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一切都完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萬念俱灰。
沈道塵還在心中追問為何會如此，下一刻，便感覺好似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鎖定了他。
那種成為獵物的感覺，讓他背後一寒。
慌忙回神，便同滿身殺意的凌霄真人對視上。
對方唇瓣張合，沈道塵一陣耳鳴，卻能清楚地看懂他在說什麼。
“你該死，本尊要殺了你！”
最後一字落下，凌霄真人便隨之而來。
手中凝聚著強悍的攻擊，勢必要親自取了他的性命。
沈道塵腳如灌鉛，想跑，卻隻能愣在原地，看著凌霄真人朝他攻來。
即便是跑，他也不可能躲得過墮魔凌霄真人的追擊，而且他能感受到凌霄真人對他的殺意有多麼洶湧。
他的眼睛死死瞪著前方，難道他這一生，便終結於此了嗎？
隻可惜，他還有諸多事情未做，還未重新認回沈桑若這個女兒。
“師尊不要！”
沈道塵已經認命時，一道聲音傳入他的耳中。
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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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沐不知從何處衝出來，為他擋下了這一擊，身子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在沈道塵的眼中飛出去。
“沐沐！”
沈道塵喊叫著，聲音痛苦又絕望。
不管白沐沐對飛雲宗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此刻在沈道塵心中便已一筆勾銷。
他現在隻想他的親生女兒能活下去。
但凌霄真人全力的一擊，修為僅在煉氣的白沐沐如何能抗得住？
“為何要幫我擋！女兒，我的女兒啊！”
他寧願是他自己死了！
沈道塵眼眶通紅，眼神悲愴，趕忙朝著白沐沐落下的方向而去。
讓他驚喜的是，白沐沐還活著！
“爹爹……沐沐沒事。”她掙扎著起身，嘴角溢出絲絲鮮血，“隻是爹爹給沐沐的聽寒珠，碎了。”
豈止是碎了，她手中的聽寒珠已化作一堆齑粉。
聽寒珠為她擋住了大部分攻擊，還有系統在，她其實並未受多重的傷。
“活著便好，活著便好，下次不許再做這樣的傻事！”沈道塵抱住白沐沐，像是抱住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叮——沈道塵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74。】
然而很快，他想到了什麼，立即將她松開，“跑，沐沐你快跑！”
“你師尊墮魔了，他會殺了你，爹爹將他拖住，你趕緊跑！”
他記得凌霄真人說過，會殺了傷害過沈桑若的所有人。
“跑得越遠越好，等萬靈殿將事情處理後再回來，若是爹爹不在了，你定要去將你姐姐找回來，莫讓她流落在別的宗門，知道嗎？”
沈道塵快速說著，儼然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
隻是白沐沐沒想到，這種時候，沈道塵心中想的居然還是沈桑若，甚至是讓她去找回沈桑若。
她壓下心底的怒意，抓住沈道塵的手臂，“不，爹爹，我不走，我要救師尊！”
“師尊還沒有完全墮魔，還有機會，我們不要放棄師尊啊，爹爹。”
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凌霄真人已將其他的長老全部打成重傷，昏迷不醒。
對凌霄真人而言，這裡的所有人都該死。
“可是你師尊……”沈道塵無力搖頭，“你快走吧，來不及了！”
“爹爹相信我，我有辦法，一定能喚醒師尊，我要我們都活著出去。”白沐沐聲音異常堅定。
沈道塵心中升起一抹感動。
【叮——沈道塵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84。】
此刻估計兩人逃也逃不了了。
“爹爹聽你的。”
“得知師尊要突破時，我便開始翻閱古籍，尋找應對心魔劫的方法。”
白沐沐邊說，邊朝著凌霄真人走去，“終於在一本古籍上找到，可用神魂獻祭之法，將剛墮魔之人喚醒。”
沈道塵好像知道了她接下來要說什麼，慌忙阻止，“沐沐，不可！”
但白沐沐的聲音還是壓過了他，“我屬性為冰雪，力量純粹，以我神魂獻祭，必能救回師尊。”
說罷，她的手上掐訣，快速釋放出神魂之力，為她周身鍍上一層藍色的寒光。
