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被嫣然姐姐看到了，她生氣了怎麼辦？」
「她肚子裡可是懷著你的孩子呢，一不小心氣到滑胎可咋整？」
蕭元涵不以為然開懷大笑。
「氣著了也好，孩子沒了，省得心煩鬧著成親，我還沒玩夠呢。」
回憶到這，我冷冷看著蕭元涵。
「我心狠，也是跟你學的。」
「我酒量不好，你當初就不應該一而再再而三哄騙我吃醉了酒。」
「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被你要了身子，你卻說我拿著孩子要挾你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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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有你心狠！」
「現在我們一拍兩散，你繼續你的花天酒地，我過我的自在快活，兩不相幹！」
蕭元涵一把堵住我的去向。
「我不相信你這麼快就可以放得下！」
「你曾經說過，你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我。」
我輕輕攏緊了衣服。
「你也說了是曾經。」
蕭元涵聞言完全愣住了，他抿著嘴說不出話來。
我太平靜了，和以前完全不同，這是一種放棄了所有希望的心境。
他上過無數戰場，他見過絕望到心S的人是什麼樣的模樣。
蕭元涵內心不由得慌亂了，他感覺內心中有很重要的東西正在快速失去。
「嫣然，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們在一起五年了，你現在跟我回京都，我可以當一切都沒發生過。我可以跟我爹娘商量，給穆家下聘。雖然你家族背景不太行，自當做不了正妻，但是做為良妾是沒問題的。」
「你喜歡孩子，我們還可以再生。」
原來他的道歉，就是在施舍我一個良妾的位分。
「不必了！蕭家的門戶，我高攀不上。」
「我穆家的人品，也是你蕭家望塵莫及！」
聞言，蕭元涵冷下臉面。
「你不要太過分了！」
「你鬧這麼大，不就是要我娶你嗎？」
「我都同意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真是被他逗笑了。
「蕭將軍，我說過了，我不愛你了！」
「我也永遠不會嫁給你！」
蕭元涵眼眸裡浮起了一片猩紅，似乎難以置信。
「你，你說什麼？」
我看著他一字一字說清楚。
「我說了，我永遠不會嫁給你！」
「我們完了！」
我站起身，毫不留戀就走。
蕭元涵的眼角湿潤，他壓抑著自己不落淚。
「嫣然，下個月是你搬進少將軍府的第六個年頭。」
我漠然回應。
「這一天不會到來了。」
蕭元涵一把拉住我的外袍衣角，緊緊不願意松開。
「我們有過承諾的，我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冷冷一笑，如今這些話聽起來更加刺耳。
「不過是笑話罷了。」
「那時我年少無知，你堂堂一個少將軍，怎麼會隻鍾情一個女子。」
「你說的，我最多是良妾，還談什麼一雙人！」
蕭元涵松開了他的手，他眼神憤恨地斜瞥了我一眼。
「穆嫣然，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他日不要跪著來求我！」
蕭元涵轉身就走，我松了一口氣。
他走，總比我走好。
這酒還能繼續喝。
我招呼回好友，大家都默契沒有再問。
8
一個多月後。
我家來了一個客人。
「東河君？」
我辨認了好久才敢確認，這個小時候跟我一起長大，但是已經有十年沒見的大哥，已經比我高出一個頭了。
「嫣然，好久不見。」
東河君眼眸溫柔，就如一個大哥哥一般。
「你不是去了南疆嗎？怎麼回來了？」
我把手裡的果子塞給他吃，就如當初小時候一般。
東河君寵溺笑了笑。
「南疆太平，鎮國大將軍都回京都了，皇上見我守城有功，許我調回來。」
「本來聽說你去了京都，我差一點就去京都做官了。」
「還好我手腳慢一點，又聽到你回江南了。這不，我也回來做個江南縣官也好。」
