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皆驚訝不已。
周婧怡也沒忍住,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蘇清越在打量的目光中臊得松開了她。
3.
沒想到,這系統這麼好用。
方才那群客人滿臉寫著看熱鬧,說什麼都不肯走。
還是我娘稱病,蘇清越黑著臉趕人方才罷了。
府裡的大夫還沒走,一番診治後,說不是喜脈。
三人都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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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盤算著過幾天,要在長公主辦的賞花宴上為周婧怡澄清。
周婧怡卻仍哭哭啼啼,說“嬛嬛一嫋楚宮腰”,她這樣還有哪家公子哥要她。
蘇清越就差把“我娶你”寫在臉上了,可憐我那娘還蒙在鼓裡,以為他們是兄妹情深。
半夜打更聲傳來,已經是新的一天。
“系統,系統,已經是第二天了,我要許願。”
系統打了個哈欠,“我的大小姐,你怎麼還不睡。”
沒想到系統居然不是S物,它竟也要睡覺。
系統憤憤不平道,“你個小丫頭,我當然不是S物!我比你見過的人還多。”
…忘了它能聽到我的心聲。
“不好意思系統,吵醒你了。我又想許願了。”
“說吧,這次想許什麼願。”
“第一個願望是,我每天睡六個時辰。第二個願望是,體重維持在九十五斤上下。”
系統:“…沒看出來,還是個活閻王。”
“周婧怡一天睡十二個時辰,和S人也沒有區別了。”
“這種明顯有害人意圖的願望是無法通過審核的。”
還有這講究。那不明顯不就得了?
“那我就勉為其難,每天睡四個半時辰吧。”
果然,第二天上午,蘇清越和娘哭天喊地請來了宮裡的太醫。
我娘邊抹眼淚邊說:“張大人,救救我家孩子。”
“她還未婚配,如今先後得了這些個怪病,該如何是好。”
我哥像是終於找到了機會,立馬道。
“娘,您別擔心,婧怡有我呢。我會護她一生的。”
娘卻變了臉色。
當著宮裡太醫的面,她趕忙道:“嗐,你這孩子,我知道你向來是個仁善的。”
“可是女大不中留,哪有哥哥留妹妹一輩子的。快別說傻話了。”
別看蘇清越對我頤指氣使,可他對娘稱得上愚孝。蘇清越聽了這話,如喪考妣,隻能訥訥地站在一旁。
他哪裡知道,在娘心中,蘇清越資質平平,周婧怡怎可嫁給他。
4.接下來的七天裡,周婧怡每天都隻有三個時辰是清醒的。
我卻覺得有些乏味。
她想置我於S地,而我隻是讓她睡得久了點。
正當我猶豫著是否就此放過周婧怡時,她那頭卻沒闲著。
七日一到,周婧怡身體復原。
又過了兩日,顧邵清帶著冰人上門議親。
卻不是為我,而是為了周婧怡。
在向她提親前,顧邵清要先來解決我這個麻煩。
“羨安,我們的婚事本就是十幾年前我爹和蘇將軍的口頭戲言,做不得數。婧怡才是我心悅的姑娘。”
“強扭的瓜不甜,你以後不要再和我攀扯關系,免得婧怡誤會。你自己也是姑娘家,該懂得愛惜自己的名聲。別做些水性楊花的事連累家中姐妹。”
前幾日及笄禮上,我雖已看出他們有了首尾,但顧邵清對我的態度卻也不似這般強硬。
不難猜想這兩日周婧怡出門時同他說了什麼。
他用了水性楊花一詞。
想來是周婧怡告訴了他我房中被翻出外男信件之事。
可那分明不是我的。
“邵清哥哥許是誤會了,我們之間何曾有過婚約?你也知道,長輩的口頭戲言而已,無人會當真。你多慮了。”
顧邵清一愣,似是不敢相信我說的話。片刻後,他又了然般一笑。
“最好如此。”
他忘了,當初是他顧家貪圖我蘇府的勢力,以我家的未來親家自居,把兩家長輩的“口頭戲言”弄得人盡皆知。
現如今我爹爹不在京中,我也不再是將軍府千嬌萬寵的掌上明珠,這樁婚事便成了要甩掉的狗皮膏藥。
“那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祝蘇小姐早日覓得良緣。”
顧邵清說話時,帶著胸有成竹的笑。
他一面篤定了我對他傾心不已,遲早會回過頭來挽留;一面又害怕我真的黏上他,甩也甩不掉。
“說什麼橋歸橋路歸路。咱倆雖然成不了,但以後兩府指不定還是親家呢。”
我意有所指,打趣地看著顧邵清。
他許是想起什麼,耳朵羞憤得通紅。
娘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聽了這話,劈頭蓋臉地把我罵了一頓。
“蘇羨安你是瘋了嗎?那麼好的親事你說退就退了。”
“你本就樣樣不如你表姐,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剩這樁婚事,現在也留不住。”
眼淚化作笑意,我平靜道。
“那正好給你的親女兒周婧怡讓路。反正我樣樣不如她,免得嫁進侯府丟了你的臉,也浪費了這麼好的姻緣。”
我看見娘好像落淚了。
“蘇羨安你在發什麼瘋?我是你親娘,你是我女兒!我生了你養了你,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是嗎?那你還記得我喜歡吃什麼穿什麼,知道我的腳穿多大的鞋嗎?你知道九皇子因為早年間淘氣被爹爹管教過,一直懷恨在心,每次進宮都會帶頭戲弄我嗎?”
