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異性降維打擊是什麼體驗?
就在 2019 年年底,我經歷了婚姻的七年之痒。
同時,也遇到了一個「久違」的富婆。
事情要從那次大學同學聚會說起。
1
「叮——」
酒杯碰撞聲將我出神的思緒拉回到酒桌之上。
十幾個同學圍坐在一起,觥籌交錯,笑語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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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總把目光停留在一個女人的面孔上。
曉璐,一個面容精致,眼眸中透著溫柔知性的姑娘,一個曾追過我兩年的大學同學。
歲月仿佛對她格外照顧,時隔多年她依舊美得很驚豔。
忽然,坐在我左側的張超偷偷用肘碰了我一下,湊到耳邊低語:「喂,東子。說實話,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什麼意思?」我聲音壓得更低。
「別裝了,你看她的次數比你夾菜的次數都多。」
「別瞎說!」我邊警告張超,邊警惕地看了眼坐在右側正在剝蝦的老婆。
「虧你還知道老婆在身邊,不然你現在把房間都開好了吧?」張超壞笑著,醉意很濃。
我被他說得有些急了,剛想回懟他兩句,怎料他卻突然站起身。
我心想壞了,有心想攔住他,但已經來不及了。
隻見他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地說:「剛才東子偷偷跟我說,他申請和曉璐單獨喝一個。」
屋裡瞬間炸開了鍋,起哄聲此起彼伏。
我臉上強顏歡笑,背後冷汗直冒,趕緊偷眼看旁邊的老婆,結果正迎上她同樣的笑容,但那副假笑完全遮不住她冰冷刺骨的眼神。
我心裡把張超的祖宗給問候了個遍,緩緩起身,此刻隻能靠自己解圍了。
「對!這杯酒我必須得敬!」
起哄聲更響了,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停電的自習室。
我淡定地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但是呢,這杯酒可不簡單,它是有著歷史任務的。是一杯道歉酒。」
話說到這兒,氣氛反而漸漸安靜了,我注意到曉璐的表情依舊鎮定自若。
大家冷靜了下來,開始偷偷觀察我老婆佳慧,因為他們發現所期待的喜劇可能會演變成鬧劇。
就連張超也開始偷偷拽我的衣角,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惹禍了。
「曉璐同學,我正式地替張超向你道歉,為他當年去女生宿舍偷看你換衣服的事!」
「靠!不講武德!」張超罵出聲來。
酒席上笑聲雷動。
我坐回座位,不顧張超的拉扯和咒罵,先往老婆面前的碟子裡夾了口菜。
老婆佳慧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臉上的淡妝無法遮掩她暗黃的皮膚和點點褐斑。
臨出門前,我們還因為化妝的事,當著 3 歲女兒的面吵了幾句嘴。
當時我猶豫半天怯生生地勸她再補一點粉,而她回懟我的話語讓我無言以對。
她冷笑著說:「你倒是給我買化妝品的錢啊。你每月就掙那麼點,還好意思要求我化好看的妝?! 你給過我買化妝品的錢嗎?」
我低頭不語,暗罵自己忍不住,說出來給自己找難堪。
好在她沒像平時一樣繼續挖苦,隻是迅速蹬上鞋子出了門。
「嘭」的一聲,門被她重重關上。
嶽母正在客廳看電視嗑瓜子,假裝沒聽到。
而女兒洋洋聽到響聲隻是朝這邊暼了一眼,又匆匆回過頭繼續擺放她那套已經快掉光漆皮的積木了。
雖然她今年隻有 3 歲,但這種爭吵已經無法勾起她的好奇心,在這個家裡,類似情況早已司空見慣。
我叫徐東,是個大家眼中的老實人。從事著 996 的工作,即使掙的不多,時間卻被安排得滿滿當當,除了加班就是應酬,偶爾休息也是在家燒飯做家務。
雖然親戚、鄰居都對我有口皆碑,但在老婆眼中,我是個不稱職的丈夫,是個沒錢沒本事的男人。
