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認識5年,結婚3年,我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他知道我說得到做得到。
為了事業,江鶴言選擇了淨身出戶。
拿著離婚證從民政局出來,秦可欣早早地在外邊等候,她上前挽住江鶴言的胳膊,笑得花枝亂顫。
但我從江鶴言的眸中看到了一絲厭惡和嫌棄。
我想秦可欣應該進不了江家大門,同時在江鶴言身上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8)
我驅車前往京市最大的寺廟——黎華寺,聽說那裡求籤特別靈。
等我到時,財神殿已經有很多人排隊,誇張點說,可以繞地球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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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姻緣殿,稀稀拉拉隻有幾個人影。
秉著來都來了的理念,我回車裡拿了防曬衣和墨鏡,全副武裝扎進了財神殿的隊伍裡。
排了近三個小時,終於輪到了我。
很幸運,搖了一支上上籤,大師眉眼含笑地看著我,說:“施主,您這籤不錯,本月將遇貴人,如果好好抓住,定能在事業上再跨一個大臺階。”
從財神殿出來,我頓感神清氣爽,同時也在想,誰會是我的貴人。
正當我在腦海中做人員排查時,突然感覺一股輕輕的力道落在我的肩膀上,回頭一看,是一個長相帥氣的男人,再定睛一瞧,竟是大學同學沈霆舟。
“沈霆舟,你怎麼在這兒?”我有點驚訝。
沈霆舟指了指斜後方,“跟你一樣來求籤,不過,我是來求姻緣的。”
“你這麼優秀,還用得著求姻緣嗎?我記得,大學時可有不少女生喜歡你,光向你表白的十根手指頭都不夠數。”
他嘆了口氣,“沒辦法,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家裡催得緊,自己靠不住,隻能出來靠靠神了。”
一路上,我跟沈霆舟聊了很多,得知他最近開了一家公司,主營業務是植發,技術、人才、門店都有了,隻是在後期運轉的資金上稍有不足。
我看了他發給我的項目計劃書,是一個很不錯的項目。
“你缺的500萬我投了。”
“真的嗎?”沈霆舟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我淡淡一笑,“當然了。”
沈霆舟帶我去他的門店逛了一圈,認認真真的把植發技術和服務模式等給我介紹了一遍。
從店裡出來,我立馬給了他一張裡邊有550萬的銀行卡。
不久,我辭去大廠產品經理一職,正式和沈霆舟成為創業的搭子。
(9)
三個月後,秦可欣破天荒的給我發微信,說想和我談談。
等我到上次喝咖啡的店時,她已經到了,她的樣子很疲憊,看起來過的不太好。
“找我有什麼事?”我在她對面坐下,抬手看了言腕上的表,“我很忙,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秦可欣眼角帶淚,懇切地看著我,“栀夏,能幫我聯系下鶴言嗎?他把我微信和電話拉黑了,我用了千萬種方法,但就是找不到他。”
我嗤笑一聲,“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那麼多,你又何必吊S在他一棵樹上。”
從民政局出來的那天,我就知道江鶴言隻是和秦可欣玩玩而已,我們婚姻存續的三年,他在外邊沒少和別人玩。
秦可欣不過是他其中的一個玩伴罷了。
“砰”的一聲,秦可欣在我身邊跪下,她緊緊拉住我的一隻手,哭得梨花帶雨。
"栀夏,我實話跟你說,起初我和江鶴言在一起,主要是圖財,但到後邊,我越來越愛他,可他對我越來越冷漠,他切斷了與我的所有聯系方式。”
“我去他家蹲守,我關注他的微博、抖音、小紅書,我進了他所有的粉絲群,可他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怎麼都找不到他。”
“栀夏,之前對你造成的傷害,我跟你說對不起,求求你幫幫我,幫我聯系下鶴言好嗎,我真的過不了沒有他的日子。”
“聯系不上他的第一天,想他,聯系不上他的第二天,還是想他,我真的好想他。”
我將手從秦可欣的手中抽出,“抱歉,你很喜歡的人恰好是我最討厭的人,這個忙我幫不了,你另尋她人吧!”
