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勁馳將要退出娛樂圈,去海城大學讀博的事情,整個京北都知道。
可我作為他的女朋友,卻被蒙在鼓裡,像個傻瓜一樣的跟人炫耀,自己馬上就可以被公開身份,跟他結婚了。
“誰都不能告訴楊斐然我去了海城讀博,要不是我媽喜歡她,我壓根不會跟那個弱視的瞎子談戀愛。”
“現在終於能擺脫她了,我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上天。”
蔣勁馳在聚會跟別人說的話,被他的哥們惡意截取重組後發給我。
隻剩下“我要去天城讀博”幾個字。
我如同快樂的飛鳥,在他開學前,先一步去了天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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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城的飛機上,我的座位被幾個準備去追星的小姑娘包圍了。
“你們知道嗎,這次洛弋遲退出娛樂圈回家,是為了繼承家業的。”
“可不是嘛,真讓人傷心S了,所以這次他在家鄉舉辦的告別演唱會,我真的是差點被我爸打S才跑出來的,必須要去參加。”
“哎?這個小姐姐,你也是阿遲的粉絲嗎,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後援會,最後一次聽他唱歌了,加入我們可以進後臺。”
我抱著靠枕,睡的昏昏沉沉。
有一句沒一句的隻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退出娛樂圈”、“告別演唱會”、“去後臺”。
心裡猛的一個激靈,恍然大悟的明白了蔣勁馳要去天城讀博了,所以才想在那裡舉辦自己的告別演唱會。
幸虧他朋友偷偷告訴我,否則的話我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差點錯過。
說起來這臭男人也真是過分,都要退出娛樂圈了,怎麼還把我的身份藏著掖著,能在最後一場公開我,該有多浪漫。
這麼想著,我急忙惺忪著睡眼,模糊的視線落在她們手中應援牌上男人英俊的輪廓,朝那幾個小姑娘猛點頭。
“好啊好啊,我要加入你們,我想去後臺。”
下了飛機後,我們一行人便馬不停蹄的趕去了演唱會現場。
因為知道了我的眼睛不好,那幾個善良的小姑娘都很照顧我。
現場早早的已經搭臺放煙火,提前預熱起來了。
“真是棒極了,不愧是頂流男歌手的告別演唱會,這規格放在當今樂壇,也是數一數二的。”
我跟著應援團一路暢通無阻的走進去,還被她們帶到後臺側門的房間裡,換了身閃亮亮的應援衣服,畫了個美美的妝。
但光線太暗了,我看不清楚自己的樣子。
隻聽她們感慨我畫了妝的樣子真是好看,十足的大美人。
我得意的笑了笑。
心底漸漸生出了一種莫名的預感。
世界上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我剛好上了飛機就遇到了這些一直照顧我的小姑娘,然後就被帶到了蔣勁馳的演唱會上。
一定是他早就知道了我偷偷跑來的事情,提前讓人安排了這一切。
難道是準備在演唱會上公開我的身份嗎?!
越是這樣想,越覺得很有可能。
戀愛三年,我也做了三年的地下女友,總是會在因為看不到希望,而無限傷感的時候,跟蔣勁馳抱怨。
“要是我也能光明正大牽著你的手,那就好了。”
他總是溫柔的安慰我:
“會有的,等我什麼時候不唱了,就公開你。”
現在,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
2
我忐忑不安又極其興奮的跟著應援團,一路走向了歌手的休息室。
卻在拐彎的時候沒注意,被一群急急忙忙跑過去的工作人員給衝散了。
我有些無措的摸著牆壁,看著僅有的視覺四處尋找。
可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人。
漸漸的,我摸進了一個相較於外面,更加安靜的區域。
遠遠的就被一個閃亮亮的輪廓吸引了目光。
那是舞臺演出的衣服,我曾經無數次在蔣勁馳的休息室裡看到過掛了一櫃子的相同款式。
蔣勁馳正背對著他身後休息室的房門打電話,似乎是在安排什麼宴會的事情。
我差點興奮的跳起來。
這肯定是要在官宣我之後,立馬求婚了。
我躡手躡腳的溜著牆邊,偷偷的摸進了他的休息室,找了幾個摞在一起的大箱子後面把自己藏好,準備一會給他一個驚喜。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我等的困意上湧,蔣勁馳都沒有再進來。
恍惚間,似乎聽到有人把休息室的門關上了,可我拼命想要睜眼看一看,卻終究是沒有抵御住疲倦,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吵醒了我。
嗚嗚泱泱的一堆人忙進忙出。
我撐著牆站起來,從箱子後面繞了出去,跟一個穿著導演夾克的人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我們面面相覷。
“你是阿遲偷偷藏起來的女朋友?!”
我
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局促的站在原地。
不知道現在公開自己的身份,到底算不算違背了我跟蔣勁馳之間的約定。
見我這副樣子,那個導演夾克立馬壞笑了起來。
“好啊,這個臭小子,我給他當活動策劃這麼多年,他都不告訴我自己還偷偷藏了個女人,妹子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自我介紹一下子吧,我叫陳新河,是阿遲的策劃,以後他退圈了,我也會給他當助理的。”
我拼命的點著頭,心裡卻樂開了花。
這還是第一次得到了蔣勁馳工作伙伴的認可,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果然,隻要他退出娛樂圈了,我們兩個人光明正大的好日子終於還是來了。
“那真是感謝你這麼多年對他的照顧了,以後也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照顧他。”
我連忙握住了陳新河伸過來的手,鄭重的握了握。
說完話鋒一轉,有些忐忑的低下了頭:
“我的眼睛不太好,看東西沒有那麼清楚,希望你不要笑話我。”
陳新河見狀,連忙擺擺手。
“怎麼可能呢,你可是阿遲女朋友,我們這裡每一個人誰沒受過他的恩惠,別說你隻是眼睛看東西不太清楚,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我們也不敢笑話你的。”
這麼說完,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話也有些不對。
剛想解釋什麼,外頭已經有人在催了。
陳新河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問我:
“嫂子,我們要去開個記者招待會,你是在這等,還是一起過去?”
