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患癌的三歲兒子病情惡化,渴望聖誕爸爸給他送禮物。
我瘋了似的給老公打去電話,結果老公卻不耐煩的怒吼:“你天天打電話煩不煩?我不就是幫小茉找泡泡嗎?!這你也要鬧?!”
“要是泡泡沒了,小茉一定會傷心得受不了的!”
泡泡?老公白月光夏沫的一隻狗?
我強忍著憤怒,告訴他兒子冬冬可能活不過今晚了,結果他笑了一聲,“姓方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冬冬就是被你教壞了!”
“要不是他突然踢泡泡!泡泡怎麼會突然跑出去!明天讓冬冬給小茉道歉!”
掛了電話,我含淚陪兒子過了最後一個聖誕。
第二天,老公的朋友圈還在找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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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朋友圈,則是兒子的讣告。
十年婚姻,如大雪消融。
……
1
正值聖誕夜前夕,醫院裡的醫生給我打來電話,語氣焦急,“林太太!冬冬病情惡化!正在緊急搶救!林先生的電話打不通!您快些過來吧!”
我顧不上收拾,急忙向醫院跑去,以往都是我陪護,今天我隻不過抽出點時間給冬冬熬湯……
今晚本該是林書言陪護……他明明答應過的!
可現在,他究竟去了哪裡?!
一路上,我不斷撥打林書言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憤怒的顫抖席卷全身,我給他發去微信:【林書言!你今晚答應過我什麼?!冬冬現在正在搶救!】
抵達醫院,我發瘋似的奔向搶救室,醫生卻攔住我,沉重地說:“林太太……要有心理準備……”
我推開醫生,拼命搖頭,“不會的!怎麼會!明明昨天還好好的!”
醫生用力摁住我的肩膀:“林太太……冬冬的病情本來就不穩定,雖然病房裡有監視器,但陪護家屬才能第一時間察覺異常,今晚冬冬身邊沒人……我們晚了一步,很抱歉。”
聽到這個消息,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SS攥著手機,心髒痛得無法呼吸:“林書言!”
不知道等了多久,搶救室的燈滅了,手術醫生走了出來,“冬冬的家屬,陪冬冬過完這個平安夜吧。”
平安夜……
怎麼會這樣……
回到臨終病房裡,冬冬虛弱的睜開了雙眼,他環顧四周,說:“媽媽,爸爸答應過我,要扮聖誕老人給我送禮物的……對不對?”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強忍悲痛,“是的,聖誕爸爸會來的……”
我低頭手足無措的打開手機,依舊沒有林書言的半點回應。
直到我點開了朋友圈,發現夏沫的新動態,【泡泡不見了,我感覺快要窒息了……泡泡你在哪裡?】
配圖是一張她充滿聖誕氛圍的街景圖,圖中,林書言一臉焦灼,在替她尋找泡泡。
泡泡,是夏沫的一條狗。
真是諷刺啊!
兒子命懸一線,他卻在給白月光找狗!
我憤怒的評論了一句,【東東要是S了!是永遠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
這時,冬冬摸了摸我的手,“媽媽,你怎麼哭了?”
我顫抖著抬頭,才知道自己已經淚流滿面,是對冬冬的自責,不舍,抑或是對林書言的怨恨。
可現在,我得高高興興的,陪冬冬最後一程。
我摁熄手機屏幕,擦了擦淚,說:“媽媽隻是太開心了,今晚是平安夜,我們冬冬平平安安的。”
不到半分鍾,林書言給我打來了電話,為了冬冬,我還是按下了接聽。
電話裡,林書言似乎比我還要生氣,“方佳曼!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2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轉過身,壓低聲音對電話那頭的林書言說:“林書言,冬冬快不行了。”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秒,然後傳來一聲嗤笑,“你又在裝什麼?前一秒還在小茉的朋友圈發瘋,後一秒就用冬冬來博同情?”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胸腔裡翻湧著巨大的悲痛和憤怒,我看著冬冬,卻又不敢大怒大吼,強忍著悲痛,哀求道:“林書言,我求你……”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急忙拜託護士幫忙照看冬冬,跑到走廊,對著電話怒吼:“你快來醫院!你答應過冬冬,要給他扮聖誕老人的!”
“沒空!”他幾乎是秒回,“我在幫小茉找泡泡,它要是丟了,小茉會傷心的。”
緊接著,他又補了一句:“明天才是聖誕,你那麼急著要我過來,不就是因為你在吃醋麼?”
我閉上眼,任由眼淚無聲地滑落。
十年婚姻,我終於明白,在他心裡,我和冬冬連一條狗都不如。
我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林書言,今晚本該是你陪著冬冬的,要不是你走了,冬冬可能不會……!”
