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一時糾結，面面相覷，但沒有要出去的跡象。
我微微一笑，開始解腰帶，見狀他們立刻嚇得往門口走。
等到楚賀回來了，看見兩個護衛在門外，他一把推開包廂門。
一看，裡面哪裡還有人影呢。
16
全城戒備，士兵來來回回在街上找人。
給原本熱鬧的花燈節更添了一點亂。
城門口也關了，任何人不得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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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和我在剛剛那個酒樓隔壁包廂，靠窗邊看下面亂作一團的人們。
「還得是小姐您呢，想到這麼一個法子。
「他們怎麼想都想不到，小姐根本沒有逃走，隻是在隔壁包廂，來了一個燈下黑。」
我得意一笑：「我們兩個弱女子逃能逃到哪裡去呢，倒不如等這一場風波過去後，再做打算。」
本是這麼想的，門口卻傳來敲門聲。
不會吧，楚賀這麼快就發現我們了？
「誰？」翠竹壯著膽子開口。
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葉恆。」
17
進門後葉恆就開始解釋。
原來他一直偷偷派人注意太子府的動向，知道我們要出門了，就遠遠跟著。
他守在酒樓半天，見楚賀黑著臉吩咐人追查我們。
可他根本沒有見我們出來過，就猜到我們可能還在酒樓裡。
「菁菁，明天我就要去容城赴任，你跟我一起走吧。」
他見我不說話，又開始手足無措道：
「我從沒喜歡過華陽公主，之前的種種隻不過是做戲。
「那時候若是我表現出在意你，以華陽的性子，肯定會傷害你。
「我本就打算先解決了華陽後，再來找你，可沒想到華陽竟還是不肯放過你。
「盛家一夜之間被火燒光也是她做的吧？還好我替伯父伯母報了仇！
「菁菁，我和你這麼多年的感情，我又怎會一朝一夕間就愛上其他女子？」
說著，他頓了頓：
「菁菁，你和太子之間的事，我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以我在太子府這麼些個日子，外面風言風語都在傳我是太子侍妾。
他這一番話下來，說的我暈頭轉向。
看來他是誤會了，以為盛家發生的事是華陽做的。
葉恆一如當初那般溫潤如玉，眼裡全是深情。
原來他為了我做出過那麼多事，當上狀元後還為我家伸冤。
片刻後，我做出決定：「我跟你走，恆哥哥。」
一隻腳踹開包廂門：「想走哪兒去啊？菁菁。」
是楚賀。
18
逃跑計劃開始了一半，就被迫終止了。
楚賀猩紅著眼過來扯過我的手：「菁菁真是不乖呢，怎麼總想著跑啊。」
葉恆拉著我另一隻手：「殿下，菁菁心裡沒有你，你別糾纏了。」
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拉拉扯扯。
我的手都要拉痛了。
楚賀氣笑了：「盛菁，你說話啊！」
我腦袋一團漿糊，覺得事情一團團的。
沒想太多，我拉過他們兩個的手疊在一起：「我覺得，我們三個人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我瘋了，我在說什麼啊。
楚賀可是堂堂太子殿下，葉恆也是新晉狀元郎。
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詭異的是，楚賀和葉恆都沒有抽出手。
更詭異的是，他們兩都沉默下來了，好像在思索這個可能性。
不是，我亂說的，你們當真了？
19
葉恆最先回過神，抽出手：「菁菁又在說笑是吧。」
這給了楚賀可乘之機，他立刻攬我在懷：「連這個都不願意，還說心悅她？」
葉恆還想說什麼，楚賀已經帶著我往外走了。
回到太子府後，看守得更銅牆鐵壁了。
葉恆也得去容城上任，之後便沒有了消息。
我實在闲的無聊，讓翠竹找些話本字給我看。
「小姐，這些以你和太子為原型，新出的話本子。」
我看了一眼，【太子心尖寵】、【炮灰女配我不幹了】、【妃你不可】。
我飛快翻閱手中的三本書。
「最火的是哪本？」
翠竹拿起【炮灰女配我不幹了】，「就是這本咯，嘿嘿，這本我也挺喜歡的。」
我正看著津津有味時，楚賀就走了進來。
「明日跟孤進宮。」
一聽此話，手中的書嚇得掉下來了。
我眼神飄忽：「能不能不去？」
這本書我正看到太子攜山野女子跪到殿外，皇上震怒，直接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女子待生產後就去母留子。
說起來親親摸摸這麼久，楚賀卻沒有更近一步。
我摸了摸小腹，這時我還沒有子，皇上會不會直接S了我。
楚賀眯起雙眼：「當然不能。」
說完他又過來親我。
確定了，楚賀有親吻症。
20
當今皇上沉迷修仙煉丹，一看他那發青的臉就是中毒太深的症狀。
我跪在下方，大氣不敢出。
皇上眯起眼睛：「太子，如果你非要讓她當太子妃，那隻有廢了你的太子之位了。」
「至於你，拖出去斬了吧。」
很好，跟話本子上面一模一樣。
我冒出幾滴冷汗，渾身發抖。
下一秒，皇上就笑出了聲：「開玩笑的，你想讓她當就當吧，朕去跟塵元道長討論長生之道了。」