我擺擺手,怕給蔣勁馳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我就不去了,麻煩你告訴他,我在這裡等他。”
陳新河的身形一頓,好像是笑了,可我看不真切。
隻聽見他便走邊不停地感慨:
“怪不得阿遲要藏著掖著呢,真是個好姑娘,擱誰不喜歡呢。”
我有些得意,笑眯眯的走到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下。
沒一會就進來個打雜的小姑娘,給我送來了飲料和蛋糕。
“這是陳策劃讓我送過來的,您慢慢吃,他們還有一會兒才能結束。”
我點點頭:
“我沒事的,麻煩你讓他們都放心好了。”
3
當休息室裡再次歸於平靜,我開始無聊的四處摸索。
化妝臺上放著的一件貼身男士背心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面有一大片浸湿的痕跡,應該是剛剛演唱會的時候蔣勁馳貼身穿著的衣服。
我把它拿在手裡,心頭不免湧上一陣甜蜜蜜的羞赧。
時間匆匆流逝的這些年,我竟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坦然的踏實。
背心的前襟位置,有一個渾身亮片的小熊。
腦袋上還炸著幾根毛,看上去很有趣。
百無聊賴間,我拿起化妝臺上的梳子和皮筋,湊近小熊一點點的把它的頭發綁成了兩個飛上天的麻花辮。
漸漸地,我的困意再次上湧。
因為視覺神經不算發達,所以看到的世界總是沒有別人精彩。
隻要一闲下來,就會容易犯困。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又聽到了休息室開門的聲音。
一個男人緩步走到我面前,半彎下腰,似是好整以暇的盯著我看了半天。
我迷迷糊糊的不想動,下意識的伸手環上了他的脖頸。
男人似乎一僵。
“阿馳。”
我呢喃著靠近他的懷裡,漸漸地靠上他寬闊的胸膛。
怎麼感覺蔣勁馳才這麼幾天,胸肌就變得更加發達了,硬邦邦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躺上去格外舒適。
低沉好聽的男聲從我得耳畔響起,並沒有尋常聽上去的那麼熟悉。
“你是誰?”
我有些懵,終於意識到了有什麼地方好像不對勁兒。
睜開眼睛努力的抬頭看向面前的人。
流暢落拓的輪廓,英俊的如同海報上一比一印下來的。
乖張頑劣的笑顏中,仍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潤。
清冽的氣息撲鼻而來,同樣不是我熟悉的味道。
“阿馳,你整容了?”
下一秒,尖叫聲響徹整間休息室。
我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男人穩穩的扶住我,還有一隻手託在了我得屁股上。
我的臉漲的通紅,說話都開始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這裡不是阿馳的演唱會嗎?”
男人或許以為我是故意的,神情中更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調侃。
“小姑娘,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一套,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混進我得休息室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往上託了託我幾乎要滑下去的身體。
熾熱的呼吸炙烤著我的臉頰。
糾纏的視線,一邊模糊,一邊深邃。
他想要用目光的逼視,讓我節節敗退老實交代。
我卻滿腦子隻想了一個問題。
屁股上的那隻手,能不能挪開。
4
我坐在洛弋遲的保姆車上時,把自己縮成了個鹌鹑。
路過粉絲團聚集處時,還聽見有人在瘋狂的大喊:“你們看到了嗎,阿遲車上有個漂亮的小姐姐,聽策劃說那是他的女朋友,阿遲退圈後就要結婚了。”
臉不自覺的燒成了一百度。
我偷瞄身邊的人。
車內的光影昏暗,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隻隱約覺得笑意溫潤。
“你一個人看不清楚東西,就敢單槍匹馬跑到天城來,不要命了?”
洛弋遲笑著幫我把座椅調整到舒適的位置,然後為了配合我的視力,半躬著身子湊近我,說話的時候帶動的風裡,都有清甜爽利的味道。
可他越是溫柔的關切我。
我越是難過。
好像是一個闖了禍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就給別人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洛弋遲這個名字,我在視力還好的時候,曾經在蔣勁馳的工作手冊裡見過。
他的團隊仔仔細細的分析了頂流男歌手洛弋遲的整個成長經歷,以及他的唱功、人品和事跡。
所謂知己知彼。
蔣勁馳最想超越的人就是他了。
可奈何,頂流就是頂流,如同一座橫亙在所有歌手職業生涯中一座珠穆朗瑪峰,並非誰都可以隨隨便便跨越。
如今,這座山峰正穩穩的坐在我得對面。
眼神清澈的詢問我:
“餓不餓?先帶你去吃點東西,現在天太晚了,明天我想辦法聯系你的家人,送你回去。”
“你想去我家,還是我替你開間酒店的房間?”
鬼使神差的,我輕咬著自己的下唇。
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說了一句:
“去你家。”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一個隨便的人。
更沒有水性楊花到隻這一面,就被這個蔣勁馳的勁敵所吸引。
我隻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夠讓蔣勁馳費了這麼大的努力,直到職業生涯結束,都沒有一次贏過他。
好在,洛弋遲隻是輕聲笑了笑。
並沒有嘲笑我得越矩。
隨意的按開保姆車的阻擋隔斷,對著司機交代了一聲。
“直接回別墅吧,交代林姨提前做點可口的夜宵,多添一雙筷子。”
5
我坐在洛弋遲家的餐桌旁,跟一隻大白狗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