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江念出事了？”
“辭川，你不是說好我生下孩子後就和江念離婚，給我和孩子名分嗎？你難道為了那個破鞋後悔了？”
顧辭川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激動，明明他最初隻把江念當作生孩子的培養皿，可現在卻不知不覺開始在意。
他愣在原地，抬頭看向宋嫣然的眼神裡多了些不耐煩。
“江念不見了，我已經給了你別墅和數不清的珠寶，拿到錢趕緊滾，別妨礙我找她。”
察覺到他話裡的譏諷，宋嫣然眼裡閃過一抹陰毒，很快又變成以往溫柔的模樣。
“別多想啦，江念就是欲擒故縱而已，總是吃我們的醋，真是小肚雞腸。”
“江念不過是我們的培養皿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再說了，顧氏發展的這麼好，也多虧了她的孩子做古曼童轉運，她發現這個真相，應該高興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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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這種腦子蠢笨的女人，最大的用處差不多就這樣了。好啦，別生氣了，既然她拋棄了你，就和我結婚吧，你可是答應要給我和孩子一個幸福未來的。”
她一邊說著惡毒的話，一邊輕柔的挽住顧辭川的胳膊撒嬌，將襁褓遞到顧辭川手上。
“我們的孩子多可愛啊，真像你，抱一抱吧。”
看著那眉眼八分相似的嬰兒，顧辭川擰緊眉頭，心底湧出一股厭惡。
他抱起孩子，朝地上狠狠一摔。
“宋嫣然，我警告你，江念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這些年我陪她的時間很少，也沒送她什麼名貴禮物，可她沒有抱怨半句，還一直操持家務。”
“而你隻會在佔盡便宜後，出言刻薄侮辱。你和她比，差了千萬倍。”
“這孩子，也隻讓我感到惡心！”
嬰兒鼻血橫流，哇哇大哭的一刻。
宋嫣虛弱的跌坐在地上，瞪著他嚇傻了。
顧辭川沒說一句話，扔下一臉不可置信的宋嫣然，頭也不回的離開。
8
一路上，顧辭川狂飆油門，連闖十幾個紅燈。
和江念過去那些年的點點滴滴，驀然浮現出腦海。
自從宋嫣然告訴他泰國有個古老秘方，可以煉化剛出生的嬰兒轉運。
江念長達十五年的酷刑，開始了。
戀愛加上結婚的這些年，江念一共流產了十八次。
第一次是車禍。
第二次是滑下樓梯。
第三次是煤氣罐爆炸…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江念真傻，就算如此，天真的她還一直相信自己，甚至聽到他患絕症的消息時，難過的泣不成聲，還拼了命給他留後。
他從開始的厭惡和不屑，到後來被她的真心打動。
竟然渾然不知，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愛上了她。
可這個發現，已經太晚太晚了。
他瘋了般趕回家，卻發現江念把她的東西全部清理幹淨。
仿佛過去的這些年，都是一場夢。
隻有心裡的鈍痛提醒他，是真的。
他不停給姜念發消息，打電話，甚至去騷擾她的朋友，得到的卻隻有沉默的回音。
紅色的感嘆號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他這才發現江念不僅拉黑了他，還徹底離開了自己，如此決絕！
慌亂間，顧父打來電話。
語氣全是怒火，顧辭川第一次聽見父親對自己大發雷霆。
“辭川，你瘋了嗎？怎麼把嫣然的孩子摔了？現在就回來給嫣然賠罪！嫣然可是大師親批的福星啊，顧氏集團就指望她了！”
“最近這幾天顧氏股價大跌，董事會亂成一鍋粥，剛談的一個億項目撤資…一定都是你把嫣然惹哭的錯！”
“正好江念走了，你立馬就和嫣然結婚！”
放下電話，顧辭川眼裡的疑惑越來越深。
難道江念一走，古曼童帶來的好運也隨著她離開了？
不，這不可能，江念不會這麼狠心，她一定還愛著自己，隻是賭氣罷了！
