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了三遍。
但電話堅持不懈地響到第四聲的時候。
他皺眉按了免提。
「顧川，我出車禍了，我……」那邊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別再打電話給我，很煩。」顧川冷聲回復。
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那邊聲音突然尖銳了起來。
「我出車禍了，爸媽他們已經發現我血型有問題了！你不能不管我！如果不是你那天趕走我，我根本不會出車禍，也不會被發現，我還是蘇家的千金！是你說的，我隻需要聽話就好！你現在不管了，讓我怎麼辦？」
「蘇若薇，不對，或許應該叫你姜若薇。我實在沒想到你會這麼蠢！」顧川嗤笑一聲，「以前我幫你，是因為我想得到姜緋。但現在……沒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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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S是活，與我無關。」
蘇若薇呼吸急促：「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明明那麼聽你的話了！我，我要告訴姜緋！其實她才是蘇家的女兒……是你故意調換了我們！是你……」
從她的話裡。我好像得知了不得了的秘密。
可惜，蘇若薇還沒說完。
顧川已經掛了電話。
但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的信息已經讓我心煩意亂。
原來那個公務鬼沒有搞錯。
我確實是首富的千金。
可我走失時才三歲，顧川也才八歲，他為什麼要調換我？
就算他是天才兒童。
也沒理由啊？
而且，我明明是在孤兒院長大的，20 歲時才認識他。
我腦子越來越亂，根本想不出答案。
沒想到很快，我就知道了這一切究竟為什麼……
24
顧川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餐。
從B險櫃中拿出了一個皮面的筆記本。
眸色是沉沉的黑。
看上去病態極了。
我湊近了些，想看看筆記本上寫了什麼東西。
【1999 年 3 月 17 日
今天，是我重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我計劃了三年的事情。
終於成功了。
蘇緋不再是首富家的千金，也不會嫁給周澤。
她叫姜緋，從今天開始，她完完全全隻屬於我了。
我會將她養大，好好愛她！
1999 年 4 月 23 日
我將她偷偷藏在郊區的別墅裡一個月了。
她的父母還沒找到她。
他們不會防備八歲的我，所以他們不可能找得到她。
1999 年 7 月 7 日
我已經在不引起別人懷疑的情況下，頻繁地來陪伴她了。
她怎麼卻還總哭著找爸爸媽媽？
我呢？
我明明對她這麼好了，我在她心裡算什麼？
她會像前世一樣甩開我嫁給那個叫周澤的人嗎？
這次，我一定會守護好她！
1999 年 8 月 13 日
佣人竟然偷偷帶她溜出去玩。
我發了很大的火。
這個小白眼狼根本不懂我為她付出了什麼，她隻會狠狠地咬我，讓我別欺負她的佣人媽媽！
1999 年 9 月 18 日
上次之後。
我一個月沒有去看她。
我隻是想讓她學乖……
沒想到，她卻跑了。
我找了她整整一個星期，她卻被當成走失兒童送進福利院了。
我怕她受苦，匆忙趕過去。
卻看到了孤兒院裡灰頭土臉卻乖順的一面。
這一刻她跟我想象中乖巧的她完美重合了。
這不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嗎？
或許，我應該放任她在這長大。
……】
看到這裡。
我不敢再跟著顧川繼續看下去。
我心中的一切疑惑好像都有了解答。
我的一切都是拜顧川所賜。
他是個瘋子！
25
他說的下一次是什麼？
是重生嗎？
被一個人這樣控制人生，是很令人毛骨悚然的一件事情。
我不祈求他給我燒錢了。
現在的我隻想擺脫他……
我不是戀愛腦。
顧川這種生生世世的執念，讓我太害怕了。
我好想逃……
但沒逃掉……
因為產業結構升級，地府跟陽間往來的車輛調整為，專車接送了。
想坐得花錢。
沒錢，就得等每個月逢 7 的日子，才會有免費擺渡車。
我隻能被迫留在陽間，留在顧川身邊。
救命啊，為什麼會有人生前和S後都在被錢困擾？
早知如此，我應該活著的時候就開始給自己燒紙。
早點開始存儲和理財！
26
顧川的生活挺沒意思的。
除了工作，就隻有蘇若薇。
當然，不是甜蜜愛情。
而是反目成仇。