說完他就踉踉跄跄走了。
啊，就這？
楚賀很淡定的站起身：「走吧，去見見孤的母後。」
他帶我來到一個偏遠的宮殿，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婦人在樹下數螞蟻。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數了一遍又一遍。
「母後，兒臣帶太子妃來看你了。」楚賀輕輕開口。
我之前沒有關注過皇室人物，滿頭問號都要溢出來了。
楚賀聲音不悲不喜開始解釋：
「她是在我五歲那年瘋掉的，是父皇做的。
「我之前遇刺，也是父皇派人幹的。
「現在父皇對我仍然有S心，卻奈何不了我了。
「如果我想，我現在就能登基，父皇也知道，所以他現在不敢惹我。」
總結起來就是瘋掉的母後，喪心病狂的父皇，還有即將逆襲的他。
我向來不會安慰人，隻好幹巴巴說：「沒事的，以後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他望著我笑了笑，一瞬間御花園的花都失了顏色。
「嗯，有你在，都會好的。」
我的作用有那麼大嗎？
不確定，再看看。
「既然你說你能直接登基，要不你就登一個給我看看？」
21
看看就看看。
第二天宮中傳來消息，先皇上駕崩了，楚賀直接上位，成了新帝。
上位後第一件事就是不顧大臣反對，立我為後。
帝後大婚那夜，一個恣情的不休，一個啞聲兒廝耨。
空氣粘稠，窗外雨戚戚瀝瀝下個不停。
我感覺很爽。
這筆買賣其實不虧。
原以為日子就會這麼一天天過去，直到我懷孕了。
害喜得嚴重。
東西吃了就吐，不吃也吐，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楚賀手足無措的拍著我的後背，嘴裡朝跪在地上的太醫吼道：
「再治不好皇後，整個太醫院都給朕貶為庶人。」
我雙眼通紅，虛弱的靠在楚賀懷裡：「皇上，我想出宮。」
他手指驀地收緊：「想出宮？宮外到底有誰在啊。
「你懷著朕的孩子，你還想去哪裡！
「朕不許！」
我垂下眼眸，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片刻後，他嘆息一聲，同意了：「朕給你三天時間。」
22
三天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了。
比如見許久沒有見的爹娘。
身邊的暗衛很多。
在翠竹暗中遞消息的情況下，和他們也隻是遙遙一望。
爹娘老了許多，一如往昔帶著擔憂眼神衝我傻笑。
我心中酸楚，眼裡的淚不自覺就落了下來。
不是沒有想過和楚賀坦白爹娘的事情。
可如今楚賀是很寵愛我，等到十年後呢，也許更年輕或者比我更美貌的女子出現的時候呢？
我可以去賭，但我不能拿爹娘的性命賭。
我隻盼他們餘生能安穩度日，不會因我身處深宮而步步為冰。
翠竹在旁安撫我：「皇後娘娘，小心身子。」
沒到三天我就自動回宮了。
楚賀在殿門外等著，微風拂過，他額前的碎發微動，襯得他的雙眼更加閃耀。
「你在這裡等了多久？」
他漾開笑容：「等你，多久都值得。」
番外楚賀
我這一生，分為失憶前和失憶後。
失憶前的人生我很想丟棄。
父皇輕信假道士，致力於求仙。
五歲時，道士給父皇出了一個注意，讓他獻祭自己的妃子給天上的神仙。
父皇不疑有他，給了道士張貴人、薛嫔甚至寧貴妃。
最後道士把主意打到了母後身上。
母後不堪其辱，瘋了。
這些事很少有人知道，我是一個，華陽也是一個。
父皇也知道我們知道。
可能正因為如此，華陽行事再怎麼任性，父皇也沒有責怪她。
而我，他自始至終沒有當我是他兒子。
我越長大，他越老。
我越健康，他越疾病纏身。
終於他對我下手了，趁我去江南體察民情時，派人S我。
我失憶了。
我愛上了那個救我一命的女子。
盛菁。
她樂觀，聰明，善良，可愛。
我願意在她身邊一輩子，哪怕是一個外室。
可是她心另有所屬。
取消婚約，我以為我們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她卻眼神閃爍說要分開一段時間考慮清楚。
她不知道吧，她每次說謊時眼睛都會止不住亂飄，不敢看人。
她是想徹底甩了我。
我其實早就恢復記憶了，隻不過，我不想回去當什麼太子。
我想永遠待在她身邊。
可我發現，我隻有是太子，才能把她留在身邊。
葉恆和華陽的事，我猜到是葉恆為了穩住華陽才這樣對她。
她心悅葉恆，可葉恆負她，很快她就清醒了，沒在和他們糾纏。
後來，入宮後我問過她很多次，有沒有喜歡上我。
她眼神亂飄說：「喜歡。」
盛菁生產那日，大雪紛飛。
她受盡一天一夜的折磨後，女兒才出生。
太醫說她虧空了身子，以後都不能懷孕了。
她有點怔愣，說「不生也好，以後就不用受罪了。」
但也意味著後宮應該添人了。
我聽後沒什麼表情。
第二天卻直接立下她的女兒為皇太女。
皇太女十歲那年。
盛菁終於坦白她爹娘尚在人間的事。
我一開始就知道了，派了暗衛去保護她爹娘。
她坦白那天，我又問出了那個問題：「菁菁，你喜歡我嗎？」
她看著我，嗔怪得笑了一下：「都老夫老妻還問。
「不是喜歡，是愛你。」
那天，我焦躁不安的心終於平靜下來了。
她是我的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