顧辭川扔下公司的事務，主動革職總裁的職位，瘋了般查找我的下落，卻發現我在國內的證件全部注銷。
在滿城找我時，他酒駕出了車禍，在醫院裡，秘書匆匆送來一份資料。
臉色慘白，不忍的說：“顧，顧總，我們查到夫人是東亞首富的獨生女，公司客戶都是她的親戚朋友，聽說她不見了，紛紛要終止合作…”
“首富說如果夫人出事了，會把顧氏掐S，不僅搞破產，還要讓你、你們全家進監獄…”
“放屁！她明明是孤兒，哪來的首富爸爸？這麼拙劣的謊話你也信？”
“她這麼有錢，當初怎會進我公司打工？何必隱藏身份這麼久，故意和我過不去？！”
煩躁的打斷，顧辭川攥著資料的手愈加抖的厲害。
秘書欲哭無淚：“顧總，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每一筆交易線索都在這裡，有空您自己看看吧。”
“江家一直行事低調，夫人是愛你入骨，不讓你難堪才甘願隱姓埋名，默默付出。”
“恕我直言，自從宋小姐出現後，你就再也沒對公司上過心。每次債務危機，都是夫人替你解決，因為怕你擔心，一直沒告訴你。”
“古曼童的事，公司都知道了。你不僅辜負夫人的真心，還殘忍毀掉她的孩子，你，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9
報應嗎…
聽到這話，顧辭川如遭雷劈，臉上的茫然被痛苦掩蓋。
他把文件狠狠揉成一團，終於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失去我的痛，在他的四肢百骸遊走，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剐。
宛若萬箭穿心，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失了神志，跌跌撞撞衝出門，卻撞到了面色憔悴的宋嫣然。
她委屈的啜泣道：“辭川，江念還沒找到嗎？你先回來好不好？”
“就算著急，你也不能不管孩子啊。我知道你一時衝動不是故意的，他還在ICU輸液，求你去看看他吧…”
“江念本來就是替我們造福的工具人，值得你這麼傷心嗎？你不是都說她是替身嗎，醫院每天這麼多引產的女人，隨便抓一個替代她就是了，何必浪費自己的感情？”
她的話成了壓S顧辭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下一秒，顧辭川徹底冷了聲音。
“江念不是工具人，她一句壞話都沒說過你，反倒是你一直背地裡譏諷嘲笑她，你配和她相提並論嗎？”
“是，你總欺負她善良天真，真當她離職那天公司裡滿牆的床照，我不知道誰貼的？”
“夠了，都是我的錯，就算不原諒我，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至於你宋嫣然，你不過是條偽善的毒蛇，根本不配和我結婚，你的孩子，就自生自滅去吧！”
看著宋嫣然急於辯解的模樣，他可笑又可悲的審視自己。
當初自己一直覺得她心思單純，柔柔弱弱，看到就想保護。
可這個既得利益者，不但沒有心軟和愧疚，居然還能說出那番匪夷所思的言論？
顧辭川第一次對宋嫣然，產生濃濃的憎惡。
啪——
他揮手扇了宋嫣然一巴掌，沒給她辯解的機會，掐住她的下巴，目光狠厲的說：“如果再來找我，你和那個孽種，就等著碎屍萬段吧。”
說罷，不等宋嫣然反應，直接撞開她離開。
回到公司，將十八個古曼童用鐵錘狠狠砸碎，扔到海裡，銼骨揚灰。
他尋遍半個世界，終於在半個月後，助理帶來一點消息。
“顧總，夫人最後的行蹤，是在非洲的某個小醫院，她進去後，就再也沒出來，連無人機都定位不到她…”
顧辭川卻是想到了什麼。
醫院，懷孕，阿念這麼痛恨和他的孩子，一定是去做流產手術了！
定位不到，一定是她像躲著自己，說不定現在正等著他去道歉呢！
顧辭川通宵不睡的蹲守在醫院門口，每個人影都仔細辨認。
直到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眼中因為狂喜流下了熱淚。
“阿念，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來了…”
