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婆婆明明會說普通話，

 

和我溝通的時候，隻說方言。

 

我聽不懂，

 

她轉頭就和老公告狀說我N待她。

 

我解釋，她卻咬S我是故意的。

 

後來，我和老公說話隻用英文，

 

她急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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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湖北人，我老公是青海的。

 

我倆大學同學，畢業就結婚了。

 

嫁過去以後，我根本聽不懂他們說話。

 

老公平時隻會和我用普通話交流。

 

而婆婆明明見到那些來旅遊的，都能說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對我從來隻說方言。

 

我多次問她能不能說普通話，她以說習慣了改不了為理由拒絕。

 

老公也讓我多擔待，自己可以多聽多學。

 

比如今天她讓我洗個蘋果，手卻指著火龍果。

 

我給她切好擺盤端到面前。

 

她看了一眼，把盤子摔了地上。

 

轉頭和老公告狀，說我要害S她。

 

她有糖尿病，吃不了甜的水果。

 

老公夾在中間難做人。

 

讓我體諒老一輩沒文化水平，

 

婆婆拿著老公給他削的水果，又在用方言和老公噼裡啪啦說了一堆。

 

最後來了一句我能聽得懂的。

 

「還是兒子貼心，沒有娶了媳婦忘了娘。」

 

「兒媳婦是指望不上了。」

 

2

 

第二天，家裡來親戚。

 

老公的表舅一家S了頭牛，給我們送了好幾斤腿肉過來。

 

老公表舅給我塞了個紅包，說著蹩腳的普通話。

 

「萍萍，你和東子結婚我住院，沒趕過來。」

 

「這紅包你收著，是老舅的一點心意。」

 

據我所知，老公表舅比婆婆還沒文化，他說的我都能聽懂。

 

我不收，他強硬塞進我手裡。

 

最後，老公讓我收了。

 

婆婆朝我斜睨了一眼，聽她語氣，八成又和老公在說我壞話了。

 

她指著桌上的一筐菜，讓我去燒飯。

 

我燒了一桌子菜擺好，叫他們過來吃飯。

 

她指著桌上的豆腐，怒氣衝衝地道：

 

「我不是和你說過，東子他舅有結石，不能吃豆腐！」

 

呦！終於肯說句人話。

 

「媽，你說的我聽不懂。」

 

她氣的又罵了我兩句，這次我聽懂了。

 

「看看你娶的媳婦，人話都不懂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我可不是吃虧的性子。

 

「媽，你之前還和鄰居炫耀普通話過二甲了，我覺得您還是故意的。」

 

她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我這個媳婦刁難她。

 

又說我是大學生，不能多學點。

 

給我氣的，一天都沒吃飯。

 

3

 

老公上樓給我送飯，好言和我說：

 

「媽上了年紀，你別和她計較。」

 

「以後媽說什麼，我都給你翻譯。」

 

我氣消了一半。

 

他在家的時候，確實如他所說，婆婆說什麼都會和我一一翻譯。

 

婆婆沒法刁難我。

 

可是他不在家，婆婆依舊我行我素。

 

最近，我在準備公務員考試，老公上班沒在家。

 

她把我的學習資料全部當垃圾扔了。

 

還說是我自己同意的。

 

老公回來，她還惡人先告狀。

 

「我問她桌上的東西要不要扔了，你自己點頭的。」

 

「東子，你這媳婦怎麼淨和我老太婆作對呢。」

 

我突然想起，她昨天到我房間打掃衛生。

 

指著垃圾桶，嘰裡咕嚕說。

 

當時我學的投入，也沒注意，就「嗯」了一聲。

 

這明擺著故意的，我不信她不知道。

 

「媽，您好歹也去讀了初中，連字都不看明白嗎。」

 

她又是那副委屈的姿態。

 

「我還不是看你房間亂，想幫你整理一下。」

 

我也委屈，那本書上都是我做的筆記。

 

現在丟了，我又得重新學。

 

「您以後再動我東西，別怪翻臉。」

 

4

 

我把門關了，委屈極了。

 

老公進來，臉色不太好看。

 

「老婆，再怎麼說也是咱媽，你非要說那話鬧紅臉。」

 

「資料沒了，再買就是了，這點小事至於和媽吵架嘛。」

 

我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把他明天開會的材料撕了。

 

他急了。

 

「你這是幹嘛！」

 

「這點小事，至於嗎，你重新寫一份就好了。」

 

他雙目猩紅瞪著我，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剝。

 

「這能是一回事，你知道我寫了多久嗎。」

 

我失望透頂。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那些資料學了多久，現在說沒就沒了。」

 

