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胎出走後,他終於後悔了
我孕反猛烈時,蕭元涵正摟著柳玲瓏在馬背上親昵。
哪怕我嘔到脫力,他依然和柳玲瓏恩愛纏綿,旁若無人。
從軍營回府邸途中,馬車突然翻了。
蕭元涵打橫抱起了柳玲瓏上馬。
「你皮糙肉厚,自己追上來吧。」
蕭元涵騎馬飛奔而去,找了三家醫館的大夫聯合會診。
我在大雪紛飛的路上走了一個時辰,終於在凍僵之前到達了藥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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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給我一包墮胎藥!」
1
拿到墮胎藥的下一刻,蕭元涵氣衝衝向我走來。
他把一個香囊丟到我的臉上。
「穆嫣然,誰讓你把這麼娘們的東西放在我身上的?」
蕭元涵作為少年將軍,英勇氣概,不屑於用女子的物件。
以前我曾為他磕破頭求來的如意平安扣,也被他不屑丟掉。
我撿起地上的香囊瞧了瞧。
「這不是我繡的,倒像是柳姑娘的手藝。」
蕭元涵一把搶了過去,小心佩戴在自己的腰間。
粉色的香囊襯著他一身深藍的長袍,確實不配,但是蕭元涵喜歡就好。
蕭元涵盯著我手中的藥包。
「你生病了?」
還不等我回答,他鄙夷笑了一笑。
「你不是大夫麼,還需要來藥店看病?你就裝吧。」
適時何大夫從裡屋出來。
「穆姑娘,你身子弱,確定要服這藥……」
蕭元涵正要開口詢問,突然柳玲瓏來了。
「元涵哥哥,我頭還是好疼呢,不舒服。」
蕭元涵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何大夫,快過來看看她。」
蕭元涵路過我時,動作幅度過大,我被他撞了一下,肚子磕到了桌角。
聽到我的痛吟,蕭元涵並沒有回頭。
瞧著他們走遠,我默默走到了後院。
藥童示意幫我煎藥,我搖了搖頭,我作為蕭元涵身邊的醫女,我自然知道怎麼煎藥。
一個時辰之後,我把藥喝下了。
肚子疼得厲害,我弓成蝦形縮成一團。
「對不起,孩子,你來的不是時候。」
「下輩子,娘親給你贖罪。」
我剛走出藥店時,蕭元涵的跟隨小廝上前稟告。
「穆姑娘,請在原地等候,將軍稍後就來接你。」
此時外面寒冬凌冽,大雪飛花,我捂著肚子,默默坐在門口等著。
可惜,又一個時辰過去了。蕭元涵沒有出現。
罷了,這不是習以為常的嗎?
兩個藥童從我的身邊走過。
「蕭將軍對柳姑娘可真好。隻是磕紅了一下頭,就勞師動眾要請三家藥鋪的大夫都過去聯合問診。」
「那可不是,何大夫都被他們帶走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他們兩個可真是般配,讓人羨慕啊。」
我重新站起來,跟身邊的小廝擺了擺手。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
我獨自走在京都大街上,雪花掛滿了我的頭發,真的好冷。
我有點想家了,想我的爹娘了。
深夜時分,蕭元涵終於回府了。
我已經躺下休息了,轉身不去瞧他。
蕭元涵不滿退出我的房間,用力關上了房門。
以往不管多晚,但凡他回府,我都會備好熱湯,燒好捧爐給他。
相伴五年,我從未忤逆他的意思。
不管是在戰場,還是在府邸,我是他的醫女,也是他的賢內助。
他的話就是我的天。
然而今晚,蕭元涵發現我居然有脾氣了。
「拈酸吃醋,不可理喻!」
蕭元涵自個去了書房,不再搭理我。
2
第二天早膳前,我收拾蕭元涵的衣物,發現他的領口有一抹胭脂。
要是放在以前,我還真會拈酸吃醋,總要問個答案出來。
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我默默把衣物交給了丫鬟,我也不願親自洗了。
我用完早飯便想離開,蕭元涵過來了。
「今天我會有應酬,不必等我一共用晚膳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蕭元涵疑惑看了我一眼,我的反應不正常。
