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穿越女娘親殺瘋了

第9章

字數:3196

發佈時間:2025-06-19 15:38:14

生產過程異常艱難,沈竹心的慘叫聲回蕩在道觀裡,被雨聲稀釋了一遍又一遍,還是那麼慘烈。


 


那一晚,我居然還有些慶幸自己不會生育,不然得遭多少罪啊。


 


好在孩子平安降生,是兩個可愛的女兒。


 


我問沈竹心,皇帝知道這孩子不是她的嗎。


 


沈竹心含淚點點頭。


 


完蛋。


 


按照我對這位弟弟的了解,他這涼薄冷血的性子,絕對不會留下野種。


 


他會S了這兩個無辜的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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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向拿著金條喜滋滋離開的陳婆子,掏出匕首,一個箭步上去抹了她的脖子。


 


鮮血潑得滿地都是,被大雨衝刷幹淨。


 


沈竹心嚇得膽戰心驚。


 


「何苦S她,她也算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


 


我強裝鎮定,將陳婆子的屍體拖到道觀外面。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若是皇帝問起,便說孩子沒生出來就S了。」


 


是的,我和她都清楚。


 


眼下的局勢,真的很難逃出去了。


 


路知遙到底是孤軍奮戰,路家知道他是為了個女人造反,未必會幫他。


 


反而三三兩兩地跪在朝堂上,為路知遙請罪。


 


元梟當年作為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仍然能在,就說明他不是一般人。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手段,他從來沒有當過輸家。


 


叛軍節節敗退,羽林軍找到了虛弱的沈竹心,把她帶回了宮。


 


那兩個孩子呢,被我抱進裴府,悉心照顧。


 


雖說隻給我一個,但是有兩個,我也不介意。


 


裴牧回來的時候,看見自己離家兩年,孩子一歲半,臉比外頭的大白菜還綠。


 


「這是誰的孩子?」


 


我粲然一笑:


 


「你猜?」


 


裴牧氣得又要去睡書房了。


 


7


 


我一邊撫養兩個姑娘,一邊注意著宮裡的風聲。


 


元梟多半猜到了是有內鬼把,對沈竹心的看管更嚴,不準她與外人接觸。


 


等到小姑娘們會開口叫阿娘時,最不想聽到的消息來了。


 


裴牧向元梟舉薦的幾個將領在前線取得了極大的進展,他們甚至暗中聯絡了曾經被路知遙暴打的西夏,一個當餌,一個抄後路突襲了路知遙的叛軍。


 


路知遙從馬背上墜落,摔斷了筋骨。


 


無數刀劍捅穿了他的身體,把他切成一塊塊的,連拼都拼不起來。


 


我拿到情報時,痛風痛得站立不能。


 


兩個小姑娘見我滿臉的痛苦,在搖籃裡一聲聲喚我阿娘。


 


我想要去摸一摸她們的臉頰,安慰這兩個失去父親的孩子時,卻發現自己臉頰沾滿了淚水。


 


元梟自然把路知遙戰S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訴了沈竹心。


 


再後來,我就聽說淑妃又懷孕了。


 


元梟高興得合不攏嘴,甚至打算大赦天下。


 


前一個淑妃走得早,沒能和他誕下愛情的結晶,成為他終生的遺憾。


 


這個淑妃雖然性子執拗了些,但好在聽說情郎S後,便老老實實地當他的妃嫔,還有了孩子,也算是件大喜事吧。


 


我和奶娘輪流抱著小姑娘,心裡清楚,沈竹心絕對不會是忍氣吞聲的人。


 


她肯定還想跑。


 


不過我很快把這件事忘在腦後。


 


8


 


沈竹心在九個月誕下一位皇子,她就像世間最平凡的母親那樣,照顧著嬰孩。


 


慢慢的,我有時候聽元梟聊起淑妃,他更多提的是沈竹心這個名字,而非淑妃這個替身一般的代號了。


 


直到中秋家宴,我去給元梟送新釀的桂花酒,路上被個奶聲奶氣的小皇子扯住了裙角。


 


「姑母,我的母親要我給你這個。」


 


紙張散發著檸檬的香味。


 


我心跳如擂鼓,強裝鎮定地摸了摸他的頭頂:


 


「阿崇,這是你和姑母還有母親的秘密,你不可以和別人說。」


 


小皇子乖巧地點點頭。


 


我像做賊似的跑回裴府,將白紙置於燭火上燒著。


 


紙面漸漸顯露出兩個字:


 


幫我。


 


我癱軟在椅子上,深深抽了口冷氣。


 


好吧沈竹心,感謝你給我生了兩個可愛的女兒,我就幫你最後一回。


 


這次我們準備的比上次更加充分。


 


我一面把裴牧騙去參加同僚集會,一面送了個年輕漂亮的舞姬絆住元梟的腳步。


 


沈竹心也在元梟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在椒房殿的灌木叢裡打了個狗洞。


 


她打扮成太監的樣子,從狗洞裡鑽出,立刻跳進了馬車裡。


 


馬車停在裴府,我已備好了水路。


 


沈竹心看著粉雕玉琢的兩個小姑娘,壓著哭腔道:


 


「我必須帶走一個女兒。」


 


我把兩個姑娘拉到她面前,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


 


「以容和以晚,你選哪個?」


 


小姑娘看著陌生的沈竹心瑟瑟發抖,抱著我的腿不撒手。


 


沈竹心清楚她們早就把我當做了娘親,有些無奈地說:


 


「抽籤吧。」


 


結果以晚抽中了更短了那一根籤。


 


她又哭又鬧,不肯和姐姐分離,不肯離開我。


 


以容也求我,留下妹妹,倒不如讓她走。


 


我心痛如刀扎,卻也得明白,再拖下去,等元梟回過味來,一個都走不掉了,還得少幾個。


 


