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和他們說話，既然來人看護，那我就先去警局一趟。
“你……”
我像一陣風似的從他們身邊經過，顧浩宇傻愣愣地看著我。
我迅速打車過去，白布被掀開，臉上沒有一塊好地方，五官都砸變形了。
可我認得婆婆手腕處的镯子，是我去年給她做的生日禮物。
我小心翼翼地從她身上取下，翻轉過來，內側的縮寫暴露在視線中。
“我們是在後山處發現的，說來也奇怪，上午至少有幾百個遊客，可偏偏隻有他們老兩口出事了，真是點子不好啊。”
我心中沒有太大的波瀾，我早已經歷過一次生S，何況人家都不在乎，我又何必為此哭喪呢。
警察同志叫我籤S亡通知書，我擺手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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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親屬了，我要和我老公離婚了，有事直接聯系他，他的號碼：158xxxxxxxx。”
說完，我直接轉身離開。
到醫院的時候兒子手術結束轉入病房了。
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林晚晚依偎在顧浩宇懷中，哭得泣不成聲。
“阿宇，你說兒子不會有大事吧？怎麼會這麼倒霉呢，我好擔心啊。”
顧浩宇一臉心疼樣，他撫摸著林晚晚的頭安慰。
“肯定會沒事的，兒子隨你，福大命大，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別太傷心了，兒子都這樣了，你不能再有什麼事了，要不然我怎麼活呀。”
我握緊拳頭，她的兒子？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壓下心頭的疑惑，踹開門，二人嚇了一跳。
5.
“你幹嗎去了？兒子這麼嚴重，你就丟下他不管不顧走了？你這媽當得也太不稱職了吧？”
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我隻覺得好笑。
“你作為孩子的父親，我給你打電話時，你在幹嗎？這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再說，這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林晚晚眼神慌亂起來，顧浩宇強裝鎮定。
“瞎說什麼？兒子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你自己生的你忘了？”
“對了，我給我爸媽打電話怎麼打不通啊，是不是這個月你沒有給交話費啊，這麼點小事還需要我提醒嗎？”
是啊，以前每個月他父母的話費都是由我來負責的。
真是可悲，在這個家一直是吃力不討好。
“爸媽出事了，今天你們爬山的地方山體滑坡，兒子就是從那救回來的。”
我好心提醒，沒想到惹得他大發雷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薅著我的頭發撞向牆壁。
“許婷婷，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我爸媽待你不薄吧，你就這麼恨他們，恨不得去S是嗎？你這個理由我今天已經聽了好多遍了。”
上輩子的恐懼感又襲來，我抓起櫃子上的東西就朝顧浩宇砸去。
他被我的樣子驚住了，踉跄了兩下後退開。
林晚晚拉住顧浩宇胳膊，柔聲細語道。“阿宇，你別太激動，有話好好說嘛。”
她略帶責備地看著我：“婷婷你也是，你這不是咒叔叔阿姨出事嗎？你心思好惡毒啊。”
算了，我懶得理他們，我倒要看看還能嘚瑟多久。
他拿過我的車鑰匙送林晚晚，我給兒子蓋了蓋被子，望著他的臉出神。
小護士的話言猶在耳，我掏出電話百度，發現上面的說法和她如出一轍。
我餘光掃到兒子的手上有一根長發，應該是林晚晚的。
我小心的拿了張紙包起來，又輕輕地從兒子頭上拽下來一根。
我剛做完，顧浩宇就進來了。
“你幹嗎呢？”
我假裝若無其事，把紙巾裝進了口袋，給兒子擦了擦臉。
他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沒好氣道。
“你今天去哪了？車子怎麼弄得那麼髒？惡心S了，晚晚下車時都蹭到裙子上了，你那傷去處理一下吧，剛才是我太激動了，對不起。”
6.
他罕見地和我道歉關心我，換作以前我一定會高興得合不攏嘴，可現在我隻覺得惡心。
我還沒等回答，他電話震動起來，他嘟囔了句陌生號碼後接通。
“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嗖地站起來。
“我爸媽真出事了，你在這看著兒子。”
他抬腳剛要走就被我拉住，我從包裡拿出打印好的離婚協議。
“我要離婚。”
第2章 報應
他雙眼瞪得溜圓，胸口急速起伏：“許婷婷，你鬧脾氣也要分個時間好吧？我現在有事，我沒時間哄你，好自為之。”
他急火火地走了，猛踩油門，他現在心很慌，局裡今天很混亂，忙著接通各地的電話安撫、忙著發通告，很晚才歇下來。
我師父給顧浩宇打了電話，劈頭蓋臉地責罵：
“顧浩宇，你不是說許婷婷是謊報軍情嗎？你知不知道今天雞鳴山那真的下了大暴雨，幸運的是隻S了兩個人，這要是一大半人都出了事，你怎麼和家屬交代？”
“現在局裡人滿為患，記者一大堆都說我們沒有盡到職責，要求嚴肅處理這次事件的阻礙人員，為此我還痛罵了許婷婷一頓，我真是糊塗啊，怎麼就聽信了你的一面之詞。”
他邊單手開車邊去搜索，他向來不愛關注這些，成千上百條新聞跳出來時，他臉上浮現出懊悔的神色。
突然，遠處駛來一輛大卡車，朝著他鳴笛很久，他都沒有聽見，最後緊急剎車，才避免了不幸的發生。
“你這小子怎麼回事？你聾啊？你知不知道差點就撞上了，會不會開車啊，不會開回家玩玩具車去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考證的時候教練沒告訴你，不能開車玩手機嗎？”
顧浩宇此時什麼也聽不進去，他的視線全被屏幕上的兩具屍體吸引住。
本就是下班高峰期，他就這麼直愣愣地停在了馬路中間，引起了身後許多車主的不滿。
眾人的譴責聲源源不斷地傳進車裡，他繞過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警局。
他下車時，腿一抖，差點摔倒在地。
負責人帶他去了停屍間，屋子裡冷飕飕的，如同他的心一樣。
“麻煩您認領一下，然後在S亡通知書上籤字，請節哀。”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警局的，他稀裡糊塗地上了車，趴在方向盤上痛哭出聲。
兒子還沒有要蘇醒的樣子，我看了眼時間，在他頭上拽下了根頭發轉身朝護士站走去，詢問現在是否還可以做DNA。
由於已經很晚了，醫生下班了，所以幫我預約了明天的頭一號。
我回去時，顧浩宇正低著頭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我看了他一眼，估計是接受不了父母S的事實吧，孩子S了來奶了，有什麼用，裝給誰看。
7.
