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我將買好的禮物送給他。
他伸手推翻桌子:“你有什麼臉過紀念日,你不知道今天是蘇韻的忌日嗎?!”
然後將我推到衛生間:“她受過的苦,你也得受一遍。”
衛生間的浴缸,是蘇韻自S的地方。
我被應暉綁住雙手按在盛滿水的浴缸裡不能動彈,頭重重的塞進浴缸。
每過十秒他拉起我的頭換口氣,再繼續塞進去。
然後他將幾乎昏厥的我放在浴缸裡,轉身出門。
五天後,他推門而入,我隻能化作魂魄看著他抱著我泡的沒有人形的屍體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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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蘇韻根本就沒S。
01.
應暉看著氣喘籲籲的我不斷的嘲笑:“你也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了,當初蘇韻在這裡溺亡的時候你在房間呼呼大睡,你怎麼能知道她受了什麼苦,現在你嘗到了吧,不好受吧?”
說完,他又將我的頭按在水裡。
十秒、十五秒、二十秒。
直到我的掙扎力度越來越小,他才抓起我的頭發讓我露出水面吸口氣。
看著他逐漸筋疲力盡,才肯放開我的頭任由我的後背朝浴缸躺去。
浴缸的水正好到我的下巴,再深一點就能淹沒我的鼻腔。
而此時,水龍頭的水還在哗哗流著。
我看著水不斷的上漲,便祈求應暉。
“我最近胸悶的很,我快要、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不以為然。
“是嗎,你身體不是一向很好,別在這給我裝柔弱。”
然後使勁往我頭上灑了一抔水:“你不是長在海邊嗎,天生水性好,不像蘇韻……”
不像蘇韻,她長在內陸,沒有海,家鄉隻有大片的茶園。
自打我認識應暉。
這個名字就揮之不去。
她是他最好的兄弟。
勾肩搭背從小睡一個被窩的那種。
記得應暉第一次帶我見他的朋友的時候,蘇韻坐在應暉的旁邊。
“這就是你的小女友啊,還行。我和暉哥是從小一起睡到大的,關系比一般的人要親密,你別介意啊。”
說完,蘇韻將胳膊搭在應暉的肩膀上,手腕上露出和應暉一樣的腕帶。
坐定之後,她拿起應暉的果汁毫無顧忌的喝了起來。
應暉看著她大口咕咚咕咚的下咽,不禁一臉寵溺:“你慢點,別嗆住了。”
絲毫沒有注意我在旁邊略顯尷尬的表情。
咽下最後一口果汁後,蘇韻像準備好的似的看了下我:“那個……”
然後看向應暉問了一句:“叫啥來著?”
“思思。”
“那個思思,你別介意,我和暉哥平常就這樣,你慢慢就習慣了。前幾天他在我被窩睡覺呢,在座的他們都覺得很正常,你慢慢就明白我們的感情了。”
幾個人也隨意的附和著,好像這種場面他們以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是,他倆關系好的穿一條褲子。”
“就是哥們,蘇韻可不像你們這些女孩子,她義氣的很,不會在意那些虛禮。”
應暉看出了我的尷尬,便將椅子往我這邊靠了靠:“你別看她長得人模狗樣的,其實跟個假小子一樣,你就把她當一個男孩子,我們就是哥們……”
我看著眼前的應暉,不斷撫摸著手上的腕帶。
不知道的,以為他和蘇韻是一對。
02.
“我求你,我怕……拉我一下。”
“你怕,她都不怕嗎!”
說完,應暉推門走開,我以為他隻是嚇嚇我,直到我聽見出門的聲音。
我盡力掙開繩索,不住的往上爬,腿腳卻像軟了一樣不聽使喚。
終於,我被淹沒在浴缸中,無法呼吸。
我伸手去撈,卻沒有任何的東西。
諾大的房間隻有我一個人,沒有人能聽見我的呼救聲。
幾分鍾後,我不再掙扎。
帶著怨恨和不甘,我離開了這個世界。
隻是不知應暉知道後,會不會像看見蘇韻的屍體那樣失聲痛哭,發瘋了似的嚎叫。
我的魂魄呆呆的蜷縮在的角落裡,雖然S了,但還是很冷。
我不知所措,蹲守在牆角等著第一個進這個房間的人。
第一天,應暉沒有回來。
第二天,也沒有。
一直到第五天,我的手機不住的響。
是應暉。
我想去拿,但是始終觸碰不到。
在應暉打到第十個電話時,手機虧電關機了。
我冷笑了一聲,繼續蜷縮在角落。
忽然,門開了,我迎出去,來的是應暉的助理。
他一進屋便慌慌張張的,不住的吸著鼻子,大喊了幾聲:“嫂子,嫂子?”