蘇若薇因為血型不對，被發現她其實不是首富家的千金。
我才是。
但因為顧川的暗中阻撓，他們沒查到。
但雖然沒查到我，卻查到了當年的事情很有蹊蹺。
兩個孩子是被有計劃地調包的。
我的首富爸爸當機立斷，將真相公布了出去, 並發布了尋人啟事，想要找回親生女兒。
後來。
蘇若薇氣急敗壞地出現在了顧氏樓下。
她想S了顧川！
還差點成功了！
27
顧川腹部的鮮血湧出的時候。
我看到他的嘴角勾了勾。
他好像看著我的方向說。
「我來了……」
那一刻我汗毛豎起來了。
真的。
28
我帶著急迫的心情找到了負責專車的調度鬼。
「大哥, 我著急投胎！能不能讓我蹭個車？坐後備箱也行的！」
調度鬼一言難盡地看我兩眼。
「你身上金光閃閃，這麼有錢還想坐霸王車？」
金光閃閃？我？
我驚呆了。
「手貼上去，查一下。
「前天剛燒來一筆冥幣, 金額是 1000000000000000。匯款人是你救下來的孩子的母親。」
看到我賬戶後無數個零的那刻，我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好人有好報啊！
我回到地府辦理了投胎業務。
在走馬燈裡看到了顧川從搶救室被推了出來。
我松了口氣。
他活著，應該不會再相遇了吧？
扣款成功的那一刻，我抓緊問了一句：「我不會又被拉去重生吧？」
公務鬼大哥朝我掀了掀眼皮：「重生一次已經罕見, 你還想重生第二次？」
「不想不想！」
我放心地揮了揮手。
走進了閃著光的輪回門。
這一世活得不好, 人生啊, 下一世多多指教！
顧川番外
1
我叫顧川。
我的父母常跟別人介紹我是個天才，是他們的驕傲。
周圍的人也說我從小就聰明伶俐，跟隔壁蘇家的蘇緋那個小搗蛋鬼很不一樣。
直到有一天。
他們發現我將一隻流浪貓開膛破肚又縫合還原後。
他們說我感情缺失，甚至叫我怪物。
我不明白為什麼, 我隻是有些好奇，我不是將它完美還原了嗎？
沒有小朋友願意跟我玩。
除了蘇緋。
2
她會在我孤零零坐在廣場邊的時候跟我說：「喂, 我看你長得也不像個天才啊，不過挺好看的, 嘻嘻。」
也會在我因為太過異類而被霸凌的時候說：「他是我的人！不準欺負他！」
她像個小太陽。
我本來覺得生活沒意思極了。
但遇到她之後又覺得好像也有點意思。
蘇緋身邊的人很多。
父母, 朋友, 甚至還有她撿回家的一條狗。
她的心被分成了無數份。
很煩。
我隻想要它獨屬於我！
3
後來，我遇到了跟她七分相似的姜若薇。
她在福利院長大。
沒有像蘇緋一樣有權勢的父母, 也沒有那麼多真心的朋友。
我很輕易就將她變成了我的禁脔。
她很乖巧，也願意做個替身來換取金錢。
我很滿意。
我以為我在蘇緋那裡得不到的滿足, 會在這裡被彌補。
但沒有，我隻是更空虛了。
可惜，在我準備將人送走的時候，蘇緋發現了。
我無數次跟她解釋我不可能愛上別人, 我隻是……拿她當一個替身。
可她還是不願意諒解我，選擇了嫁給別人。
那個男人將她保護得很好。
我找不到她。
4
失去了她之後，我的人生好像從彩色變成了黑白。
我恨透了自己。
我躺在浴缸裡，用鋒利的刀片劃開了我的手腕。
那一刻，我似乎又看到了她的臉。
再睜眼。
我竟然重生了。
我隱藏了自己的與眾不同，偽裝成別人眼裡前途無限的天才少年。
我花了四個月的時間找到了姜若薇, 將她調換進了蘇家。
那一刻，我知道。
這輩子的蘇緋, 她隻屬於我了。
5
再見面, 她已經二十歲。
我將顫抖的手背在身後，偽裝冷漠地提出B養她。
她同意了。
福利院長大的她沒了前世的驕傲, 乖巧多了。
我改變了她生長的環境。
也改變了她的傲骨和底氣。
那是不是，我也可以將她打磨成獨屬於我的，我最喜歡的樣子？
於是我無法控制地開始利用蘇若薇來打磨她。
不過大家都不在乎，因為在地府，皮膚是可以花錢換的。
「下我」我故意表現出舊愛難忘的樣子。
她每患得患失一次, 就會更聽話一點。
我愛她, 我會將她娶回家。
我們會幸福一輩子。
我發誓。
6
可後來。
她S了。
7
怎麼會呢？
我明明安排好一切了。
還差三個月，就是我們的婚期了。
我拿到她骨灰的那一刻。
心亂如麻。
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好像更希望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快樂地活著……
8
我最愛的人S了。
我還沒理清情緒，也懶得去管另一個替身是S是活。
可笑的是，她竟然想S了我。
是我給了她 23 年的好日子。
可她居然想S了我。
我跟S神擦肩而過的那一刻, 我看到了姜緋。
我最愛的女人。
她果然在等我。
我們一定還有下一次的。
下一次，我會克制自己，我們會幸福的！對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