聽到東河君如此坦白直言，我有點愣了一愣。
他的仕途跟我的去向綁在了一起，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我默默吃著果子，不敢抬頭看他。
東河君的下人抬上來一大箱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滿滿的一箱醫書，還有幾盒名貴的中草藥。
「這是從南疆帶來的，那邊草藥種類繁多，我挑了一些過來。」
「等春日放晴，我帶你去南疆遊玩，你定會喜歡。」
我想起蕭元涵上個月帶來的禮物盒，裝的就是他爹帶來的一株名貴草藥，乃是安胎用的。
如今東河君帶來的，那是綾羅滿目，真的非常用心。
我高興地把醫書翻了出來，一本又是一本，連果子都忘記吃了。
東河君寵溺地幫我咬在嘴上的半顆杏子取下來，方便我專心看醫書。
突然，我的身姿一歪，被一個人拽進了懷裡。
「蕭元涵，你怎麼又來我家？」
我瞧著後面的管家，被蕭元涵的人押住了，都來不及稟告。
「跟我走！」
蕭元涵拉著我就外推。
「放手！東河君救我！」
我嚇得丟下了醫書，本能著喊人。
東河君迅速往前，拉住了我的手臂。
蕭元涵陰翳的眼神盯著東河君，好像一條毒蛇一般。
「別多管闲事！」
東河君的眼神也不願多讓，他氣勢逼人盯著蕭元涵。
蕭元涵冷冷一笑。
「才一個月沒見，你就找上相好了？」
我翻了一個大白眼。
「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濫情嗎？」
「再說了，我已經跟你沒關系了！」
蕭元涵見我不斷掙扎，他氣得用力拉緊我的手臂。
東河君也不松手，我感覺我雙臂快要被拉斷了。
「放手！」
我氣得仰天大喊，兩個人都愣住了，不由得都松了手。
我收回自己的手臂，還好還在還在。
蕭元涵一本正經看著我。
「嫣然，今天我是準備來跟你提親的。」
「沒想到你居然還跟外男拉拉扯扯的。」
「你很快就是蕭家媳婦了，你不要再胡鬧了，該收收性子了。」
蕭元涵揚了揚手，後面十幾個隨從抬上來八盒聘禮。
但是最後面跟著的，居然是柳玲瓏。
9
「元涵哥哥，等等人家。」
我皺著眉頭，真是到哪裡都有她。
「嫣然姐姐，聽說你把孩子打掉了呀，怎麼這麼傻啊。我和元涵哥哥就是知己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次我跟著來江南，就是特地跟你解釋的。」
「雖然我也有可能嫁給元涵哥哥，畢竟我是太傅之女，身份地位比你高一些，做正妻也是合理的。」
「但是你要相信，元涵哥哥心裡頭是有你的，千萬不要為了我，影響了你們的感情。」
我真是越聽越煩躁。
本來我還想心平氣和分手，大家各自散了也就罷了。
可是柳玲瓏這些陰陽怪氣的話，聽得我是一腔怒火。
我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正視傲然地看著我。
突然，我揚起手，對著她一巴掌扇下去。緊跟著一腳，踢中了她的肚子。
柳玲瓏疼得倒在地上。
我騎上她的身上，抓著她的頭發，接著又狠狠扇了幾巴掌。
大家都愣住了，沒想到我會突然暴怒起來。
我情緒上頭了，根本停不下來。
「這巴掌，是還你故意破壞馬車，還推我下去的。」
「這巴掌，是你故意刺激馬匹發瘋衝撞我的。」
「還有這巴掌，你憑什麼弄丟我娘給我求的平安扣！」
我打累了，才停下了手。
柳玲瓏七竅都流血了，頭發凌亂得像一個雞窩，發簪都掉了。
「你這個瘋子，我要弄S你，我要弄S你！」
柳玲瓏一向假裝嬌柔，沒有這麼暴怒過。
如今我們兩個就像發瘋的母獅子，都想弄S對方。
柳玲瓏撲向了蕭元涵，滿是委屈。
「元涵哥哥，她打我，她居然當著你的面就敢打我了。以後我可怎麼辦呀？」
蕭元涵把她推到一旁。
「誰叫你跟來的？你一邊去！」
柳玲瓏呆住了，沒想到蕭元涵這次卻不幫她。
蕭元涵貼近我的身邊，卑微地勸說。
「嫣然，我不知道她偷偷跟來的。」
「你放心，如果你不想看到她，我就立刻讓她滾。」
蕭元涵伸手想要來拉我，但是我躲開了。
東河君上前一步攔住了蕭元涵。
「嫣然說過了，她跟你已經沒有瓜葛了，請你自重！」
蕭元涵不搭理東河君，一直盯著我看。
