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殿下不要的女人。”
“宋月卿，我要是你就找個地方一頭撞S，怎麼還敢來這裡？”
我驚訝地抬頭，看向顏青玉，心中漸漸一片陰冷滋生。
“這裡是我的房子，房契地契都齊全，你現在立刻滾出去。”
即便我要放棄這裡，把它還給蕭衍，也絕不是現在就讓一個不知廉恥的孤女光明正大地住進來。
我說著就要上前拉扯顏青玉的胳膊。
後背卻被猛地一腳踹過來。
我直接飛撲了出去，腦袋重重地磕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鮮血如注。
腦袋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卻不及我心疼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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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隔著鮮血遮掩的眼睛，咬牙看向傷我的人。
蕭衍將顏青玉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裡。
顏青玉眼淚不停地掉落。
“是我沒有福氣站在殿下身側，是我不配了，還請郡主留我的孩子一條活路，別趕盡S絕。”
我拼命搖頭，SS地盯著蕭衍。
多年相伴他至少應該明白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蕭衍，我什麼都沒做，隻是想讓這個女人離開！”
蕭衍惱怒用力揮開我滿是血汙的手。
“宋月卿，你頑劣任性也就罷了，在父皇面前一套，轉頭又來迫害青玉，本皇子的心上人，不是你能隨意攀扯的！”
說罷，他直接下令，讓院中伺候顏青玉的嬤嬤，對我掌嘴二十。
我猩紅著雙眼，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
“蕭衍，我是郡主，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我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情分，竟真的比不上一個外人？！”
他冷嗤一聲。
“打得就是昌平侯府的臉面！別再痴心妄想了。”
第2章 第二章
“我從沒喜歡過你，不過是礙於父皇對你的偏袒罷了！愣著幹什麼，給我打！”
“啪”的一巴掌隨之落下。
我口中鮮血四濺，心中最後一點幻想，也一並熄滅了。
恍恍然地意識漸漸抽離身體，最後是一雙鑲金的雲靴，踏著我的肩膀。
他狠戾的聲音一字一頓。
“我雖不想要你，卻也輪不到你在父皇面前惺惺作態，令人厭惡至極！”
5
我被人像S豬一樣地送回了昌平侯府。
馬車雲簾肆意，整條皇城街道的百姓，都對我的樣子看得真切。
這正是蕭衍想要的。
半夢半醒之間，我突然想明白了。
即便為了顏青玉做得如此決絕，幾次三番地對我用盡極端的方式，一是為了想要娶顏青玉為正妻，二則是為了擔憂我另嫁其他皇子，會有礙他的太子之路。
所以他不想要了，便不如徹底毀了。
侯父一氣之下病倒了，母親更是連日以淚洗面。
全侯府上下無一不是頹靡衰敗的蕭索感覺。
其間，蕭衍派人假惺惺地上門慰問了幾句，但都是同在朝中的幕僚，無一不是借此機會來看侯府笑話的。
我就那麼等著，無聲無息地等著。
直到半月後，陛下讓人把當年的我跟蕭衍的婚書和聖旨送了過來。
我片刻都沒停留，帶著退婚書直衝進了三皇子府。
蕭衍正摟著顏青玉在後院的戲臺前看戲，他的貼身侍從見我進來，忙招呼身邊下人給我送茶。
卻被攔住了。
蕭衍嗤笑一聲，給顏青玉的口中送了一顆葡萄，眼皮子都沒抬：
“想明白了？”
他所做一切，不過逼我點頭做妾。
既保全了陛下對我的偏愛，更是成全了自己的心意。
我瞥了顏青玉一眼，伸手將聖旨和退婚書拿了出來。
“讓她先離開。”
蕭衍皺了皺眉頭，許久沒有動作。
直到戲臺子上的一段樊梨花唱完，整個後院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他才不耐煩地拍了拍顏青玉的屁股，聲音溫柔：
“你有著身子，這會天氣也涼了，不適合在外面久待，讓劉嬤嬤給你熬碗愛喝的阿膠棗羹暖暖身去吧。”
顏青玉不情不願地撇撇嘴，摟著蕭衍的脖頸撒嬌不肯離開。
蕭衍絲毫沒有動怒，反倒是寵溺地摸了摸她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捏著下巴送到自己唇邊，用力吻了一口。
耳鬢廝磨、唇齒勾連的旁若無人。
我心中生起一陣厭倦，偏過頭去不再看他們。
終於，顏青玉扶著後腰，故作姿態的離開，路過我時用力地撞了一下我的肩膀，低聲道：
“郡主又如何，出身高貴又怎樣，還不是S纏爛打的一條母狗！”
“像你這樣的人，撅起屁股搖尾乞憐，殿下也不會看你一眼！”
我始終盯著蕭衍，一瞬不瞬。
而蕭衍的神情輕蔑，混不在意的淡漠。
讓我如同隔世般地湧出片刻茫然，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從小戀慕的那個小哥哥嘛。
不過一晃眼的工夫，真心就可以輕易地被踐踏的一文不值。
他陰冷淡漠地說他從沒愛過我，就像他從沒說過那句：“卿卿，真想你快點長大，我好八抬大轎的娶你回家。”
如今過去的一切都近在眼前，卻連空氣都帶著刺。
