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S了,為了救妻子白月光的兒子溺水而S的。
可我屍體不見了。
妻子以為我在賭氣,倔強地抽幹水庫找我的屍體。
她沒找到,更加坐實了我在賭氣。
她將公司的股份盡數轉給兒子後,才終於看到我已經腐爛的屍體。
「你在騙我對不對?我不騙你不欺負你了,兩個兒子都入你的戶口行不行?」
我到S才知道,看不起我而我為之付出生命的孩子,也是我的兒子。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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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S了,窒息感代替氧氣充斥著我的大腦。
我拼盡全力把那個孩子推了上去,然後自己沉了下去。
我很怕水的,那種窒息冰涼的感覺讓我一時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
意識漸漸消沉後,我忽然升在空中。
我這是?靈魂出竅?
草地上的孩子孤零零躺著,約莫過了十分鍾,陸陸續續有人趕過來。
有人救援,有人打電話,隻有一個男人緊盯著水面。
對!就是水裡,快把我撈上去吧。
這水是常年不見陽光的潭水,深不見底。
想不通,老婆她白月光為什麼會喜歡這種黑黢黢的地方,怪恐怖的。
我本不想去的,可老婆說:「你不去,那就讓你兒子一個人去,反正我工作上沒時間,陪不了你兒子。」
我嘆氣,望著衣著光鮮亮麗的老婆,幽幽道:「那陪他怎麼有時間,好鬱悶。」
做S人好孤獨,沒人跟我說話。
但自由,我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
等救護車拉走他的兒子,所有人都以為是路過的好人救的,所以沒人再往水裡多看一眼。
老婆有些煩躁地揉著太陽穴道:「他人呢?不就是沒跟他一起來嗎?至於耍這麼大的脾氣,真是越來越不懂他了,明明你們是親兄弟。」
我也不懂,同樣的兩個人,為什麼愛他那麼多,恨我這麼多。
不過不重要了,畢竟我S了。
02
大概人S了就會想開很多。
比如宋清鄰她還在生氣。
「不就是沒跟他去野炊?犯得上這樣和我賭氣?他真是越來越任性了,忘了來時路,變得囂張跋扈起來,那股份你不是一直說要嗎?等離婚合同下來,讓他籤字把股份轉移到你名下。」
我靈魂懸在他們上空中,靜靜地看著。
恍若未聞,好似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拿他的東西,真的好嗎?當年畢竟是我不辭而別,是他陪在你身邊,我雖然回來了,但是也沒有鳩佔鵲巢的想法。」
宋清鄰莞爾寵溺,是我從沒見過的神態。
「你這樣善解人意,更顯得他咄咄逼人了,要不是我和他有個兒子,早就和他離婚了。」
兒子?我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他和我不親,覺得我永遠比不上他的媽媽。
事實上,也是如此,宋清鄰白月光的兒子可以輕而易舉上重點高中,而我兒子隻能在普通高中。
我思來想去,還是和宋清鄰說了自己的看法。
「老婆,我覺得有必要把兒子送到重點高中去,那裡師資資源好,對兒子的學習還是有點幫助的。」
我並不知道那時她正在和那個人打電話。
她敷衍搪塞我:「學習靠的是個人,個人自律能力強,學習成績自然會上去,不要總攀比行嗎?再說了,我很忙,別什麼事都來麻煩我。」
我抿著唇,猶豫再三試圖激怒她:「是不是因為他不同意?」
「你在胡說什麼?我真是不知道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互相猜忌的日子很好過嗎?我隻是他的投資方,我們的關系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
他是最年輕的影帝,是在我結婚的第二年娛樂圈乍現的黑馬。
是宋清鄰一手捧紅的。
她會為了他做許多事情,投資方接踵而來,資源也是接二連三,宋清鄰會不顧別人如何猜忌我們的婚姻而大大方方和他出席各大場合。
會在他一句導演為難他,就迫不及待去給他討說法,如此種種,太多了。
宋家人看不起娛樂圈的人,但宋清鄰不會袖手旁觀,她會拉著他的手大大方方笑著說:
「爸媽,你們相信我,他和別人不一樣,他很努力積極向上的,你們不要片面揣測別人好嗎?」
「你們這樣不待見他,是不是因為許默在你們面前說了他的壞話?爸媽,你們不要被許默迷惑了,他現在變得善妒居心苟測,他就是不想讓我好過。」
她口中的「許默」是我。
人如其名,默,我是很沉默寡言的。
和宋清鄰的相遇,是在機場。
那時茫茫人海,我一眼就看到她,並不是因為她長相多麼奪目,也不是因為她穿著多麼華麗。
而是因為,她在自S。
我救了她,把她從機場的三樓拉了進來。
「從這裡摔下去,會摔得面目全非,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癱瘓,求生不能,求S不得。」
她被我唬住了,一雙湿漉漉的眸子繾綣著感激和害怕。
「可是我不想活,沒人愛我,他們都不在乎我,都利用我。」
大概是鬼迷心竅,又或許人人都愛做救贖者。
我大大咧咧一笑,喃喃道:「我在乎你。」
其實那是假的,我們都心知肚明。
對於一個中二少年來說,拯救一個少女比拯救世界還要偉大。
她那時也是說。