他無話可說，安靜了幾分鍾。

 

最後走過來給我道歉。

 

「老婆，你別氣了，我知道你寫那些不容易。」

 

「材料撕了就撕了，我沒生你氣。」

 

「我同事他弟弟去年也考公務員，我問他要資料。」

 

我嘆了口氣，點頭點。

 

「我累了，睡覺吧。」

 

5

 

婆婆在飯桌上又用方言和老公說話。

 

仗著我聽不懂，說的眉飛色舞，口水都濺到菜上了。

 

但我聽懂了兩句，大概有提到孩子。

 

老公有點別扭，給我翻譯。

 

「媽說咱們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我輕飄飄地彪了幾句英文。

 

「I don't like kids」

 

我又用英文和老公說我短時間不會要孩子，覺得是個麻煩。

 

這下婆婆急了，字圓腔正道：

 

「說什麼呢，嘰裡咕嚕的。」

 

我道：「沒什麼，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

 

婆婆心裡不舒服了，筷子一拍，給我擺譜。

 

「東子，你媳婦是不是在說我老婆子壞話呢。」

 

老公解釋道：「沒呢，媽你想多了。」

 

這幾天，我天天用英文和老公交流。

 

婆婆想插話，根本插不進來。

 

比如今天老公問我吃什麼。

 

我說：「noodles。」

 

他說婆婆讓我去燒飯買菜，我說：

 

我說：「Fuck you ！」

 

反正婆婆聽不懂，我恨不得多罵兩句。

 

她一個人被晾在一邊好幾天了，終於坐不住了。

 

「說的什麼鳥語，就不能說人話了。」

 

「我看你就是存心編排我。」

 

「你要是不好好說話，我明天就讓東子讓你回家去。」

 

我無所謂，回家我還巴不得呢。

 

「媽，您什麼時候自己能好好說話了，我們也就好好說話了。」

 

她又跟怨婦一樣，跟老公說我壞話。

 

老公也不敢在我面前說道，

 

我用什麼語言他就回我什麼語言，氣的婆婆幾天都沒吃下飯。

 

6

 

一轉眼到了筆試時間。

 

出門前我特意檢查了準考證和身份證，確認無誤後去了考場。

 

考到一半，突然身體開始紅疹子。

 

我忍著奇痒考完所有考試。

 

趕緊打車去醫院，醫生說我這是過敏。

 

幸虧沒多嚴重，吃點藥就好了。

 

我知道我是花生過敏的。

 

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婆婆突然要給我做早飯。

 

美名其曰：「讓我有個好兆頭。」

 

煮了一根油條兩個蛋，我吃了一個還有個在口袋裡。

 

我拿出來仔細一看，蛋殼裂縫有花生屑。

 

回到家裡，我果然在廚房垃圾桶裡看到了一鍋花生殼。

 

我拍了照片發給老公。

 

「你媽明知道我對花生過敏，還用花生煮雞蛋給我吃。」

 

老公回來問婆婆。

 

婆婆一拍大腿開始哭。

 

「我這不是想著你媳婦今天考試，讓她吃好點嘛。」

 

冰冷的聲音從我的喉間傳出。

 

「我早說過我對花生過敏，您不知道？還非得挑這個時間。」

 

「我老婆子年紀大了，不記事，而且這就一點水身體有些麼金貴嘛。」

 

這老太太還真會給自己找借口。

 

「花生煮雞蛋，不是您這種忘性大的人，沒人煮的出來。」

 

7

 

接著大半個月 ，我燒什麼菜都要放香菜。

 

我愛吃，而婆婆聞著這味就要吐。

 

她把菜全都倒了。

 

「我不吃，重新給我燒。」

 

我剛好吃飽了，放下碗筷。

 

「媽，我忘性大，您見諒。」

 

「馬上到點了，我還要上班，您自己湊合吧。」

 

婆婆立馬掏出手機，用方言和老公打電話。

 

我沒理她，出去了。

 

老公在外出差半個月，提前回來了。

 

看著香菜拌豆腐，香菜拌黃瓜，香菜炒牛肉，緊抿唇線。

 

婆婆抹著眼淚，道：

 

「東子，我早就和你媳婦說了我不吃這東西，她這是故意要毒S你媽。」

 

「你看你不在這半個月，媽都瘦了。」

 

我道：「媽，您不知道，香菜有降血糖的效果，我這也是為了你好。」

 

老公黑著臉看向我。

 

「你有必要嘛，事情早就過去了，還對媽發什麼脾氣。」

 

「再說，你筆試不是過了。」

 