「嫣然，你答應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好好對你，不會讓你受委屈。」
「你要當正妻也可以，我會說服我爹娘的。」
我滿臉厭惡後退半步。
「我不稀罕！」
「蕭元涵，我告訴過你，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不僅這輩子不會嫁給你，下輩子，下下輩子，我跟你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10
蕭元涵怒氣衝衝抓住東河君的衣領。
「就是你！你動搖了嫣然的心是嗎？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本將軍搶女人！」
東河君也是武將出身，他根本不怕蕭元涵。
「我算什麼東西？你去問問你爹，南疆守城城主的東河君，算什麼東西！」
蕭元涵愣住了。
他聽過這個名字，他爹多次流露出對東河君的欽佩和贊賞，而且東河君還曾經救過他爹的命。
皇上本來要把公主許配給東河君，但是東河君拒絕了。
他以伺候年邁的父母為由，才調任到江南做縣官。
蕭元涵不由得松開了手，一臉的悲切。不管是武力還是名聲, 他還比不過東河君。
東河君牽著我的手, 我低頭看了一眼, 但是沒有拒絕。
我們轉身就想走。
「等一下, 嫣然，我最後問你一次, 你真的不回頭嗎？」
蕭元涵的聲音悲切卑微，好像在求我原諒。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們絕對不可能了。」
蕭元涵不由得單膝跪了下來。
「嫣然, 我沒求過你任何事。」
「請你好好再想想, 不要直接拒絕我！」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
「我真的不能沒有你！這一個多月來, 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跟行屍走肉一般。」
蕭元涵路過我時，動作幅度過大，我被他撞了一下，肚子磕到了桌角。
「靈每」他知道錯了？他哪裡知道錯了。
他隻是不習慣, 沒有人給他做醒酒湯, 沒有人對他百依百順, 沒有人幫他收拾爛攤子。
他還不甘心，不甘心那麼愛他的女人不見了，不甘心被我無情地拋棄。
歸根到底，我們不是一路人, 無法內心共鳴。
「你走吧！今生不必再見了。」
我心如磐石般堅決。
蕭元涵內心好像被撕碎一般，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曾經愛他比愛自己的人，為了他在雪山找了兩天兩夜的人, 為了救他弄到自己傷痕累累的人, 被他弄丟了。
「嫣然！」
蕭元涵撕心裂肺叫我。
我沒有回頭, 也沒有停下腳步。
管家張羅著讓下人把聘禮抬走。
柳玲瓏站在一旁, 失魂落魄看著跪在地上的蕭元涵, 他久久不動, 她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過了許久, 蕭元涵站起來走了, 柳玲瓏快速跟了出去。
當天晚上，東河君宿在了我家客房，他害怕蕭元涵還會再來。
我爹娘倒是對他滿心歡喜, 拉著他說了很多小時候的故事。
兩個月後, 我們收到了姐姐寄來的家書。
「蕭元涵回去後大病了一場, 他和柳玲瓏徹底鬧掰了，太傅覺得蕭元涵需要對他女兒負責, 但是蕭元涵S也不同意娶她。」
「柳玲瓏為此還鬧過上吊自S, 幸虧被人發現得及時, 但是她的名聲也保不住了。」
「蕭元涵去天雲寺落發了, 說此生不娶，但是被他爹給攔住了。後來他說要去南疆守護邊疆，走他爹走過的老路。皇上也同意了。」
我對蕭元涵的情況不感興趣，不願意再看了。
在我的世界裡, 他已經翻篇了。
東河君約我春日去庭院觀花，我同意了。
此處草長鶯飛，百花怒放。
此生時光荏苒，兜兜轉轉。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靈魂相吸的人，所有歧途都把我引向你的身邊。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