“你不知道。你隻知道周婧怡喜歡吃糖蒸酥酪和桂花糖,所以哥哥每次出門都會帶。”
“你知道周婧怡喜歡穿淺黃色和紫色的雲錦,所以每次送到我院裡的衣服都是她挑剩下的。”
“你也知道周婧怡穿多大鞋。因為你怕下人做的鞋針腳粗,你的侄女穿著不舒服磨壞腳。她的每雙鞋都是你親手做的,而我從來沒有過!”
“你隻知道周婧怡沒有娘家幫扶,怕她將來找不到好親事。便要我多去宮裡走動,好帶她結識皇室宗親。哪裡管我被皇子欺壓卻不敢聲張!”
這個中年婦人淚流滿面,被劉嬤嬤扶著才堪堪沒倒下。
她看上去有些訝異。
不知是訝異我居然知道這麼多,還是才發覺原來我也是個正常人,也會心痛會難過。
她口中喃喃道:“娘不是這個意思,娘不是這樣想的。我見你什麼都沒開口要,又想著你什麼都有了,我才…”
我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誰知用手一摸臉上還是一片冰涼。
“什麼都有了。。如今在這府中,我不過空有一個將軍府嫡女的稱號罷了。”
又對顧邵清道,“顧家哥哥杵這兒看戲似的看了半天,也該過癮了。若沒別的事,就請回吧。”
趾高氣揚的顧邵清此刻顯得有些無措。
“羨安,我沒想到你心裡壓著這麼多事。你怎麼早些說出來。”
“不過你也別恨你表姐,她年少失怙又失恃。蘇夫人多疼她些也是應該的。”
我的未婚夫嘴上安慰我,心裡卻還惦記著替我表姐開脫。
“我知道周家對我家有恩。所以這些年,我即便瞧不上周婧怡的為人,也仍處處讓著她。”
“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婧怡。我並非小心眼的人,否則也不會等這麼多年才說出這番話來。”
見我當著娘的面戳破他和周婧怡的關系,顧邵清面色不悅。
這虛偽又朝三暮四的男人,不要也罷。
5.最近發生了這些事,我便琢磨著怎麼另謀出路。
這些年壓歲錢和月例攢了不少。
我從中取出六百兩,託我那在莊子裡頤養天年的奶嬤嬤,吩咐她侄兒在外替我尋了兩個地段不錯的鋪面。
開了一間糕點鋪子和一間胭脂鋪。
我雖說有個疼我的爹爹,但他正值壯年,又得皇帝愛重。
戍守邊關的日子,遠多於闔家團圓的日子。
蘇府沒一個人是向著我的,我在府裡的日子不可能好過。可謂是孤家寡人一個。
於是,我陸陸續續向系統許願讓自己財運亨通:系統系統,我要許願我名下的鋪子每日都銷售一空。
周婧怡十分受寵,院裡的綾羅綢緞首飾寶器擺都擺不下。
但也正因周婧怡生活優渥衣食無憂,娘還未曾想起給她名下置辦鋪面。
因此周婧怡自然不能“銷售一空”,我的願望她也自然沾不了光。
我原本還琢磨著,隻要周婧怡不作妖,我便放過她,自己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但周婧怡馬上就用行動證明,她根本配不上我的仁慈。
6.周婧怡病了。
和往常的小打小鬧不同,這次她好像病得很嚴重。
各種珍貴的藥材流水似的往院裡送,京中的名醫來了一波又一波,還是不見好。
如此過了兩天,府上來了一神神叨叨的遊醫。
瞧著年歲不大,三十出頭的樣子。
原本大家是不信他的。
可他一貼藥下去,周婧怡立馬就不疼了。
周婧怡身邊的嬤嬤試探著問:“我看您這年紀模樣,莫不是傳說中的齊神醫?”
那遊醫寵辱不驚地點點頭。
蘇家人皆大喜過望。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齊神醫!婧怡是個有造化的,我的心頭肉有救了。”
我娘高興得多吃了兩碗飯。
“借著這機會,把以往的病根都除幹淨才好。”
齊神醫卻滿面愁容,“這病不好治啊。”
“齊神醫醫者仁心,您隻管放手去治。我們這樣的人家,要什麼金貴藥材、花多少銀子都使得。”我娘保證道。
“這藥材可不是銀子能買到的。”
“周姑娘這病…既病在體,更病在心。病根多年前就種下了,這些年更慢慢鬱結於心”。
他嘆了口氣。
“心病還需心藥醫。小生冒昧一問,可曾有人給過周姑娘氣受?”
“需拿這人的心頭血當藥引子,方能藥到病除。”
我哥怨恨的目光看向我。
我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血液般,渾身發冷。
“原來是你,婧怡是因為你才一直不好的。”
我娘有些猶豫。“可是神醫,取心頭血會不會…”
我確定不是我的錯覺,齊神醫說話時分明看著我笑了笑。
“夫人無需擔心,隻是過程痛苦了些,於性命無礙。”
聞聽此言,娘親,哥哥,和周婧怡身邊的嬤嬤一齊看向我。
我入墜冰窖。
一定是周婧怡!否則怎會那樣巧,神出鬼沒的齊神醫剛好來了京城。而我的心頭血剛好能治她的病。
蓮香SS護著我。
“你們在幹什麼?小姐她是你親女兒啊夫人!你怎可為了一個外人取她的心頭血!”
蓮香很快被人拉開。
蘇清越厭惡地說:“婧怡沒了父母家人,寄人籬下,你卻什麼都有。”
“不僅如此,你還處處不體貼,總與婧怡爭風吃醋。她本就是因為你才會鬱結於心!現在就是替自己贖罪的好機會。”
他像志怪話本裡的魔神一般,緊緊鉗制著我。
“正好也能叫你長長記性,知曉何為謙讓友愛。”
對蘇清越的失望早已攢夠,我雖難過卻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