他說的沒錯，昨天查成績，我筆試第二。

 

婆婆的臉立馬垮下來，

 

又在用方言嘰裡呱啦和老公說了一通，大概是要老公幹什麼。

 

我偷偷錄了個音，以防萬一去問問本地人什麼意思。

 

他們不吃，我自己一個人吃光了。

 

8

 

老公把我拉進房間裡，態度不是很好。

 

「之前都是些小事，你和媽計較那麼多幹嘛。」

 

「還有你現在這工作不是挺好，考什麼公務員啊。」

 

「人要學會知足，公務員其實沒你想的這麼好。」

 

我都沒反應過來他說的話，什麼叫考什麼公務員。

 

當初我考公務員，他可是全力支持的。

 

我甩開她的手，道：

 

「嚴立東，我筆試已經過了，所以你想讓我中途放棄？」

 

他情緒煩躁，把旁邊的凳子踢翻了。

 

「筆試過了又能怎麼樣，還有面試、政審，體檢，就算你去了，也是海底撈針。」

 

「倒不如生個娃在家帶帶孩子。」

 

「媽，她也想抱孫子了，而且也有人幫我們帶。」

 

我徹底對他失望了，在他眼裡就沒覺得我考公務員能行。

 

還想讓我做家庭主婦，阻礙我的人生。

 

他意識到我很生氣，又道：

 

「老婆，從前你不是說很愛我的，那現在就不能為了我改變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堅定地給了他回復。

 

「不行！」

 

他又開始pua 我。

 

「那我每個月給你兩千塊錢，你也不用出去上班，這樣的生活不好嗎，何必出去找罪受。」

 

「哪個女的不是這樣的生活，你怎麼就不行了。」

 

「我不需要你這兩千塊錢的施舍。」

 

我不想和他再多說，覺得心累。

 

曾經我們是志同道合的精神伴侶，現在不是了。

 

人終究是會變的。

 

9

 

我強忍著淚水給我媽打電話，

 

當初是我自己執著要遠嫁的。

 

我媽聽出我有鼻音，問我怎麼回事。

 

我沒忍住把委屈全都告訴她了，

 

她讓我冷靜冷靜，過幾天就過來看我。

 

突然想起老公和婆婆在飯桌上的對話，

 

我找到隔壁讀小學的妹妹，問她。

 

她聽後，用普通話給我解釋了一遍。

 

大概意思是說，婆婆怕我考上公務員和別人跑了。

 

他們本地本來娶個媳婦就難，讓嚴立東把我拴緊了。

 

最好，趕緊生個兒子，這樣哪裡也跑不了了。

 

我聽完，心涼涼的。

 

我和老公本來說好，我考上公務員後，我們一起回湖北。

 

到時候婆婆要過來就把她接過來。

 

沒想到他從來就沒想過跟我一起回湖北。

 

我暗自下定決心，等面試過了，我就立刻和他離婚。

 

10

 

面試那天，老公剛好休假。

 

婆婆在前天夜裡把老公拉進房間，嘰裡呱啦說了幾句。

 

第二天，一大早，門外被人反鎖了。

 

老公站在門外，對我道：

 

「老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我也不想你去這麼遠工作。」

 

「畢竟這以後見個面都難，咱們待在本地不好嗎。」

 

「委屈你先餓幾個小時了，等時間過了我帶你去吃你愛吃的牦牛火鍋。」

 

而我早已到了面試地點。

 

昨天我偷偷在老公衣服口袋裡放了藍牙耳機。

 

讓隔壁的小女孩替我翻譯。

 

我早知他們不會讓我去的，沒想到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所以我昨天壓根就沒回來，在酒店住了一晚。

 

早上直接去面試了。

 

一路上都很順利，面試官對我也很滿意。

 

有九成概率應該穩了。

 

而我媽坐了飛機，今天剛好到了青海。

 

我去接她帶她去見婆婆。

 

老公看我從外面回來很驚訝。

 

「你沒在房間？」

 

他打開鎖，裡面躺著的是隔壁那個小女孩。

 

我給她買了娃娃讓她回家。

 

11

 

我媽看了一眼老公，聲音雖然渾濁但十分有威嚴。

 

「怎麼，你還想把我女兒關起來。」

 

老公沒想到我媽來了。

 

「媽，您怎麼大老遠跑來了。」

 

「我沒那個意思，萍萍考公務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婆婆見我媽來了，趕緊換上一副嘴臉。

 

把冰箱的牛羊肉全都拿出來，讓我老公去做飯。

 

「親家母來了，快坐下喝水。」

 

「萍萍，你媽來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