回……去他二大爺的吧，看把他給慣的。
一進門，就看到林莉和顧三川坐在沙發上，和林凌的父母談笑風生。
「爸爸，媽媽。林叔叔，林阿姨。」我笑得很乖巧。
林莉十分高興，趕緊讓下人擺飯宴，餐桌上其樂融融，誰都沒有提婚約的事。
林凌一言不發，忽然手機手到了消息，他低頭看了一眼，黑著臉，站了起來要離開。
「慢著，」我漫不經心地開口，「這是給我接風洗塵的飯宴，你要不告而別？」
林凌憤怒了：「你還有臉說！你竟然找人打愛愛！」說完他恨恨地看了我一眼，準備衝出去。
哦吼，出現了，簡簡單單的陷害?傻子看不出來術。
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站住！」
林凌一愣，真的站住了，轉過身來，怒視我：「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林叔叔臉上掛不住，想訓斥他，我溫柔地笑著：「林叔叔，我來解決吧。」
林叔叔猶豫片刻，終究沒開口。
「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我故作驚訝，「林凌，我為什麼要去打白愛？」
他張了張嘴，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我呵呵一笑：「難道是因為我討厭她搶了我的未婚夫？別逗了，我壓根不喜歡你，她把你收了，我可是受益人。」
孩子自作多情老不好，多半是缺罵。
顧夢雲偷偷地笑，被顧三川敲了一筷子。
林凌一向冷淡的臉上有點不自在：「我可沒那麼說。」
「那我為什麼找人打她？」我一步步走過去。
林凌皺著眉頭想了想，半晌沒說話。
我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微微一笑：「小兄弟，用你不太靈光的腦子想想……」
他白皙的脖頸有泛紅，後退一步和我拉開距離。
「你有林叔叔一半的風採嗎？有我爸爸的一半風採嗎？我為了你去犯法，但凡腦子發育完整，都會想通其中的端倪。哦對了，你還小呢。喲，還帶著情侶手鏈呢？」我戲謔地勾了勾林凌手腕上的情侶手鏈。
顧夢雲沒忍住笑出了聲，林叔叔稍稍用手捂住臉，可能也覺得有點丟人。
林凌飛快地把情侶手鏈藏到身後。
我接著說：「小兄弟，咱們打個賭吧，你問她要不要報警。她要說心疼姐姐不肯報警呢，算我贏，你去找她陷害我的證據，給我道歉。要是她說行，那我就輸了。」
林凌想了想，問：「你輸了，那什麼懲罰？」
呵呵，還沒贏就想懲罰了。
我笑了笑，回到餐桌上，若無其事地說：「那我就去坐牢唄。」
顧三川眉頭狠狠一皺，林叔叔也震驚了。
林凌想了想，點點頭：「好。」隻是此刻他的語氣有點猶疑，我知道他開始懷疑白愛是在利用他了。
我隨意地擺擺手：「好了，你走吧。」
林凌：「？」
我見他愣在原地，好笑地說：「你不是要去看白愛？我允許了，去啊。」
接著，我乖巧地向林叔叔：「叔叔，我去國外遇見好幾件好玩的事情呢。」
林叔叔回過神來，笑得很慈祥：「你說。」
又沒人理林凌了，我以為他直接就走了，誰知道他反而默不作聲地坐了回來。
顧夢雲故作驚訝，大聲問：「你不走了？」
林凌梗著脖子，臉都憋紅了：「她讓我走我就走，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我不走了！」
林叔叔和林阿姨對視一眼，想笑，還好及時憋住了，偷偷笑起來。
哼，小樣兒，跟姐鬥。
這頓飯吃的還算融洽。
10
當年我是作為留學生出國的，現在回來之後接著上大學。
很不巧的是，我和林凌一個大學。
因為我剛來，班長加了我微信，提出要帶我去教室，他是個溫和的男孩子：「顧同學，我帶你去公修課的教室。」
我：「其實我有手機導航。」
班長沒有說話。
我到了班裡，挑好位置坐下，沒想到不久之後林凌踏入教室，周圍一片驚呼，還有拍照的。
「這樣的人渣都有人愛。」李恬籽忿忿地說。
我摩挲著嶄新的書，沒有說話，李恬籽忽然就意識到我也是……鬼渣，便沉默了。
林凌撓了下頭，裝作不經意，環顧四周，眼神似乎瞟到了我，我當做沒看到，低頭看書。
幾秒之後，他一屁股坐到我身後。
呵，就這點本事，怎麼不直接坐到我身邊呢？沒勁。