我怎麼沒問是什麼應酬,又和何人在一起呢。
京都關系很是復雜,蕭元涵又喜歡應酬。我一般都會提點他要謹言慎行,以免落人口實,落得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嫣然,你有聽到我在說話嗎?」
我用茶水漱口,擦了擦嘴角。
「嗯。」
蕭元涵皺著眉頭,似是不爽。
他將一個包裹遞給了我。
「這是給你的禮物。」
我平靜打開,裡面有兩個精美的木盒子。
我隨手打開一個,裡面是一支碧玉瓚鳳釵。
蕭元涵臉色一變,趕緊拿了過去。
「不是這個,是另一個。」
我暗自冷笑一下,這是打算送給柳玲瓏的吧。
我也不點破,打開了另一個盒子,是一個鎏金水波紋镯子。
我隻瞧了一眼,這個跟我完全不搭。
「我要制藥,帶著镯子不方便。」
「況且我的生辰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也不需要禮物了。你一塊送給柳姑娘吧。」
蕭元涵愣了一下,有點尷尬。
過了一會,他如實說了他的用意。
「下旬丞相之子邀約踏雪尋梅,你和我一起去吧。」
這是蕭元涵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我一起作伴,出席重大節日的宴會。
這半年多來,柳玲瓏和他出雙入對,京都的王孫公子哥們儼然都認為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
「不了,我怕冷,不去了。」
蕭元涵有點不悅。
「你確定不去?」
我點了點頭。
「我這雙手都是凍瘡,出去露臉也是丟人。」
「你還是帶柳姑娘去吧。」
蕭元涵本是臉上一點不忍,畢竟我是為了救他,才在雪山中苦苦尋了兩天兩夜的天山雪蓮,因此落下了凍瘡的毛病。
但是聽到我提到柳玲瓏,他臉色立刻就變了。
「穆嫣然,你就這麼嫉妒柳玲瓏嗎?」
「你應該去看看照照鏡子,嫉妒讓你醜陋不堪!」
換做以前,我肯定會生氣,會跳起來跟他鬧。
但是現在,我連辯解的意願都沒有。
我正準備去整理我的藥材,下人衝衝來報。
「將軍,柳姑娘有請,她的馬車在路上壞了,現在還在京都大街上等您。」
蕭元涵顧不得早膳了,他立刻站起來就要走。
我指著桌子上的陶瓷瓶。
「上次你要我做的養顏丸,已經做好了,記得給柳姑娘帶去。」
蕭元涵臉色一變,我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他正想說點什麼,但是下人又匆匆催促。
「柳姑娘在馬車前已經等了一會了。」
蕭元涵皺著眉頭。
「這個小傻瓜,不會在馬車上等麼?外面風這麼大,凍壞了怎麼辦。」
蕭元涵瞧著我穿的狐皮大氅,伸手扯開我的帶子,一把抓了過去。
「湊合給玲瓏先披著吧。」
寒風襲來,我凍得縮成一團,單薄的衣服如紙糊一般。
蕭元涵沒有正眼看我,他轉身就跑了出去。
丫鬟趕緊去裡屋幫我取了一個披風,心疼地幫我批上。
我攏了攏身子,撫摸這平坦的肚子。
終究還是如被丟棄的草芥罷了。
我轉身去了書房,在書架上翻找了幾圈。
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落著灰的一卷畫軸。
我打開一看,就是我和他一起入畫的畫像。
當年,我剛來京都看望我姐姐,她嫁給禮部侍郎多年後終於順利懷孕,她不放心別人照顧她的胎,所以找我前來照顧。
蕭元涵和禮部侍郎是多年好友,一來二去,我們就相識了。
當年他戰勝而來,風光無限,皇上賜予他少將軍府,賞金賞銀無數。
但是隻有我瞧出了他強忍的內傷。
我秘密給他療傷,後來我喜歡上了這個英俊挺拔的少年將軍。
待姐姐順利生產之後,我成了蕭元涵的醫女。
這是我第一次住進將軍府邸,蕭元涵送我的禮物。他請了名畫師傅,讓我和他一同入畫。
以前這幅畫還視若珍寶,置於書架的最中心處。
可是在半年之前,這些都統統丟到一旁了。
一切都無所謂了,既然我想走,這些留著也沒意思了。
我點了火盆,將畫像丟了進去。
回到自己裡屋,我開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3
晚膳時分,我正準備用膳,下人匆匆來報。
「將軍要穆姑娘送解酒藥過去。」
我眉頭一皺,酒樓裡還缺解酒藥麼?