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
凌霄真人眉眼間滿是戾氣，理智被殺意佔據，見白沐沐如此，隻想將她殺了。
他對著白沐沐出手，沈道塵卻像瘋了一樣撲上前，凝聚靈力同他對抗。
但很快，便和白沐沐二人一起被擊飛。
白沐沐對此不管不顧，站起身，繼續神魂獻祭。
第304章 凌霄真人為白沐沐蘊養神魂
任憑凌霄真人將她擊倒多次，白沐沐始終咬著牙，堅持神魂獻祭。
淡藍色的神魂之力逐漸將凌霄真人包圍，並且沒入他的身體中。
冰雪般的涼意，迅速將他躁動的火焰安撫。
恍惚間，陷入殺戮的凌霄真人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喊他。
“師尊，師尊！”
“我是沐沐啊，師尊，您最小的徒弟，白沐沐。”
下一刻，凌霄真人痛苦地抱住頭，咆哮嘶吼著。
不，他的徒弟是沈桑若！
隨後，隻聽見這樣一句話：
“願獻我神魂，助師尊恢復清明！”
沈道塵滿眼淚水，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這一世終究是他們虧欠白沐沐太多，就連凌霄墮魔，也是要她來拯救。
凌霄真人眼前的黑霧終於消散，理智恢復。
不等他思索此刻是何等情況，便見到前方臉白如紙的白沐沐無力倒下。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露出一個笑，“師尊，您終於醒了。”
凌霄真人愣愣看向還殘餘著魔氣的雙手，震驚無比。
他墮魔了？又被白沐沐救回來了？
他清楚地記得墮魔時心中的想法，他竟然想要殺了沈道塵、白沐沐和他的幾個徒弟，甚至是整個飛雲宗的人？
慌忙上前，想將白沐沐抱起來。
卻被衝過來的沈道塵搶先一步，沈道塵將白沐沐護在懷中，冷臉對著他道：
“你若不想沐沐的付出白費，便將剩下的雷劫抗過，突破至煉虛，別辜負了她獻祭的神魂！”
此時，六十四道雷劫還剩下二十七道。
凌霄真人張了張口，終究什麼都沒說，重新坐回圓臺中心，迎接下一道即將到來的雷劫。
沈道塵則是帶著白沐沐離開。
心魔劫已解，便再沒有給凌霄真人護法的必要。
回去後再叫人來將被凌霄真人擊倒的長老們帶走。
這次飛雲宗至少損失了五名長老。
罷了，如今凌霄真人能成功突破，便是最好的結果了。
劫雲中的那抹詭異紅光隨著凌霄真人清醒，逐漸消散。
修真界其他人見劫雲恢復正常，便也明了凌霄真人戰勝了心魔。
接下來隻要雷劫劈完，修真界歷時數千年，又多了一個煉虛期的修士。
萬靈殿準備前往鎮壓的人，也放松下來，靜觀其變。
“那劫雲紅得那樣恐怖，我都以為凌霄真人十成十渡劫失敗了呢。”方鈺撇撇嘴。
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凌霄真人突然的恢復，實在有些異常。
沈桑若不由得想到了白沐沐，難道是白沐沐的手筆？
真相到底如何，她無從得知，但眼下凌霄真人會突破成功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通知下去，讓大家這段時間盡量不要離開凝華宗，防止有人不懷好意。”
待在凝華宗內，凝華宗的禁制至少還能保護眾人。
以免被飛雲宗的人捏住，當做威脅凝華宗的把柄。
凌霄真人渡劫持續了一日一夜，在第二日的中午時分，耀眼的金光自飛雲宗射出。
甚至比天空的太陽光芒更甚，昭示修真界，有人突破至了煉虛。
飛雲宗不少人喜極而泣。
身處不同地方的風鶴雲四人也是露出了激動的笑容。
此次渡劫可謂是險象環生，連向來淡定的凌霄真人在感受到那道天門的存在後，也情緒翻湧。
通過那道天門，便可升往過渡界。
他原本的計劃是，待突破成功後，便直接去凝華宗將沈桑若帶回來。
可如今白沐沐為救他而獻祭神魂，他必須先將白沐沐救回來。
“宗主，沐沐她如何了？”凌霄真人踏入白沐沐的房間。
煉虛期修士的威壓何等恐怖，饒是他盡力收著，時不時溢出的威壓也讓人喘不過氣。
沈道塵低垂著頭，似乎不想見到凌霄真人，對他的語氣也算不上好：
“沐沐神魂受損嚴重，好在用盡了飛雲宗珍寶，此刻情況已經穩定。”
“隻是，恐怕她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沈道塵聲音帶著無限憂愁，仿佛一下蒼老了幾十歲。
凌霄真人神識掃過白沐沐，情況確實如沈道塵所說。
他不敢想象，白沐沐獻祭神魂時有多麼痛苦。
可他在這之前，卻對她生出了嫌隙，他怎能那般對她？
想到此，凌霄真人下定決心，他一定要讓她醒過來。
他已突破煉虛，這世上便沒有他凌霄真人做不到的事。
“她不會一直沉睡下去，她為救本尊而缺失神魂，那理應由本尊將她的神魂蘊養恢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