我等了一大早，可不是等他跟我做前後桌的，所以我收起書，作勢要走，身後的林凌忽然開口：「顧恬籽！」
我頓了頓，回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林同學，有事嗎？」
周圍傳來一片竊竊私語。「哇靠，他倆好像就是有婚約的那倆人。」「哇，好浪漫。」「得了吧，什麼年代了還婚約。」「嘖，你懂什麼，現在大戶人家都這樣。」……
我微微一笑，書放下去，把手撐在他的兩邊，似笑非笑：「你是來找我道歉的吧？」
林凌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輕咳一聲：「嗯……我，我替白愛給你道個歉，她隻是太在乎我了。」
「所以才用這種拙劣的手段陷害我？」我收起手，「她在你面前一定很可憐，可憐的人做錯了事，就不該被責怪，這是你的世界觀吧？」
我輕笑一聲：「真可悲。」
我轉身離開了，在拐角處迎面撞上一個女生，那個女生被我撞到之後，手裡的書散了一地。
看了她一眼，有點眼熟，這是……白愛？她不是沒在這個學校嗎？
許久不見，她確實變了不少，更漂亮了，也……更會演戲了。
她坐在地上，抿著嘴唇，楚楚可憐：「對不起，我撞到了你。」
林凌追了上來，一眼就看到地上的白愛，白愛連忙說：「不是她，是我不小心撞到了籽籽。」
說著，她偷偷看我，又好像很恐懼，趕緊低下了頭。
林凌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俯下身子給她撿書，安慰說：「拐角處都容易撞到人，別自責。」
白愛愣了一下，眼中有些許不甘心。
大概在她的算計裡，這些本來都該被認為是我撞到了她，然後我跋扈地不肯道歉，映襯出來她的大度，進一步加深我和林凌的隔閡。
可惜，這些在林凌這裡已經行不通了。
我露出一抹笑容：「是啊，我不怪你。林凌，你的情侶手鏈怎麼不見了？」
白愛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林凌。
林凌有些煩躁，對上我意味深長、看戲的臉，驀地神色就復雜起來。
他的表情很豐富，這個年紀的小男生思維都很活躍，我並不想猜他在想什麼。
林凌忽然對白愛說：「我們分手吧，我隻把你當妹妹，這段時間，是我看錯了我們的感情。」
我：「！！」這麼幹脆？
不愧是開高級接待室的男人啊。
白愛淚眼朦朧：「為什麼……你們都要拋棄我？顧爸爸是這樣，弟弟是這樣，林媽媽也是這樣……」
我覺得很有意思，索性靠在門上看她表演。
其實不是我想看，是我覺得李恬籽想看，我可是一個很敬業的打工人哦～
林凌手足無措，安慰說：「沒有，我們還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哇哦，和前任做哥哥妹妹那樣的好朋友，聽起來蠻刺激。」我在旁邊煽風點火。
白愛哭得更傷心了，我看了看表，快上課了，我還是快溜吧，我實在不喜歡人類的這種課堂。
想了想，我給班長發了個消息：「班長，我逃課了，你幫我答個到可以嗎？」
班長許久才回了一個「好。」
其實班長是林凌，我都知道，隻是他願意裝，那就由著他唄。
這時候的林凌，好像還沒那麼壞，那個高級接待室，按說是他大二開始不停地把周圍的女生拉進去。
現在都大三了，但是照著這個性格來看，還算有點良心。
難道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11
周日的時候，顧三川說要辦一個家庭聚會。
我接了顧夢雲回家，看到林凌也在，不禁有些驚訝。
顧夢雲頗為揚眉吐氣地問：「喲，林大少爺，你來幹什麼呀？」
「我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忙沒有。」林凌結結巴巴地解釋。
顧夢雲走過去，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想見我姐，就別用這種小屁孩才用的借口。」
嗯……我是不是要提醒一下我親愛的弟弟，他甚至比我小了一歲半？
林凌想發火，看了我一眼，默不作聲。
「啊哈哈哈，林凌，你也有今天！」顧夢雲笑得像個反派，冷不防被顧三川踢了一腳。