一貫傲氣的我有生之年來第一次，恭敬地跪了下去。
對蕭衍行了君臣大禮。
“殿下恕罪，月卿仰仗陛下垂憐，對殿下生出不該有的覬覦，如今殿下既已說清心中想法，月卿還煩請殿下成全，了了彼此間最後一點牽連。”
說罷，我雙手捧上退婚書和聖旨，直直地伸到了蕭衍面前。
6
蕭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沉默著皺眉：“你現在是拿父皇來壓我？”
我並沒有回應，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一時間，整個後花園的空氣都如同凝固了一般。
他在等我後悔，我在等他接旨。
終於，蕭衍像是想到了什麼，突兀的笑出了聲，眼底竟然也出乎意料地染上了半絲柔情。
他睨著我，淡淡地開口：
“你可知道，這聖旨一接，你即便是做妾也入不得宗室了。”
我心中盡是無力。
直到現在蕭衍還以為我是出於跟他鬧情緒的惺惺作態，全然不見半分我的折磨。
我低下頭，語氣堅決。
“煩請殿下接旨，籤了這退婚書。”
蕭衍猛地站起身，一把搶過我手中的聖旨，冷著聲音大喊道：
“來人，取筆墨！”
侍從弓著身子捧上浸滿了墨汁的筆，他便毫不猶豫地大筆一揮，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退婚書扔在了我的臉上。
“宋月卿，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幾次三番留了情面，讓你留在我身邊了，你竟還要如此的不知足，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愛這身份。”
退婚書緩緩飄落在地上，帶起一陣墨香。
恍惚中，我記起自己幼年時第一次學寫字，就是蕭衍教的。
他教我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直到漫長曲折的筆畫一道道刻進了我的心裡，根深蒂固。
我的手漸漸攥緊，起身離開。
身後那道目光久久地凝在我的身上，我卻始終沒有回頭。
即將邁出後院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低嘆：
“你要是後悔了，就來尋我，我會去求父皇收回成命，大不了封你做平妻。”
我腳下的步伐一滯。
眼淚終究還是落下來了。
“三殿下說笑了，我昌平侯府的女兒，拿得起便也放得下。”
7
我開始約著各家的小姐出門。
採辦年貨，遊園賞燈，還給自己和府上買了不少時新的料子。
侯父見我的心情好了起來，試探性地問：
“卿卿啊，其實即便不在京城，各地的官員嫡子也多有願意求娶你的。”
我打斷他，笑眯眯地看上去全無悲傷情緒：
“侯父，我暫時不想嫁人，總也要等到女兒有了真心相愛之人，才能考慮終身大事啊。”
就在我以為，事情將會漸漸平息的時候，傳來了顏青玉流產的消息。
顏青玉去陛下面前哭訴，聲嘶力竭地指責一定是我害S了她的孩子。
再次鬧得皇宮內外盡人皆知。
我乍一聽聞，差點氣歪了脖子。
應召進宮之後，做好了撸起袖子跟那個賤人大打出手的準備。
卻不想，被陛下直接叫去了密室。
一封邊塞和親的密函被陛下遞給了我，他嘆了口氣，語氣和藹：
“術師算過，說邊塞的達奇王子與你的命格相配，如今京中被朕的那個逆子鬧得滿城風雨，這無疑是解決當下困境的最佳選擇。”
陛下想了想，又補充道：
“當然了，你也可以拒絕，朕會為你再尋好的姻緣。”
我躬身磕頭，直接應了下來。
“陛下，我願意和親。”
陛下愣了一瞬，有些蒼老的臉上泛起一抹不忍。
“卿卿，你還可以再考慮考慮。”
“其實朕瞧著，蕭衍的心裡還是有你的，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別扭，竟鬧到了如今的地步。”
“你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何以至此？”
我也想知道。
卻終究給不了陛下答案。
“陛下，卿卿考慮好了，願意和親，如今京中人家，絕無一人敢娶卿卿，想必蕭衍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可卿卿不甘為人妾室甚至平妻，這絕非我所願。”
回到侯府時，陛下的密旨已經傳到了府上。
侯父和母親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我終究能夠跳出當下困境，難過的是邊塞路遠，此後想見一面便是難上加難。
我耐心地寬慰著父母，心中已然下定了決心。
8
由於邊塞戰事吃緊，和親的事情不宜久拖，也不能張揚。
陛下對外隻稱已經選定了宗室女嫁過去，並沒有透露那個人就是我。
出發前一天，蕭衍的侍從捧著一盒禮物突然上了門。
“郡主，自從那日您帶走了退婚書後，殿下整個人都開始變得魂不守舍，幾次在書房待到深夜都不睡，連別院都很久沒去過了。”
我防備地盯著他，並不言語。
侍從渾然不覺我的抗拒，繼續喋喋不休：
“顏姑娘耐不住性子，幾次進三殿下府上鬧，才在來回地路上動了胎氣，失了孩子。”
我聞言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所以蕭衍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與我無關，還是任由顏青玉去鬧，任由她把髒水潑到我身上，對嗎？”
侍從張了張嘴，有些不知所措。
掩飾般的轉移話題，打開了帶來的禮物。