喧鬧中,大家在不停地推杯換盞。
不知過了多久,曉璐端著酒杯優雅起身。
「我說幾句吧。」
我抬起頭,醉眼蒙眬地看過去。
包房暖色的頂燈下,她面容紅潤,修身的素色小西裝讓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幹練。
曉璐舉起酒杯,精致的腕表若隱若現。
我正望著她出神,忽然發現和她的眼神撞在了一起,我趕緊尷尬地避開視線。
「剛才看著大家說說笑笑,我走神了,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校園,楊寧踩著滑板呼嘯而過,娜娜在聚光燈下唱著歌,張超和學妹們侃侃而談,東子還是籃球場上的那個追風少年。這些畫面既熟悉又遙遠。不知在某個瞬間,我們突然就變得特別愛回憶,特別愛感慨。」
我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摸了下發福的肚子。
曉璐接著說:「也許生活不易,但願我們回望離別處,轉身曾少年。」
說完,她輕抬高腳杯,將晶瑩的紅酒送入口中。
曉璐聲線很溫柔,舉止落落大方。
她講話時魅力光芒四射,照耀著房間的每個角落,也包括我的心裡。
張超第一個鼓起掌,隨後大家紛紛鼓掌贊許,掌聲久久不息,大家眼神中無不充滿敬意。
我傻傻地看著她,心頭有種久違的悸動。
「忘了告訴你。」張超對我耳語道。
「啊?」
「她這次不走了,來咱這兒投資。」
「投資?」
「嗯,8000 多萬的項目。」
我剛把一口菜放進嘴裡嚼,被張超這句話嚇得咬了舌頭。
張超瞧著我沒出息的樣兒,得意地說:
「她可不是當年被你甩的那個小女孩兒了,人家現在可是電商界的大佬,資產好幾億呢!」
幸好我還沒顧上繼續嚼東西,不然非得被他的話嚇到咬舌自盡。
知道什麼是異性之間的降維打擊嗎??
這就是!
如果說容貌、身材、素養、知性、財富,這些優點中的任何一個放在女性身上都有可能會徵服男性,那麼曉璐就是這些優點的集合體。
她是一個對任何男人來說都能稱得上是降維打擊的女人。
飯後,一群人搶著要結賬,但我的經濟能力沒給我這個勇氣。
他們嚷嚷半天才發現賬已經被曉璐偷偷結過了。
幾個大男人用幾句虛情假意的客套話來試圖給自己找回點面子。
最後有人提議 AA,讓大家都加上曉璐的微信,給她轉賬。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給曉璐轉賬她也不會收的,無非是借機加個聯系方式,攀高枝時多個路徑。
我正識趣地躲在一邊,老婆丟給我幾個方便袋。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她要我做什麼了。
我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本想說服她,但我很怕一言不合,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我下不來臺,所以我拿著方便袋猶豫了半天沒動彈。
「這時候知道要面子了,多掙點不就有面子了?」
老婆一把搶過我手裡的方便袋,冷嘲熱諷地說道。
我看著她挑揀了幾盤沒大被人動過的剩菜開始往方便袋裡倒,我心裡說不出地難受,很想拉著她趕緊走掉,但看她這樣又泛起陣陣酸楚。
就在我剛要伸手去幫老婆忙時,一個磁性的女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東子,你的微信。」
是曉璐。
我本能地去拿手機,忽然意識到不大妥當,趕緊抬眼看了下老婆。
她正張羅著剩菜,完全沒注意到我這邊的舉動,我心裡莫名地難受。
「要不你加佳慧的微信吧,回頭我讓她把錢轉給你。」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這多年不見的老同學給要你個微信就是為了催債一樣。」
雖然言語調侃,但她的眼神依舊暖人心脾,我內心劇烈地掙扎著。
「哦,別誤會,不是這意思。我手機……手機沒電了,哈。」
我極度尷尬,眼神來回閃躲遊移,後半句話好像是對著桌上的烤鴨說的。