林書言像是不耐煩,打斷我說:“夠了,我今晚特意看過,冬冬的狀態沒有任何問題!”
“還有,人家小茉本來好心過來探望冬冬,結果他卻對泡泡又踢又打……”
“什麼!”我幾乎咆哮出聲,“冬冬他怕狗!你竟然還讓夏沫帶著狗來看他!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看來他是忘了,冬冬對狗毛過敏這件事了。
或許冬冬突然病情惡化,也跟這有關系?
電話那頭,傳來夏沫嬌滴滴的聲音,“書言,或許佳曼真的有急事找你,泡泡……我還是自己找吧……這是你送給我的第一個禮物,就算不能和你一起,看到它,我就會想起你……”
“你平時做總裁管理公司就已經夠累的了,我不希望你在生活裡也這麼累,要是佳曼連這點私人時間都不願意給你,那你就回去吧。”
林書言安慰她說:“別管她,她總愛用孩子威脅我慣了。”
……
我自嘲的笑了笑,以後不會有這種威脅了。
我不再等林書言回應,怒吼道:“林書言!是你害S了冬冬,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回病房的路上,我心痛得無法呼吸,我終究不忍心讓冬冬帶著遺憾過完他人生最後一個平安節。
我找遍了整層樓的辦公室,終於找到一個和林書言身高差不多的醫生,拜託他假扮林書言。
一小時後,醫生穿著從街上借來的聖誕老人服裝,捧著冬冬最喜歡的模型,出現在冬冬的床前。
冬冬開心得哭了,“我就知道爸爸不會丟下我……”
我捂住嘴巴,緊緊的將冬冬擁在懷裡。
護士替我們拍下了最後這一幕,最後冬冬S在了大雪紛飛的平安夜。
我快速通知了遠在國外的哥哥,我世上唯一的親人,隨後一個人帶著冬冬去火化。
冬冬已經六歲了,從前我總為他長得像爸爸,身高不錯而感到自豪,可如今……他還是成了這麼小小的一罐骨灰。
我將他抱在懷裡,輕聲說道:“我們冬冬總說想去看大海,媽媽就把你撒進大海裡,好不好?”
這人間對他太苦太苦了,我寧願將他埋進深海。
走出殯儀館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就在半小時前,林書言還在發朋友圈找狗。
而我,發了冬冬的讣告,替他告別這個世界。
隨後,在拉黑林書言之前,我給他發了最後一條信息:【我們離婚吧。】
3
哥哥早早就等在了機場,看到我手裡的骨灰盒後,他哽咽了。
在車上緩了許久,他才說:“放心吧,我不會讓林書言好過的。”
我點了點頭,住進了哥哥的別墅,打算第二天將冬冬撒入大海。
可第二天一早,我聽到樓下傳來爭吵聲,是佣人和一個男人,我透過窗戶望下去,竟然是林書言。
林書言對著佣人怒吼,“叫方佳曼出來!”
佣人將他攔在門外,“先生說了,不許你進去,請回吧。”
可他還是不依不饒,“我來找我老婆,要得到你先生的允許?!”
隨後他朝著大門大喊:“方佳曼!我知道你在裡面!你千裡迢迢過來勾引男人!要不要臉!”
“快出來!把我兒子帶出來!”
旁邊的鄰居紛紛為了過來,我不想連累哥哥,連忙換了身衣服走了下樓。
哥哥拉住我,“佳曼,你可以不用理他的。”
我嘆了嘆氣,“我和他還沒離婚,這事總得解決。”
門打開後,林書言皺著眉看向我,“舍得出來了?和外面的男人鬼混完了?”
明明先對不起我的是他,他怎麼可以這麼不知廉恥的說出這句話來的?
我二話不說,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巴掌:“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打他,瞬間漲紅了臉,隨後低頭嗤笑,“你不要忘了,你的手機可是我給你買的,你在哪我都知道。”
……
說著他側身看向我身後,“冬冬呢?讓他出來跟我回去!”
這時,夏沫從門外停著的轎車裡走了出來,一臉為難地看向林書言:“書言,我看還是算了吧,這事我不怪冬冬。”
林書言指著我,厲聲道:“冬冬做錯了事就要承認,我不允許我的兒子像她媽那樣沒有教養!”
我哥快步從我身後走出,一把揪住林書言的衣領,一拳打在他臉上,林書言嘴角瞬間滲出血跡。
我哥怒吼道:“林書言!冬冬已經S了!你還是不是人?”
