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讓我救贖小叔。
可十年感情竟比不過白月光一個電話。
我心如S灰,扔下孕檢單,遠赴他國。
剛下飛機,小叔消息轟炸。
【酒吧通知我,說有一張孕檢單落在包廂裡了,孟詩,你懷孕了!】
【我一直有做措施,你怎麼會懷孕?】
【你給我的生日禮物,是這張孕檢單嗎?】
【詩詩,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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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真的有事,溫令回來了,她打不到車,讓我去接她一下而已。】
【詩詩,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你去哪兒了?】
【別鬧了,好不好。】
【詩詩,回我一下,求你了。】
伴隨著消息來的,還有我的例假。
哦,我沒懷。
1
秦恪生日這天,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那張在我包裡藏了一整天的孕檢單,被我捏了又捏,已經變得皺巴巴的。
終於,凌晨一點,來給秦恪慶祝的人都走了。
偌大的包廂裡隻剩下我和他,和一地的空酒瓶。
秦恪喝了不少,臉上微微泛著紅,比平日更加勾人。
我起身走過去,他順勢拉住我,扣著我的後腦勺就親了下來。
很重,很急。
我手肘抵在他胸前,好半晌才得到喘息。
「小叔,別……」
秦恪雙眼潋滟,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聞言他捧著我的臉,嗓音低啞:「今天是不是不太高興,我看你一滴酒都沒碰。」
我搖頭,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從現在開始,我不能再喝酒了,你也是。
「還有煙,你也不能再抽了。」
秦恪失笑:「怎麼突然管這麼嚴啊。」
他寵溺地掐了下我的臉。
我嘴角止不住地彎起:「小叔,今天你生日,我還沒有給你生日禮物呢。」
秦恪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盯著我。
「原來不是你忘了啊。」
我從他腿上下來:「你等我一下。」
我跑回座位上,從包裡拿出那張皺巴巴的孕檢單,心跳開始加速。
和秦恪在一起已經三年,他卻從不公開我們的關系。
無數次的抵S纏綿之時,我都提議公開。
秦恪卻極為冷靜地分析:「我雖是養子,但法律關系上,我們是叔侄。
「父親年紀大,思想古板,他接受不了這種亂倫。
「四哥更是把我當親弟弟看待,我和你如此,已經是很對不起他了。
「更何況,你年紀還小……」
每每這時,我都打斷他:「既然顧慮這麼多,那當初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秦恪聞言,眸光深邃:「因為愛不受控制,因為你一直纏上來。
「因為,我愛你,孟詩。」
就這樣,人前我們是客氣疏離的叔侄,人後卻做盡各種親密之事。
而現在,我懷孕了。
我不信秦恪會狠得下心讓我去打掉這個孩子。
雖然公開之後我們會面對狂風暴雨,但最起碼以後,我和他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一起。
我攥著薄薄的孕檢單,轉身。
秦恪的手機恰好響了起來。
鈴聲和平時的,不一樣。
顯然是特意設置的。
他原本注視著我,慵懶溫柔。
神色卻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刻,變得緊張,身子也坐直了。
某個荒誕的念頭瞬間浮現在我腦海裡。
2
秦恪已經接了電話,聲音發顫:「喂?」
我的心髒也緊跟著揪起,有種即將不受控制的預感。
「小叔,你看……」
我迫不及待地把孕檢單遞出去。
卻收到秦恪橫過來的眼神,含著警告。
我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他的表情,如臨大敵,又小心翼翼。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秦恪抄起旁邊的外套,動作幅度大到碰掉了我手裡的孕檢單。
那張 B 超圖像就這麼展開。
隻要他看一眼。
隻要一眼,他就知道我懷孕了。
然而,他沒有。
秦恪掛了電話,表情半是欣喜半是擔憂。
抬頭看到我慘白的臉時,好似才反應過來我還在。
他上前一步,抱了抱我,語氣帶著急促:「我現在有點急事需要出去一趟,你沒喝酒,可以自己開車回家嗎?」