說完,我拎著包包走出了咖啡店,透過玻璃,我看到秦可欣脫力地癱倒在地上,整個人失魂落魄。
我不理解,失個戀而已,有必要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嗎?與其浪費時間傷心,還不如加油搞錢。
(10)
不過半年的時間,我和沈霆舟的生意越做越大,投進去的550萬已經回本。
晚上10點,我和沈霆舟有說有笑的從寫字樓下來,剛出門口,便見一個身穿黑色大衣,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雙手抱臂背靠在一輛黑色奔馳上。
是江鶴言。
我當做沒有看見他,徑直走向沈霆舟的車,我的車被人追了尾,在修,要過幾天才能拿出來。
“林栀夏,我說你為什麼那麼著急和我離婚,原來是拿我賺的錢去養你的小白臉。”
江鶴言像個瘋子一樣衝過來拽住我的手,不讓我上沈霆舟的車。
我沒有解釋我和沈霆舟的關系,而是抬起另一隻手一巴掌甩在江鶴言的臉上。
“江鶴言,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事情你少管。”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和異性走在一起除了男女關系,就沒有其他關系了。”
江鶴言捂著被扇紅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林栀夏,幾個月不見,你竟然學會扇人了。”
“以前都是我扇你,今天竟然變成你扇我了。”
說到這兒,我倏地想起江鶴言曾扇過我三個巴掌,除了今天這個,我還可以扇他兩巴掌。
怕以後不容易再見到他,我用力掙脫他的手,趁他不注意,“啪啪”兩聲,抬手給了他左右臉一巴掌。
“你以前打過我三巴掌,今天扯平了。”
“林……栀……夏。”江鶴言雙手捂臉,怒氣衝衝地瞪著我,“我以前之所以打你,是因為你做錯了事,我什麼都沒做錯,你憑什麼打我。”
“打你還需要理由嗎?”沈霆舟把我攬進懷裡,然後抬腿一腳踹在江鶴言的小腹上。
江鶴言不察,硬生生挨了一腳,像斷線的風箏摔出兩米遠。
沈霆舟打開副駕駛的門,“栀夏,快上車,趁著那頭瘋驢還沒起來,我們先跑。”
在我眼裡沈霆舟一直是個嚴肅認真的人,沒想到有時候還挺幽默的。
(11)
剛到家不到半小時,微信提示音響起,是江鶴言發來的。
林栀夏,你個臭女人,快出來陪我吃宵夜。
下邊發了個定位。
我像地鐵老爺爺看手機一樣看著聊天界面,此時此刻的江鶴言讓我感到陌生又惡心。
我查了下最近江鶴言正在播出的電視劇以及他後期要拍攝的電視劇。
果不其然,都是偶像劇,每一部他都是霸道總裁,現在的他應該在戲裡還沒有走出來。
我沒有回復,直接把他的信息設置成了免打擾。
不一會兒,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猶豫兩秒,我按下了接聽鍵。
“林栀夏,為什麼不回我微信,是不喜歡打字嗎?”聽筒裡傳來江鶴言無能怒吼的聲音。
我漫不經心地回道:“我挺喜歡打字的,隻是單純不喜歡和你聊天。”
“林栀夏,出來陪我吃宵夜,算我求你。”
看在江鶴言第一次求我的份上,我答應了。
他發給我的地點不遠,就在別墅附近不到一公裡的燒烤店,是我們以前沒離婚時經常去的一家店。
等我慢悠悠地走路到店,江鶴言已經點了一桌子的菜。
五花肉、烤魚、炒河粉、蒜蓉生蚝、田螺鴨腳煲等,都是我喜歡吃的。
我在他對面坐下,不客氣地點了一打啤酒。
“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
“栀夏,我們復婚吧!你一個女人,身邊沒個男人怎麼能行。”江鶴言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言語真摯,不似作假。
(12)
我全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記憶中的江鶴言是冷漠清淡的,現在的江鶴言油膩的令人發齁。
“我太優秀了,不需要男人。”
“秦可欣一直在找你,你們倆挺合適的。”
提到秦可欣,江鶴言的眸中閃過一抹嫌棄,“女人,你是在侮辱我嗎?”