“你剛才去哪了？是不是去了警局？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爸媽沒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情緒很激動，聲音大到要穿破我的耳膜，我嘖了聲，隻覺得好笑，我也確實笑了出來：
“顧浩宇，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我沒說嗎？你是怎麼說的，你是失憶了嗎？”
“我不是軟柿子，任你們誰都可以捏，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而且現在是在醫院，別大呼小叫的，打擾人家休息。”
可能是因為經歷過了一次生S，所以對生命很淡漠了，何況我都告訴他了，是他不相信，怪得了誰呢。
折騰了很久，天都亮了，林晚晚起早就來了，手裡還拎著熬好的粥。
護士來叫我說檢測結果出來了，叫我去取，我從兩人身邊經過，顧浩宇一晚沒睡，眼睛都熬紅了。
我迫不及待的翻看到最後一頁，看到林晚晚與顧天存在親子關系十二個大字，我覺得全身血液凝固，我一時不敢相信，拿著單子問了醫生好幾遍，直到對方不耐煩：
“我們醫院的設備都是新購入的，不存在您說的可能會因為機器老化而導致不準確，最主要的是就算是有這個原因，那誤差也是上差下差存在於0.01之間。”
我手微微抖動，實在不敢相信我活了兩輩子，兒子居然不是我的。
我說怎麼每次林晚晚和顧浩宇出去都會帶著小天，昨天林晚晚的語氣又那麼親昵，我以前隻當她是喜歡孩子，愛屋及烏，現在細細想來確實有些不對勁。
為了避免叫他們看出端倪，我在衛生間簡單收拾了下，兒子早已醒來了，此時一家三口正其樂融融地吃著早飯，除了顧浩宇臉色不太好以外。
我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如果顧天不是我的兒子，那我的孩子又去了哪裡呢？
記憶回到生產那日，顧浩宇確實有一些反常的地方，但那時候林晚晚還沒有回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人頭痛。
我進去以後，氣氛有些尷尬，林晚晚甜甜一笑：
“婷婷回來啦，快過來吃飯吧，我多做了些，正好一起。”
我略過她，顧浩宇心理素質還真是強大啊，父母都去世了，還有心思在這和小情人你儂我儂的，真是佩服。
林晚晚見我不理她也不惱，宣示主權似的回到了椅子上，摟著顧浩宇的胳膊，話雖是對著他說的，眼神卻是看向我的：
“阿宇，過兩天叔叔過生日，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前兩天說好一起出去玩的，結果我們倆先走了，我這心裡始終過意不去，好不好？”
聽到她提起公公婆婆，我斜睨了眼顧浩宇的反應，果然後者神色古怪，他盯著林晚晚一字一句道：
“昨天許婷婷給我打電話是你接的吧？她說什麼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林晚晚楚楚可憐，這還是第一次顧浩宇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她像平常一樣湊上去撒嬌：
8.
“阿予，你幹嗎這麼嚴肅啊，不是你說的婷婷打的電話你都不想接，叫我應付就可以了嗎？她說兒子……小天受傷了，還說叔叔阿姨也出事了，這不就是詛咒人嘛，我怕你生氣就沒說。”
顧浩宇黑著臉又把矛頭轉向我：
“你不知道再給我打嗎？還有，你帶了救援隊去，為什麼不把我爸媽也帶出來？那麼多人隻有他們兩個S了，你是故意的吧？”
“我以為你隻是愛吃醋任性，沒想到你這麼歹毒，是你，都是你害S了我爸媽，我不會叫你好過的。”
林晚晚聽得雲裡霧裡的，但她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顧父顧母真的出事了，為了不引火燒身，她把關系撇了個幹幹淨淨：
“啊，不會吧，叔叔阿姨真的出事了？天吶，婷婷，你怎麼不早說啊，哪怕是再多說幾遍我也就相信了。”
面前的兩個人一唱一和，把過錯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掏出電話把林晚晚給我發來的短信找出來，面無表情的一字不差地念了出口：
“婷婷，你知道我們今天都幹嘛了嗎？阿宇說想和我過二人世界，我們在水裡來了好幾次，好刺激哦。”
“別看他面上冷冷的，其實花樣可多了，弄得我腰酸背痛的，他也不知疲憊，又纏著我要了好幾次，你們應該很久沒有性生活了吧？我真是可憐你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