顧三川冷著臉，帥氣的臉龐上全是嚴肅：「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顧夢雲灰溜溜地跑了。
我看了看林凌，林凌的皮膚很白，稍微有點情緒，臉上就開始泛紅，現在是通紅。
他說：「就，我已經和愛愛已經分開了，我們現在隻是普通的朋友。我想，未婚妻，我總得多了解一下……所以我就來了。」
我挑挑眉：「我可沒說我是你未婚妻，那個婚約，我要悔。」
林凌愣住了，良久，他低下頭磨了磨後槽牙：「我不！」
再抬起頭，他已經恢復了冷淡的樣子：「我不會答應的。當初我想悔婚，費了那麼大勁都沒成功，現在我不同意，你更是想都別想。」
很好，拽起來才對嘛，不拽我怎麼愛啊？
我輕笑，走過去勾起他的下巴：「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把那些女孩送到高級接待室？」
林凌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什麼高級接待室？」
仔細盯了他幾秒，我沒有感受出來欺騙的味道。
難道林凌真的也是被當槍使了？
「那你最近有沒有籤過什麼字？」我若有所思地眯著眼。
林凌皺著眉回憶很久，開口：「之前給愛愛買過一套房，籤了字。」
我撇撇嘴，一套房，真是大手筆。
「李恬籽，還記得當初都有誰也被抓到高級接待室嗎？有什麼特點？」我叫出李恬籽。
李恬籽一一道來，總結：「都和白愛鬧過矛盾，有時候就是說了句衣服不太好看。怎麼了，這不是林凌幫白愛，把她們抓起來送到那裡的嗎？」
我沉默了。
那麼小的矛盾，白愛竟然就要毀了女孩的一生，說我是惡鬼，還太不把白愛看在眼裡了。
這種享受權利、不把別人當人看的日子，過的很爽吧？
我攥緊了手裡的茶杯。
12
最近學校確實有人失蹤，隻是被盡量壓下去了，事情竟然出乎意料地沒有引起重視。
林凌的名氣不小啊，哪怕是本人沒有露面，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我以顧家大小姐的身份，帶林凌報了警，並直言嫌疑對象是白愛，林凌一點也不知情。
林凌的瞳孔微微鎖緊：「你這是幹什麼？」
「幫你。」
「幫我？」林凌很是疑惑。
林凌報警的事情很快傳開了，那個高級接待室很快不攻自破，破案的速度驚人。
緊接著調查出來，白愛利用林凌的指紋和籤字，偽造出林叔叔辦高級接待室，由林凌傳達的假象。
借此給高級接待室保障。
其實這種骯髒的交易，是由她和旁人構成的。
但是，如果不是林凌缺少明辨是非的能力，她一個小小的白愛，又怎麼能掀起這麼大的波瀾？
而且經過調查發現，她已經準備好了第二套方案，那就是一旦被發現，她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名字套在顧夢雲身上。
最終，白愛被判了S刑。
白姨早已白發蒼蒼，在白愛被送走的那天，據說白愛撕咬下白姨一隻耳朵，血染白鬢，十分怖人。
李恬籽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沉默半晌，嘆了口氣：「咎由自取。」不知道她說的是白姨，還是白愛。
李恬籽認為這就是最好的結局，我搖搖頭：「還不夠。」
她驚訝地看著我：「你還要幹什麼？」
我冷冷一笑，夜晚降臨，我讓他們所有人做了個夢，夢裡李恬籽弱小無助，他們卻錯信陰險狡詐的白愛，最終林凌被利用做盡了壞事，顧夢雲頂替罪名進了牢，李恬籽也被陷害到流離失所。
我敢保證，再也沒有什麼夢比這個更真實了。
因為這就是真實存在的啊。
……
第二天，顧三川，顧夢雲與林莉慌慌張張地跑去顧恬籽的房間，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裡面有封信。
「敬愛的金主大人一家，你們好！
我是魔鬼18號，很榮幸借用了你們女兒的十五年。如昨晚的夢裡所示，那是你們親生女兒在的時候發生的故事，你們沒人相信她呢，她從來沒有幸福過。我們的交易馬上結束啦，我實在沒忍住，就告訴了你們這個噩耗。以後可以找我幫忙哦～魔鬼18號，價格童叟無欺～麼麼噠～」
林凌來晚了，他衝進顧家，卻發現整個顧家，悄無聲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