我垂眸看著被他踩在腳底下的孕檢單,失神地問:「你要去哪兒?」
「乖,我有急事。」
說完,秦恪摸了摸我的頭發,迅速轉身離開。
包廂門被關上時,發出很大的聲響。
可見他有多著急。
我知道他去見了誰。
但我仍舊不S心。
我不信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比不上那個人的一個電話。
我打開包廂門追了出去。
剛到門口,我就看到秦恪的車子疾馳而過。
我緊跟著開了車,跟上去。
一直到機場附近,秦恪才停下來。
而此時的馬路邊,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女人長發披肩,面容溫婉,她手裡還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精致可愛。
她是秦恪的白月光,溫令。
而她身側的,是她和前夫的女兒。
秦恪下車,腳步從一開始的僵硬緩慢,變得急促凌亂。
直到停在溫令面前,伸手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你終於回來了。」
溫令面上露出無奈的笑,伸手撫了撫他的後背。
「好久不見,秦恪。」
她身側的小女孩也奶聲奶氣地開口:「秦叔叔,我好想你啊。」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咯噔」一下。
原來,他們一直有聯系。
秦恪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松開了溫令。
溫令問:「我剛才在電話裡聽到孟詩的聲音了,你突然過來,她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秦恪急急解釋:「她能有什麼想法,她隻是我侄女。」
溫令歪頭一笑,很明顯不信。
秦恪再次強調:「孟詩隻是我侄女,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
看著不遠處的三個人,我竟一時分不清是氣憤多一些,還是傷心多一些。
隻是本能地捂住胸口,企圖按下那尖銳的刺痛。
原來,這才是秦恪一直不願意公開的原因。
他從沒有忘掉溫令!
那我算什麼呢?
我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麼!
看著他們宛如一家三口一樣地敘舊,我心裡破壞欲止不住地往上冒。
於是,我打了個電話。
「你好,我要舉報,西環路有人酒駕!」
去你媽的美強慘反派,老子不要了。
3
其實,我是穿書的。
系統給我任務,讓我救贖那些動不動就要毀滅世界的美強慘反派。
秦恪是我的第一個任務。
救贖成功我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失敗了我就得永遠留在這裡。
我剛穿進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因得罪男主,而被毆打得奄奄一息的秦恪。
我救了他。
為了讓他遠離男女主,我曾求過父親收養他,但父親不同意,說他面相不好,容易養成白眼狼。
後來陰差陽錯,爺爺收養了秦恪,他也就成了我的小叔。
住在老宅的那段時間裡,我用盡全力去包容他,救贖他,一點一點把他從那個陰鬱少年掰成陽光大男孩。
直到現在,他成長成炙手可熱的商界新貴,前途明朗。
在這期間,他沒有和男女主有任何牽扯。
我以為我救贖成功了。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愛上了秦恪。
我費盡心思勾搭他,和他開始了隱秘的地下戀情。
我甚至想和他結婚生子,忘了自己的任務。
十年未曾出現的系統突然冒了出來:【宿主,救贖之旅來到了關鍵點,隻要你讓秦恪無條件偏向你,愛上你,救贖就成功啦。】
「……」
【宿主?宿主?】
警笛聲在我耳邊響起,我最後看了一眼被交警圍住的秦恪,開車扭頭就走。
【宿主,系統理解你傷心,可是任務還得繼續,你不想回去了嗎?】
我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我一向知難而退。」
十年的感情都比不上女主的一個電話,我還上趕著找虐幹什麼。
更何況——
「留在這兒也挺好,孟家大小姐,花不完的錢,前途也不需要擔心,哪哪兒不比回去當社畜強。」
系統沉默。
【宿主,你……挺看得開。】
「謝謝誇獎,任務不是強制性的,你以後不用出來了。」
【好叭。】
系統沒了聲音。
我也回到了公寓。
我像個沒事人一樣預約人流,洗漱睡覺。
隻是翻來覆去地,睜眼閉眼全是秦恪。
我「噌」地坐起來。
「秦恪我草你大爺!」
嗚嗚嗚我的十年,我的感情,都他媽喂了狗了!