「我從沒見過你這樣有趣的人,如果我能早些遇見你,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苦?」
「我很喜歡你,會一直一直喜歡你,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03
美好都是短暫的,她知道我陰鬱木訥的性格,她說她不介意,她說她最愛的人是我。
可在那個人回來之後,她一改溫柔,對我不耐煩起來。
「別天天疑心疑鬼的行嗎?我很累。」
「我和他,沒有什麼關系,就是校友。」
「對,那天機場我就是因為他才想跳樓的,可是是你自願拯救我的,我沒有求過你。」
「他很好,你比不上他一根手指頭,你能不能積極上進一點,至少能和我並肩作戰,你以前的那股子拼勁呢?都去哪了?」
都去哪了呢?是在酒桌上被無休止地灌酒,還是反復被甲方放鴿子,亦或者是竭盡全力地對她好,她卻說:
「別白費心思,你的那些小伎倆我看得透透的,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拆穿你嗎?隻是我覺得你這樣和他以前特別像。」
可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
從那時起,我不再覺得自己有什麼天大的本領,也不再覺得誰會為了我改變。
我收起鋒芒,更加迂腐無趣起來。
換來的,是她更加的不滿。
不過好在不再是失望了。
04
兒子上重點高中的代價就是,我在零下十幾度的室外反復試拍那個落水的劇情。
我不是演員,但好在是慘,竟也拍出那般美強慘的滋味來。
正當我感慨輕而易舉的時候,宋清鄰和導演說了兩句,我便要重拍。
我不解,問導演。
「導演,剛剛那一拍你不是說很滿意,一次過嗎?而且現在是零下十幾度,反復試拍那個情節沒必要吧。」
導演沒說什麼,倒是宋清鄰先開口挖苦我。
「許默,你是個群演,不是主演,別說是零下十幾度,就算是零下幾十度,我要你拍多少次,你就得拍多少次,懂嗎?」
我鬱悶抬眸,身上雖裹著厚實的毯子,但衣服是湿的,在凌冽的冬風裡漸漸硬了。
要是結冰的話,再下水肯定很冷。
好在,水不深,可我不甘願。
「但是沒有這個必要,劇組的資源有效,與其為了賭氣浪費全組人員來重拍我這個已經拍好的情節,不如繼續下一條。」
可宋清鄰說:「那我再投資一百萬,怎麼樣?錢我有的是,我就是要看看,你這麼心高氣傲的人,是怎麼卑聲下氣地求別人的。」
劇組人都是愛吃瓜的料,聽到這個勁爆的由頭,紛紛湊近來聽。
眾說紛紜,反正我怎麼都是錯的。
「不過我怎麼聽說這個許默是宋小姐的老公,她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啊?不明白。」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是許默趁人之危,在咱們影帝不得已出國的時候設計出現在宋小姐身邊,一步一步博得她同情,又用了見不得人的法子讓宋小姐懷孕。」
「唉,真心疼那孩子,自己爸爸這樣,母親又不愛自己,要是我是許默,絕對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可是這樣說來,咱們影帝才是小三吧,是許默逼他出國的嗎?反而是他一回來就和宋清鄰廝混不明不白,借著宋清鄰給他的資源步步青雲。」
我那時挺震撼的,沒想到居然有人看明白了。
但宋清鄰怎麼會容許別人揣測他?
她毫不留情道:「誰知道他當年看到我不是貪圖我的錢?都什麼年代了,以為世界上好人這麼多?要不是我看起來身價不菲他會來救我?」
那個人也說:「我是情非得已,家境不好,好不容易獲得一個出國名額,我肯定要衝一衝,我也有私心,想清鄰等我,可我不能這樣自私,所以我給了她自由,卻沒想到,我差點害了她。」
水很冰,心亦然。
零下十幾度的冰水終究把我擊潰,躺在別墅裡了好幾天。
期間,宋清鄰從未來看過我。
反而在娛樂新聞上她頻繁出現。
「才子配佳人,郎才女貌。」
「每天一問,宋清鄰什麼時候離婚?」
而宋清鄰的回應是:「隻要謝影帝給我個名分,時刻都能離。」
05
人S了後,就無所事事起來。
於是我終日跟著宋清鄰轉,看她處理公務,看她喝酒談商務。
酒杯裡的酒沒空過,她有些鬱悶看向身側。
那是我曾經坐的位置。
在這個圈子裡,我是寵妻狂魔,宋清鄰談商務能滴酒不沾。
「宋總,怎麼不見你家那位了?」
「以前不是什麼場合他都要跟著你嗎?怎麼今天這麼重要的會議他都能缺席,真是太過分了。」
宋清鄰有些恍惚,失了神。
她有多久沒有見過許默了,她覺得許默還在賭氣,畢竟她已經把離婚協議書寄到了家裡。
她猜是許默不願意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或者已經看到了,隻是不想面對所以躲了起來。
「下次,下次我讓他向各位老板賠罪,今日招待不周,我自罰三杯!」
我微微嘆氣,蹙緊眉頭。
我的胃已經切割了四分之三了,怎麼還惦記著我呢?
喝酒,我一般都是有個度的。
隻是那次宋清鄰帶我去談合同,談的不是商務合同,而是他們口中謝影帝的劇本合同。
我被灌了三瓶紅酒,四兩白的,洋白混合著,我頓時感到身心俱疲好想去S。
也是那夜,宋清鄰帶著他見了父母。
宋清鄰喝醉後,喋喋不休起來,恍惚間,點開了和我的聊天界面。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十幾天前。
她把我從黑名單拉了出來,反復打了幾個電話。
沒人接,肯定是沒人接的。
那手機,估計也被水庫的水泡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