“你本以為你來是給佳曼道歉的!結果卻是帶著你的小三來給佳曼難堪!”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林書言被打得偏過頭去,半天才回過神來,反問道:“你憑什麼打我!你是誰!”
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叫囂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方佳曼外頭的男人!你竟然還敢詛咒我兒子S!”
我將二人拉開,冷聲說道:“這是我親哥,方時序。”
“方時序?!”林書言愣了一下,隨即驚呼道:“你是說,方式集團的總裁,方時序?!”
這時,佣人拿著冬冬的骨灰盒走了過來:“方小姐,時間到了。”
我接過骨灰盒,說道:“冬冬就在這,你要是還有點為人父親的良心,那就跟來。”
林書言看著我手裡的骨灰盒,一臉不可置信:“可笑!怎麼可能!你這些手段騙騙別人可以,騙我不行!”
我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那晚,殯儀館也給你發過短信的,不信的話,可以查查看。”
他頓時慌張的看了看手機,臉上的怒氣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慌亂。
夏沫看過短信,驚呼一聲,捂住嘴巴,“很久之前我就看過新聞,說這種短信是可以假冒的。”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心裡一片冰涼。
我將他的微信加回白名單,把冬冬在醫院最後一刻的視頻發給他,視頻裡,冬冬抱著那本該是他來扮演的聖誕老人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整個人張著嘴巴,痛苦的蹲在地上,隨後他猛地站起,想伸手搶過我手裡的骨灰,卻被我一腳踢開。
我跟著我哥上了車,一路開向海邊。
林書言踉踉跄跄的跟了過來,他見我準備將骨灰撒進海裡,眼眶瞬間紅了,“不行!你怎麼可以將我兒子的骨灰撒了!”
我冷冷的看向他,“大海有多深,你的罪孽就有多深。林書言,我要你一輩子活在地獄裡!”
4
林書言被我哥帶來的保鏢SS按住,他佝偻著腰,像是還沒從冬冬S去的現實裡走出來,眼神空洞,嘴裡念念有詞。
夏沫在旁邊不斷拍打著保鏢們的手,尖聲叫喊著:“放手!書言可是林曼集團的總裁!要是傷了他!你們賠不起!”
我哥冷笑一聲,帶著一絲嘲諷的語氣說道:“總裁?你是不是以為他是憑自己實力做的總裁?”
“沒了我在背後幫忙,他不過是廢物一個!”
夏沫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哥,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我嫌他們吵鬧,讓保鏢將兩人拉到遠處。
我獨自一人蹲在海邊,冬至的海風冰冷刺骨,我一點一點地,將冬冬的骨灰撒進大海。“今天是冬至,也是你出生的日子,我將你回歸大海。”
我頓了頓,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媽媽希望你……下輩子,不要再遇到這樣的爸爸。”
最後一把骨灰從手裡消失,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得快要站不穩,嘴裡喃喃自語:“都怪媽媽……媽媽不應該將你留給他……”
我哥將外套披在我身上,輕聲安慰道:“佳曼,這不是你的錯。”
後來的幾天,林書言一直沒有離開,像個幽靈一樣徘徊在別墅附近。
一天,我哥接到一個電話,他打開了免提,電話那頭的人用英語說道:“方總,我們店裡有個男人喝得不省人事,一直喊著方佳曼的名字,有人說前段時間見他出現過在你家,你認識嗎?”
隨後對方發來一張照片,照片裡,林書言滿臉胡渣,衣衫不整,好不狼狽。
我哥怕我傷心,匆匆掛斷電話。
而我想都沒想,抓起沙發上的大衣和手提包,就往外走去,我哥叫住了我,他一臉不解,“佳曼,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要管他嗎?”
我搖了搖頭,說:“趁他這個樣子,讓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
到了酒吧,遠遠就看見林書言趴在桌上,一直重復撥打著我的電話。
而夏沫就站在他旁邊,眉頭緊鎖,卻一臉的心疼和溫柔。
她輕聲細語地安慰著林書言:“書言……這事也不是你造成的,冬冬本來就患癌,早點解脫不也是好事嗎?”
林書言突然朝她怒吼:“你滾!你不懂!冬冬……”
夏沫沒有被罵哭,更沒被罵走,而是坐在他身邊,一口喝下一杯酒,語氣帶著一絲無奈和悲傷:“我怎麼不懂?我也失去過最愛的人啊。
她深情看向林書言,“其實我一直放不下你,不然我不會回來找你,你……”
夏沫話沒說話,林書言便一手握著她的後腦勺,猛烈的吻了上去。
夏沫並沒反抗,兩人吻得忘乎所以,引得旁人拍手起哄。
或者在這些外人的眼裡,他們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我已經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今天這協議書還是籤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