“也沒人啊,暉哥讓我來找什麼,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電話沒有回應。
他遲疑的看了一圈,又拿起手機撥通了應暉電話:“應總,家裡沒人啊,不過你家是不是什麼東西壞掉了,一股臭味,我剛上來的時候物業說鄰居都投訴兩天了。”
“什麼,衛生間?”
秘書拿著電話,一愣一愣的朝衛生間走去,直到他在電話裡聽了什麼,忽然恍然大驚,不敢推門。
“哥,你說嫂子被你綁在浴室了?我怎麼聞著這個味道是從衛生間傳出來的,會不會……”
“哥、哥……”
沒有回應。
顯然電話那頭掛斷了。
秘書顫顫巍巍的推開衛生間的門,還未瞥見浴缸便一陣幹嘔。
他慌慌張張的跑出門去,再也不敢進來。
嘴裡不住的念叨著什麼,打給應暉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
直到十分鍾後,應暉氣喘籲籲的跑過來。
還未進來,他便被這一股臭味刺激的不敢向前,他腸胃不好,兩年前還做過換腎手術,對氣味及其敏感。
“是不是冰箱忘記插電了?”
他望著秘書。
“我一來就檢查了,冰箱好好的。”
應暉想要向前,被秘書一把拉住:“要不先報警吧。”
應暉拉住秘書,縱使他想到了,但是他不肯相信。
隨後他掙脫秘書的手,向前幾步邁進房間,卻遲遲沒有推開衛生間的門。
我的手機放在床邊,如果他留意的話能看出來就是他走的時候放的方位,一直沒有變化。
他一把拿起我的已經關機的手機,摔向牆邊:“就這麼沒用嗎,手機都不知道充電嗎?還不接電話,這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說完,他轉頭衝向衛生間大喊:“怎麼,還來勁了,你不就想鬧嗎,不就想讓我多注意你嗎,不就裝柔弱嘛,我回來了,把你的本事拿出來啊!”
安靜的房間內回蕩著他的回聲。
秘書小聲的拉著應暉的衣角:“哥,嫂子、嫂子估計已經不在了。”
我穿過房門,看著應暉一個趔趄沒站穩坐在地上,然後又扶著牆起來。
“胡說,她才不是這麼好欺負的人,她點子多著呢,她會這麼好心,去S?想當初蘇韻S的時候她跟沒事人似的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現在好不容易沒有人威脅她的位置了,她會S?”
說著,他下意識的捂了下鼻子,幾乎要幹嘔出來。
03.
蘇韻被發現S在衛生間的時候,我正吃了褪黑素躺在床上睡覺。
自從做過手術後,我身體越發的疲憊,隻想休息,但是不知為何卻經常失眠,難以入睡。
所以我的床頭放了很多褪黑素,長久以來,形成了依賴。
蘇韻S的前一天晚上,和應暉在房間徹夜喝酒,慶祝他們相識十五周年。
房間不隔音,我強忍著頭痛,硬生生的聽他們碰了一夜的酒杯。
劇烈的頭痛使我失去了理智,我推開房門,正好看見應暉的一隻手撫著蘇韻的臉,頭不住的向她靠近。
如果我再晚一秒推開門,他怕是要吻上去了。
我大怒:“這就是你們說的好兄弟,可以上床的好兄弟嗎?”
說完摔門而出。
應暉追了出來,不是道歉,而是譴責。
“你不該那樣和蘇韻說話,我們隻是……”
“隻是好兄弟是嗎?情到深處可以吻的好兄弟?”
“那不是……不是喝醉了嘛,平常我們也沒這樣啊。”
“誰知道你們平常什麼樣,畢竟是睡一個床睡大的。”
“思思,你相信我,我真的當她……”
蘇韻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眼淚婆娑:“暉哥,她怎麼想我都沒事,但是,她不該這樣想你,你們是最親近的人,是最該相互信任的人,如果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還怎麼過日子啊。”
“我本來也不想喝酒的,你知道我的身體,可是畢竟是十五周年嘛,一輩子有多少個十五年呢,所以就……思思你別生氣。”
應暉好似被她點開了任督二脈。
“我到底要怎麼說你才能相信,你還要我怎麼樣啊,蘇韻因為給我換腎一直身體不好,你讓讓她怎麼了!”
“身體不好不應該看醫生嗎,老纏著你就能好了,你是醫生嗎?她要知道她纏著的是別人的老公!”
“你怎麼變得這麼無理取鬧,我不管和她怎麼樣,不是都娶了你嘛!”
“真可笑,娶了我是對我的賞賜嗎?你要我怎麼樣,對你感恩戴德嗎?讓我相信你也可以,你和她,和這個漢子婊再也不聯系,我就……”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落在我的臉上。
真疼。
我將手裡結婚紀念日的禮物扔給他:“你隻記得今天是你們相識十五周年,絲毫不記得今天也是咱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在你心裡就這麼不值得一提嗎?”