正要上前，卻看到身旁挽著另一個男人。
他愣是僵在原地，千言萬語在這一刻。
堵回了肚子裡。
10
方晴是婦產科金牌手術刀，技術很好，引產的過程十分順利。
麻藥下去，我甚至沒感到一絲疼痛。
隻不過方晴反復和我確認：“阿念，你真的要流掉這個孩子嗎？”
“之前流產太多次，你的子宮損害嚴重，恐怕之後都失去生育能力了…雖然顧辭川是個人渣，但孩子是無辜的…”
我撐起一抹蒼白的笑。
沒有說話，重重的點頭。
看我如此堅持，方晴也不好再說什麼。
睜開眼的時候，隆起的肚子變得扁平，心髒好像掏空一大塊。
眼淚控制不住的滾落。
為了擺脫惡魔的牢籠，我竟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價。
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真正關心我的人。
方晴不忍我日漸低落，安排了個帥小伙當護工，照顧我的生活起居。
我以為生活就此風平浪靜，可沒想到，就在我終於擺脫輪椅，扶著小伙散步的時候。
醫院門口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像鬼一般盯著我，徘徊不前。
小伙扶著我過去，可看清那人的樣子，卻頓時啞住聲音。
顧辭川望著我許久，眼神飽含思念與深情。
下一秒，他一把推開小伙，將我緊緊摟在懷裡，不停說著：“阿念，我找的你好苦，之前是我錯了，不應該騙你生病，讓你流產，這次跟我回家，我一定給你和孩子幸福的未來！”
可我的肚子，卻不像懷孕的樣子。
他緩緩松開手，睜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阿念，你怎麼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
小伙撸起袖子就要過來，被我用眼神攔住。
“顧辭川，你何必明知故問？你既然知道我不要我們的孩子，就該知道，我更不想要你。”
“我愛你的時候，你把我當培養皿，榨幹我的血肉，就為了哄宋嫣然開心。我的十八個孩子通通被你害S，現在我不愛你了，你竟還敢跑來我面前，你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嗎？”
顧辭川眼中閃過痛色。
“阿念，我罪該萬S，不該拿你做古曼童的實驗。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宋嫣然那S賤人，要不是她慫恿我，我才舍不得傷害你！”
“你想怎麼報復我都行，後半輩子我就給你贖罪，還有宋嫣然，我已經叫人把她收拾了一頓，要不我把視頻發你解氣…”
“阿念，求求你跟我回家吧，顧氏不能沒有你啊！”
他猛的抓住我的手腕，眼神執拗，似乎做鬼也不肯放過我。
我看著他的樣子，隻覺得可笑。
漠然的抽開手，眼底一片寒霜。
“顧辭川，你隻是覬覦我江氏的財富名聲罷了，你一邊享受我的付出，一邊理直氣壯的索取，其實既不愛宋嫣然，也不愛我，隻愛自己。”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會跟你回去，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你。”
“你存在多一秒都是髒我的眼，趕緊滾蛋吧。”
顧辭川身形晃了晃，眼底的光逐漸熄滅，化作一句：“好。”
知道我真的不愛了，他再也沒來糾纏我，留下一份籤好字的離婚協議，默默離開。
幾天後，顧辭川公司著火的消息登上熱搜。
宋嫣然被顧辭川囚禁在公司頂樓，被找到時，皮膚焦黑嶙峋，眼睛暴凸S不瞑目，竟被活生生燒S了。
身旁還有一個幼小的嬰兒，被烤的如焦炭一般，身上沒一塊好肉，像某種殘忍的古老酷刑。
顧辭川主動到警局自首，坦白了蓄意謀S和古曼童的真相。
沒了我的幫助，顧氏也一落千丈，很快資不抵債，他們一家都被我爸爸送進了監獄。
判處無期徒刑那天，顧辭川生吞了萬根銀針，大出血而S。
我知道，這是他用最痛苦的方式向我的贖罪。
可惜，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