「從京城沿著水路到你的家鄉宣城,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你也不希望她哭鬧引來羽林軍吧。」


 


我掏出一小瓶忘情水,哄著以晚喝下。


 


「等她醒過來,便喪失四歲前所有記憶,隻會認得你是娘親。」


 


沈竹心紅著眼眶,福了福身:


 


「多謝。」


 


我親自送沈竹心上船,隱約聽到羽林軍開始搜查京城。


 


看樣子元梟真的很敏銳,才出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他便從舞姬身邊離開,回到椒房殿發現沈竹心再次消失了。


 


或者說,他壓根沒有寵幸舞姬,所以才反應得這樣快。


 


我望著沈竹心,忍不住多嘴一句:


 


「可是皇宮裡的那個呢。」


 


沈竹心抱著熟睡的以晚,冷冰冰地留下一句:


 


「與我無關。」


 


我望著沈竹心遠去的背影,一顆豆大的雨滴砸到手背上。


 


天邊漸漸下起琉璃絲般的細雨。


 


我在心裡悄悄說。


 


沈竹心,快跑吧,快跑吧,跑到任何人都發現不了你的地方。


 


跑到你能讓以晚安心長大的地方。


 


這下你便如金絲雀歸入林中,再也不能回頭了。


 


番外(以晚視角):


 


我S的那一年,正好十八歲。


 


陳尋之憑借一篇錦繡文章名震國子監,皇帝親封狀元郎,賜櫻桃宴。


 


宴會當日他一襲白衣,君子如珩,清俊如鶴,吟詩三首,贏得滿堂喝彩。


 


漸漸的,陳尋之借口同僚集會,回家的時刻一日晚於一日。


 


有時身上還沾染著嫵媚的燻香味。


 


能用得上此等名貴香料的女人隻有兩位。


 


已經三十有六的安樂長公主,和她膝下十八歲的宣陽郡主。


 


滿京城都知道,新晉狀元郎陳尋之已有家室。


 


可有關陳尋之即將尚郡主的流言,仍舊如雪花片般飛進府門。


 


當時我正在庭院裡鋤地,一顆顆撒下娘親送我的花種。


 


這棵桃樹,原本是我為陳尋之種下,慶賀他蟾宮折桂。


 


隻是,一切都太晚了。


 


娘親,別等桃花樹開花了,現在就來京城接我吧。


 


陳尋之再次半夜回家,一眼瞧見了桌上的和離書。


 


我坐在桌邊,眉眼間凝著濃濃的倦色。


 


陳尋之臉色鐵青,揚起和離書撕成碎片。


 


「你要跟我和離?沈以晚, 你是不是瘋了?」


 


我笑:「陳尋之,你何曾真心愛過我, 你不過是怕誓言成真, 穿腸破肚而S。」


 


「你想要榮華富貴, 權勢滔天, 我自知卑賤,甘願退位讓賢。」


 


「隻是,我娘親曾經花在你身上的錢,必須一個子不落地還回來, 否則我立刻報官!」


 


陳尋之S活不肯和離。


 


我隻覺得和他浪費口舌, 渴得很,端起手邊的酒盞喝了一口。


 


胃裡突然翻江倒海,毒酒灼傷著五髒六腑。


 


陳尋之僵住了。


 


因為他看見我的喉嚨裡不斷有鮮血湧出, 啪嗒啪嗒地滴落下來, 染紅了我的衣襟。


 


第二年開春時,我種下的桃樹開花了。


 


陳尋之把我的屍體埋在了桃花樹底。


 


我的血肉日以繼夜地滋養著這棵花樹,讓它盛開得燦爛如雲霞。


 


我的魂魄就此宿在了桃花樹上, 難以掙脫。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陳尋之迎娶宣陽郡主。


 


婚後夫妻恩愛, 羨煞旁人。


 


陳尋之很會討郡主歡心, 給她做桃花酥,烹桃花酒, 皆是他不曾對我做過的。


 


我特別希望郡主知道這棵桃花樹是我種的, 然後妒火中燒, 命人把樹砍斷。


 


這樣我便能得到解脫,變成一縷遊魂,飄回宣城, 飄到娘親身邊。


 


我等啊等, 等到宣陽郡主有孕時, 我居然看見了娘親。


 


一牆之隔的暗巷裡。


 


娘親披著破爛的鬥篷,原本挺得筆直端正的身子佝偻下去, 仿佛老了二十歲。


 


她捧著飯碗, 碗裡有幾個泛著油光的銅板。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娘親是最厲害的女子, 怎麼可能淪落到當乞丐的地步。


 


娘親的乞討並不順利。


 


紈绔嫌她晦氣, 一腳踹得她爬不起來。


 


貴婦被她嚇到, 揚起銀錠子把她砸得頭破血流。


 


有一次大雨滂沱。


 


我的亡魂纏繞在樹梢上搖晃不停,驚得花枝一頓亂顫。


 


「(我」她跪在地上撿銅板, 指甲縫裡塞滿淤泥,狼狽極了。


 


我心如刀絞, 恨不得衝到娘親身邊,替她承受這些傷害。


 


娘親!娘親!


 


我在這裡,就在這棵樹上,你快點把樹砍掉, 我們一起回家!


 


但誰能聽見一隻鬼魂的叫喊呢。


 


我頹然倒在樹枝上, 落花簌簌而下。


 


娘親回過頭,望著這一樹枝繁葉茂翻越過高牆的桃花,駐足停留了很久。


 


在我以為她能看穿我的亡魂時, 她抱著討飯碗走了。


 


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宣陽郡主的孩子生下來了,是個女兒。


 


直到女兒長到十四歲時,郡主要為她挑選一位嬤嬤。


 


我終於再次見到了我的娘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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