應暉接過我扔出去的戒指,恍然大悟。
當初她說:“你們結婚不如就選咱們認識的那天吧,正好到時候我可以陪你們過。”
縱然我幾次反對,他還是聽了她的。
“這樣多好,三個人一個過,多有新意啊。”
而現在,結婚紀念日霸佔著應暉的也是她。
應暉面露歉意,轉身對蘇韻說:“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陪陪苗苗。”
蘇韻大手一揮:“嗐,你們過你們的,今天喝太多了,我去樓上睡會。睡醒了就走,再也不會再這礙你的眼。”
說完,瞥了我一眼,轉身上樓。
熟悉的這好像她家一樣。
應暉顯然對她的表現很滿意,好似再說:好好學學人家的大度。
隻記得那晚我吃了很多的安眠藥才勉強睡著,應暉被公司叫去開會。
再回來的時候就是他發瘋似地從樓上跑下,手裡拿著蘇韻的遺書。
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自S。
她在遺書中控訴我連夜要趕她走,大聲讓她滾,罵她是婊子。
應暉一條條念給我聽的時候,我腦子還未完全清醒。
隻聽見他一會哭一會笑,不住的喊著蘇韻的名字。
而我早就被他當作了S人兇手。
“你怎麼這麼狠毒,她不是說了嗎,以後不再來了,你就連一夜都忍不了?”
“不如這樣,你連我一起也S了,這樣你就清淨了。”
“她有什麼錯,認識我就是做最大的錯是,我當初就不該帶她見你,她一直說不讓我跟你計較,可是你呢,你到底還是把她給逼S了。”
說完,他握著我的手使勁的掐住他的脖子,扭的我的手生疼。
蘇韻S了之後,他整整三個月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
說要給她守孝。
真可笑。
蘇韻的屍體被她作為醫生的哥哥拖走之後,他連葬在哪裡都不知道。
04.
我繼續蹲在角落,看著眼前已經癲狂的應暉。
他仍不相信浴室裡發出臭味的屍體是我。
他不住的叫喊:“你再不出來的話,你這一年都別想再看見我,我會繼續夜不歸宿,讓你找不到我,讓你獨守空房!”
真可笑,他以為這是對我的懲罰,這些年,我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
我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漠。
整個房間除了他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聲響。
見遲遲沒有回應,他好像夢醒了似的往前走一步,推開衛生間的門。
就那一剎那,我緊張的捂起了眼睛。
我真的已經不想再看見現在的自己了。
在水裡泡了五天,身體已經有原來的兩倍大,渾身浮腫的不像一個隻有90斤的人。
我悄悄把頭轉向一旁,餘光瞥見跪在地上的應暉,一邊幹嘔一邊捶地。
“為什麼,我明明,沒有綁緊,那個繩子,一掙扎就能開的。”
確實,繩子沒有打結。
可是他隻記得蘇韻水性不好。
卻不記得他自認識我那天我就告訴過他,我雖然生長在水邊,但是幼時目睹了母親溺水身亡後,便有了暈水的病症。
即使在最平靜的水面,都需要有人攙扶。
更別說在這水龍頭哗哗流下的湍急的水流中。
雖是浴池,我坐在其中猶如飄在大海中一樣不知所措。
準確的說,我是先暈倒在浴池中後溺水的。
秘書報了警,警察證實了這個說法。
他似乎是想起來了,我們度蜜月的時候特意避開了所有的水域,選擇了草原。
那時他說:“思思怕水,以後遊泳也得我時刻跟這了。”
而現在他卻隻記得那個長在內陸的蘇韻。
我看著他捶胸頓足,不住的扇著自己巴掌。
忽然又好似清醒了過來。
“哼,你也是罪有應得吧,你把蘇韻害S了,誰能想自己卻也以相同的方式結束了生命。這是報應吧!”
“可是,這樣S太便宜你了吧。”
“不行,你不能就這樣S了,你起來起來去給蘇韻認錯,起來!”
說完,他想上手去拉我。
卻被警察擋了回來。
“她現在這個樣子,你一碰就散掉了。”
他不可置信,嘴裡念念有詞:“散掉了?不會的,不會的,她隻是睡著了,她怎麼會S呢,她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那麼輕易S掉呢,你們都不懂,這隻是她想出的新的報復我的方式罷了。”
我站在他背後,看著他一會哭一會笑。
不過他嘴下依舊沒有輕饒我。
直到法醫說出那句讓她後悔一生的話。
他才露出絕望的眼神。
“她已經有了至少三個月的身孕了。”
他哭聲忽然停止,好似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