外面風雪交加,寒風如同怒吼的巨獸,攜帶著刺骨的冷意。
無奈我隻能穿著披風,打著傘出門。
到達望春閣時,正好瞧見了蕭元涵和柳玲瓏在喝交杯酒。
因為我的到來,廂房裡的眾人愕然看著我,停止了起哄。
和蕭元涵交好的哥們,自然知道我的存在,他們都好像看好戲一般盯著我。
按照我的脾性,我該大發雷霆了。
可是出乎他們意料,我沒有大吵大鬧,平靜地把解酒藥放在了桌子上。
「藥已經帶來了!」
柳玲瓏依偎著蕭元涵,一臉的得意。
「嫣然姐姐,你不要誤會,我們鬧著玩的。」
蕭元涵皺著眉頭,輕輕敲著柳玲瓏的額頭,滿是寵溺。
「你跟她解釋做什麼?」
我順著蕭元航的話,輕輕搖了搖頭。
「柳姑娘,你確實沒必要跟我解釋,我隻是個醫女。」
我又平靜看著蕭元涵。
「我有東西落在我的狐皮大氅上,現在我可以拿走了嗎?」
蕭元涵不耐煩擺了擺手。
「在馬車上,自己去拿。」
我轉身就想離開,突然蕭元涵喊住了我。
「你有孕在身,聞不得酒味,怎麼今天沒事了?」
我正想說話,突然柳玲瓏驚叫一聲,又隨之捂住了嘴巴。
「糟了,嫣然姐姐該不是要找狐皮大氅裡的平安扣吧?」
「我瞧著很是難看,就順手丟掉了。」
那個平安扣,是我要從江南來京都時,我娘特意幫我求來的。
這麼多年,它一直陪伴著我,我看到它就會想起我娘親的呵護和叮囑。
它會讓我難受的日子裡多一點安慰。
蕭元涵不以為然笑了笑。
「又是這種不入眼的東西,丟了就丟了吧。」
我沒有任何過分的反應,不喜不悲看著柳玲瓏。
「他說的對,不值錢的玩意,礙著你的眼了。」
走出望春閣,蕭元涵從後面追了上來。
「你坐我馬車回去吧。」
「受凍生病,影響到孩子就不好了。」
我隨即搖了搖頭。
「你還要送柳姑娘回去呢,馬車留給你吧。」
蕭元涵還想說什麼,但是瞧見了柳玲瓏在跟他招手。
「元涵哥哥,輪到我們作詩了。」
蕭元涵立刻轉身,又隨手給了我一個捧爐。
「那你自己回去吧。」
我苦笑了一下,這東西我不缺。
我轉手把捧爐送給了蹲在牆角的乞丐。
這天晚上,蕭元涵沒有回府。
自然,我也不會過問。
4
第二天,我正在制作藥丸,就被突然回府的蕭元涵帶上馬車。
「我爹娘從南疆回來了。」
「這次他們打完戰回來,就會在京都長住。」
鎮國大將軍的府邸,蕭元涵拉著我走上前。
「爹娘,這是穆嫣然。」
五年了,我終於第一次見到蕭元涵的爹娘。
換做以前,我會很是高興。
可是如今,一切都太遲了。
「將軍,夫人,您們路途勞累,好生休息。奴婢告退!」
蕭元涵聞言一愣,他拉住我的手不讓我走。
「爹娘,她隻是說笑而已。」
「你們好生休息,我帶她到處走走,晚點再來。」
蕭元涵拉著我走到後院、花園、廂房、前廳……,他一臉的驕傲。
「這個石碑是皇上賞賜的,是我們蕭家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