曉璐笑了,她握著手機,低頭走開。
可她剛走沒兩步,突然我手機鈴聲大作。
我一個激靈,匆忙去掛電話,心中暗罵是哪個不長眼的這時候打來,讓我始終躲不過這場尷尬癌。
手機顯示的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掛斷電話,然後迅速看向曉璐,卻發現她就站在不遠處。
曉璐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並用手指著自己的手機。
我尬在原地,心情復雜極了。
隻見曉璐用誇張的口形對我反復說著幾個字,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好奇地盯著她翕動的唇,讀出了唇語。
「我、的、號、碼、存、下、來。」
讀懂的一瞬間,我的心髒仿佛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撞擊了一下,隱蔽地顫抖起來。
這是 2019 年的年底,中原地區的冬天幹燥且陰冷。
我經歷過 30 個冬天,但今年的冬天格外暖。
我不信青春排斥 30 歲,也不信歲月能磨平情感的稜。
三十而立,三十而已。
2
聚會後回到家已經很晚了,嶽母和女兒已經睡下。
剛進家門,老婆一把搶過了我的手機。
我心裡莫名忐忑,但表面上波瀾不驚。
我站在一旁,平靜地看著她。
她熟練地解鎖密碼,點開了微信。
雖然明知沒做啥虧心事,可我還是冷汗直冒。
沒想到老婆直接點開微信錢包看了看可憐的餘額,隨後又看了看我,臉上寫滿了輕蔑:
「孩子明年就要上幼兒園了,你心裡最好有點數。」
我沉默不語。
她把我手機朝沙發一扔,邊換拖鞋邊繼續嘟囔:
「成天說陪客戶喝酒,也沒見你喝出錢來,實在不行就再找個兼職幹。30 歲的人了,光想要面子,腰裡沒錢,誰看得起你?」
我依舊默不作聲,低頭換著拖鞋。
「你聾了?!」
老婆猛然湊到我耳邊大吼一聲,我被嚇得一個趔趄。
「我給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嗯。」
「聽見了不知道回答啊!」
「小點聲,你媽跟孩子都睡覺了。」我厭惡爭吵,更疲於爭吵。
「現在知道要我小點聲了,早幹嗎了? 說個話跟我裝聾作啞的!」
「對不起,我道歉。太晚了,大家都睡了,咱別吵好嗎?」我主動示弱,想快點結束爭吵,但她不依不饒。
「道歉沒用,東子。想不吵簡單啊,想讓我閉嘴簡單啊,拿錢來。你以為我願意跟你吵?你要是一個月多掙個三兩萬的,我都懶得跟你吵。」
我真的不想再無意義地吵下去,我想安穩地在家睡個覺,明天一早就是會議,到現在我匯報用的表格還沒整理完。
可除了沉默,我實在不知還能做些什麼。
「怎麼,又裝啞巴了?你瞧你現在那窩囊樣!我真看不起你!」
她言語越來越過分,甚至夾雜著髒字。
我閉上眼,全身不住地發抖,任憑她一句句的咒罵吼在我耳邊,唾沫飛濺在我臉上。
「早知道現在這樣,當初這孩子我就該打掉!」
她最後吼出的這句話像是一記重拳,狠狠砸在我心頭。
我猛地睜開通紅的雙眼,SS地盯住她。
「你剛才說什麼?」 我冰冷地問。
「這回說到你心坎兒了?沒聽清我再說一遍。」
極度的氣憤讓我全身無法抑制地抖動,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右手S命地握緊拳頭。
「我說我當初就該……」
沒等她把話說完,我揮起拳頭重重砸在了身旁的鞋櫃上。
鞋櫃薄薄的木板被拳頭砸出一個坑,翻起的木條邊緣瞬間扎進手中,鮮血頃刻湧出。
嶽母聞聲衝出了房間,她奔過來擋在老婆身前,對我吼道:
「大半夜發什麼瘋!」
然後緊張地查看自己女兒有沒有受傷。
我表情木然地站著,右手已經麻木。
我沒有看傷口,隻是感覺不斷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到我穿著拖鞋的腳面上。
3
時間很快到了春節前夕,我所在的公司開始衝刺業績。
作為市場部一個卑微的社畜,我沒日沒夜地忙碌,酒局也多到讓我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