痛哭一場,我決定人流之後,找十個八個小奶狗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第二天我頂著核桃眼去醫院準備人流。
結果臨上手術臺,醫生衝進來。
「孟小姐,你沒懷孕啊,做什麼人流?」
「啊?」
去查了監控才知道,那天去檢查的,有兩個孟詩。
我拿錯檢查單了!
這一刻,我覺得無比慶幸。
4
從醫院回家後,一進門我就察覺到家裡氣氛不太對。
爸媽坐在沙發上,等著我過去,莫名有種三堂會審的感覺。
我顫巍巍坐下:「爸,媽。」
我爸冷哼:「你昨天和你小叔一起慶祝生日,他怎麼了?怎麼還酒駕被抓了!多丟人啊!」
我媽恨鐵不成鋼:「都上新聞了,謠言都傳到公司了,這對公司影響多大啊。
「平日裡看著挺靠譜的人,怎麼突然這麼沒分寸。」
原來是因為這事。
我立即擺出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我不知道啊,他當時抄起衣服就走,我攔都攔不住。
「爸,小叔他要被拘留不?」
我爸橫了我一眼:「沒造成事故,隻吊銷駕照和處罰金。
「行了,我給你安排了出國,手續已經辦好了,你今天就收拾收拾出發,去外面磨磨性子,別一天到晚隻知道跟在秦恪屁股後面。
「他是你小叔!」
最後那句,語氣很重,帶了別的意思。
我心頭猛地一跳,忙點頭答應:「好的爸爸,我聽你的。」
見狀,我爸面色才緩和一點。
「去收拾東西吧。」
我忙不迭地跑上樓,一陣後怕。
之前我一心想公開,做了不少小動作。
比如家族聚餐,飯桌下蹭秦恪小腿。
比如隔著一扇門和秦恪接吻。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我爸肯定是發現了,不然不會這麼著急把我送出國。
臨上飛機,我爸發消息過來,說周宴初也在國外,他打了招呼,讓周宴初接我下飛機。
我想拒絕已經來不及。
我和周宴初的關系……有點尷尬。
我穿進來那會兒十三歲,周宴初時常招惹我,被我教訓了幾次後安分了不少。
高中時,我一有空就追著秦恪跑,努力去救贖他。
周宴初就跟在我屁股後面,為我善後,任勞任怨。
久而久之,就傳出了我們三角戀的謠言,為此我媽還找我談過話。
我再三保證自己不喜歡大我七歲的小叔後,她才放過我。
而周家覺得這樣太不體面,怕再鬧出什麼笑話,就把周宴初送出國了。
他出國的前一晚,偷偷溜到我家,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國。
那時恰好秦恪生了病,睡夢中在叫我的名字,我匆匆回了他一句「不要」,就去照顧秦恪了。
那之後,我們就再沒聯系過。
後來,我後知後覺,那時周宴初應該是喜歡我。
現在這種情況下相見,怪尷尬的。
5
因為時差,下飛機時這邊的天還亮著,但我困意已經止不住了,兩眼昏花。
勉強睜著眼睛尋找周宴初的身影,卻無一所獲。
我來到機場外,剛想給他打電話,手機先震動起來。
看著上面的名字,我瞌睡醒了不少。
小叔。
是秦恪的電話。
伴隨著網絡開啟,無數條秦恪的微信彈出來。
【酒吧通知我,說有一張孕檢單落在包廂裡了,孟詩,你懷孕了!】
【我一直有做措施,你怎麼會懷孕?】
【你給我的生日禮物,是這張孕檢單嗎?】
【詩詩,回我。】
【我昨晚真的有事,溫令回來了,她打不到車,讓我去接她一下而已。】
【詩詩,我去你家找你,你不在,你去哪兒了?】
【別鬧了好不好。】
【回我一下,求你了。】
我眯著眼,把這一連串的消息一一劃掉。
剛翻到周宴初的號碼,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飛快從我面前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