“秦可欣怎麼配得上我,無論是身材、身高、顏值、學歷還是智商,她統統比不上你。”
“能站在我身邊的隻有你,林栀夏。”
和江鶴言聊的久了,越發覺得他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一頓飯下來,他像古早小說裡的霸道總裁,全程80%的時間,都用女人稱呼我。
聽說很多演員入戲太深進了精神病院或者出家,擔心江鶴言得了病,我立即聯系了他爸媽,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遍。
二老火急火燎地帶著兩個親戚趕到燒烤店,江鶴言是被兩個親戚架走的,邊走邊踢蹬雙腿,大喊:“你們這群刁民,快把本王放下來。”
這句臺詞我很熟悉,是江鶴言最近剛上線的一部古偶劇裡邊的,他在裡邊飾演強制霸道愛的三皇子,刁民是他的口頭禪。
經診斷,江鶴言得了人格分裂症,他得病的消息很快衝上了微博熱搜,不少網友為他感到可惜。
剛結婚時,江鶴言媽媽找人為我倆合過八字,大師說:“妻屬木,夫屬火,妻旺夫,夫30歲有道坎,如妻不在,將事業歸零。”
現在,進了精神病院的江鶴言,事業真的歸零了。
(13)
為了慶祝年淨收入破千萬,沈舟霆請我去京城最有名的餐廳——月星辰吃飯。
餐廳環境優美,悠揚的小提琴聲在整個餐廳回蕩,奇怪的是餐廳隻有我和沈舟霆兩個客人。
“你是包場了嗎?”我抬眸看向沈舟霆。
他微微一笑,“對,反正不差錢。”
我點點頭,嘴角噙著一抹笑,“既然沈總這麼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今晚我得多吃點。”
說到做到,我把菜單上的招牌菜式全部點了一遍,吃不完就打包。
飯後,沈霆舟親自為我端上一塊小蛋糕,粉色正方形,上邊綴了一圈綠色葡萄,正中間放了一顆草莓。
“這是我跟甜點師傅學著做的,你嘗嘗,看味道怎麼樣?”
在沈霆舟期待的目光中,我舀了一大勺蛋糕放進嘴裡。
“慢點吃,要細細品。”
不知道為什麼,沈霆舟特別擔心我一口把蛋糕吞下去,按照他的話,我慢慢咀嚼,細細品嘗。
突然,我咬到一個硬物,拿出來,竟然是一枚亮閃閃的鑽戒。
服務員很有眼色地遞過來一把大紅色玫瑰花,沈霆舟接過,走到我身邊單膝下跪。
“栀夏,還記得那天在寺廟,我跟你說我有一個喜歡的女生嗎?其實就是你。”
“上大學的第一堂課,你坐在我的斜後方,隻回頭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你,但那時的我很自卑,不敢跟女生表白,加上我聽你的舍友說你有喜歡的人,更加不敢了。”
“這幾年我一直在打聽你的消息,知道你離婚後,我立馬跟在你的車後去了黎華寺,沒想到我們成了合伙人,跟你再一起總是特別快樂和幸福。”
“現在我已經不滿足和你做合作伙伴了,可以做我的妻子嗎?”
突如其來的求婚給我幹懵了。
所有服務員圍成一個圈,在瘋狂大喊:“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我不是第一次被求婚,但是是第一次沒有經歷戀愛階段而直接進入到被求婚階段的。
太激進了,我接受不來。
我把戒指還給沈霆舟,雙手扶住他的肩膀,“沈總,對於您的求婚,我表示非常感謝,但是恕我傳統,實在是沒法接受沒有戀愛的婚姻。”
“如果您不介意,咱們可以先談段時間的戀愛,如果彼此之間的感覺還不錯,再談結婚的事情也不遲。”
聞言,沈霆舟的面色有些尷尬,服務員也紛紛噤聲,各回各的工位,各找各的事幹。
沈霆舟撓撓後腦勺,硬擠出一抹笑容,“栀夏,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他把戒指收進口袋,將玫瑰花往我身前遞進幾分。
“栀夏,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可以做我女朋友嗎?我發誓一輩子對你好,絕不會像江鶴言那個S渣男一樣。”
雖然大學期間和沈霆舟不熟,但這段時間與他的相處算得上是愉快的,於是,我點點頭,接受了他的表白。
他起身將我擁入懷中,開心得像個孩子。
(14)
和沈霆舟戀愛半年,他再次向我求婚,我答應了。
領完結婚證的當天,我獨自一人驅車去精神病院探望江鶴言。
當然,主要是奔著炫耀的目的去的。
江鶴言家裡有錢,住的豪華單人間,他坐在床上仰頭45度角,露出自己優越的下颌線,對窗外的我邪魅一笑,說:“女人,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護士嘆口氣,說:“江先生的病很奇怪,怎麼治都不見好轉,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就算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拍拍護士的肩膀,安慰:“沒事,慢慢治,他現在活得也挺快樂的。”
說完,我把結婚請帖從門縫塞了進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